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瑩
勝金口石窟2號寺院是勝金口諸多遺址中的一部分,西距吐魯番市高昌區(qū)約40公里,北距柏孜克里克石窟約5公里,南距高昌故城約5公里。方向西南208°,北緯42°54′29″,東經89°33′23″,海拔41米。
1898年,俄國考察隊在克雷蒙茨(Klementz, D. A.)的率領下,首次調查了吐魯番的石窟及古城遺址,歸國后,用德文撰寫了《1898年俄羅斯皇家科學院吐魯番探險考察報告》①Klementz ,A. Д. Nachrichten über die von der Kaiserli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zu St . Petersburg im Jahre1898. Aus?gerüstete Expedition nach Turfan , St . 2Pétersbourg ,1899.。他最早對勝金口遺址開展調查,自南向北將石窟及地面寺院編為1至12號。這個編號被后來的探險家和學者沿用,本文亦采用克雷蒙茨的編號。
1909-1910年,俄國C.M.杜丁作為奧登堡考察隊的重要成員在勝金口進行考察,并將相關考察成果發(fā)表在其著作《中國新疆的建筑遺址》一書中,著作中將勝金口稱為僧吉木阿蓋茲峽谷,并記錄在僧吉木地區(qū)共有6座地面佛寺②[俄]C.M.杜丁著,何文津、方久忠譯:《中國新疆的建筑遺址》,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第57~58頁。。由于C.M.杜丁主要負責實地考察時的攝影與繪圖工作,因此他在文章中并沒有詳細描述佛寺編號情況。
1988年,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第二次全國文物普查對勝金口遺址記錄建檔,并在《吐魯番地區(qū)文物分布情況示意圖》中進行標注,在《吐魯番地區(qū)文物分布目錄》中進行編號。其中,勝金口寺院被命名為“勝金口佛寺(1-4)”,順序號為89,分類號為C1;勝金口10 號寺院被命名為“勝金口千佛洞”,順序號90,分類號為C1①自治區(qū)文物普查辦、吐魯番地區(qū)文物普查隊:《吐魯番地區(qū)文物普查資料匯編》,《新疆文物》1988年第3期,吐魯番地區(qū)文物分布圖錄,第92頁。。
2011年出版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資料匯編《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上)》中對勝金口遺址寺院及石窟有定名和編號。勝金口1 號寺院被定名為勝金口南佛寺群北寺院,編號652101-0038②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物局:《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上),內部資料,2011年,第176~177頁。;勝金口2 號寺院被定名為勝金口南佛寺群南寺院,編號652101-0039③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物局:《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上),第173-175頁。;勝金口5號寺院被定名為勝金口水閘南寺院,編號652101-0032④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物局:《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上),第225-226頁。;勝金口6號寺院被定名為勝金口佛寺群南寺院,編號652101-0030⑤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物局:《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上),第222-224頁。;勝金口7 號寺院被定名為勝金口佛寺群中寺院,編號652101-0029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物局:《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上),第219-221頁。;勝金口9 號寺院被定名為勝金口佛寺群北寺院,編號652101-0028⑦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物局:《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上),第199-200頁。;勝金口10 號寺院被定名為勝金口石窟,編號652101-0005⑧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文物局:《吐魯番市不可移動文物》(下),第1210-1211頁。;
2009 和2012年,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先后兩次對勝金口石窟(即10 號寺院)進行發(fā)掘,將該石窟分為南、北寺院及中間的生活區(qū)三部分。在《新疆吐魯番勝金口石窟發(fā)掘報告》中如此記述:勝金口石窟地處火焰山南麓木頭溝出山口處東岸一處河灣地內,河灣呈南北向狹長條狀。該區(qū)域現(xiàn)存石窟、佛寺、巖畫等遺跡十二處,其中石窟一處、佛寺九處、巖畫點二處⑨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吐魯番勝金口石窟發(fā)掘報告》,《考古學報》2016年第3期,第382~414頁。。
2020年6月底,吐魯番石窟調查組一行來到勝金口,對勝金口2 號寺院開展調查?,F(xiàn)場實地調查時,山腳下已種植了一大片葡萄,緊靠近山腳就是2 號寺院。本文主要以德國探險家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所著《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的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⑩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著,管平譯:《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北京:文物出版社,2015年。(以下簡稱《報告》)為據,與寺院現(xiàn)存遺跡進行比較。(圖版叁,1-3)
《報告》記述:“大約往高昌故城北步行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勝金口這個地方。在喀喇和卓左邊山腳下、勝金口附近高聳的遺址群。這是克雷蒙茨附錄中所標識的1 號和2 號寺院遺址。1 號和2 號遺址的主體建筑物位于一個略微抬升山坡上,它又有一條很小的分岔,可以通到下面的建筑物的平臺(克雷蒙茨稱為第2號遺址)?!保▓D版肆,1-2)該寺院為院落式結構,寺院門道已毀,中間為一庭院林立:《西域古佛寺——新疆古代地面佛寺研究》第八章,北京:科學出版社,2018年,第135頁。,院落墻體破壞嚴重。為了清晰了解2號寺院現(xiàn)狀,按其現(xiàn)狀劃分為前院、東側建筑、佛殿、西側建筑、角樓及寺院外的佛塔。(圖版肆,3)
從圍欄留口進入寺院后,為了弄清寺院整體布局,我們繞到寺院南邊斜坡面,仔細觀察后可見土坯痕跡,殘存四級臺階,最底層長2.6 米,階高0.3 米,寬0.3 米。我們認為這些臺階很有可能是進入寺院前臺階,這一點克雷蒙茨和格倫威德爾都沒有記錄。但對比報告中圖片,我們看出百年前,2號寺院的前院圍墻保存相對完好,可見高聳的墻體建筑,而現(xiàn)在的前院只保留三段殘墻體。進入寺院大門后,在東面殘留一長2.3米,寬0.4 米,殘高0.6 米的墻體。西面有兩段殘墻體。其中一條長2米,寬0.55米,殘高0.55米。另一條墻體殘長2 米,殘寬0.9 米,殘高0.35 米。
從保護圍欄進入寺院,即可看見有修補痕跡的高墻及斜坡面,這個斜坡面就是進入佛寺區(qū)的臺階。
東側建筑在《報告》中這樣記述:“更引人注目的是另一邊的情況,那里有兩個一直延伸到山前的筒形拱頂建筑,兩個高度幾乎相同,大約為2.5米,進深完全相同,各為3.5米。筒形建筑內部的墻面上有精美的壁畫,克雷蒙茨把這個稱為‘第2號洞窟’,洞窟外部的墻面上的壁畫已經被粉刷掉了。”①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著,管平譯:《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頁。
在佛寺的東側殘存有2間長方形縱券頂洞窟建筑,下面編號F1、F2。北墻殘長7.8米,墻體殘厚0.8 米,殘高1.7 米,東墻長度無法確定,可見修補處5.7 米,測量到可見墻體的痕跡處為6.8 米,兩個洞窟中間的墻體不明,但從遺留的痕跡上看,中間的墻體很寬,長2.3米,厚1.6米。其中最東邊的稱為F1 號洞窟,與其相鄰的稱為F2 號洞窟。哪個是格倫威德爾報告中記述的“第2 號洞窟”,即被克雷蒙茨稱為“第2號洞窟”,我們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其中的一個洞窟。(圖版肆,5)
F1號洞窟可清晰看出券頂,券長2.4米,券高0.8米。F2號窟殘存券長1.3米,券高0.5米。F1與F2 之間可見一段長2.3、寬1.6 米殘跡,應是兩個洞窟的隔墻。根據殘存的券頂及保留的殘墻體,我們現(xiàn)場調查測量的尺寸與《報告》中格倫威德爾記述洞窟寬2.5米是相符的。由于墻體毀壞,也未發(fā)現(xiàn)墻基等痕跡,因此這兩個洞窟進深無法測量。而《報告》中格倫威德爾記述洞窟進深為3.5米。北墻與東墻相連長5.5米的墻上有兩處明顯修補痕跡。
現(xiàn)無壁畫,且兩個洞窟墻體基本毀壞。但《報告》對這個洞窟特別是洞窟壁畫內容進行了詳細的描述②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著,管平譯:《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128頁。。通過描述我們可以知道,洞窟內墻的兩側各有三個大小不完全一樣的龕,后墻的中央有一個較大的龕。所有龕的上部都是弧形頂,從進口處起,相對應龕的寬度稍有不同。但根據記錄,這些龕之間的寬度我們可以得知,這個洞窟的進深不少于3.5米。所有龕中的壁畫都是坐姿的人物形象?!暗?號洞窟”壁畫情況用下圖表述,簡單了解壁畫內容:(從里至外,從左至右)
1 是正壁后龕左側墻面,還保留有四個僧侶的形象。
2 是后墻龕兩邊墻面,保存有一個面向佛的僧侶頭像的殘跡。
3 為龕中喬達摩佛的形象人物,周圍為讀書僧侶和手持鮮花僧侶的陪侍形象人物;在每個龕上都有一個題銘牌。
4 是后墻龕兩邊墻面,有一只帶有“Tschaurī”的手。
5 是正壁后龕側右墻面,壁畫已經完全消失了。
6 是左側壁墻面。
7 東墻保留很少的殘跡外,已被破壞殆盡。
8 應為保存一條帶有讀書僧侶形象的壁畫殘件。但已被從墻上給揭了下來,在廢墟堆中發(fā)現(xiàn)。
9 東墻保留很少的殘跡外,已被破壞殆盡。
10 是繪有葡萄藤及上面帶有深色的葡萄殘跡,繪畫很美。
11 上有一個導師頭部的殘跡,這是一個年老的人物形象。
12 有一條帶有讀書僧侶形象的壁畫殘件,但它已被從墻上給揭了下來,在廢墟堆中發(fā)現(xiàn)。
13 是西面門墻邊的窄墻,只有一位僧侶的頭部和上衣很窄的殘余部分。
14 是內南側墻面,是一個跪姿讀書的僧侶形象。
15 是一個僧侶形象。
16 是內北側墻面,保存有一個身穿淺紅色袈裟跪姿的僧侶形象,題記已無法辨認。
17 還有三個僧侶的形象。
18 是內南側墻面,保存一個僧侶上半身。
19 是西墻內(后墻)墻面上的佛教導師人物形象。
20 是19北側墻,保存有一個做著打開書的動作僧侶的形象。
21 上有五個僧侶的形象。
22 是內南側墻面,有一個拿著合起來的書坐姿的僧侶形象。
23 保存有佛教導師人物形象。
24 是22內北側墻面,有一個正在給一本大書添加新頁的僧侶形象。
25 是佛教導師的一組弟子形象,他們同樣來自不同的民族。
26 是洞窟門墻內西側,還有殘存的壁畫,可以看到兩個身穿長長服飾的人物形象。
27 壁畫已經完全被毀壞了。
《報告》中這樣記述佛殿:“在這些建筑物的中間部分有一個寬度為6米通向一個小露天平臺的階梯,階梯的級數(shù)已無法確定。在這個小平臺上有一個正方形的小院,小院中有一個正方形的中心柱,被廢墟掩埋從而保留下來的柱子基座上和小院的內墻上都有精美的壁畫。在廢墟瓦礫當中又有大量的菩薩泥塑雕像的殘片,菩薩雕像的高度大約像真人一樣高,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天神的小型泥塑雕像的殘件,這些雕像有相當一部分非常美麗,但是由于其損壞程度很嚴重,已經無法帶回柏林了。這些壁畫是我在這里見到過的最美的繪畫……畫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房屋建筑、花園、橋梁、寺院平臺和許多小型的人物形象等不論是構圖還是著色都非常精美和出色。從遺址現(xiàn)存的跡象分析,環(huán)繞中心柱的甬道原來曾經有頂,這種情況與高昌故城遺址α那間帶有題記房間四周的甬道類似。”①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著,管平譯:《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頁。調查時,我們發(fā)現(xiàn)佛殿建于殘高為5.2 米的臺子之上。斜坡面上有明顯階梯的痕跡,由臺階進入佛殿。斜坡坡面長5米,殘高0.95~3.7米,殘寬2.3米。斜坡面中有后期修補痕跡,長0.9米,寬1.05 米,高1.7 米。佛寺高臺墻與斜坡面的夾角外有一個洞口,殘高1.2 米,殘寬0.4 米,洞口斜長0.85米。由洞口可進入一間一半白灰墻一半為土坯砌券的券頂建筑,即為F3。
F3 是縱券頂,其券長3.3 米,寬1.05 米,高1.15 米。白灰墻在土坯砌券中部,另一半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①在斜坡臺階東側現(xiàn)有一個坑,調查人員將長管塞入后發(fā)現(xiàn),與夾角洞口進入的房間是相通的,上層的土隨洞可流入到建筑內。。洞內可見兩種土坯,其中一種長0.4 米,厚0.1 米,寬0.2 米。另一種長0.5 米,寬0.2 米,厚0.13米。從土坯尺寸我們認為第一種是原建筑使用的原始土坯,而后一種應是后期修補時所用。
為保護現(xiàn)存遺跡,我們從其它地方到達佛寺區(qū)后發(fā)現(xiàn),距我們從下向上可以看到的平墻邊后,有一略高于墻邊的平臺突兀出來。這塊平臺距墻邊0.5 米,高0.5 米,長4.4 米,寬1.7 米。在這個平臺后可見一佛寺,呈長方形,占地面積約150 平方米。輪廓清晰,回廊保存相對完整。東墻與南墻損壞較為嚴重。其中西墻保存較為完整,殘長11.7米,內殘高1.6米,厚0.7米;北墻殘長10米,內墻殘高 1.5 米,外墻殘高 2.1 米,厚 0.8 米;東墻殘長 5.3 米,厚 0.8 米;南墻只保留一段殘長 3.6 米,厚 0.8米。內回廊東西兩面墻體保存較好,東墻長7.3、厚0.7 米,北墻殘長6.28、殘高1.1 米,墻體厚近0.8米;西墻殘長6米,厚0.7米。從中心柱殘留痕跡來看,應呈長方形,現(xiàn)保留東南部分墻體,南北長約2米,東西約1.7米,殘高0.3米。距佛寺的南墻0.8米處有一段殘長1.5、厚0.7米的墻體。
西側建筑,在《報告》中這樣記述:“西側一翼構成了一個平臺上的一個長方形向后延伸的院子,在它的旁邊有一個朝向西的小型建筑物,這個現(xiàn)在三分之二的部分已經空著的小建筑物原來應該是一個露天平臺,在它后面的房間原來應該是一個大穹窿頂?shù)南虏拷ㄖ?,我們可以從現(xiàn)存的遺跡中辨認出來?!雹诎柌亍じ駛愅聽栔芷阶g:《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8~119頁。
而我們現(xiàn)場調查時也可看出西側建筑主要由一個大長方形建筑及附屬角樓構成。緊靠大佛寺西墻、高1.8米處可清晰看到砌一道長10.5米、寬0.2米、殘高1.4米的與其緊挨的矮墻。這應該是長方形建筑的東墻體。東墻長11.2 米,殘高2.5 米,厚0.7 米。北墻長8.6 米,殘高3.2 米,西墻殘長10、寬0.7米,內墻殘高1.4米,外墻殘高1.9米。西墻殘存有三段墻體,自北向南,第一段長2.15米,第二段3.5 米,第三段1.3 米。在西墻第二段墻體的1.5 米處自西向東有一段殘墻體,殘長0.7 米,厚1.2米。這段墻體將大長方形建筑分成兩間長方形建筑,這里稱為F5和F6。
F5 是與北墻構成有券建筑。券跡可辨,券長1.1 米,券殘高0.6 米。在F5 內墻殘高1.1 米,墻厚0.7米,從內墻拐角到延伸北內墻2.2米處有一個龕,龕寬0.6米,高0.45米,進深0.3米。但在老照片中清晰可見,F(xiàn)5 的東北角又可見明顯的穹窿頂,說明F5 應該是穹窿頂建筑。
F6是長方形建筑,保留墻體不多,僅南墻殘存一截長2米、殘寬0.7米、殘高1.25米的墻體,并可見明顯的修補痕跡。
在F5、F6北角處的建筑與寺院西墻構成一個長約16米的長方形建筑,稱為F7。在F7的東北角有一個長方形建筑,長約3 米,寬2.2 米。距這個長方形建筑1.2 米處即為寺院的西墻,在西墻中保留有二段比較明顯的墻體。第一段殘長4.1米、高1.85米、厚0.5米,第二段殘長2.8米、厚0.5米。F7北墻還保留一段長1.55米、寬0.8米、高0.6米的殘墻體。
在寺院的西北角,距F7北墻1.6米處有一個呈長方體建筑殘跡,本文稱為JL1。JL1北墻體保存較為完整,長6.6 米,寬約6.2 米,殘高1.8 米;西北角有一塊長0.4 米、高0.4 米的缺損;東墻保留2.45米,其余墻體均塌損。JL1與F7北墻之間有大量坍塌和堆積。(圖版肆,6)
根據記述,在距2號寺院不遠的山坡上有佛塔建筑,東面(靠山體)有4處佛塔,西面有大小不等7處佛塔遺跡殘存。
1.東山坡佛塔建筑情況(從上至下)
1 號佛塔:距2 號寺院佛寺北墻42 米的東面山坡上可見西墻體2.5 米,北墻僅存1 米,南墻僅存0.45米、殘高0.7米的殘體。其它部分全部坍塌。
2 號佛塔:位于1號佛塔的南面,距1 號佛塔西墻體5.9 米處可見一堆殘痕,可見草拌泥、土坯殘塊,殘跡長1.3米,寬1.9米??赡苁欠鹚ㄖ埓妗?/p>
3 號佛塔:距第2 處佛塔約400 米處,即山腳下應是格倫威德爾記述的東邊不遠處佛塔遺址①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著,管平譯:《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8頁,圖112。,從佛塔保留痕跡推測佛塔應為圓椎體,底部向上逐漸縮小。佛塔自北向南坍塌,佛塔內徑1.4米,外徑約5 米。根據坍塌痕跡可見北側為四級土坯壘砌,保留高度0.7 米。南側可見六級壘砌,南面保留高度只有0.2 米。由于佛塔地處山腳下,且佛塔均在保護圍欄之外,距葡萄地僅10 余米,因此隨處可見人及牛、羊踩踏密集痕跡。
4 號佛塔:距3號佛塔3米正南偏西方向,佛塔痕跡保留長約1.5米,還可見北端殘高0.2米的土坯墻體。從周圍坍塌痕跡推斷,這個佛塔應是圓形。
2.西山坡佛塔建筑情況(從下至上)
在西面山坡上共有大小7處佛塔遺存,保存情況不一,為了更好表述其基本情況,將7處由山坡低到高編為1~7號。
1號佛塔:距2號寺院西墻體22.3米處可見北墻長0.8米,厚0.3米,高0.28米,西墻體長0.25米,厚0.25米的殘痕。
2號佛塔:距1號佛塔西2.7米處可見一堆殘?zhí)圹E,從痕跡上看佛塔應呈長方形。
3 號佛塔:距1 號佛塔北內墻26.4 米處偏北有一處佛塔殘存。北墻長1.35 米,高0.3~0.37 米,厚0.8 米,在北墻厚0.45 米處可見0.04 米的草拌泥痕跡,它將北墻體分成兩部分,內為土坯,外為石子拌泥砌成。東墻體殘長0.7米,厚0.45米,也可見草拌泥痕跡。
4 號佛塔:距3 號佛塔西10.1 米處有一佛塔殘存。北墻殘存0.9 米,厚0.5 米,高0.13 米,東墻殘長0.55 米,厚0.4 米。在中間0.2 米處可見草拌泥痕跡。在北墻向北外延1.3 米處也可見草拌泥痕跡。佛塔形制不清。
5 號佛塔:距4 號佛塔24.6 米,距1 號寺院西墻19.8 米處可見保存較完整的塔基痕跡,呈長方形。北墻長 1.2 米,厚 0.4 米,高 0.5 米;西墻長 0.75 米,厚 0.4 米,高 0.1 米;南墻長 1.2 米,厚 0.5 米,高0.15米;東墻長0.75米,厚0.45米,高0.15米的佛塔殘存。
6號佛塔:距5號佛塔6.3米處可見草拌泥殘痕,應是佛塔殘痕。
7號佛塔:距6號佛塔6.2米處只見坍土,一堆殘痕,應是佛塔殘痕。
西山坡的7 個佛塔殘存,只有5 號保存相對完整,也可見其長方形塔基。2、4、6、7 號佛塔位置偏西,呈線型分布,而1、3、5號佛塔相對偏東。5、6、7號佛塔距1號寺院相對比較近。
2 號寺院歷經滄桑,現(xiàn)存的遺跡已無法與百年前遺跡相提并論,但從現(xiàn)存情況來看,該寺院保留前院、佛殿、東側建筑、西側建筑及角樓等佛教寺院中常有的建筑布局。2號寺院和1號寺院均修建在山坡上,依地勢而布局,佛殿建于高臺之上且不在寺院正中位置,這一點與勝金口其它如5、7、9號寺院有所不同。5號寺院雖然也修建在山坡上,但修建者事先將山坡平整出一個大的平臺,7號與9 號寺院完全修建在地勢平坦之處。這3 座寺院的正門、庭院與佛殿均修建在中軸線上,兩側修建配殿和僧房,布局規(guī)整,完美體現(xiàn)了中原寺院的中軸對稱布局。
格倫威德爾在《報告》中對2號寺院中的“第2號洞窟”壁畫進行詳細的描述,但平面圖卻繪制得非常簡單(圖版叁,1),而奧登堡的《1909年吐魯番地區(qū)探險考察簡報》中對2號寺院沒有任何描述,更沒有繪制平面圖??上驳氖?,格倫威德爾當年所拍攝的照片(圖版肆,1、7),為我們留下了可資參考的比對資料。仔細察看老照片可以發(fā)現(xiàn):2 號寺院的前院在百年前還保留有一大段較為完整的土坯壘砌墻體,墻體的中部有一間房址,兩端各向外凸出一小段,整個墻體呈“冖”形?!摆ⅰ毙蔚慕ㄖY構與勝金口石窟(10號寺院)北寺前的建筑結構如出一轍。另外,老照片中“冖”形墻體西側還保留有一段墻體(圖版肆,7E處),這道墻體與前文所述角樓在一條線上;“冖”形墻體正中前方還保留了一塊土坯砌的墻體(圖版肆,7D處),這是否是入寺院的臺階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百年前2 號寺院前院的“冖”形墻體現(xiàn)已完全坍塌,形成如今的高斜坡。寺院的入口在何處?格倫威德爾在《報告》中記述“在這個凸出來的建筑物大約中間的位置上有兩個進口”①阿爾伯特·格倫威德爾著,管平譯:《高昌故城及其周邊地區(qū)考古工作報告(1902-1903年冬季)》,第119頁。,“這個凸出來的建筑物”指的就是老照片中的“冖”形墻體,但他所述的兩個進口在老照片中是看不到的,其位置可能是圖版肆,7 中的A、B 兩處。此外,寺院的入口還有一種可能是在圖版肆,7 的C 處,因該處有明顯的起券痕跡,但由于勝金口地面寺院尚未進行過全面的考古發(fā)掘,一切也只是推測。
總之,通過調查及與百年前的遺跡進行對比,我們了解到格倫威德爾與奧登堡對勝金口遺跡調查的側重點不同,他們擅長領域也各有不同,格倫威德爾更擅長壁畫內容的描寫,因此它對勝金口遺址中的石窟及寺院內的壁畫記錄得非常細致。而奧登堡對自己擅長和感興趣的建筑物進行細致的描述、測量和拍照,并繪制平面圖。這些平面圖對我們了解勝金口寺院遺跡的現(xiàn)場調查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這些資料對研究勝金口石窟及寺院的歷史、壁畫及其建筑等方面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附記:參與此次調查的有陳愛峰、高春蓮、王小雄、李亞棟、蔣金國、祖白旦古麗·艾尼瓦爾、尤麗吐孜·阿不力米提、崔瓊、田利萍,繪圖舍秀紅,攝影張永兵,航拍張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