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勇
產(chǎn)生于北宋末年的神霄派,由于迎合了宋徽宗以道教神化自己的需要,得到國家政權的扶植和推行,神霄雷法很快盛行天下?;兆诔朗苛朱`素、王文卿、張繼先等均得雷法之傳,都是開創(chuàng)、倡導神霄道法的重要人物,王文卿更是神霄派的創(chuàng)始人。然而,關于該道派的早期歷史,尤其是火師汪真君和活動時間更早的上清三景法師朱惟一的真實情況,卻長期被置放于林靈素、王文卿等人的“陰影”下不被重視,成為道教研究中的一大缺憾。今不揣谫陋,梳理相關文獻,略述之,以就正于方家。
被想象的汪真君
神霄道士為標榜教派的古遠,稱其源出元始天王諸子之一——高上神霄玉清真王,并以火師汪真君為闡教祖師。關于這位闡教祖師的記載,最早的是《道法會元》卷七六題署“沖虛通妙先生王文卿俊傳、上清三景法師朱執(zhí)中惟一注”的《火師汪真君雷霆奧旨》,朱惟一在“昔日棄儒學莊老,坐斷祝融九春草”下注:
真君姓汪,諱子華,字時美。于唐玄宗開元二年甲寅歲,降生于蔡州汝陽縣。七歲能誦詩書,九歲通諸經(jīng)大義,十三歲知天文地理之學,無不貫通。自謂取功名如拾芥,迨至年登四十,累入選場,三舉不第,遂嘆曰:“年逾強仕不登仕版,何面目見知識朋友乎!”于是棄儒筆硯,學老莊之道,求長生之術,不求仕進于世間,而純念希仙于帝鄉(xiāng)矣。遂與顏真卿同師白云先生張約,再師赤城司馬先生承禎,受清靜之道。遇祿山之亂,棄家云游,參訪道要于諸方。路經(jīng)南岳,見峰巒聳拔,遂深入祝融峰下,結庵修道,九年不下山。勤苦精修,棲神遐遠矣。顏真卿后亦得道,為盧杞所陷,奉使淮西,為李希烈所縊,遂藁葬于蔡州。事定后,其子孫尋其墓遷葬焉,見真卿之尸如生,人皆以為尸解云。真君得道飛升之后,亦接引顏真卿居雷部,亦真君之力云。
又“忽朝一日遇元君,授我清虛無上道”后注:
真君于祝融峰結庵修道,已歷九年。于寶應元年壬寅七月中元,紫虛元君幸南岳,考校生死,見真君勤苦精修,下降其庵,授以道要。是時真君四十九歲。
又“貞元五年月建寅,玉皇有敕賜飛升?,幊劂逶″a宴罷,位證火師居雷霆”下有注:
真君年七十有七,丹成道備,于貞元五年己巳歲正月七日,奉玉帝詔,賜真君飛升于祝融峰下。世人但見祥云瑞霧彌滿山谷,可遠望而不可親。南岳諸山,異香芬馥,七日不散,人皆見此異香真景,不可誣。真君之上升也,瑤池沐浴既罷,蒙上帝賜以位號雷霆火師之稱。
通過對以上幾段注的鉤稽,我們可以清楚汪真君一生的大概經(jīng)歷:名子華,字時美。唐玄宗開元二年(714年)生于蔡州汝陽(今河南汝南),四十歲時(753年)與顏真卿(709-785)拜師玄宗御用術士張約(生卒年不詳)、上清派第十二代宗師司馬承禎(647-735)。安祿山叛亂(755年)后,在南岳祝融峰修道九年。寶應元年(762年),紫虛元君南岳魏夫人諱華存(252-334)授以道要。貞元五年(789年)飛升,上帝賜號雷霆火師。后來,宋末元初浮云山圣壽萬年宮道士趙道一編撰的《歷世真仙體道通鑒續(xù)編》,在卷五《火師汪真君》為其立傳,內(nèi)容全部采錄自朱惟一注。這就以史家列傳體的方式,從道門角度凝固了火師的故事。
朱惟一注是在崇寧三年(1104年),而汪真君在此前的文獻中卻從未出現(xiàn)過,突然于三百余年后“從天而降”,進入我們的視野,不能不使人對其真實性產(chǎn)生懷疑。這種疑惑在朱惟一所敘火師生平中,更讓人越陷越深。注云火師曾得魏華存授以道法,二人相隔四百余年,純屬荒誕不經(jīng)之詞。真君年登四十,乃天寶十二載(753年),而司馬承禎已于開元二十三年(735年)去世,必然不能和顏真卿一起拜師求道。顏真卿舅父殷踐猷之孫殷亮曾作《顏魯公行狀》,詳載魯公事跡:“(天寶)十二載,(楊)國忠以前事銜之,謬稱精擇,乃遂出公為平原太守,其實去之也。公至郡,訪孝義名節(jié)之士,皆旌其門閭,或蠲其戶役?!驳撋芥?zhèn)幽州十余載,末年反跡頗著,人不敢言。公亦陰備之,因歲終式修城,乃浚濠增堵,壞環(huán)垣,立植木,內(nèi)為御敵之計,外托勝游之資。及兵興,果賴其固而城得全。十四載,祿山禍謀將發(fā),公遣子至范陽啟祿山,以今年冬合當入計,祿山猜之,不許。公既不得離郡,乃遣親客前漢中長史蹇昂奏其狀,狀留禁中不報。十一月,祿山反于范陽,眾號十五萬。”即使汪真君拜師白云先生張約,也是在京師長安,而顏真卿當時在平原太守任上,察覺安祿山反狀甚明,正暗作戰(zhàn)備,自然無暇分身。況且顏真卿乃進士出身,受五世祖顏之推以來的家學傳統(tǒng)和儒家思想熏染頗深,即便與佛、道都有交集,也不至于棄儒學道。
自顏真卿遇害后,傳奇小說如韋絢《戎幕閑談》、柳《常侍言旨》、杜光庭《仙傳拾遺》、王仁?!队裉瞄e話》、秦再思《洛中紀異》等都不斷“層累”地塑造、改編、宣揚著他的仙化傳說,特別是北宋后期蘇軾文人群體如米芾《魯公仙跡記》、晁補之《跋陳伯比所收顏魯公書后》、張耒《寓陳雜詩十首》(之四)等詩文的重復渲染,使得士人階層乃至普通民眾都廣泛流傳著魯公尸解成仙的故事。同時,政府、民間社會也從儒家道德的角度開展“造神”運動,把顏真卿作為樹立自信、消除周邊政治軍事陰影的精神楷模。朱惟一為襯托汪真君雷霆火師的崇高身份,看中了“風云人物”顏真卿的名聲和影響力,甚至說魯公尸解后是在火師的接引下才得以進入雷部。后來,白玉蟾在《鶴林法語》中進一步確定魯公的法職為北極驅邪院左判官。
朱惟一的“想象”痕跡鑿鑿,不容置疑。至于他將汪真君攀扯到魏華存、司馬承禎身上,表面上是借二位真實的高道掩蓋虛幻的火師,實際則是暗示其道法與上清派有密切的淵源關系。這與林靈素依托漢天師弟子趙升的方式雖同,意義卻不一樣:林靈素是表明其道法來自張陵天師道傳統(tǒng),比朱惟一、王文卿一系的源頭更早、更久遠。為劃清界限,林靈素一系的弟子稱林為“玉真教主”,門人自稱“玉真弟子”,此系可以稱作“神霄派玉真門”。
總之,汪真君應是朱惟一“想象”出來的創(chuàng)派祖師,唐代歷史上極有可能沒有這號人物。李遠國《神霄雷法——道教神霄派沿革與思想》(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第26頁)根據(jù)朱惟一注、《歷世真仙體道通鑒續(xù)編》及小說世界塑造的顏真卿形象,認為“唐代確有汪子華這位雷法大師,他與顏真卿同為道友,而得雷法之密旨”,就是被“宗教想象”與“文學塑造”所欺騙。朱惟一引入魏華存、司馬承禎、張約、顏真卿等,不過是他使的障眼法——企圖通過幾位實際存在的知名人物迷惑世人,好讓大家相信確有汪真君其人,起到真實化、神圣化闡教祖師的作用。他還不露痕跡地編造出汪真君的生卒年(內(nèi)中似乎帶有把宋徽宗比作唐明皇的意味),迷惑了歷代道教徒乃至道教研究者。朱惟一這么做,自然是為便利其道派的傳行,進而引起上層社會乃至皇權的關注。
被遮蔽的朱惟一
神霄派真正登上歷史舞臺,引起世人的普遍注意,應從政和五年(1115年)林靈素覲見徽宗進“神霄說”開始算起。至于之前的歷史,由于材料闕失,則晦而不顯。試想為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神霄運動”,必然有不少“心懷叵測”、覬覦皇權垂愛的神霄道士不斷醞釀、蟄伏待機。其中,就有一位被林靈素、王文卿等人的光芒所遮蔽的重要人物,即上文提到的朱惟一。盡管朱惟一一直以來都靜靜地隱藏在歷史深處,不被關注,但他創(chuàng)派的貢獻不容忽略,應在神霄派的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道法會元》卷七六《火師汪真君雷霆奧旨》后有朱惟一自述,是了解其事跡的主要材料:
余幼膺簪裳,妙傳星學,游于江湖間,就參道法。至于名山靈洞,尤喜游覽。一日,到青城山,念念欲一至思真洞一觀而無暇。時因凌晨,作意一往。至日中,猶未及半,困倦臥于樹蔭中,夢一道士身披紅服,與樵對談,因言及道法之奧。夢中歷歷備述,以百中經(jīng)書之,紙盡,又以槲葉書之。道士臨別曰:“吾乃火師也,有《雷書》藏于朱陵西洞,已三百年矣。上天將發(fā)其旨奧,汝可經(jīng)游至彼,千萬一往,受此靈文。幸毋忽也。汝前生是雷判,所以今生吾親授汝秘訣。珍重珍重!”余遂夢覺,而日已西矣。但見炎炎烈火發(fā)于樹中,遂下山,至庵視之,夢中所書之文燦然,槲葉亦在。于是將紙謄錄夢中所書者??朱`文易于變化也,遂下山出蜀,至南岳游觀焉。因思西洞之語,忽一日,到一石洞,見石案上有黃卷書三卷,中已半開,而二卷牢不可開。余再拜,具述情懇,檢而視之,則此《雷書》也。既得此一卷書,即出洞謄錄訖,再拜送歸洞天。偶因暇日凝坐之時,則開乾閉巽,留坤塞艮,據(jù)天罡,持斗柄,謁軒轅,過扶桑,入廣寒,之鶉尾,舉黃童,泛海槎,登昆侖,佩唐符,撼天雷,神哉偉歟!故將所得之秘注解真君奧旨,開悟后學,與有志于斯文者共之。凡妙道秘訣,古仙上圣口口相傳,不立文字。吾今于是書而錄之,上士得之,心同太虛;中士得之,身同枯木;下士得之,身心營營。第恐傳非其人,而犯泄天寶之戒云耳。
《雷霆奧旨》前有白玉蟾《汪火師雷霆奧旨序》,云“汪真君以七十二句顯述于其前,朱先生以萬言發(fā)明于其后”,既認可汪真君的存在,也證明朱惟一實有其人。上引材料末署“宋崇寧三年癸未良月上清三景法師朱惟一執(zhí)中謹識”,知朱惟一字執(zhí)中,是宋徽宗崇寧年間的上清三景法師。早年游覽青城山時,火師于夢中告知朱陵洞天有雷書,旋出蜀到南岳而得雷書。為“開悟后學”,與有志者共享雷書,乃注解《真君奧旨》,注成于崇寧三年(1104年)十月。所謂火師及火師的傳授,不過是神話而已,實際上恐怕是朱惟一自己編造《真君奧旨》的一種托詞。唐宋時流行自撰自注的著述方式,確也不足為奇?!墩婢龏W旨》正文是長達七十二句的七言詩,講述汪火師求道修真、煉丹運雷的事跡,從行文風格和內(nèi)容來看,顯系后人追述。
《道法會元》卷七六有言:“惟一今以《火師奧旨》(即《火師汪真君雷霆奧旨》)、《混合秘訣》、《玉樞》(即《玉樞靈文》)、《斬勘》(即《斬勘五雷大法》)玄文,留傳于人,內(nèi)則超出三界,外則救濟萬靈?!蓖墩婢龏W旨》一樣,《混合秘訣》《玉樞靈文》《斬勘五雷大法》或許也是出自朱惟一之手,而且它們的編寫時間很可能在《真君奧旨》之前。朱惟一假托火師編著的這些“玄文”,都是神霄派重要的雷法典籍,后來還傳到王文卿、陳楠、白玉蟾等人手里。
崇寧三年(1104年)朱惟一就已編注好《真君奧旨》,此前必然也進行著一些其他的創(chuàng)派準備工作。相較于林靈素,他的活動軌跡更早。結合趙與時(1172-1228)《賓退錄》卷一(錄自耿延禧《靈素傳》,未增易一字)和趙道一《歷世真仙體道通鑒》卷五三《林靈》(乃趙鼎在耿延禧傳的基礎上進行的重編)的記載,知林靈素于崇寧四年(1105年)左右入蜀遇趙升授《神霄天壇玉書》,次年于岳陽復遇趙升,言其為神霄教主雷霆大判官,明顯晚于朱惟一。盡管林靈素后來以國家宗教的形式創(chuàng)立神霄派,但朱惟一這位醞釀階段的重要人物的功勞不應被遺忘。至于趙鼎重編《林靈素傳》加入蘇東坡贊賞時年七歲的林靈素的情節(jié)[按,林靈素七歲,約在元豐五年(1082年)。據(jù)孔凡禮《蘇軾年譜》考證(中華書局,1998年,第460~595頁),蘇軾元豐二年(1079年)因“烏臺詩案”被貶黃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行動被州府監(jiān)管,極不便利,直到元豐七年(1084年)才離開黃州,移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這期間必不能到溫州見林靈素,乃趙鼎附會之言甚明],及重和元年(1118年)靈素見“元奸黨之碑”題詩事,實際蘊藏著作者的個人情感:紹興八年(1138年)趙鼎因反對和議被秦檜忌恨而罷相,出知紹興、泉州等地,該傳即作于此后不久。他是借林靈素之口表示其政治立場及對元黨人的同情,從而寄托對秦檜等人的憎恨之情。
朱惟一想象的闡教祖師汪真君,雖然沒有得到林靈素的認可(林靈素編撰的道書也未提到汪火師),但王文卿(1093-1153)將其發(fā)揚光大,使汪真君成為一派祖師。趙道一《歷世真仙體道通鑒》卷五三《王文卿》、虞集(1272-1348)《道園學古錄》卷二五《靈惠沖虛通妙真君王侍宸記》都記載王文卿于宣和初得雷書秘法,比朱惟一晚約二十年,“也許王文卿的真正師傅就是朱執(zhí)中,故朱氏所編所注的雷法典籍均由王文卿下傳”(李遠國:《神霄雷法——道教神霄派沿革與思想》,四川人民出版社,第22頁)?;蚴且驗橹煳┮徊伙@名,王文卿及其弟子便直接宣揚其雷法乃汪真君親傳?!稕_虛通妙侍宸王先生家話》:“門人袁庭植問曰:‘師得雷書于洞天,想師仙風道骨,天假其緣,適其逢耳?!体吩唬骸栉吹美孜闹?,已遇汪君于揚子江,授予飛神謁帝之道。后游清真洞天,得此文。經(jīng)三載之久,又遇汪君于軍山店中。”《道法會元》卷七七鄒鐵壁注《雷霆梵號咒》亦曰:“右火師汪真人親授侍宸王文卿,乃雷霆之秘傳也。”就此問題,李遠國《神霄雷法——道教神霄派沿革與思想》一書指出:“王文卿自謂得汪真君親傳,當為依托,不足為信。但其傳授必有所本,似與朱執(zhí)中有關,因為最早得到汪真君雷書并為之作注的就是朱執(zhí)中。王文卿所說遇汪真君親傳之談,亦與朱執(zhí)中夢中所得之言異曲同工?!蓖跷那溥@種“欺師滅祖”的行為,更加遮蔽了朱惟一的歷史功績。
如前所述,林靈素所代表的神霄派玉真門原本偽托的是張道陵的弟子趙升,而《道法會元》卷一九八所收題“玉真弟子火鈴仙官僉書火鈴司事劉玉”撰《金火天丁火法后序》卻說“火師傳與玉真教主林侍宸,林傳與張如晦,后傳陳道一,下付薛洞真、盧君,次以神霄派脈付徐必大”,可能是劉玉(字清卿)、劉等人為攀附、迎合當時依舊興盛的王文卿一脈而做的改變。卿希泰《道教神霄派初探》(《社會科學研究》,1999年第4期,第37頁)一文據(jù)此認為“王文卿與林靈素的法術,均與火師汪真君有關”,恐怕未必。關于林靈素和王文卿屬于神霄派的不同宗系這個問題,正一派第四十三代天師張宇初(1359-1410)看得很明白?!秿s泉集》卷一《玄問》云:“神霄則雷霆諸派,始于玉清真王而火師汪真君闡之,次而侍宸王君、虛靜真君、西河薩君、伏魔李君、樞相許君,倡其宗者林靈素、徐神翁、劉混康、雷默庵、萬五雷、方貧樂、鄧鐵崖,而上官、徐、譚、楊、陳、唐、莫而下,派亦衍矣。”《道門十規(guī)》更說:“道法傳緒,清微始于元始天尊,神霄始于玉清真王?!裣鲎酝?、王二師而下,則有張、李、白、薩、潘、楊、唐、莫諸師,恢弘猶至。凡天雷豐岳之文,各相師授,或一將而數(shù)派不同,或一派而符咒亦異。以是訛舛、失真、隱真、出偽者多,因而互生謗惑?!彼宄貙⒍祬^(qū)別開來,卻遺憾地被當前的研究者所忽視。
不可否認,正是因為有朱惟一依托祖師、編注雷書的前期準備工作,神霄派才得以在徽宗朝迅速壯大起來,從而成為當時最引人注目的道派。即便他和林靈素不是一系,但都是開展“神霄運動”的重要人物。更何況朱惟一的努力在王文卿那里得到延續(xù),奠定了神霄派的基礎,就更不應該被其他人的光芒遮蔽了。
被朱惟一、王文卿等人想象出來的“歷史”人物汪真君,一躍而成為神霄派乃至社會各界所尊崇信奉的創(chuàng)派祖師,深刻地影響著神霄派的傳承發(fā)展。至于最先構設火師的真實道士朱惟一,反而被汪真君、王文卿、林靈素等所遮蔽,轉為一個邊緣人物,長期被遺忘。借助這段神霄派早期歷史的梳理,我們看到一場運動是如何造就了一個被想象出來的虛假人物,以及他又是如何吞噬了一個真實存在的歷史人物。這也是今后道教研究需要謹慎對待的問題。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