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源,佛教視為“萬法之源”,“外師造化,中得心源”也是中國畫論中的經(jīng)典概念;心源,又與我現(xiàn)在生活的地方“新源”同音。
新源里是中國藝術研究院早期辦公樓的地址,新源里,這片不大的土地,從一棟四層樓走出了無數(shù)藝術家,這片土地被前輩們滋養(yǎng)著,同新源,為心源。生活在這里“百花齊放,推陳出新”,作為名言,時刻讓我自省?!半S心”是我作為畫者的感悟和追求。
平日里對小景花草的描繪,造型精準、設色得體的同時兼顧畫面構(gòu)圖,使觀者一目了然,映射出畫面所有的繪畫形式語言,比如內(nèi)容、題材、結(jié)構(gòu)、色彩、技法……。然而,這些都可通過訓練達到。
更難的是形而上的東西,是象外之物。千余年前,張璪用“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八個字概括出由“客觀物象”到“藝術意象”再到“藝術形象”的全過程。藝術必須來自自然界,必須以自然界為源泉。但是,這種自然界的現(xiàn)實美在成為藝術美之前,必先經(jīng)過“心”的再創(chuàng)造。吾師林若熹先生對我在繪畫上的要求是“寫生創(chuàng)作”——在寫生的同時進行藝術創(chuàng)作。這是一件難事。中國畫的寫生不僅擁有西方寫生概念中的對景寫照,同時還應具有寫真、圖真、傳神,這就要求對意象的加工創(chuàng)作上更多地感悟自然,而非照搬自然。要通過顯而易見的、形而下的“象”,捕捉畫者想要表達的“心”,有緣者自會共鳴。
對創(chuàng)作,起初我是小心的、謹慎的,有時因為太在意往往適得其反;過后又干脆“解衣般礴”,完全輕松自如地投入其中,不拘于筆墨之中,把筆、墨、色等多種材質(zhì),最大程度地任其發(fā)揮,天馬行空地想象,大膽嘗試。吾師林若熹先生說“畫什么不重要,不要對著你的畫給我講你畫的是什么”。于是我嘗試眼、心、手三者相互觀照,在畫面中盡可能的用豐富多元的繪畫語言與觀者對話,讓畫成為溝通心的“心源”。像八大山人那樣,畫魚、畫鳥,畫中之象萬殊,但畫的是同樣心情。
自兒時起就踏上這條令人神往而美妙的路,接觸過不同的藝術表達樣式,對繪畫是從興趣到專業(yè)。畫畫時我喜靜,放點兒輕音樂,一個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是繪畫的狀態(tài)。心無雜念,過程中感受多樣的繪畫材料,這豐富性中蘊含著多種偶然性,時而精致入微如工筆畫細膩,時而酣暢淋漓如寫意畫灑脫,在工與寫之間任意切換,隨心起,隨心止,這不爭的節(jié)奏實則是進步的,是我的快樂時光。借李可染先生的一句話:“用最大的功力打進去,以最大的勇氣打出來?!?p>
所以最終選擇了繪畫,雖是偶然,亦是必然,或許這就是心源吧。
藝路心源,是因為熱愛,請允許我一生做這一件事情。
陜西寶雞人。
2012年畢業(yè)于西安美術學院中國畫系,獲學士學位。
2019年畢業(yè)于中國藝術研究院美術系,獲碩士學位。
現(xiàn)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美術系博士研究生、陜西省青年美術家協(xié)會會員、廣州畫院青苗三期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