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義

美國當?shù)貢r間1月26日（北京時間27日凌晨），載有科比和二女兒Gigi等9人的直升機在洛杉磯墜毀，機上人員全部遇難。

難以置信！科比意外墜機離世。

科比的一生，本身就是一段“難以置信”的旅程。投籃美如畫、激情熱似火、絕殺冷若霜，從1996年到2016年，他20年輝煌的職業(yè)生涯，至今還留在幾代人的青春記憶里。多少人被他“凌晨四點的洛杉磯”激勵過，多少人曾幻想著像他一樣主宰比賽和人生，多少人在籃球場上身著8號和24號湖人球衣，多少人曾在“科比與喬丹”“科比與艾弗森”“科比與麥蒂”“科比與詹姆斯”誰更強的爭論中面紅耳赤……

即使退役，也沒能阻擋科比繼續(xù)創(chuàng)造“難以置信”。2018年，他憑借動畫短片《親愛的籃球》摘得奧斯卡桂冠，被中國粉絲戲稱“從CCTV5活到了 CCTV6”。

2020年1月27日，也是大年初三的凌晨，科比為世界帶來最后一次“難以置信”：因直升機墜毀，科比和女兒Gigi，以及機上的另外7人全部遇難。

身披湖人紫金戰(zhàn)袍的科比，一生奉獻過25次逆轉比賽的絕殺。誰能想到，生來好強的他用心經(jīng)營的人生下半場，竟會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收場，再無逆轉。

Mamba Out ！曼巴走了！

2016年4月14日，洛杉磯斯坦普斯球館內(nèi)座無虛席，兩萬球迷振臂高呼，見證著科比職業(yè)生涯最后一戰(zhàn)。這場對陣猶他爵士的比賽中，他一人狂砍60分，創(chuàng)NBA球員謝幕戰(zhàn)得分紀錄，“Kobe ！ MVP ！”的吶喊聲此起彼伏。賽后，科比對著全場球迷深情地說 ：“我在這里20年了，你寫都寫不出這么精彩的故事。感謝這一切，我們共度了這一段旅程，這一路有起有伏，但最重要的是，我們始終都在一起。你們永遠都在我的心里，Mamba Out ?。妥吡耍。?/p>

曼巴是一種非洲毒蛇的名字，是科比為自己起的綽號。退役儀式的第二天，科比就出現(xiàn)在辦公室里，忙著開啟一段新的旅程。他來到動畫師格蘭·基恩的工作室，這里曾創(chuàng)作過《小美人魚》《美女與野獸》《魔發(fā)奇緣》等好萊塢經(jīng)典?！八敃r帶著妻子和孩子，和我探討如何制作一部動畫片?！被鞯弥?，動畫素材就是科比的退役信《親愛的籃球》，“他說，他并不是想通過這部動畫為自己樹碑立傳，而是想幫助人們理解他人成功道路上的經(jīng)驗教訓。這是他寫退役信時就有的初衷。”基恩被說服了，開始了長達8個月的動畫創(chuàng)作。

球場上的科比有重度強迫癥，退役后對動畫也很苛刻。他要求每個鏡頭都不能虛構，畫面中的海報要和兒時臥室中情景一模一樣。他還專門找來襪子，做成兒時疊成的“籃球”，做出投進垃圾桶的情形，展示給基恩。他回憶起動畫中每一幅賽場畫面，對每一個關鍵球都記得清清楚楚?？票日f ：“我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記得，但提到籃球，我就記得每一個瞬間和細節(jié)，籃球能觸動我腦海中最深的記憶，如泉涌一般冒出來?！?/p>

2018年，《親愛的籃球》獲得奧斯卡最佳動畫短片獎，他激動地說 ：“贏下一座奧斯卡獎杯，這樣的事能告訴接下來的球員們 ：你知道嗎？我們可不僅僅只能做打球這件事！”

“紀律、奉獻、團隊、社交，全力以赴、全神貫注，這是我從籃球比賽中學到的。” 科比總結說。在基恩的印象中，科比的學習精神讓人驚訝 ：“他以學徒姿態(tài)進入動畫電影行業(yè)，學完了實踐，實踐完了再學。”受科比的感染，基恩開始一幀一幀地研究科比的經(jīng)典動作，“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有多么不可思議，他甚至能在半空中強行轉移方向，普通人怎么可以做到這樣？”基恩回憶起科比2009年絕殺邁阿密熱火的那記三分球，高速跑動下，動作已經(jīng)變形、身體已經(jīng)扭曲，仍然能夠命中，“他說，投這一球的靈感來源于兒時騎著自行車扔石子砸電線桿的游戲，由于慣性，要提前扔?！被鞲惺艿搅丝票葘@球純真的愛，“他在每一場比賽中的驚人表現(xiàn)，既有成年科比的驚人表演，又有少年科比的美妙身影?！?/p>

熱愛，讓科比退役后也未離開籃球。他推出籃球分析節(jié)目《細節(jié)》，每期解讀一名現(xiàn)役NBA球星的表現(xiàn)，那是一種傾囊相授，精細程度堪比庖丁解牛，每位被解讀的球星看后都如獲至寶，很快用于實戰(zhàn)。他創(chuàng)辦曼巴學院，為青少年提供訓練，激發(fā)出每個孩子身上的運動潛能。他還開創(chuàng)了一種“魔幻體育文學”，以此為載體傳遞面對困難展現(xiàn)出勇敢和堅毅的曼巴精神。

2009年12月5日，科比在比賽僅剩3.2秒的情況下，絕殺邁阿密熱火隊。那美如畫般的后仰跳投，令人難忘。

要想不被淘汰，就得當那個最棒的

科比出生在籃球世家，父親喬·布萊恩特曾在三支NBA球隊效力8個賽季。盡管擁有極強的籃球天賦和身體素質(zhì)，但在人才濟濟的NBA，喬還是被淘汰了，28歲就無球可打。1984年，科比6歲，喬決定遠渡歐洲，轉戰(zhàn)意大利賽場。

在意大利，他總是剛交到一些朋友，就要說再見。居無定所，加上語言不通，讓科比逐漸變得離群索居，這也造就了他后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孤僻性格。

籃球，成為科比唯一的伙伴。在父親參加的每一場比賽中，科比都盡力去當一個球童，近距離看身形魁梧的球員打球，并為之著迷。球員休息時，他還會到場上摸幾次球，投幾次籃。遠在美國的祖父母經(jīng)常寄來一些體育比賽錄像帶，從“魔術師”約翰遜到“大鳥”伯德，再到“飛人”喬丹，NBA名宿的表現(xiàn)讓科比瞠目結舌。他觀察他們的每個動作，盡力融入自己的比賽。父親在后院為他修了籃球架，有空就和他單挑幾局。但科比獨處的時間更多，于是發(fā)明了“影子籃球”——想象著與自己的影子對抗。

科比的父親一直用心培養(yǎng)著科比，他認為，自己在NBA時期的不夠自信，就是被邊緣化的主因。親身經(jīng)歷告訴他，想要不被人才濟濟的NBA淘汰，就得當那個打球最好的人。而擁有自信的前提，就是擁有全面的技術。與愛炫技的美國街頭籃球相比，意大利籃球更注重實用性，這種成長環(huán)境為科比提供了全方位提高技術的條件?？v觀科比的職業(yè)生涯，一旦他意識到自己的技術存在哪個方面的缺陷，便會以發(fā)瘋的狀態(tài)加練，直到成為全能。

2002年，湖人隊在主場迎戰(zhàn)籃網(wǎng)隊。

1991年，喬·布萊恩特退役，全家搬回費城。13歲的科比來到郊區(qū)一所中學讀書，他已聽不懂當?shù)氐馁嫡Z，一口濃濃的意大利口音更是加大了他和同齡人的隔閡。

沒有任何朋友，看到誰都不講話，偌大的食堂里，科比只一個人去吃飯。天生好強的科比度過了最痛苦的一段時光，“那時，老師對我媽說我有閱讀障礙癥?！眽阂衷趦?nèi)心的情緒得不到宣泄，“我只能踏上球場，讓球技說話！”那時的科比，在球場上帶著憤怒。他犧牲掉所有的課余時間練球，一次次球場上的力挽狂瀾，讓他從觀眾的驚嘆和歡呼中找到了自我。1996年，科比率領高中隊友獲得州立賽冠軍，成為一顆耀眼的籃球新星。

經(jīng)過反復權衡后，科比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跳過大學，直接參加NBA選秀。最終，他成為NBA星光熠熠“96黃金一代”的一員，并在日后成為他們之中最偉大的那個人。在被夏洛特黃蜂隊選中后，科比被交易到洛杉磯湖人隊。

籃球不僅拯救了現(xiàn)實生活中狼狽、孤立的科比，還讓他圓了兒時最大的夢想。他說，進入NBA是命運賜予的最棒的禮物，他幾乎見到了童年在錄像帶中看到的所有球星，并創(chuàng)造一切機會向他們請教?！斑M入NBA，我才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球員訓練都沒有我刻苦。我訓練刻苦但并不痛苦，因為我從不為榮譽和金錢打球，因為籃球即我愛。”

從高中直接到NBA，意味著超人的勇氣和數(shù)倍的付出。1997年，科比加入NBA的第一個賽季，洛杉磯湖人隊和猶他爵士隊在季后賽相遇了，在七局四勝制的系列賽中，爵士隊以3 ： 1領先湖人隊，再贏一場就淘汰湖人隊。比賽的最后時刻，湖人隊比分落后，當家球星奧尼爾已犯規(guī)被罰下場，科比連續(xù)得到三次拯救比賽的機會，而這三次投籃，全是不沾籃筐、不沾籃網(wǎng)、不沾籃板的“三不沾”。爵士主場爆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嘲笑聲，這是年輕的科比在NBA經(jīng)歷的第一個噩夢，由于他的失誤，湖人隊被淘汰出局，一個賽季的努力付諸東流。

18歲的科比內(nèi)心是崩潰的，但他沒有說，而是在當晚隨隊回到洛杉磯后，找到家附近的一個高中籃球館，繼續(xù)加練，那時已是凌晨3點，他投了整整一天的球。

在加入NBA的第二個賽季，科比在與“飛人”喬丹的一次交手中，主動走過去請教低位單打技術，喬丹毫不保留地告訴了他。喬丹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歡科比，因為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我年輕的時候也曾擁有他那種活力，只要還能防住科比，就證明我還是我”。在科比的自傳中，他將所有能接觸到的籃球名宿列了一個遍，并詳細回憶從這些人身上學到了什么。

幾乎所有接觸過科比的人都說，他的生活里只有籃球，沒有其他任何愛好。終于，他與奧尼爾組成的“OK組合”橫掃NBA賽場，在2000年到2002年創(chuàng)造了湖人隊的三連冠。

從科比進化成曼巴

“所以，接下來該怎么辦呢？”科比的早期職業(yè)生涯是幸運的，23歲就有3枚總冠軍戒指戴在手，這是絕大多數(shù)NBA球員一生都無法完成的。而在2002—2003賽季，由于奧尼爾拒絕在夏季休賽期做腳趾手術，因傷缺席了大量湖人隊比賽，他的理由是“在比賽期間受的傷，當然要在賽季中做手術”，他并不愿犧牲天堂一般的夏季休賽期。這讓有“籃球強迫癥”的科比非常不滿。兩人矛盾逐漸激烈，奧尼爾指責科比自私，只在乎自己的得分數(shù)據(jù)，想獨吞所有榮譽;科比指責奧尼爾懶惰，沒有努力改善過于肥胖的體型，而且不好好防守。奧尼爾后來說 ：“科比總是在籃球上追求完美，但我的生命中還有其他事，有五個孩子要養(yǎng)，要為學位努力，寫論文查數(shù)據(jù)，真沒時間琢磨科比是怎么想的。”

那年季后賽，湖人隊第一輪就被掃地出門。2003—2004賽季，湖人隊得到傳奇球星卡爾·馬龍和加里·佩頓，“OK組合”如虎添翼，正式升級為“F4組合”。湖人隊闖進決賽，卻被底特律活塞隊搶走了冠軍。由此，湖人王朝徹底崩塌，奧尼爾和科比的矛盾再也不可調(diào)和，巨星紛紛出走，只有科比留在了湖人。

在球隊一團糟時，科比的個人生活也出現(xiàn)了問題。2003年的夏天，一名科羅拉多州鷹郡女子起訴科比性侵，一旦強奸罪名成立，科比將面臨牢獄之災?？票群驮撆痈鲌?zhí)一詞，科比堅稱雙方自愿，而女子堅持說科比強奸?？票鹊钠拮油吣萆艿搅俗畲蟮膫?，住進了醫(yī)院。幸而不久之后，瓦妮莎就選擇和科比共同面對，兩人手挽手召開發(fā)布會。在2003—2004賽季，科比頻繁輾轉于加利福尼亞州和科羅拉多州，處理這樁棘手的案子，極大影響了他的球場發(fā)揮。此事一年多才平息，雙方最終庭外和解，科比被宣布無罪。但科比的公眾形象一落千丈，失去了數(shù)額巨大的代言合同，所到之處噓聲四起。

2005年初，瓦妮莎因為承受不住鷹郡事件帶來的壓力而流產(chǎn)?！拔冶驹撜衽d這個家，但卻被我搞砸了”，在球場上從未服輸、從未流淚的科比，多年后回憶這件事時，哭了。“那件事情讓我認清我之前重視的冠軍、公眾認可，可能并非最重要的。一個男人最重要的職責是保護家人，成為家庭支柱，而我完全不及格！”

壓抑的情緒終將要宣泄，他給自己的綽號曼巴由此應運而生?！白尶票热ヌ幚硭饺松钪械氖虑榘?，讓曼巴留在球場，讓對手們瞧他噴出的毒液！”科比說，這意味著任何在球場上阻擋他的人，都是自取其辱。如雪崩一般，科比開始大爆發(fā)，開始創(chuàng)造一個個歷史紀錄。

那幾年，正是姚明征戰(zhàn)NBA的黃金時期，無數(shù)中國球迷關注NBA，也見證了科比創(chuàng)造的多個絕殺、得分60+、單場獨得81分等驚人戰(zhàn)績。而獲得成績的背后，是科比超出常人的付出。他曾分享自己的訓練時間表，那句反問記者的“你見過凌晨四點的洛杉磯嗎？”成為永恒的金句。“我從早晨4點到6點訓練，然后吃早飯，9點到11點第二次訓練，吃午飯，下午2點到4點第三次訓練，然后7點到9點第四次訓練。”而一般運動員每天只練兩次，“早晨10點到12點練一次，下午4點到6點再練一次。你想想，隨著時間一年一年過去，競爭者會和我的差距越來越大，當我堅持到第五年會發(fā)現(xiàn)，其他人在夏季休賽期做什么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的訓練量是他們的兩倍，落下他們整整五年！”

2008年北京奧運會，中美男籃狹路相逢，科比和姚明正面交鋒。

這時，擺在科比面前的只有一個目標 ：奪冠。2008年，他帶著湖人隊一路殺進總決賽，和波士頓凱爾特人隊狹路相逢，最終敗北。2009年，科比卷土重來，在總決賽戰(zhàn)勝奧蘭多魔術隊，讓湖人隊時隔7年再次捧起冠軍獎杯。2010年，湖人隊和凱爾特人隊在總決賽再次相遇。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凱爾特人隊一直都是湖人隊問鼎總冠軍的最大障礙?！岸谖沂掷?，一定不能讓湖人隊輸給他們兩次！”科比有一種使命感。他只有帶領湖人隊戰(zhàn)勝凱爾特人隊，才能名垂NBA史冊，這也是決定他在將來能否和喬丹等巨星相提并論的關鍵之戰(zhàn)。在那次對決中，雙方拼的你死我活，走到了精彩的“搶七大戰(zhàn)”，最終科比贏下了這場史詩般的決戰(zhàn)！他站上了高臺，對著球迷高吼，留下了人生中最精彩的華章。

KOBE BRYANT | 科比傷病史

Mamba Never Out ！曼巴永遠都在！

2016年6月，剛剛退役的科比來到中國。在飛機上，他寫下《致中國球迷的一封信》?！澳銈円恢痹谖疑磉?，從未改變。當我1998年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時，我立刻就感受到你們對于籃球的熱情和能量。你們的眼睛就像一面鏡子，我從里面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勤勞、奉獻和堅毅。從此之后，我們之間的聯(lián)系就開始變得緊密?！?/p>

中國球迷對科比的愛是瘋狂的。2008年參加北京奧運會期間，美國男籃參加的一次活動上，幾乎所有中國球迷直奔科比而去，無視其他美國巨星。那屆奧運會是科比職業(yè)生涯的巔峰時期，科比多年后回憶時，直言對那一次的中國之行印象最深。最終，美國男籃如愿獲得金牌，而奪冠這一天，正是科比30歲生日。

科比曾說，不會因為在中國的高人氣而擴大球鞋生產(chǎn)線，他不想那么功利，想把中國球迷對籃球的熱愛變成真正的盈利。他在中國多次開辦訓練營，對中國青少年言傳身教，培養(yǎng)他們對籃球的熱愛?！霸谇趧凇⒎瞰I和堅毅的背后，首先要有夢想……我的夢想是讓你們?nèi)プ穼粝牒蛯崿F(xiàn)不可能。我希望激勵你們每個人在學習和運動上擁有自己的夢想，并勤奮刻苦的去追求夢想。”

在2015年美國《外交政策》雜志評選的影響中美關系50人名單中，科比是唯一上榜的體育界人士?！锻饨徽摺贩Q科比是NBA最像駐華大使的人物，每年休賽期的中國行，球迷呼喊“科比”的聲音如山呼海嘯。

科比共獲得了5個NBA總冠軍，2塊奧運金牌。而常年征戰(zhàn)賽場，給他留下了滿身傷病。

一次，科比對年輕球員的輪休表達不滿 ：“我是個老派籃球人。現(xiàn)在今非昔比了，由于醫(yī)療技術進步，讓球員的一些傷病隱患過早浮出水面，球員和醫(yī)師對此嚴陣以待，如果放在我那個時候，早就吐口唾沫在傷口上繼續(xù)上場了！”此言非虛。在2016年的一場比賽中，他手指脫臼了，走到場邊和隊醫(yī)嘀咕 ：“給我掰回去，我還要打！”隊醫(yī)用力一掰，科比疼得彎了下腰，隨即繼續(xù)上場。這是他的最后一個賽季，但他依然保持一顆求勝心。2009—2010賽季，科比右手食指骨折，他讓隊醫(yī)用支架撐直手指，用繃帶繃緊后，又上場了。

他終究不能逃避歲月無情?！斑@個賽季，我已經(jīng)傾盡所有。我的心還能夠承受住磨難，我的心態(tài)還能夠處理好艱難，但我的身體知道，是時候說再見了?！?015年底，科比在《親愛的籃球》中深情與籃球告別。

現(xiàn)在，他以突然的方式，告別了這個世界。

1月31日，科比去世后湖人隊第一個主場比賽前，安排了緬懷儀式，播放科比生前講述：“你喜愛通往成功的過程嗎？這是個重復又枯燥的過程，如果你愛這個的話，就找到了真心熱愛的事情。”“如果你不斷努力，實現(xiàn)夢想定會水到渠成！那些你努力早起工作的日子、熬夜工作的日子;那些你覺得很累，不想再努力，但仍然振奮起來，繼續(xù)努力工作的日日夜夜?；厥走@些，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本身就是你的夢想??！”“我們每個人都要在擅長的領域，盡可能地跳出最美的那支舞，我擅長的領域是籃球，而你的圈子絕對和我不一樣，你的職責就是把你的這支舞盡可能跳得完美。如果你做到了這一點，你就走在了成功的路上，你也擁有了曼巴精神！”現(xiàn)場的人們在靜默中紛紛落淚?！癕amba Never Out ！（曼巴永遠都在?。钡淖帜谎h(huán)在全場滾動。

是的，曼巴永遠都在。人們將永遠記住那個懷揣籃球夢的少年，記住無數(shù)個凌晨4點的洛杉磯，記住那些賽場上的精彩絕殺，記住他對籃球的愛，從身心到靈魂，愛得如此徹底。Mamba Never Ou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