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文章以《紅樓夢》和《百年孤獨》為案例,從人類文化學(xué)、現(xiàn)代主義、女性主義的角度,把作品中的家族看成是隱喻人類發(fā)展的家族,指出了悲劇癥結(jié)——文化信仰危機。通過男性和女性形象的分析對寓言進行人類文化反思,男性象征著人類精神的困境,女性象征著對人類精神困境的啟蒙和救贖力量。但女性的啟蒙與救贖力量微弱,敵不過人類惡性膨脹的欲望,無法承擔拯救的重任。兩部作品的作者均無法確切地闡釋人類的命運,卻提供了一個人類的寓言。
關(guān)鍵詞:《紅樓夢》 《百年孤獨》 男性 女性 寓言
引言
文學(xué)經(jīng)典作品普遍存在著寓言現(xiàn)象,遠在古希臘悲劇《俄狄浦斯》中,先知寓言俄狄浦斯命中注定要弒父娶母。全劇以震撼人心的情節(jié)構(gòu)成,展示出俄狄浦斯在寓言的陰影籠罩下,幾經(jīng)掙扎而最終走進命運圈套的過程。
在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經(jīng)典名著中都有共同的寓言現(xiàn)象,其中以《紅樓夢》和《百年孤獨》最為典型。具有東方文化特色的小說《紅樓夢》通過判詞和12支曲子對故事結(jié)局和人物命運做出寓言。按作者曹雪芹的原意,故事中的人物無一能逃脫寓言所寓示的結(jié)局。哥倫比亞作家加西亞·馬爾克斯則用充滿神奇色彩的象征、隱喻等藝術(shù)手法,向世人展示了他關(guān)于人類歷史命運的深刻理解——《百年孤獨》。在這部20世紀拉美魔幻現(xiàn)實主義經(jīng)典之作中,梅爾加德斯對家族百年史做了謎語式的寓言。全書顯示了布恩蒂亞家族實現(xiàn)并最終破譯其寓言密碼的“百年孤獨”的歷程。
兩部作品都以大家族為背景,《紅樓夢》以賈府封建大家庭的衰落過程為主線,貫穿史、王、薛等大家族的沒落,《百年孤獨》以馬孔多的歷史為背景,講述布恩蒂亞家族的命運。家族史是人類社會歷史的縮影,法國結(jié)構(gòu)主義學(xué)派列維·斯特勞斯認為:“社會結(jié)構(gòu)的某些模式植根于人類的某些心靈中,所謂文化就是內(nèi)在結(jié)構(gòu)的縮影,文化系統(tǒng)中的普遍模式是人類思想中恒定結(jié)構(gòu)的產(chǎn)物?!盿本文把作品中的家族看成是一個隱喻人類發(fā)展的家族,寄托著人類歷史命運的寓言,嘗試通過男性和女性形象分析進行寓言寄托的人類文化反思。
一、賈寶玉和阿卡迪奧的欲望和孤獨
《紅樓夢》中的男子墮落腐敗,賈赦荒淫無恥,賈敬一心想成仙,賈珍、賈璉、賈蓉等更是驕奢淫逸,唯有賈寶玉是個真性情的男子。而賈寶玉是叛逆的,作為家族振興的希望,作為封建貴族家庭的繼承人,賈寶玉卻“于國于家無望”“古今不肖無雙”b,厭惡和拋棄“誠心、正心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人性之道 。他對于“揚名顯親”“光宗耀祖”“仕途經(jīng)濟”不屑一顧,決不愿“留意于孔孟之間,委身于經(jīng)濟之道”,整日混跡于女兒群中,“作養(yǎng)脂粉”,歌吟宴樂,與地位卑下的丫鬟相交甚厚。于是,在賈寶玉身上,傳統(tǒng)的上下等級和男尊女卑秩序被徹底顛覆。
賈寶玉拋棄塵世的欲望,是封建時代的“怪胎”,是個叛逆之徒。在充斥著虛偽、冷漠、丑陋和罪惡的現(xiàn)實中,他孤身一人、單槍匹馬,企圖沖破封建社會的舊有秩序,尋找并建立一個真善美的新世界??梢哉f,賈寶玉具有浪漫主義的理想,但是“一旦選擇了叛逆,也就使自己與所屬的社會群體分離”c。選擇了對抗原有秩序之后直接導(dǎo)致的后果就是孤獨。
賈寶玉因為叛逆,所以孤獨。賈寶玉在精神上是孤獨的,他拋棄了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拒絕了仕途經(jīng)濟,又深惡與賈雨村之流為伍,將自己與主流社會價值精神斷絕。他的母親視他為“孽根禍胎”“混世魔王”,他和父親沒有默契和真誠的交流,寶釵、湘云之流常借機勸他讀書求取功名,因而寶玉只能時常“看見了燕子,就和燕子說話;河里看見了魚,就和魚說話;見了星星月亮,不是長吁短嘆, 就是咕咕噥噥的”d。
《百年孤獨》中的阿卡迪奧們也十分叛逆。拉美文化不僅含有歐洲、美洲土著和非洲黑人文化的成分,而且也汲取了亞洲的文化養(yǎng)料。“拉美文化的混合文化結(jié)構(gòu)明顯具有開放性格和外向傾向,因此樂于汲取外來的文化養(yǎng)料,以豐富自己的創(chuàng)造?!眅但是過于開放和外向又帶來欲望的無限膨脹和毫無節(jié)制。阿卡迪奧們有著強烈的欲望:第一代霍塞·阿卡迪奧·布恩蒂亞是在迷上科學(xué)之后就陷入脫離同類群體的孤獨中了,對科學(xué)和文明的無限欲望使他開始陷入更深的迷惘和困惑,他開始叛逆,也開始了孤獨的歷程。這種叛逆導(dǎo)致了悲慘的結(jié)局,家族中的男性成員有的死于非命(如戰(zhàn)爭、暴力),有的陷入了不能自拔的孤獨中,逐漸退化。
一些對封閉落后、貧困保守的現(xiàn)狀叛逆的男子逃出了暴力劫數(shù),卻始終無法逃脫“孤獨”。從第一代霍塞·阿卡迪奧·布恩蒂亞開始,后代男性不是沉溺于研究機械制造(理工學(xué)科)的孤獨,就是陷入研究家族歷史(人文學(xué)科)的孤獨。這種“鉆研”看似是進步,但是在作品中被隱喻為一種退化,最集中的表征是最后一代長著豬尾巴的孩子,這個孩子集合了布恩蒂亞家族男性的全部特點,是家族男性最終歸宿的象征。顯而易見,在作者筆下,男性已由創(chuàng)造和征服世界的鐵血漢子形象退化為依賴女性或母性獲得生命意義的嬰兒狀態(tài),這其實是作者在表達對男性所代表的道德、政治、軍事、法律等制度的父權(quán)社會的叛逆,渴望退回到蒙昧的原始生命狀態(tài)。英國歷史學(xué)家湯因比說:“孤獨的辯證法就是退隱和回歸的雙重運動?!眆在《百年孤獨》里,歷史回到了原點,社會仍在原地發(fā)生著永恒的循環(huán)。
欲望和孤獨都緊緊圍繞著兩部作品的主人公,賈寶玉拋棄塵世欲望、不為世俗理解而孤獨,阿卡迪奧們欲望太強烈而陷入孤獨的懲罰。但賈寶玉的孤獨不同于阿卡迪奧的孤獨,賈寶玉的孤獨超離了常人的價值世界,很難得到世俗的理解和認同,他的孤獨是必然的。孤獨使他的世界與常人世界拉開了距離,在一定程度上排除了群體意識的滲透,從而使他走向更加純凈和高遠的精神世界。而阿卡迪奧的孤獨和西方現(xiàn)代精神意識相契。小說中寫道:“布恩蒂亞家族中的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種一望而知的特有的孤獨的神情?!眊對布恩蒂亞家族來說,孤獨是一種不可逃避的神秘宿命。阿卡迪奧們的孤獨,跟“等待戈多”的荒誕孤獨、“甲蟲”的痛苦和焦慮,都屬于相同的人類情感意識。h布恩迪亞家族展示了觸目驚心的人類精神困境,這種困境至今仍在困擾我們,值得我們反思。
二、“女性崇拜”——女性的啟蒙與救贖
烏蘇拉是《百年孤獨》中整個家族母性的代表,是整個家族史的見證人,幾乎具有女性所有的優(yōu)點。她是家族的支柱,也是家族(人類) 的始母,沒有她的存在,家族就無法延續(xù)。在丈夫脫離男性統(tǒng)治秩序時,她又建立了一個批判性的繼承原男性統(tǒng)治秩序的女性統(tǒng)治秩序。她不僅拋棄男性的野蠻與荒誕而真正引入文明——“我到了她丈夫在失敗的遠征中沒有找到的那條通向偉大發(fā)明的道路?!边€以“她丈夫那種神魂顛倒的熱情”創(chuàng)建家園, 解決人類基本生存問題。i實際上,烏蘇拉才是人類生命和秩序意義上真正的創(chuàng)始人。
烏蘇拉夫婦的“創(chuàng)世紀”有著雙重象征,既象征人類之初原始母系社會女性對人類發(fā)展的啟蒙性引導(dǎo),也象征人類進入文明時代之后,男女兩性對人類發(fā)展的作用: 男性世界象征人類精神的困境——政治、權(quán)利、暴力、孤獨和性,而女性世界則象征人類的啟蒙和救贖力量——美麗、善良、寬容。男人創(chuàng)造世界時,女人幫助;男人亂闖蠻干時,女人阻止;男人畏葸不前時,女人繼承;男人退縮逃避時,女人前進。這里“創(chuàng)世紀”的寓言是對陷入困境的男性(人類)的批判和對孕育、指引男性(人類)的女性的熱情贊頌。這不就是一種“女性崇拜”嗎?
這種“女性崇拜”在《紅樓夢》中也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曹雪芹認為“天地間的精華靈秀獨鐘于女兒”。作品中不僅大量出現(xiàn)女兒是“天地靈毓之氣”“山川日月之精秀”所獨鐘,是老天的精華靈秀生出的“人上之人”,是“水做的骨肉”等語句,而且作家筆下的女性形象大都秀外慧中、美麗俊俏、聰明伶俐、高潔純凈,她們在情感、人品和能力上都是男性所無法比擬的。
《紅樓夢》開篇引進了“女媧煉石補天”的神話原型,書寫了原始母系文化和女性崇拜的詩篇?!疤摶镁场钡纳裨捗鑼憚t是對母系社會和女性崇拜的延續(xù)和補充。在這樣的神話世界里,女性處于主導(dǎo)地位,她們比男性早生和早熟,是世界的創(chuàng)造者,男性則是被創(chuàng)造的,處于混沌未開的階段,需要女性的啟發(fā)和引導(dǎo)。賈寶玉就是這么一塊被女性創(chuàng)造出來,還需要女性不斷啟發(fā)、引導(dǎo)的“濁玉”,警幻仙子、秦氏、黛玉等就是他的引導(dǎo)者,如黛玉以自己一生的眼淚來沖刷寶玉這塊“在俗世中蒙灰的濁玉,以保住他本就已通的靈性”j。
不難看出,兩部作品都持有“女性崇拜”觀點,女性不僅是男性的先行者和引導(dǎo)者,而且還以她們天然的美麗和詩意為世界提供新的生活維度。男性世界的核心是政治、權(quán)利、暴力、孤獨和性,女性則創(chuàng)造了詩、美、情與愛來對抗、矯正處于社會主流的男性模式。正如海德格爾所說:“人詩意地棲居在大地上?!迸源淼膯⒚珊途融H力量是為了讓人類以自己充滿勞績的創(chuàng)造豐富世界,繁衍生命,讓全人類都能“詩意地棲居”k。
歸根結(jié)底,兩部作品中的女性是男性世界即人類精神困境的啟蒙和救贖者。
三、欲望的迷宮與自我的迷失
前面說到,女性是男性世界即人類精神困境的啟蒙和救贖者。庇拉·特內(nèi)拉是《百年孤獨》中一個反面的女性形象,是布恩蒂亞家族的旁觀者。她比烏蘇拉統(tǒng)治家族的時間長,從親產(chǎn)第三代直至最后鼓勵生出第七代,她都以旺盛的精力做歷史的見證。烏蘇拉努力地維系家族,竭力避免由性亂導(dǎo)致的災(zāi)難,卻在繼承她被性欲占上風的阿瑪蘭塔·烏蘇拉的身上落入失敗的境地。所有這些都證明:女性統(tǒng)治秩序最終因純潔善良的偉大母性敵不過女性自身人類固有的自然欲求而宣告失敗。
而《紅樓夢》中的女性,也無一不是在上演一出出悲劇。“才貌兩全者如黛玉,德才兼?zhèn)湔呷鐚氣O,闊達豪放者如湘云,柔弱和順者如迎春,聰慧果敢者如探春,膽大潑辣者如熙鳳,美麗率真者如晴雯,謙和忍讓者如襲人,軟弱糊涂者如尤二姐,性情剛烈者如龍三姐,遠離紅塵者如妙玉……她們的人生無一不是以悲劇收場,可以說《紅樓夢》是一部偉大的毀滅女性美給人看的小說?!眑這些世間的奇女子也無法挽救男性的欲望世界,最后的歸宿只能是“千紅一窟(哭)”“萬艷同杯(悲) ”,“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可見,女性的啟蒙與救贖作用是微弱的,無法承擔拯救的重任。
在《百年孤獨》中,自然欲求不僅指性欲,更象征著人類的原罪。人類自身欲望放縱膨脹,最終自取滅亡。作者對馬孔多人的欲求做了無情的否定,最后一陣颶風將馬孔多從地面上吹得無影無蹤,讓馬孔多成為百年孤獨的家族。
這種欲求在《紅樓夢》中表現(xiàn)為“色的世界”(即紙醉金迷的賈府生活)和 “情的世界”(即大觀園中曲折生動的愛恨情愁故事)?!白髌窙]有停留在生活的表象和淺層,而是觸及了生活中鮮為人知的各種奧秘以及人際關(guān)系中各種復(fù)雜而微妙的關(guān)系……人類的各種劣根性以及社會的諸多惡習(xí)受到了曹雪芹的極大關(guān)注。因為沒有了心靈的負累,到處充滿了欲望的盛典和肉體的狂歡。人們對現(xiàn)實的病態(tài)欲望,人們遵循享樂主義,追逐眼前的快感,人們在性的短暫契約中,身體和心靈在異地流浪……承認快感,并承認快感是個人的事情。”m這是淺層次上的一種欲望。
《紅樓夢》更深層次的理想欲求表現(xiàn)為中國儒家“修、齊、治、平”的“內(nèi)圣外王”的人生信仰。胡適把《紅樓夢》稱作“平淡無奇”的自然主義杰作,這是因為《紅樓夢》中細膩地描寫此種人生信仰的生存樣態(tài):如何入世,如何出世;如何做官,如何為民;如何行善,如何作惡;如何勞作,如何消遣;如何爭斗,如何妥協(xié)……這是儒家傳統(tǒng)的理想欲求,作家對這種理想欲求進行了強烈的批判和否定。甄士隱讀書吟詩,但稟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早早地看破紅塵,徹悟出家;生于“詩禮簪纓之族,溫柔富貴之鄉(xiāng)”的賈寶玉,斥責追求功名利祿的人為“國賊”,“懶與士大夫諸男人接談”,徹底摒棄庸俗骯臟的政壇和仕途經(jīng)濟的價值關(guān)懷,最后看破紅塵,撒手天涯出家做了和尚。
綜上所述,兩部作品都想表達的是人類在物質(zhì)和精神欲望的迷宮中行走,步履蹣跚,最終迷失了自我。無論是馬孔多人的生存斗爭還是“紅樓夢”中的艱難尋夢,都使自己陷入了抗爭——懲罰的循環(huán)怪圈。從整個人類從遠古到現(xiàn)代的發(fā)展史的大背景看,現(xiàn)代人不是同樣重復(fù)著蠻荒時代的古人那種與命運不斷抗爭又不斷失敗的命運嗎?好像在命運中有著一種冥冥之中的神力,那是時時支配人、制約人的異己力量,那是使人互相隔膜、血腥爭斗的超自然咒符。現(xiàn)代人的生存處境在本質(zhì)上與馬孔多人和“紅樓夢”中之人的生存處境驚人的相似。這難道是一種無法闡釋的命運嗎?
四、命運的寓言
所以兩部作品的作者都不約而同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禁欲,但單純禁欲是不行的,這使作者陷入了復(fù)雜的矛盾。即使這樣,兩位作者都認為不能再重復(fù)這樣無意義注定毀滅的歷程,于是《百年孤獨》的作者給孤獨的百年家族下了判決:“命中注定一百年處于孤獨的世家絕不會有出現(xiàn)在世上的第二次機會?!倍都t樓夢》的結(jié)局是“好一似食盡鳥歸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賈寶玉經(jīng)過一場人生幻夢:“石歸山下無人問,回風一掃,萬境歸空?!边@種戛然而止和突破瞬間的結(jié)尾,給人留下很多象征性的空白。作者無法確切地闡釋人類的命運,卻提供了一個人類命運的寓言。n
a 列維-斯特勞斯:《結(jié)構(gòu)人類學(xué)》,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1989年版,第42—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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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 饒道慶:《〈紅樓夢〉的超前意識與現(xiàn)代闡釋》,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年版,第312頁,第256—258頁。
e 劉文龍:《拉丁美洲文化概論》, 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1996年版,第45頁。
f 奧克塔維奧·帕斯:《孤獨的辯證法》,《外國文學(xué)》1992年第2期,第45—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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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王玉彪:《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紅樓夢〉女性悲劇分析》,《延安教育學(xué)院學(xué)報》2003年第2期,第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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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胡適:《胡適點評〈紅樓夢〉·〈紅樓夢〉考證》,團結(jié)出版社2004年版,第4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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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徐莉,中學(xué)一級教師,深圳市龍華高級中學(xué)教學(xué)主任、語文老師,深圳市龍華區(qū)高中語文兼職教研員,深圳市龍華區(qū)年度教師、骨干教師,致力于比較文學(xué)、比較教育、語文新高考、“詩意課堂”教學(xué)模式的實踐與研究。
編 輯:曹曉花?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