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
大人們都在說,每個女孩兒都是一朵花。含苞待綻的嬌羞,驟然開放的驚艷和花落成泥的頹靡。我說,是的。我見過雛菊般可愛的妹妹,遇到過玫瑰樣的姐姐,也和水仙似的人兒做過好朋友??墒茄剑野伞?/p>
雛菊妹妹是我姑姑家的小孩兒,比我小一歲。在她進(jìn)入我的學(xué)校、我的班級之前,我是與她很親近的,我也曾以為我是一朵花的。
我從未忘記過她走進(jìn)我們班的那個清晨,天氣異常的好,太陽躲在白云的后面,微風(fēng)從窗邊的梧桐樹間穿過,同桌身上的香水味兒格外香。對了,我的作文才剛被老師念完,可本該響起的掌聲卻被那扇木門的“吱嘎”聲打斷。她那天很好看,一身淡綠色的長裙,披著及肩的黑發(fā),溫柔地笑著。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只是雛菊旁邊的那株綠草,即使我特意穿了新買的紅裙。
熬過了中學(xué)時期,躲過了雛菊妹妹,我走進(jìn)了“非理想”的大學(xué)。實(shí)際上,大學(xué)的生活并沒有想象中的自由隨意和粉紅浪漫。為數(shù)不多的讓我高興的是,我入學(xué)生會的面試通過了。我所在的部門只招了兩名女干事,一個是我,另一個就是玫瑰姐姐,她只比我大幾個月,長得特好看。她很喜歡黏著我,不管去哪兒都要我陪著她。我大概想了一下,或許我是她的專屬花瓶吧,泥塑且未上釉的那種。反正,我不是花。
我還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小水仙。我和她的友誼持續(xù)了15年,一切的開端都只是我媽媽的一句話:“你多和那個女生玩兒,多向人家學(xué)習(xí)?!蔽艺f,好的。
你們瞧,我并非一朵花!可是,噓,耳朵貼過來,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我呀,我可是一棵大樹呢。中學(xué)畢業(yè)時,雛菊妹妹給了我一封信和一個禮盒,信中只有一句話:“姐姐,謝謝你為我打了三年的架?!倍莻€禮盒中,是一條淡綠色的長裙。大二的那個暑假,玫瑰姐姐喝醉了,她抱著我,抱得很緊,她哭著說:“你知道嗎?你身上有陽光的味道?!敝劣谛∷桑妥谖业纳磉?,纏著我陪她去買最愛的珍珠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