何勇 張俊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伴隨著雄壯的軍歌，西藏軍區(qū)昌都軍分區(qū)邊防某團四連巡邏小分隊，再次踏上被稱為“死亡巡邏線”的漫漫長路。

走過這條道路的官兵都知道，巡邏途中全是難啃的骨頭：“十八彎”“絕望坡”“亂石堆”“千層梯”……往返一趟需要6天5夜。

凌晨6點，晨曦初露，指揮員一聲令下，巡邏分隊踏上征程。與以往不同的是，送行隊伍中有一個特殊的群體——退伍老兵。這次，他們再也不能與戰(zhàn)友們一起去執(zhí)行巡邏任務(wù)了。在巡邏分隊出發(fā)2個小時后，他們也將踏上歸鄉(xiāng)的行程。那一刻，所有的情感都匯聚到拼命揮手的告別中。

“兄弟們，珍重！”不知人群中誰突然一聲吶喊，所有人的情感瞬間迸發(fā)，筆者看到許多人偷偷地用手拭去眼角的淚花。

經(jīng)過2個小時的顛簸，到達了車巡路的盡頭，下車列隊，整理裝具，巡邏分隊進入密林，沿著濕滑的山路，慢慢地向山頂走去。1小時后，巡邏分隊到達了被官兵們稱為“十八彎”的地方，只見小路曲曲彎彎伸向遠方，好像一條細長的蛇在爬行，但卻始終只看得見蛇身而看不見蛇頭。

有時，眼前只能望出去不到10米的距離，那是因為視線被路邊的陡壁遮擋住了，等轉(zhuǎn)過彎去，剛覺得豁然開朗，另一條彎又在前方等著你?！昂暨?，呼哧”爬完“十八彎”，巡邏隊伍繼續(xù)在懸崖峭壁上穿行，一面是高山密林，不時有石塊掉落在峽谷間，久久聽不到回聲。一面是峽谷深澗，奔流的河水“隆隆”作響，讓人不寒而栗。官兵們小心前行。

夜幕降臨，伴著小冰湖“嘩嘩”的流水聲，天為被，地為床，巡邏官兵鉆入防寒睡袋，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呼嚕聲此起彼伏。

次日凌晨，塑料薄膜上鋪滿了一層薄薄的露珠，潮氣將官兵放置一旁的衣褲打濕，就這樣，官兵們穿上潮濕的衣服踏上了第2天的征程。帶隊的副政委張洪周告訴筆者，相對以前，現(xiàn)在的后勤補給已經(jīng)好了很多，巡邏途中官兵能吃上熱食、新鮮蔬菜，晚上因為有了防寒睡袋官兵也能踏實睡個覺了。

第2天的巡邏異常兇險，“絕望坡”“亂石堆”“千層梯”將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絕望坡”區(qū)區(qū)400米的高差，巡邏官兵需要手腳并用，艱難攀爬近2個小時，踩落的滾石隨時都可能給后面的戰(zhàn)友造成傷害，巡邏官兵需小心翼翼地試探每一個可以下腳的地方，防止踩空或者造成巖石松動。即使這樣，意外的發(fā)生也在所難免?！靶⌒?！”支援分隊隊長林毅大聲吼道，一塊石頭從下士馮小勇身邊高速滾過，驚得大家一身冷汗?！敖^望坡”剛過，迎接大家的便是“亂石堆”，大小不一、崎嶇不平的石頭鋪滿了整個山坡，石頭上的青苔、鋒利的“石鋒”和石頭之間的縫隙，都是隱藏的“殺手”，“亂石堆”沒有路，巡邏官兵只有憑經(jīng)驗搜尋前行。隨著海拔的升高，溫度越來越低，氧氣越來越少，官兵的動作越來越緩慢，少數(shù)新戰(zhàn)士陸續(xù)出現(xiàn)氣短、頭暈、惡心等狀況。

上午11點，巡邏分隊到達海拔4400米的知拉山口，天空烏云密布，氣溫低至零下10攝氏度，官兵們迅速完成相關(guān)行動，簡單補充能量后繼續(xù)前行。

第3天，巡邏分隊經(jīng)過21公里急行軍，順利抵達目的地，警戒、搜索、檢跡，展開國旗，宣誓主權(quán)：“我站立的地方是中國！”

歸來途中，雖是同樣的路、同樣的險，但官兵的心情卻是別樣的。“適逢丹桂飄香時，花好月圓人團圓?！迸砰L侯正海說，雖然不能陪伴家人，但能用自己的雙腳丈量祖國的土地，守護萬家團圓，我覺得我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