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社記者 李天琪

身為子女，擁有一名杰出律師父親是什么樣的感受？

身為父親，擁有一群優(yōu)秀律師子女是什么樣的感受？

更讓人好奇的是，身處一個四代律師家族又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心情？

在一家名為“岳成”的律師事務所中，我們能同時找到以上問題的答案。

是父親，更是人生路的榜樣力量

1980年，岳成響應縣里組織號召，被調(diào)到黑龍江省海倫縣法律顧問處。從政府機關工作人員快速轉(zhuǎn)換身份角色，成為一名律師。

對于當時年僅八歲的岳運生來說，這一工作變動給他帶來的最直觀感受，僅僅是父親的工作地點從原來的縣政府大院搬到離家更近的紅旗派出所。至于律師是做什么的，工作變動會對這個家庭帶來什么變化，年幼的岳運生一點都沒想過。

不過說起來，慢慢的，岳運生確實體會到這種變化帶來的好處。那就是岳運生寫作業(yè)的環(huán)境得到了大大的優(yōu)化。“父親單位的燈管可比家里的小燈泡亮多了！”于是，每天晚上，紅旗派出所院子里，總能看到小岳運生背著書包去做作業(yè)的身影。

那幾年，律師制度恢復重建沒多久。很多同學一聽岳運生父親是律師，都會好奇地問他：什么是律師？

“律師就是幫人寫辯護詞的！”小小的岳運生深有體會道。

岳成做事嚴謹，但是字跡卻十分灑脫潦草。在那個沒有電腦的年代，辯護詞全靠人手寫謄抄，潦草的筆跡給后續(xù)的修改帶來了麻煩。

岳成便讓當時才上小學二年級的岳運生跟姐姐岳海南在完成作業(yè)后，給他抄寫辯護詞，他再在上面繼續(xù)修改。那時的岳運生連識字都還不全，經(jīng)常抄著抄著就問父親：“這個字是什么，落筆怎么寫？”對內(nèi)容沒有任何感覺的他，只覺得一抄就要寫好幾頁。抄的麻煩，極不情愿。

現(xiàn)在岳運生想起來，那算是與法律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吧！

岳運生當時不知道的是，父親岳成為律師這個身份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從1980年兩個月的速成培訓班學習開始，到1983年以綏化地區(qū)總分第二名的成績考上了吉林大學法律系的本科函授班，岳成一直在努力前進。

岳成在吉林大學讀書時，是整個家里生活最困難的時候。那時的他已經(jīng)35歲了，也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一家六口的吃穿住行全靠岳成一個人的收入。岳成回憶那段時光，有時連五分錢的公交都舍不得坐，一塊饃也要分成兩頓吃，省下來的錢買《袖珍法律小詞典》。

1986年，岳成調(diào)到黑龍江省律師事務所。隨后，一家人搬到了哈爾濱。換了新環(huán)境，新的城市舉目無親，借住幾十平方米的一居室。就這樣，除了已經(jīng)工作的大女兒岳海南，一家五口在那個小單間里蝸居了四年。

與哥哥岳運生不同，岳成小兒子岳屾山自懂事起，父親蒸蒸日上的律師事業(yè)便讓他經(jīng)常能聽到來自外界的贊美。在他看來，擁有一個當律師的父親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在學校，他經(jīng)常能聽到老師的鼓勵：“屾山！你要努力學習，將來跟你爸一樣，成為一名大律師?！?/p>

現(xiàn)在看來，岳屾山高中老師一語中的，岳家在后來確實培養(yǎng)出很多優(yōu)秀律師。四代13名執(zhí)業(yè)律師，放眼全中國，僅此一家。今日之美談在昔日并非刻意而為，一切真應了那個詞，皆“水到渠成”。

1989年，岳運生順利考入西安公路學院交通工程專業(yè)。為什么不是報考法科專業(yè)，莫不是當年抄寫辯護詞抄出了陰影？岳運生笑答：一方面是真沒動過子承父業(yè)的腦筋，再加上高中學習理科的他認為法學是文科生的天下，報考時自然而然地選擇理工科領域的典型專業(yè)。

1993年大學畢業(yè)后，岳運生被分配到北京城建集團，成為一名助理工程師。那一年，他的父親岳成創(chuàng)建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律師事務所——黑龍江省岳成律師事務所，事務所開張僅8個月就創(chuàng)收逾百萬元。

父親事業(yè)的一馬平川并沒給岳運生帶來多少想法，只是他的首份工作與他所學的交通工程專業(yè)一點也不對口，讓他很是苦惱。每天重復往返于施工現(xiàn)場和辦公室，讓岳運生覺得有些虛度光陰。

1994年的“十一”，岳運生的爺爺過大壽，岳成一家到大慶市給老人慶祝。岳運生跟家人親戚閑聊時，提到了想從施工單位轉(zhuǎn)到設計單位的意愿。在當時，岳成的二哥負責岳成律師事務所大慶分所的行政事務，一聽到侄子的矛盾，便極力推薦他轉(zhuǎn)行。

“你還調(diào)什么工作崗位，直接過來當律師得了！”

“像一些單位出現(xiàn)的工商、稅務上門找麻煩，律師事務所從來不會碰到。當律師社會地位、收入也都算不錯?！?/p>

……

雖然岳運生的這位二大爺并不是做律師出身，但有豐富工作經(jīng)驗與生活閱歷的他給的建議，在岳運生心里還是很有分量的。

就這樣，在家人的建議和勸說下，岳運生終于下定決心。他拿起了從未讀過的法律書籍，開始了一連串緊張的考試。

1995年5月，岳運生順利通過中國政法大學雙學位考試，開啟了他法學專業(yè)之路。也是同年，一舉拿下律師資格考試。

那一年，不僅對岳運生來說是一個轉(zhuǎn)折點，對于他的父親岳成，亦是如此。岳成在那一年獲得首屆“全國十佳律師”的殊榮。正是這個獎，成了他們父子二人進京開展業(yè)務市場的敲門磚。

是子女，更是信得過的左膀右臂

走進位于北京東三環(huán)天元港中心的岳成律師事務所北京總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醒目的對聯(lián)。

上聯(lián)“天道酬勤凡事需要努力”，下聯(lián)“心存敬畏規(guī)范自己言行”，橫批“有志者事竟成”。

天道酬勤凡事需要努力，這上聯(lián)正是對岳成及他的律師子女工作狀態(tài)的最佳寫照。

從1996年到2008年，從黑龍江省駐京辦事處的兩間辦公室到安立路的半層樓、再到北京東三環(huán)炙手可熱的燕莎商圈中兩千多平方米的辦公區(qū)域，岳成來北京的每一步走得都踏踏實實、戰(zhàn)戰(zhàn)兢兢。

為什么來北京，難道是京城有關系、有人？難道是黑龍江呆不下去了？

都不是！

這個出生在海倫縣普通農(nóng)民家庭的孩子，被迫放棄過學業(yè)；長大后當過林業(yè)中學的教員，做過化肥工廠的工人，當過民政局科員。別說北京有關系，就是在岳成的老家，也沒有能借得上力的親戚朋友。

一路靠自己，岳成用勤奮和實力證明了一切。

1994年11月，他榮登黑龍江省首屆“十大優(yōu)秀律師”榜首；1995年11月，他被評為第一屆“全國十佳律師”；1996年3月，黑龍江省司法廳授予他個人一等功。

即便在黑龍江地區(qū)已經(jīng)收獲了可觀的財富和知名度，岳成并未沾沾自喜、停滯不前。1996年，為了實現(xiàn)進京城的目標，岳成打算把總所搬到北京。并非是在北京開分所，而是“孤注一擲”般的另起爐灶，還是在一個高手如云的陌生城市。

1996年，已經(jīng)進入寫論文階段、沒什么課程的岳運生幫著父親跑建所的手續(xù)。第一年，他們租借黑龍江賓館的兩間辦公室，算上父子倆，一共也就5個人。事務所的會計出納還是岳運生的同學，同時也是所里的一名律師。

>>左圖∶1995年5月，岳運生順利通過中國政法大學雙學位考試，開啟了他法學專業(yè)之路。也是同年，一舉拿下律師資格考試。圖為岳運生在律所。

>>上圖∶四代十三名執(zhí)業(yè)律師，放眼全中國，僅此一家。 以上照片均由李天琪攝

在當時，沒有任何資源的岳成，只有一項“全國十佳律師”榮譽稱號可以與人說起。面對陌生的市場環(huán)境，怎樣打開一片天地，是擺在岳成父子面前最大的難題。

不走歪門邪道，不給回扣、介紹費、關系費，還能怎么做？岳成想到的是：口碑相傳，做宣傳。

從1996年到2005年，進京的首個十年，岳成父子倆一個星期能回家吃兩頓飯都算少有。為了能認識更多的人，盡快打開市場，岳成會約朋友帶上一桌陌生人，借此認識朋友的朋友。天天在外面請客吃飯，還是跟一群陌生的人，并不容易。

“誰都想呆在自己的舒適圈，跟自己熟悉的人好好吃個飯?！痹肋\生坦言。

每天下午四五點要是還沒約上當天晚上的飯局，岳運生會非常開心：“終于能回家吃飯了！”不過，岳運生現(xiàn)在回想，如果不是父親的這個法子，那個時候是沒辦法快速打開北京市場的。

說到這里，就必須提到岳成的一個長處。跟一桌陌生人吃飯，一頓飯后，岳成保證能讓在場的所有人記住他。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也讓岳運生十分佩服。

“那段時間我們認識了很多記者朋友。父親常跟我說，你必須讓人知道你是做律師的，還必須讓人知道你是一名好律師，人家遇到事才能想起你。”

“電臺有聲，電視有影，報紙有名”，這種宣傳作用在當時相當顯著。通過岳成父子倆的不懈努力，岳成律師事務所漸漸在北京擁有了一席之地。

在大兒子岳運生成為自己的得力戰(zhàn)將后，岳成也把兩個女兒岳海南和岳雪飛培養(yǎng)為優(yōu)秀的律師。

2002年岳海南臨危受命，擔任岳成律師事務所黑龍江分所主任。外人光看主任的頭銜耀眼，不知道的是，岳海南面臨的是業(yè)務大量萎縮、客戶急劇流失、對外負債幾十萬元的爛攤子。好朋友勸她：還是在北京穩(wěn)定發(fā)展或者另起爐灶。但跟她父親一樣要強的岳海南，卻非要啃這塊“硬骨頭”。

從那之后，岳海南算是走上了艱難的創(chuàng)業(yè)之路。在了解律所具體情況以及所處市場環(huán)境后，她大刀闊斧、力排眾議，對律所進行了改革重組。并根據(jù)當時的法律服務行業(yè)發(fā)展現(xiàn)狀，審時度勢，確立了為機關、企事業(yè)單位提供法律顧問服務的主營業(yè)務。

當年，岳海南為了開發(fā)法律顧問單位的營銷之路，從服務框架到具體業(yè)務，從基礎通用合同文本到個體特色法律文件，事無巨細與律師團隊共同起草、層層把關。

白天走訪客戶，晚上分析匯總、擬定第二天的計劃和方案。送走黑夜、迎來曙光的通宵工作漸漸成為一種常態(tài)，吃面包、喝瓶裝水的伙食條件也逐漸成為家常便飯。

就這樣，在岳海南的帶領下，全所律師擰成一股繩。短短一年，黑龍江分所就還清了外債。第二年實現(xiàn)盈利，從此黑龍江分所走上了法律顧問服務專業(yè)化良性發(fā)展的軌道。

提到姐姐岳海南，岳運生也很是驕傲：“在岳成律師事務所幾家分所之中，我父親對她負責的黑龍江分所很是放心。不論業(yè)務上還是行政管理部分，基本不會過問。從人均創(chuàng)收來說，黑龍江分所不輸北京。”

小女兒岳雪飛是四個子女中脾氣性格最像父親的。岳運生笑稱：“有時候工作上意見不合，他倆（岳成和岳雪飛）吵得最兇。”

想當初，岳成直接下令岳雪飛進軍上海。一個北方女子獨闖上海拓展律所業(yè)務并非易事。2001年，初到上海的岳雪飛既沒有客戶也沒有朋友。她很想掉頭，再回到父親兄長的羽翼庇護下，但是強烈的自尊心還是讓她堅持了下來。隨后的幾年，岳雪飛過得非常艱難，用她的話來說甚至是種煎熬。她至今還記得自己接到第一個案件時那欣喜若狂的心情，雖然代理費很少，卻讓她長期以來的焦慮心情緩解了不少。

小兒子岳屾山同哥哥岳運生一個出生在70年代尾，一個生于70年代頭。兩人做事和心態(tài)有明顯區(qū)別。

岳屾山從小到大，滿腦子想的都是要當律師，他熱愛這一職業(yè)。岳屾山在中國政法大學念書時，便開始在父親的律所中實習。但在自家律所打工，岳屾山?jīng)]享受過一天特權。

司機、行政、律師助理這些崗位他都做過，打雜跑腿也少不了他。他都不敢跟別的律師起沖突，否則挨罵的肯定是他。

“你有什么資格那樣說人家！你算老幾！”聽著岳屾山模仿他父親的語氣說他，記者都感覺委屈和好笑。只不過，好笑是外人覺得，委屈是他自己的。

大學畢業(yè)后，岳屾山又趁熱打鐵，選擇留學英國。學成之后，岳屾山馬不停蹄地回國做了律所的“救火隊員”。

“屾山，廣州有人離職了。所里又沒人愿意去，你去吧！”

“屾山，三亞要開分所。沒人愿意去，你去吧！”

岳屾山知道父親的脾氣，說一不二，不容辯駁?！八ㄔ莱桑┎皇窃谕闵塘?，是通知你?！?/p>

岳屾山說，他們兄妹四人，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不怕爸爸的。但就是這樣一位嚴父，以他的獨到眼光、以身作則的表率，將四名子女培養(yǎng)成優(yōu)秀的律師人才、岳成律師事務所的頂梁之柱。

是家人，更聯(lián)成律師家族的輝煌

岳運生說，父親岳成是一名典型的東北傳統(tǒng)家長，嚴父的形象。夸贊，對于他來說，是一件羞于表達的事情。岳成很少準確地說是幾乎沒有向四個孩子表示過滿意和愛意之情。

“他肯定不會當我們面說這種話，倒是跟其他朋友有表達過?！痹肋\生說。

雖然沒能聽到岳成親口表達，但是記者堅信，他對于幾個孩子的自豪之情是溢于言表的。岳海南任黑龍江分所負責人、岳運生任北京岳成律師事務所主任、岳雪飛任上海分所負責人、岳屾山任岳成所民事業(yè)務部部長。值得一提的是，這還不是參與律所工作“岳家軍”的全部陣容。

2017年，岳成大哥的曾孫女岳東雪通過司法考試后，岳成律師事務所進入了四代律師同時執(zhí)業(yè)的新時代。第一代：岳成；第二代：岳海南、岳運生、岳雪飛、岳屾山、王靜巍、宋靜；第三代：岳婷、蔣岳婷、張岳皓、楊月笛；第四代：岳東雪、張萬菊。

岳運生告訴記者，岳成所的“三不原則”（不給回扣、不給介紹費、不給找關系走后門）是父親很早的時候就立下的規(guī)矩。隨著所內(nèi)家族成員日益壯大，他才逐漸體會到父親的良苦用心。

>>家人合影 受訪者供圖

“辦家族所要求我們做事不能出岔子，意味著業(yè)務經(jīng)營上不能有一點差錯。早些年，為了打開市場，我們做了那么多的宣傳，甚至說有一點高調(diào)。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呢?！痹肋\生坦承家族直營模式的短板，但分所加盟模式的風險在岳家人看來是不值當?shù)摹?/p>

這點上，記者想到了那句“心存敬畏規(guī)范自己言行”的下聯(lián)。岳家人做事，就是這么謹慎、穩(wěn)當。

2019年6月，在岳成與夫人50年金婚典禮上，岳成7歲的孫女岳嘉領誦岳成律師家訓：

“懂感恩、知敬畏、有禮貌、要孝順?！?/p>

岳成是個喜歡追求完美的人，他對子女的要求都很高。岳成把這12個字刻在了泰山石上，并將此石放置在家里院子中的竹林邊。他希望這塊泰山石能時時刻刻給予后輩警示和指導。

岳雪飛很欽佩父親這位執(zhí)業(yè)四十年的老律師。從他身上，她學到了對工作一絲不茍的敬業(yè)精神。在父親那里，從來沒有“差不多就行了”這樣的話。對待工作，他一向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同時他也這樣要求他的孩子們。

這種嚴格，岳屾山也深有體會。有一次因為一個案子，岳成每天早上五六點就要求他開車送自己去單位。有時候夜里睡到一兩點，又被父親叫醒，催促著：“趕緊起來，我們還得去一趟辦公室?！痹缹嫔叫χf：“在岳成所做律師，感覺就像走兩萬五千里長征，我也絕對是被逼出來的?！?/p>

是父親，也是老師，更是老板。在這種嚴厲老板手下工作，一定極具挑戰(zhàn)性。遇到工作分歧時，該怎么辦呢？

“都聽他的！”岳運生和岳屾山給出了一致的答案。

岳家每年過年，除了除夕和初一和其他家庭一樣外，初二開始會開啟工作年會模式。趁著全家二十幾口人齊聚一堂的機會，關于下一年度律師事務所的發(fā)展前景、薪資體系安排等事宜，岳家的大律師們會各抒己見、大談特說。這里有說不完的探討，也有吵不定的爭論。有時，眼看著幾個人爭執(zhí)不下，聲音一個賽一個的高，岳成的夫人便會干涉這場家族辯論會，平息“戰(zhàn)火”。

實現(xiàn)“1976年進縣城、1986年進省城、1996年進京城、2006年在美國辦所”人生飛躍的岳成，枕邊人始終只有一位，也是唯一的那一位。

1969年，岳成與夫人攜手走進婚姻殿堂。早年的家庭生活拮據(jù)，但絲毫不影響他們把日子過得有聲有色。1976年，岳成去縣城政府部門工作，他便把夫人帶進了縣城；十年之后，岳成去省城當律師，又把她帶進了省城；再過了十年，岳成來到北京創(chuàng)辦岳成律師事務所，依舊把她帶進了北京。

雖然岳成的工作環(huán)境一直在變動，財富也一直在增長，但是對他來說，妻子依然是妻子。他的心不曾改變，他對家庭的責任沒有一絲動搖。

有一次岳成開玩笑說：“我們這種年齡很少講什么愛情呀、我愛你呀。但有一次聽說老伴兒被車撞了，老半天我連褲子都沒穿上?！?/p>

2019年6月29日，岳成和夫人完成了一場鄭重的金婚典禮。岳成認真地感嘆：“金婚，值得紀念！為什么呢？50年不易?。　?/p>

2019年5月，全國婦聯(lián)在京召開“家家幸福安康工程”啟動部署暨2019年度全國最美家庭揭曉會，岳成律師家庭獲評“2019年度全國最美家庭”“首都最美家庭標兵戶”。

這已不是記者第一次采訪岳成、岳成的家人、岳成律師事務所。有意思的是，每次拜訪，都能聽到一些有趣的故事。

岳運生的手抄判決書、岳屾山的律所打雜時光……現(xiàn)在回憶起那些往事，當初的不理解早已隨時光淡去，唯留感懷昔日美好在談笑間熠熠發(fā)光。

在成為父親之后，岳運生和岳屾山看到玩笑嬉鬧的幼子，是否會想起當年父親嚴格要求他們的點點滴滴？

慢慢明白，總有些時候，正是為了愛，所以才嚴厲，才狠心。

父親的愛，流淌無聲，沉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