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m星
(四川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四川 成都 610068)
17-19世紀的日荷貿(mào)易貫穿整個江戶時代,是近代早期世界歷史中值得重視的事件。中外史學界就此有所研究,卻還不足,特別是中文學術(shù)圈,迄今尚無相關(guān)專題論述。對于中國人來說,日本是很特殊的國家,其地理位置在東方,但其(近現(xiàn)代)發(fā)展模式卻偏向于西方,是一個東西文明結(jié)合的典型國家。日本近代的崛起是中國學者較為關(guān)注的問題,依傳統(tǒng)觀念來看,明治維新對日本近代化的發(fā)展起到關(guān)鍵作用。但殊不知日本從16世紀起便開始與西方接觸,至1640年日本鎖國前,老牌資本主義國家葡萄牙已經(jīng)與日本開展了近百年的貿(mào)易,而且對日本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日本鎖國后,新興資本主義國家荷蘭又在日本開展了200多年的貿(mào)易活動。由此可見,日本即便在江戶鎖國時代,也沒有完全斷絕與西方的關(guān)系。
17-19世紀的日荷貿(mào)易及駐日荷蘭商館的資料(包括史料和論著)以英、日、荷文為主。限于資金和能力,本綜述參考了前兩種語言的文獻,除了欠缺一些原始資料,英、日文的相關(guān)成果已經(jīng)能代表此領(lǐng)域的研究主流了。
在日本,相關(guān)史料集中于長崎縣立圖書館、長崎市立博物館、九州大學九州文化史研究所、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國立公文書館、國立國會圖書館、長崎大學經(jīng)濟學部武藤文庫、大村市立史料館、佐賀縣立圖書館、平戶歷史資料館等地。
日本史學界的相關(guān)研究有比較清晰的發(fā)展脈絡(luò)。早在明治時代,就有著作提及日荷貿(mào)易。1887年,路德維格·萊斯(Ludwig Riess,1861-1928年)被日方邀請至東京大學講學。他建議日本學者前往歐洲,挖掘海牙檔案館的荷語資料,以輔助該領(lǐng)域的研究。由于找到西文原始資料,日荷貿(mào)易的研究邁進了一大步。隨后,日本學者開始對比日荷材料,從中獲取確鑿史證。日、歐學者繼而合作,共同開展相關(guān)研究,西方史學界的代表有梅林克-羅伊羅福茲(M. A. P. Meilink-Roelofsz,1905-1988年)等人。日本史學界的參與者有內(nèi)田銀蔵、幸田成友、村上直次郎、中村孝等人。這些學者重在研究18世紀以前的日荷貿(mào)易,他們認為17-19世紀日本史的重點集中于德川幕府初期及明治維新時期。現(xiàn)在看來,這一觀點具有局限性。其實,18世紀也是日本經(jīng)濟發(fā)展的重要階段。經(jīng)濟史學者速水融甚至認為,日本的工業(yè)革命始于18世紀。貢德·弗蘭克也認為,18世紀的亞洲經(jīng)濟正在經(jīng)歷結(jié)構(gòu)性改變(1)Andre Gunder Frank, ReOrient: Global Economy in the Asian Age,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8.。
日荷貿(mào)易的系統(tǒng)研究始于二戰(zhàn)前,村上直次郎是此領(lǐng)域的奠基者,其成果以譯著為主,比如有史料《出島荷蘭商館日志》《巴達維亞城日志》等。他的代表論著有《日荷三百年的交往》《平戶貿(mào)易史》等(2)村上直次郎訳:《出島蘭館日誌》上、中、下巻,東京:文明協(xié)會,1938-1939年;日文譯注村上直次郎、日文校注中村孝志、中文翻譯程大學:《巴達維亞城日記》第一至三冊,臺北: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89-1990年;村上直次郎:《日蘭三百年の親交》,東京:富山房,1915年;村上直次郎:《貿(mào)易史上の平戸》,東京:日本學術(shù)普及會,1917年。。同時代的岡本良知著有《長崎開港以前歐洲船來往考》《16世紀日歐交通史研究》(3)岡本良知:《長崎開港以前歐舶來往考》,東京:日東書院,1932年;岡本良知:《十六世紀日歐交通史の研究》,東京:弘文荘,1936年。。幸田成友著有《東西史話》和《日歐交通交流史》(4)幸田成友:《史話東と西》,東京:中央公論社,1940年;幸田成友:《日歐通交史》,東京:巖波書店,1947年。。
戰(zhàn)后初期(20世紀50-60年代),日本史學界經(jīng)歷了重建過程。史學者重新整理前人成果,掀起相關(guān)研究的首輪高潮。板沢武雄、巖生成一、岡田章雄等人是代表學者,其研究較前輩們更深入。板沢氏著有《日荷貿(mào)易史》,其第一章為日荷交流史的概述(從17世紀日荷貿(mào)易興起至幕末荷蘭商館的衰退),第二章為日荷貿(mào)易方式、方法的變化,第三章為日荷貿(mào)易概況。另外,他還著有《日荷文化交流史研究》《日本與荷蘭:近代的外交、貿(mào)易、學問》等書(5)板沢武雄:《日蘭貿(mào)易史》,東京:平凡社,1949年;板沢武雄:《日蘭文化交渉史の研究》,東京:吉川弘文館,1959年;板沢武雄:《日本とオランダ:近世の外交·貿(mào)易·學問》,東京:至文堂,1955年。。巖生成一的成果以論文為主,其《近代日本的海外貿(mào)易》分析了荷蘭人如何從歐洲諸國中脫穎而出,成為日本鎖國后唯一的西方貿(mào)易伙伴之過程(6)巖生成一:《近世日本の海外貿(mào)易》,《歴史》25,1964年;巖生成一:《明治以前洋馬の輸入と増殖》,日蘭學會編:《江戸時代日蘭文化交流資料集》1,東京:日蘭學會,1980年;巖生成一:《江戸時代の砂糖貿(mào)易について》,《日本學士院紀要》31(1),1973年。。其《明治以前洋馬的輸入及養(yǎng)殖》論述了吉宗將軍令荷蘭人(向日本)運進波斯馬的情況;《江戶時代的砂糖貿(mào)易》論述了近代日本從國外進口砂糖的情況,還談及日本制糖業(yè)的發(fā)展。岡田氏注重研究荷蘭輸入日本之商品,包括黃金(以金幣為主,日語稱小判)、鐵、水銀、鉛、鹿皮、毛織物等。其成果以論文為主,如《德川幕府初期日本軍需品的輸入情況》《近代國外鹿皮銷往日本的研究》等(7)岡田章雄:《建設(shè)期の江戸幕府による軍需品の輸入に就いて:特に鉛を中心として》,《社會經(jīng)濟史學》6-9,1936年;岡田章雄:《近世に於ける鹿皮の輸入に關(guān)する研究》,《社會經(jīng)濟史學》7-6~8,1937年。。同時代,沼田次郎寫有論文《江戶時代的貿(mào)易及對外關(guān)系》,該文詳述了長崎的外貿(mào)法則,并對日荷貿(mào)易分段論述。其著作《開國前后》從宏觀方面概述了近代日本的外交情況(8)沼田次郎:《江戸時代の貿(mào)易と対外関係》,家永三郎等編:《巖波講座日本歴史》第13(近世第5),東京:巖波書店,1964年;沼田次郎:《開國前後》,東京:講談社,1975年。。斎藤阿具的專著《杜夫與日本》分析了19世紀初的日荷關(guān)系,兼論日英關(guān)系之變化(9)斎藤阿具:《ヅーフと日本》,東京:広文館,1922年。1804-1817年,杜夫任出島商館指揮官。。
20世紀70年代,日荷貿(mào)易的研究迎來第二次高潮。平戶商館時代是日荷貿(mào)易興起興盛期,日本學者多以英、荷商館日志為資料,開展相關(guān)研究。山脇悌二郎著有論文《荷蘭東印度公司對日生絲貿(mào)易》《荷蘭東印度公司及日本黃金》《荷蘭船輸入日本的織物》《近代日本的醫(yī)藥文化》《江戶時代的絹和木棉》等(10)山脇悌二郎:《オランダ東印度會社の対日生糸貿(mào)易》,《日本歴史》305,1973年;山脇悌二郎:《オランダ東インド會社と日本の金》,《日本歷史》321,1975年;山脇悌二郎:《オランダ船の輸入織物》,《日本歷史》332,1976年;山脇悌二郎:《近世日本の醫(yī)薬文化:ミイラ·アヘン·コーヒー》,東京:平凡社,1995年;山脇悌二郎:《事典絹と木綿の江戸時代》,東京:吉川弘文館,2002年。。山脇氏側(cè)重研究荷蘭船運入的舶來品,繼而探索這些商品在日本的國產(chǎn)化進程。永積洋子翻譯了《平戶荷蘭商館日志》,該日志是研究日荷關(guān)系發(fā)展的重要史料。其代表論文有《平戶藩與荷蘭貿(mào)易》《荷蘭商館的脇荷貿(mào)易》《東印度公司貿(mào)易與個人貿(mào)易》等(11)永積洋子:《平戸オランダ商館の日記》,東京:巖波書店,1969-1970年;永積洋子:《平戸藩とオランダ貿(mào)易》,《日本歷史》286,1972年;永積洋子:《オランダ商館の脇荷貿(mào)易について》,《日本歷史》379,1979年;永積洋子:《會社の貿(mào)易から個人の貿(mào)易——18世紀日蘭貿(mào)易の変貌》,《社會経済史學》60-3,1994年。。這些論文從不同方面介紹了日荷貿(mào)易的細枝末節(jié),更重要的是提到了近代日本與東南亞的商貿(mào)聯(lián)系。加藤榮一詳細分析了荷蘭商館的賬本,試圖找出日荷貿(mào)易中的規(guī)律及日本封建經(jīng)濟的發(fā)展脈絡(luò)。其代表論文有《1636年平戶荷蘭商館的輸出入商品》《從平戶荷蘭商館的商業(yè)賬本觀察日荷貿(mào)易》《平戶商館與聯(lián)合東印度公司建立之初的會計記錄》(12)加藤榮一:《1636年度平戸オランダ商館の輸出入商品》,《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報》4,1969年;加藤榮一:《平戸オランダ商館の商業(yè)帳簿に見られる日蘭貿(mào)易の一斷面》,《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報》3,1968年;加藤榮一:《連合東インド會社の初期會計記録と平戸商館》,《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報》14,1979年。。通過以上研究,加藤氏討論了幕藩體制下,日本與海外諸國進行商貿(mào)交流的重要性,以及荷蘭東印度公司對歐亞經(jīng)濟的影響。此外,科野孝藏也對商館賬本進行了分析,其代表專著有《近代日荷貿(mào)易史考》《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歷史》??埔笆蠌奈鞣浇?jīng)濟史角度探究了日荷貿(mào)易的發(fā)展變化(13)科野孝蔵:《近世日蘭貿(mào)易史考》,名古屋:貿(mào)易之日本社,1984年;科野孝蔵:《オランダ東インド會社の歴史》,東京:同文館,1988年。。行武和博也用統(tǒng)計學方法開展相關(guān)研究,其代表作有《出島荷蘭商館的會計賬本——賬本分析與日荷貿(mào)易的實際情況》《以史料為基礎(chǔ)來研究近代日荷貿(mào)易的數(shù)據(jù):平戶、長崎荷蘭商館的會計賬本》,他的論文以商業(yè)數(shù)據(jù)為基礎(chǔ),從微觀角度分析了日荷貿(mào)易,試圖找出荷蘭人成功立足日本的原因(14)行武和博:《出島オランダ商館の會計帳簿——その帳簿分析と日蘭貿(mào)易の実態(tài)把握》,《社會経済史學》57(60),1992年;行武和博:《近世日蘭貿(mào)易の計數(shù)的諸史料研究:平戸·長崎オランダ商館の會計帳簿》,筑波大學博士論文,2007。。
20世紀80年代,一些日本學者對個別貿(mào)易商品進行了專題研究,用部分到整體、微觀到宏觀的方法,來闡述日荷貿(mào)易的開展過程。還有學者從宏觀經(jīng)濟學角度入手,將長崎納入荷屬亞洲貿(mào)易圈來進行分析。這一時期,日本史學界的相關(guān)研究日臻成熟。
20世紀末,日本學者繼承了山脇悌二郎、永積洋子等人的研究方法,繼續(xù)深入探索日荷貿(mào)易。鈴木康子、萩原博文、八百啟介、石田千尋等人的研究更細化,挖掘的史料更全面,研究目標與內(nèi)容也更多元化。鈴木康子著有《近代日荷貿(mào)易史的研究》,該書主要論述1609-1750年的日荷貿(mào)易,兼論荷蘭東印度公司在東亞的擴張(15)鈴木康子:《近世日蘭貿(mào)易史の研究》,京都:思文閣出版,2004年。。萩原博文的《平戶荷蘭商館》詳述了1640年日本閉關(guān)前的日荷貿(mào)易,系統(tǒng)分析了閉關(guān)后荷蘭人繼續(xù)留在日本的原因(16)萩原博文:《平戸オランダ商館》,長崎:長崎新聞社,2011年。。八百啓介對荷蘭輸入日本的商品(銅、米、砂糖)進行了細致分析,相關(guān)代表作有《近代荷蘭貿(mào)易與鎖國》(17)八百啓介:《近世オランダ貿(mào)易と鎖國》,東京:吉川弘文館,1998年。。石田千尋的《日荷貿(mào)易的構(gòu)造與開展》介紹了日荷貿(mào)易的主要商品,他認為商品種類及數(shù)量的變化是研究日荷貿(mào)易的主線,也是研究東西方消費習慣及文化差異的重點。其另一專著《日荷貿(mào)易史的研究》指出,近代早期的日荷貿(mào)易已經(jīng)是世界貿(mào)易的一部分,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遠東的活動對世界歷史的發(fā)展具有特殊意義(18)石田千尋:《日蘭貿(mào)易の構(gòu)造と展開》,東京:吉川弘文館,2009年;石田千尋:《日蘭貿(mào)易の史的研究》,東京:吉川弘文館,2004年。。相關(guān)專著還有片桐一男的《平成蘭學的興起——江戶長崎的日荷交流史話》(19)片桐一男:《平成蘭學事始:江戸·長崎の日蘭交流史話》,東京:智書房,2004年。、金井円的《日荷交流史研究》(20)金井円:《日蘭交渉史の研究》,京都:思文閣,1986年。。相關(guān)論文有石田氏的《近代日荷貿(mào)易的基礎(chǔ)研究》《近代后期出島商品的交易過程》《江戶時代后期荷蘭船運來的商品》(21)石田千尋:《近世日蘭貿(mào)易品の基礎(chǔ)的研究——正徳二年(一七一二)を事例として》,長崎史談會編:《長崎談叢》(69),長崎:長崎史談會,1984年;石田千尋:《近世後期における出島貿(mào)易品とその取引過程》,《史學雜誌》97(8),1988年;石田千尋:《江戸時代後期のオランダ船積荷物について》,《鶴見大學紀要》28,1991年。等;松井洋子的《1622年日荷貿(mào)易的展望》等(22)松井洋子:《1622年における日蘭貿(mào)易の展望——商館長カムプスの報告書をめぐって》,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編《東京大學史料編纂所研究紀要》(13),2003年。。雖然此類研究的成果較多,但給人的感覺更像資料匯編,論述分析偏少。
以上研究均為日荷貿(mào)易的專題研究,除此之外,還有些文獻僅涉及相關(guān)內(nèi)容。一些學者重點討論長崎港的發(fā)展,其中必然要提到日荷貿(mào)易。中村質(zhì)著有《近代長崎貿(mào)易史研究》,文中提及豐臣秀吉時代日歐交流的諸多問題,著重分析了絲割符制度被廢后,長崎貿(mào)易方式的轉(zhuǎn)變(23)中村質(zhì):《近世長崎貿(mào)易史の研究》,東京:吉川弘文館,1988年。。太田勝也的《鎖國時代長崎貿(mào)易史研究》《長崎貿(mào)易》分析了17世紀長崎貿(mào)易方式的變遷(24)太田勝也:《鎖國時代長崎貿(mào)易史の研究》,京都:思文閣,1992年;太田勝也:《長崎貿(mào)易》,東京:同成社,2000年。。涉及相關(guān)內(nèi)容的論文集有中田易直的《近代對外關(guān)系史論》;箭內(nèi)健次的《鎖國時期的日本及國際交流:上、下》;中村質(zhì)的《鎖國及國際關(guān)系》;片桐一男的《日荷交流:人·物·情報》等(25)中田易直編:《近世対外関係史論》,東京:有信堂,1979年;箭內(nèi)健次編:《鎖國日本と國際交流:上·下》,東京:吉川弘文館,1988年;中村質(zhì)編:《鎖國と國際関係》,東京:吉川弘文館,1997年;片桐一男編:《日蘭交流史:その人·物·情報》,京都:思文閣出版,2002年;松田毅一編:《日歐交渉史文獻目録》,東京:一誠堂,1965年。。相關(guān)論文有清水纮一的《鎖國時代的貿(mào)易船》(26)清水紘一:《鎖國時代の貿(mào)易船について》,《統(tǒng)計》27(9),1976年。,若松正志的《長崎會所的設(shè)立》《近代早期長崎町人及貿(mào)易》等(27)若松正志:《長崎會所の設(shè)立について》,《歷史》74,1990年;若松正志:《近世前期における長崎町人と貿(mào)易》,渡辺信夫編:《近世日本の都市と交通》,東京:河出書房新社,1993年。,這些論文基本從都市史角度出發(fā),分析了長崎港口的發(fā)展。還有學者較為宏觀地研究了荷蘭海外擴張史、東印度公司發(fā)展史,日荷貿(mào)易僅作為內(nèi)容的一部分被提及或論及。大塚久雄的《有限公司發(fā)展史:上、下卷》詳論了聯(lián)合東印度公司的成立及發(fā)展(28)大塚久雄:《株式會社発生史論:上·下卷》,東京:中央公論社,1947年。。永積昭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專設(shè)章節(jié)探討公司對亞洲各國的影響(29)永積昭:《オランダ東インド會社》,東京:近藤出版,1971年。。
另外,有日本學者還翻譯了荷蘭商館員工(包括歐洲學者)的回憶錄或著作,包括C. P. 桑伯格的《桑伯格日本游記》《江戶參府隨行記》(30)C. P.ツュンベリー著、山田珠樹訳註:《ツンベルグ日本紀行》,東京:奧川書房,1941年;C. P.ツュンベリー著、高橋文訳:《江戸參府隨行記》,東京:平凡社,1994年。桑伯格(另譯為茨恩貝格,1743-1822年)為瑞典人,1775 年抵日,任商館醫(yī)生。、范·謝博爾德的《日本交通貿(mào)易史》(31)シーボルト著、呉秀三訳註:《シーボルト日本交通貿(mào)易史》,東京:雄松堂,2005年。謝博爾德(Philipp Franz von Siebold,1796-1866年,另譯為西博德)是德國人,1823年抵日,任商館醫(yī)生,后來為日歐(美)文化交流做出重要貢獻。、蘭瓊德的《17世紀日荷交流史》(32)オスカー·ナホッド著(Oskar Nachod),富永牧太訳:《十七世紀日蘭交渉史》,天理:養(yǎng)徳社,1956年。作者德國人奧斯卡·蘭瓊德(1858-1933年)是日本學專家。、H.杜夫的《日本回憶錄》等(33)H.ドゥーフ 著、永積洋子訳:《ドゥーフ日本回想録》,東京:雄松堂,2003年。作者杜夫為18世紀末19世紀初荷蘭駐日商館指揮官。。
大致來說,日本史學界的日荷貿(mào)易研究經(jīng)歷了史料搜集、整理、細化、分析的過程。他們重視挖掘數(shù)據(jù),并以此為基礎(chǔ)進行論證。這種研究方法(或模式)有利有弊:一方面,這為相關(guān)研究奠定了厚實基礎(chǔ),構(gòu)筑了堅實框架;另一方面,此類模式也導致日本學者重視微觀數(shù)據(jù),輕視宏觀總結(jié)。同時,日本史學界也缺乏相應(yīng)的對比研究,少有學者對比平戶、長崎商館,或比較中、荷、英、葡的對日貿(mào)易,相關(guān)研究有待補充。若要全面分析日荷貿(mào)易,就需要參考西文著述,探討商榷日、西學者的不同觀點。另外,對于19世紀的日荷交流史,日本學者偏重于思想文化史的研究。因為在18世紀中后期,日本興起蘭學。當時,西方文化對日本的沖擊相當大,日本人抱著好奇心態(tài),試圖了解西方文明。日本學者的研究逐漸側(cè)重于文化交流,而忽略了貿(mào)易往來。其實,日歐(美)交流的基礎(chǔ)是貿(mào)易,文化交流是貿(mào)易帶來的客觀影響,只不過東西文明碰撞后激起的蘭學“火花”更絢爛。進入21世紀,日本史學者感到,有必要將日荷交流的重點轉(zhuǎn)回到貿(mào)易上。雙方交好的階段正值鎖國時期,兩國的商貿(mào)往來是近代早期及近代日歐(美)交流的主線,其上承16-17世紀的日歐貿(mào)易時代(亦稱切支丹或南蠻貿(mào)易時代),下啟19世紀培里叩關(guān)后的日本轉(zhuǎn)型時代。近代日本與西方關(guān)系的發(fā)展是個完整過程,值得重新審視。
就西方文獻來說,日葡貿(mào)易(16-17世紀)的史料沒有日荷貿(mào)易(17-19世紀)的史料多。因為前者的資料基本屬于航行日志或回憶錄,很多已經(jīng)失傳。而后者的資料則被較好地保存在荷屬巴達維亞分部及歐洲總部,聯(lián)合東印度公司與荷蘭政府均專設(shè)機構(gòu),收藏相關(guān)文檔。
相關(guān)方向的西文檢索類書籍有庫爾哈斯編著的《荷蘭殖民史研究調(diào)查》,書中將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文獻逐一分類、簡述,為后人查找資料提供了方便(34)W. Ph. Coolhaas, A Critical Survey of Studies on Dutch Colonial History, The Hague : Martinus Nijhoff, 1980.。萊登大學編有《歐洲海外擴張史雜志》,書中羅列了荷蘭海外擴張史的書籍清單,并進行簡介,其中不乏日荷貿(mào)易的著作(35)European Journal of Overseas History, Quarterly Journal of the Institute for the History of European Expansion, Leiden: Leiden University Press.。類似的檢索文獻還有蘭德維爾的《東印度公司資料目錄:1602-1800年》(36)John H Landwehr, Peter van der Krogt, Charles Ralph Boxer, Guünter G Schilder, VOC: A Bibliography of Publications Relating to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1602-1800, Utrecht: HES Publishers, 1991.。
相關(guān)的英文原始資料首推恩格爾伯特·坎普菲爾(另譯為坎貝爾,本文簡稱坎氏,1651-1716年)的《坎普菲爾眼中的日本:德川幕府的文化觀察》(37)Engelbert Kaempfer, Kaempfer’s Japan: Tokugawa Culture Observed, edited, translated, and annotated by Beatrice M. Bodart-Bailey, Hawaii: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1999.??彩鲜堑聡耍?7世紀末抵日任館醫(yī)??彩嫌梦鞣饺说难酃鈦碛^察日本,詳述了出島商館的建筑特點及管理模式。但其描述不一定全面或準確,因為其駐留日本期間(1690-1692年),日荷貿(mào)易正在走下坡路,他的著作僅能反映某一時段的情況。另外,16世紀初英國商館指揮官理查德·科克斯(Richard Cocks,1566-1624年)著有《理查德·科克斯日記》(38)Richard Cocks, Diary of Richard Cocks, Cape-Merchant in The English Factory in Japan (1615-1622), Volume 2, London: Hakluyt, 2005.。按理說這是研究日英早期商貿(mào)交流的重要史料,但書中涉及日英貿(mào)易的內(nèi)容并不多,其原因是英國商館的運作不太成功,日記中反而提供了不少日葡、日荷貿(mào)易的資料。謝博爾德的《日本的風俗與習慣》詳細介紹了日本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包括描述出島上的日荷貿(mào)易(39)Philipp Franz von Siebold, Manners and Customs of the Japanese,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New York: Harper & Brothers, 1841.。
相比日本史學界,西方史學者的相關(guān)研究沒有太過清晰的發(fā)展脈絡(luò),專門研究日荷貿(mào)易的學者不多。此領(lǐng)域的代表學者有C. R. 博克舍、格蘭特·K. 古德曼和克里斯托弗·格萊曼等人。博克舍主要研究葡萄牙海外擴張史,但其涉及領(lǐng)域不局限于天主教國家,還包括新教徒荷蘭人的航?;顒?。相關(guān)代表作有《海上帝國荷蘭:1600-1800年》《1602-1795年在亞洲的荷蘭商人及海員》(40)C. R. Boxer, The Dutch Seaborne Empire 1600-1800, London: Hutchinson, 1977; C. R. Boxer, Dutch Merchants and Mariners in Asia, 1602-1795, London: Variorum Reprints, 1988.。在后一本專著中,博克舍提到英國人于1673年企圖重登日本島(1624年英國商館關(guān)閉,所有英國人離開日本)。雖然行動最終未獲成功,但反映出大英帝國正在崛起,且已威脅到荷蘭人的利益。古德曼著有《日本與荷蘭人:1600-1853年》及《荷蘭對日本影響:1640-1853年》(41)Grant. K. Goodman, Japan and the Dutch 1600-1853, Abingdon: Routledge Curzon, 2002.。兩本專著中,古德曼詳述了荷蘭商館的運作方式,分析了蘭學的興起、傳播及影響,剖析了歷代德川將軍對西方文明的矛盾心理,論述了日本人學習實踐西方科技(航海、西醫(yī)等)的情況。格萊曼在其著作《1620-1740年荷蘭在亞洲的貿(mào)易》中,重點提到日荷銅貿(mào)易,他認為日本銅是荷蘭人運作亞洲貿(mào)易的重要商品,具有特殊意義(42)Kristof Glamann, Dutch-Asiatic Trade, 1620-1740, Copenhagen: Danish Science Press, 1958.。另外,巴雷維爾德的《荷蘭人探索日本》介紹了荷蘭人遠渡日本之經(jīng)過,分析了駐日荷蘭商館的興衰及原因(43)Drs. Dirk J. Barreveld, The Dutch Discovery of Japan: The True Story Behind James Clavell’s Famous Novel Shogun, San Jose: Writers Club Press, 2001.。此外,埃爾斯· M. 雅各布斯的《在亞洲的商人:18世紀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貿(mào)易》詳述了日本商品對南亞經(jīng)濟的影響,并從印度、孟加拉等地的貴金屬、樟腦交易反觀日荷貿(mào)易的進程(44)E. M. Jacobs, Merchant in Asia: The Trade of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During the Eighteenth Century, Leiden: CNWS Publications, 2006.。
一些西方學者沒有專門研究日荷貿(mào)易,只是在著作中論及相關(guān)內(nèi)容。這些專著分幾類:(1)研究近代早期荷屬亞洲貿(mào)易的著作。如J. S. 福爾利瓦爾的《復式經(jīng)濟研究》、D. W. 戴維斯的《17世紀荷蘭海外貿(mào)易的崛起》、J. 伊斯萊利的《荷蘭在世界貿(mào)易中的重要地位:1585-1740年》(45)J. S. Furnivall, Netherlands India: A Study of Plural Economy, Cambridge :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0; David W. Davies, A Primer of Dutch Seventeenth Century Overseas Trade, The Hague: M. Nijhoff, 1961; Jonathan I. Israel, Dutch Primacy in World Trade, 1585-1740, New York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9.。(2)研究英、荷東印度公司的著作。洪安團(越南人)在其著作《絲綢換白銀:1637-1700年的荷越關(guān)系》中,重點分析了荷蘭人用越南絲綢交易日本貴金屬的情況(46)Hoang Ann Tuan, Silk for Silver: Dutch-Vietnamese Relations 1637-1700, Leiden: Brill, 2007.。類似著述還有:S. 巴塔查亞的《東印度公司及孟加拉經(jīng)濟》、梅林克的《1500年至17世紀30年代的亞洲貿(mào)易及歐洲人對印尼群島的影響》、K. N. 查德瑞的《亞洲貿(mào)易與英國東印度公司:1660-1760年》、O. 普拉卡什的《印度的荷蘭商館:1617-1623年》及《荷蘭東印度公司與孟加拉經(jīng)濟:1630-1720年》、H. 福爾貝爾的《英國東印度公司的運作,18世紀末歐洲勢力在印度的擴張研究》及《帝國在東方的競爭,1600-1800年》(47)Sukumar Bhattacharya, The East India Company and the Economy of Bengal from 1704 to 1740, London: Luzac, 1954; M. A. P. Meilink-Roelofsz, Asian Trade and European Influence in the Indonesian Archipelago between 1500 and about 1630, The Hague: Nijhoff, 1962; K. H. Chaudhuri, The Trading World of Asia and The English East India Company 1660-1760,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06; Om Prakash, The Dutch Factories in India, 1617-1623 : A Collection of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Documents Pertaining to India, New Delhi: Munshiram Manoharlal, 1984; Om Prakash,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and the Economy of Bengal, 1630-1720,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5; Holden Furber, John Company at Work, A Study of European Expansion in India in the Late Eighteenth Century,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48; Holden Furber, Rival Empires of Trade in the Orient, 1600-1800, Minneapolis: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76.。(3)探討荷蘭與亞洲諸國開展文化交流的著作。如:馬薩·凱克林的《文化商業(yè)與荷蘭商業(yè)文化:歐洲實用文化對日本的影響,1700-1850年》、金博格的《德川時代日本蘭學的發(fā)展,1603-1868年》(48)Martha Chaiklin, Cultural Commerce and Dutch Commercial Culture: The Influence of European Material Culture on Japan, 1700-1850, Leiden: Leiden University, 2003; Hjalmar Henningson Kinberg, “The Development of Rangaku (Dutch learning) in Tokugawa Japan (1603-1868)”, Theses for the degree of Master of Arts, 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1946.。
西方史學界的相關(guān)論文集有:J. L. 布魯斯及F. 加斯特拉主編的《東印度公司及其貿(mào)易》(49)Leonard Blusse, P. H. Boulle, F. S. Gaastra, et al., Companies and Trade: Essays on Overseas Trading Companies during the Ancient Régime (Comparative Studies in Overseas History), Leiden: Leiden University Press, 1981. J. L. 布魯斯的中文名為包樂史。包教授主要從事亞洲史的教學與研究,尤其對海外華僑史有深入研究。、J. 范·古爾編有《1600-1830年在亞洲開展貿(mào)易的歐洲公司》(50)Jurrien van Goor, Trading Companies in Asia: 1600-1830, Utrecht: HES Uitg, 1986.、S. 阿拉沙拉特拉蘭主編的《科羅曼德爾海峽的商人、貿(mào)易公司及商貿(mào)情況:1650-1740年》及《海洋貿(mào)易及歐洲對南亞社會的影響:1600-1800年》等(51)Sinnappah Arasaratnam, Merchants, Companies, and Commerce on the Coromandel Coast, 1650-1740,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6; Sinnappah Arasaratnam, Maritime Trade, Society and European Influence in Southern Asia, 1600-1800, Aldershot: Variorum, 1995.。
提及日荷貿(mào)易的英文論文有F. S. 加斯特拉的《荷蘭東印度公司從歐洲運往亞洲的貴金屬》;K. 格萊曼的《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日本銅貿(mào)易,1635-1736年》;都蘭·保羅的《日本的荷蘭人》;納塔尼亞·登代(日本人)的《沉默貿(mào)易者的憂慮——荷蘭人感覺葡人將被逐出日本》;福爾貝爾的《18世紀印度貿(mào)易中的私人財產(chǎn)與公司利潤》;羅伯特·L. 伊恩斯的博士論文《微微打開的大門:17世紀日本的外貿(mào)》等(52)F. S. Gaastra, “The Export of Precious Metal from Europe to Asia by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 in John F. Richards (ed.), Precious Metals in the Later Medieval and Early Modern Worlds, Durham: Carolina Academic Press, 1983; K. Glamann, “The Dutch East India Company’s Trade in Japanese Copper, 1635-1736,” Scandinavian Economic History Review,Portugal:Universidade Nova de Lisboa,Vol.1, “The Dutch in Japan”, History Today, Vol. 50, Issue 4, April 2000. 文章描述了荷蘭人初抵日本的情況。他認為,荷蘭人的“不傳教”策略是其贏得將軍信任,取得日本貿(mào)易成功的重要原因; Natalia Tojo, “The Anxiety of The Silent Traders: Dutch Perception on the Portuguese Banishment from Japan,” Bulletin of Portuguese/Japanese Studies, Portugal:Universidade Nova de Lisboa,Vol.1, 2000; H. Furber, “Private Fortune and Company Profits in the India Trade in the 18th Century”, Rosane Rocher (ed.), Variorium Collected Studies Series 569, March 1997; Robert L. Innes, “The Door Ajar: Japan’s Foreign Trade in the 17th Century”, Ph.D. diss., University of Michigan, 1980.。
總的來說,西方學者觀察日荷貿(mào)易的角度不同于日本學者,他們很自然地將日本納入整個荷屬亞洲貿(mào)易圈、或?qū)⑷蘸少Q(mào)易并入荷蘭海外擴張史來分析,因此能從宏觀或整體上洞察日荷關(guān)系的變化,論述日荷貿(mào)易的意義,彌補了日本學者堆砌史料、強調(diào)微觀的缺陷。西方史學界的相關(guān)專著雖然不多,但涉及到相關(guān)內(nèi)容的著作卻不少,需要我們?nèi)ツ托乃鸭罢怼?/p>
在中文學術(shù)圈,還沒有學者專門研究過日荷貿(mào)易史,就連提及相關(guān)內(nèi)容的著作也少,僅有鄭彭年的《日本西方文化攝取史》、高淑娟和馮斌的《中日對外經(jīng)濟政策比較史綱》、馮瑋的《日本經(jīng)濟體制的歷史變遷》等幾部專著(53)鄭彭年:《日本西方文化攝取史》,杭州:杭州大學出版社,1996年;高淑娟,馮斌:《中日對外經(jīng)濟政策比較史綱——以封建末期貿(mào)易政策為中心》,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3年;馮瑋:《日本經(jīng)濟體制的歷史變遷:理論和政策的互動》,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相關(guān)論文也只有趙曼婷的碩士論文《日本鎖國體制的透氣窗——出島》,該文重于介紹出島的建立、建筑,日本蘭學的興起、發(fā)展及影響,略微談及出島貿(mào)易的開展(54)趙曼婷:《日本鎖國體制的透氣窗——出島》,東北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
雖然中文學術(shù)圈罕有人提及日荷貿(mào)易,但對蘭學的研究卻比較深入。蘭學是日荷貿(mào)易帶來的客觀影響,對日本近代化的影響不言而喻。所以在東西史學界,蘭學研究已經(jīng)取得重大進步。鑒于此,本文便不再累述相關(guān)研究,僅簡略分類相關(guān)成果。國內(nèi)蘭學研究的專著有趙德宇的《西學東漸與中日兩國的對應(yīng):中日西學比較研究》、宋德宣的《日本文化結(jié)構(gòu)演變論》等(55)趙德宇:《西學東漸與中日兩國的對應(yīng):中日西學比較研究》,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1年;宋德宣:《日本文化結(jié)構(gòu)演變論》,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3年。。相比專著,相關(guān)論文更多(40余篇,CNKI搜索結(jié)果)。若按主題不同,大致可分幾類:(1)蘭學興起原因的探析。如:史紅霞的《“蘭學”勃興的原因初探》、喻冰峰的《“蘭學”在日本出現(xiàn)的原因探析》等(56)史紅霞:《“蘭學”勃興的原因初探》,《邯鄲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學報》,2003年第2期;喻冰峰:《“蘭學”在日本出現(xiàn)的原因探析》,《日本問題研究》,2003年第3期。。(2)蘭學對日本近代思想的影響。如:趙德宇的《西方科學初傳日本及其歷史影響》、李寶珍的《蘭學在日本的傳播與影響》等(57)趙德宇:《西方科學初傳日本及其歷史影響》,《日本學刊》,2001年第5期;李寶珍:《蘭學在日本的傳播與影響》,《日本學刊》,1991年第2期。。(3)對蘭學發(fā)展的宏觀論述。如:馮瑋的《概論20世紀以前日本“西學的基本歷程”》《日本“西學”的初創(chuàng)時代:南蠻學時代》;劉小珊的《蘭學·洋學——日本人實理實用精神的啟蒙》等(馮瑋:《概論20世紀以前日本“西學”的基本歷程》,《日本學刊》,1996年第1期;馮瑋:《日本“西學”的初創(chuàng)時代:“南蠻學時代”》,《復旦學報》,1994年第2期;劉小珊:《蘭學·洋學——日本人實理實用精神的啟蒙》,《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學報》,2004年第4期)。(4)中日西學(洋學)的對比研究。如:李存樸的《18世紀末以前中日對西方新世界觀念的回應(yīng)》、羅東陽的《論明清西學缺乏蘭學階段的原因》等(58)李存樸:《18世紀末以前中日對西方新世界觀念的回應(yīng)》,《煙臺師范學院學報》,2004年第1期;羅冬陽:《論明清西學缺乏蘭學階段的原因》,《東北師大學報》,2005年第1期。。相關(guān)碩士論文有王兵的《蘭學的傳播發(fā)展及其對明治維新的影響》、劉維龍的《蘭學對日本近代科學的影響及對日本近代化進程的作用》等(59)王兵:《蘭學的傳播發(fā)展及其對明治維新的影響》,湖南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08年;劉維龍:《蘭學對日本近代科學的影響及對日本近代化進程的作用》,國防科學技術(shù)大學碩士論文,2007年。。
不難看出,中國學者偏重于日本近代思想文化史的研究,系統(tǒng)分析日荷貿(mào)易、詳細介紹荷蘭商館的專著或論文還未出現(xiàn)。鑒于此,本人初步判斷,該領(lǐng)域尚有較多空間可挖掘,相關(guān)研究應(yīng)該具有相應(yīng)的學術(shù)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