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刺猬
這是一部講述盲人孩子的電影,在沒看影片之前,單是看這幾個字的概括,也許我們都會猜測這是一個老套的故事,可看過之后我想說,這是一部會感動你的電影。影片用一種特別的手法將故事娓娓道來,讓我們理解不同世界的不同人。
對于健全的人來說,我們一直是用眼睛來生活的。可當我們的世界失去光明只有無盡的黑暗時,那又會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影片講述的就是生活在這樣一個我們無法猜測的陌生世界里的一群孩子的故事。
一場意外讓影片中的主人公米可失去本擁有的光明,突然面臨永無止境的黑暗,對一個孩子來說,是殘忍而又絕望的,但是對于擁有特別天分的米可來說,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用耳朵來傾聽生活,發(fā)現(xiàn)黑暗世界的光明與樂趣。
我們看到一種色彩,只需要用眼睛觀賞便可以,而對于那些用耳朵和手傾聽和觸摸色彩的孩子來說,又是怎樣感受的呢?
米可給一個天生就失明的孩子描述顏色時說道:“藍色,就像是騎腳踏車時風吹在你臉上的感覺或是像海;棕色,像這樹干,很粗糙;紅色,像火一樣,像是太陽下山的天空?!边@也許就是影片另一個譯名《紅色天空》的由來,我們總是習慣說藍天白云,卻忘記了天空也可以是紅色的。也許是我們太過于依賴自己的眼睛,就忘了用心和想象力去感受日常的一切,就像唐老師對米可說過的話:“我也能看見,可這是遠遠不夠的。當你看到一朵花時,你不想去聞聞它的味道嗎?下雪時,你不想走在上面嗎?你不想捧著雪,感受它在你手中融化嗎?你有五種感官,為什么只用一種?”
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有多少健康的人,卻像盲人一樣活著,他們的眼睛看不到光明,看不到美好,看不到夢想,也看不到自己的內(nèi)心。也許對于很多人來說,眼盲的確是一種殘疾,可實際上,比眼盲更嚴重的殘疾是心盲。
米可問在煉鋼廠做接線員的盲人大哥:“每天身邊都有可怕的大火在燒個不停,不害怕嗎?”盲人大哥回答說:“反正我看不到,可以憑空想象。想象它很高很寬,顏色鮮艷,像是專門制作餅干的面包工廠。”雖然失明,但是他們的感情、想象力依然很豐富,甚至比正常人還要樂觀豁達。當我們面對害怕的東西時,閉上眼睛也許就不會那么害怕了,就像我們對某件事情心里既定的主觀看法,往往比事情本身對我們的影響更大。
影片中的情感描繪得非常細膩,它用很細微的動作來傳達人物內(nèi)心世界的變化。當父母把米可送到學校時,母親告訴校長:“米可不吃青菜,晚上睡覺怕黑,要開小夜燈?!蹦莻€情節(jié),讓人感到心疼。當米可半夜醒來,一個人站在過道不停地開關燈時,修女問:“你在做什么?”他答:“燈泡壞了?!睅讉€字把一種心酸表達得豐滿又刻骨,將悲傷完美地流露出來。
在那個動蕩的時代里,每一個人都在為自由爭取權利,小小的米可也在乏味、枯燥、古板的盲人學校里努力著。他成了這所盲人學校第一個說“不”的學生,第一個不愿做紡織工人和接線員的學生,第一個在失明后被激發(fā)出天賦開始追尋夢想的學生。在米可看來:“每個人都可以去戲院,即使是盲人。因為電影除了畫面,還有聲音和對話?!本蛻{他們夜晚偷偷跑去看電影時傳達出的那種笑與快樂,誰能以為他們是不幸的孩子呢?他們和正常的孩子一樣真實而又可愛。
當校長要開除米可,唐老師的相助沒有結(jié)果時,唐老師坐在米可身邊,對米可說:“你是個特別有天分的孩子,就算離開學校,也要堅持自己的夢想?!边@一刻,又讓我想到,米可其實是幸運的,他遇到了唐老師這樣像天使的老人。米可的朋友們在關鍵時刻的奔走,鋼廠工人的游行,市長對校長的不滿……這些其實都是天才在實現(xiàn)夢想的路上遇到的幸運。
海倫·凱勒曾發(fā)自內(nèi)心深深地呼喊過:“殘障固然不便,但絕非不幸啊!”當你擁有夢想的時候,傷口里也可以長出翅膀,它會帶你飛向你所向往的天堂。
導演克里斯提諾波頓與意大利音效師米可·曼卡西是長久以來的工作伙伴,在一次電影拍攝過程的閑聊中,米可聊到他在一所與世隔絕的學校長大,在20世紀70年代的意大利,失去視力就代表著失去一切希望,只能學習成為一名電話接線員或編織工,但學童為了獲得校方對視障者的尊重與實踐自我夢想的權利,不斷地與學校進行抗爭。導演克里斯提諾波頓馬上被這個故事所觸動,希望可以將這個關于夢想與創(chuàng)造力,在坦然面對身體上的缺陷并建立起自我認同后,進而向社會既有體制抗爭的美麗故事轉(zhuǎn)化成電影。
該片的選角過程大約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劇組在意大利全國范圍內(nèi)進行篩選,發(fā)現(xiàn)一些充滿天分的兒童——不僅表演自然,而且在電影的拍攝過程中,充分顯現(xiàn)出了對生命的熱情與決心。從開始籌拍該片時,導演就希望電影里的部分演員由真實生活中的盲童擔任演出,因為他們面對著現(xiàn)實生活中的種種障礙,他們就是電影當中的角色。在漫長的集體表演訓練中,視障兒童學習如何在電影中演出,一般兒童則學習視障兒童的動作,小演員們可以自由地發(fā)表意見,自由地展現(xiàn)原創(chuàng)且獨特的表演方式。
《聽見天堂》是一部關乎夢想與勇氣的影片,也是一部優(yōu)秀的青少年影片。片中沒有宏大的故事背景,沒有放大的戲劇化的激烈沖突,有的只是一種看似偶然捕捉的原生態(tài)生活,是永恒不變的關于生命信仰、家庭自然的主題以及簡潔、純凈卻耐人尋味的結(jié)局。影片在聽覺美感方面總能給觀眾帶來意外的驚喜,讓觀眾感嘆米可出眾的天賦。影片不是哄小孩子的小把戲,也不是用敷衍塞責、有口無心的態(tài)度就能創(chuàng)作出來的,更不是給孩子們說大道理的宣傳品,而是一種高深到需要靈魂介入的藝術作品。影片由瞎子摸人這個游戲開始,也由它作為結(jié)尾。這種宿命般的開頭與結(jié)尾在宏大的交響樂中暗示著像米可一樣的盲童終于沖破社會偏見的籬笆,再次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一、童真和世故
我們常說向往童真,保持童心,但有些人往往矯揉造作,惹來嘲笑和非議。為什么?因為這些人太過世故。世故,不是成熟,是過度現(xiàn)實。世故的人整天板著臉,毫無生機和活力,就像影片中的校長,小心維護著舊的體系,處處打壓著新鮮事物。世故就是死亡的預演——以盲校校長為代表的舊世界,終于在工人運動中下臺。
二、夢想和現(xiàn)實
夢想人人都有,但把夢想變成現(xiàn)實,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而米可做到了,一臺老式錄音機成為他夢想成真的工具。因為有了夢想,失明的米可不覺得失落和自卑;因為要實現(xiàn)夢想,米可積極向上,終于成為一名世界一流的聲音剪接師。反觀盲校校長,他安于現(xiàn)狀,不求革新,“雖存,謂之行尸走肉耳”。
三、小孩和成人
成人們總以成人自居,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于孩子們,其實更多時候,孩子們才是成人們的老師。因為孩子們童真,他們想唱就唱,不假裝去推讓;想跳就跳,不害怕別人嘲笑。還因為孩子們心懷夢想,想做就做,想說就說,不擔心破壞原有的制度和紀律??傊?,他們真誠地表達自己的情感,真誠地對待自己和朋友。而那些標榜著成熟的成人們卻總是思慮太多,畏畏縮縮,喪失了享受自由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