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遵旺
內(nèi)容提要:馮銓,字振鷺、伯衡,號鹿庵,順天涿州人。他于明清兩朝都官居高位,書畫收藏頗豐,著有《瀛洲賦》《獨鹿山房詩集》,已失傳,我們只能通過當(dāng)時或后世收藏家的著述來了解他的書畫藏品。從《墨緣匯觀》《石渠寶笈》《秘殿珠林》《(快雪堂法書)帖考》等書籍和文章,我們可以了解他的藏品有《絳帖》《大觀帖》《群玉堂帖》等刻帖的古拓善本,《快雪時晴帖》《夢奠帖》《蒙詔帖》《明姚公綬(三清圖)》《米友仁(云山墨戲圖)卷》等古人書畫作品,馮銓于一部分藏品上加蓋自己的鑒藏印和題跋,并將收藏的一部分古人書跡選輯成《快雪堂法書》。
關(guān)鍵詞:馮銓;賞賜;贈予;進(jìn)奉
馮銓,字振鷺、伯衡,號鹿庵。順天涿州人,萬歷進(jìn)士,授檢討。著有《瀛洲賦》《獨鹿山房詩集》,已失傳。
馮銓于明清兩朝都官居高位,書畫收藏頗豐,一些藏品不久就轉(zhuǎn)入他人之手,加上馮銓沒有收藏著錄傳世,因此他究竟收藏過哪些藏品已經(jīng)很難得知。我們只能通過與馮銓同時期或后來的收藏家的著錄,來整理他的書畫收藏。
馮銓在收藏的書畫作品上加蓋鑒藏印。他的鑒藏印主要有“馮銓之印”朱文方印、“馮銓私印”白文方印、 “馮銓私印”朱文方印、 “馮銓字伯衡書畫印記”、 “快雪堂”朱文長印、 “馮氏鹿庵珍藏圖籍印”白文方印、 “馮氏鹿庵珍藏圖籍印”朱文方印、 “馮銓之印字伯衡”、 “伯衡”白文方印、 “字伯衡”白文方印、 “快雪堂圖書印”朱文長印等。
表1即為筆者整理的馮銓的書畫藏品。由于筆者學(xué)識有限,謬誤之處在所難免,敬請讀者指正。
以上藏品的來源主要有以下幾個途徑。
1.來自馮銓家族的收藏。明永樂十一年( 1413)馮銓之祖馮貴被征調(diào)至涿鹿中衛(wèi)任軍職,馮貴子孫遂在涿州定居。馮貴后世子孫在朝為官者有多人,馮氏為涿州望族之一。作為當(dāng)時的名門望族,馮氏家族應(yīng)該會有一定數(shù)量的書畫藏品。
2.明清皇帝的賞賜。“在整個明朝近三百年間,宮廷中對書畫鑒藏的興趣相對來說比較淡薄,既沒有大規(guī)模的搜羅征集活動,也缺乏必要的整理和保護(hù)措施,而且曾將內(nèi)庫所藏書畫折成俸祿發(fā)給大家,以彌補財政不足。甚至在明末戰(zhàn)事頻繁、軍餉缺乏的時候,還有過把內(nèi)庫收藏的珍品出賣給富商豪門以籌措經(jīng)費的做法?!盵1]87清朝初期,尤其是順治一朝,因為剛定鼎中原,統(tǒng)治者無暇顧及書畫的收藏與整理,而且用內(nèi)府所藏書畫賞賜大臣。馮氏一族,從馮貴開始,有多人在明朝任職,馮銓之父馮盛明曾任布政使,馮銓本人則于明清兩朝任大學(xué)士,被賞賜過一些書畫, “順治時賜(馮銓)筆札書畫、良馬良弓”(政協(xié)涿州文史資料委員會編《涿州人物錄續(xù)集:第四輯》)。
3.友人的贈予。馮銓收藏有文王鼎,是程夢庚所贈。 “徽人程夢庚有白定古鼎,值干金。崔呈秀心悅而丐之,夢庚吝,不應(yīng)。已謁相馮銓,見鼎在銓所。問所自,乃夢庚饋也?!保▍敲C公著<明語林》,清光緒方氏刻,宣統(tǒng)元年印,碧琳瑯館叢書本)柳跋《洛神賦》是董其昌贈予,見《快雪堂法書》所收柳跋《洛神賦》后董其昌題跋。
4.馮銓自己的收集。鄧之誠《骨董瑣記》記載: “馮銓性愛古玩,而學(xué)識目力不逮,皆其仆劉四號次庵者為之聚斂,巧取豪奪,因蓄古玩器甚多。此次庵又可與楚濱、萼山、麓村并傳?!盵2]“蘇文忠與謝民師書,紙本,……前缺一段,婁堅補于后并跋。陳眉公跋、董思翁跋、馮伯衡跋于隔水上。銓是卷,以重價得于吳門繆氏?!盵齊學(xué)裘著《見聞隨筆》,清光緒二年( 1876)天空海闊之居刻本]
馮銓藏品的去處主要有以下幾種。
1.出售給當(dāng)時的各大收藏家。馮銓與當(dāng)時的收藏家有來往,經(jīng)常向他們收購和出售藏品。 “與一般藏家不同,在馮氏收藏過的書畫作品上,很少見到留下他的印鑒和題跋,一些相當(dāng)重要的藏品在他手中時間不長便轉(zhuǎn)入他人之手。由此推測,馮銓收集和買賣書畫很可能是一種積累財富的手段……馮銓與比自己小二十五歲的另一位大收藏家梁清標(biāo)來往頗多,著名的《平復(fù)帖》和《書譜》便都是經(jīng)過馮銓之手賣給梁氏的?!盵1]88-89
2.留給自己的后人,最終進(jìn)入清內(nèi)府。宋拓善本《大觀帖》在乾隆四十七年( 1782)時,尚在馮銓四世孫馮煜之手?!犊煅r晴帖》也一直在馮銓后人手中,直到康熙十八年( 1679)才由馮銓之子馮源濟(jì)進(jìn)奉內(nèi)府。六十六代衍圣公孔毓圻是馮銓的外甥,他的收藏,包括王羲之《黃庭經(jīng)》都是從馮銓處得來??滴醵辏?1684)玄燁來曲阜時,孔毓圻將《黃庭經(jīng)》等書畫進(jìn)奉內(nèi)府。
馮銓于自己收藏的部分藏品上題跋,如《快雪堂法書》所收第二本《洛神賦》后題跋、米友仁《云山墨戲圖》卷后題跋、《紹興米帖》第九卷后題跋、米芾《提刑殿院帖》后題跋、《蘇文忠與謝民師札卷》后題跋、《魏棲梧書善才寺碑》后題跋、《快雪堂法書》后題跋、明徐文長草書長卷(首有馮銓題“天池遺跡”四字,后有題跋)、唐刻《十七帖》后馮銓題跋。馮銓的這些題跋,除了第二本《洛神賦》后題跋為小楷,其余均為行書,且書法水平不是很高,推測馮銓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曾收藏過這些書畫作品而進(jìn)行題跋。
馮銓于明清兩朝都官居高位,收藏了一批價值極高的古人書畫作品。有的書畫藏品在馮銓手中沒有停留太久,即被轉(zhuǎn)賣給他人,可知馮銓以此作為斂財?shù)氖侄?。馮銓還把收藏的一部分古人書跡選輯成《快雪堂法書》,并邀請當(dāng)時的刻帖名手劉光腸操刀摹勒,鐫刻精良,一經(jīng)問世,便受到學(xué)書者的追捧,為后世書法愛好者提供了良好的學(xué)習(xí)范本。
參考文獻(xiàn)
[1]劉恒.中國書法史:清代卷[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12.
[2]鄧之誠.骨董瑣記[M].欒保群,校點.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 170.
約稿、責(zé)編:史春霖、金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