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魏劉偉
火光——野外的和化石燃料的火光——照亮了地球。是時候宣布人類已經創(chuàng)造了一個火新世(Pyrocene)了嗎?
2014年9月17日,一名消防員正在加利福尼亞州的淡水池塘與烈火搏斗
從北極到亞馬遜,從加利福尼亞到大卡納利群島,從婆羅洲到印度,從安哥拉到澳大利亞——大火似乎無處不在。大火產生的煙霧在次大陸遮天蔽日;火光在夜晚像銀河系的星星一樣照亮了各個大陸。人們可能會問:還有哪里沒燒起來?在一些看不到火焰的地方,是城市的燈光——煤和石油的燃燒轉化為電力。在許多觀察家看來,它們似乎是即將到來的世界末日的前兆。就連格陵蘭島也在燃燒。
但我們看到的火只是混亂的火地理學(pyrogeography)的一部分?;蛟S存在一個同等規(guī)模的由迷失的和升華的火焰組成的平行世界:那里沒有火,有著被溫室氣體毒害的大氣。一個傳統(tǒng)的火被機器燃燒所取代的地方。生物群由于沒有人工火而瓦解,就像被野火爆發(fā)所瓦解一樣。這一幕不僅僅是關于肆虐鄉(xiāng)村并蔓延到城市中的嚴重燒傷;同樣,也是關于那些已經消失的有益的火,因為它們被壓制或不再被點燃。這一切都是因為化石燃料的燃燒所引起的行星變暖,在各個方面都增強了火的危害。
這種情況是如此可怕,以至于一些觀察家認為過去是無關緊要的。我們正走向一個無敘述、無類比物的未來。即將到來的劇變是如此巨大和難以想象,以至于將我們與過去聯系在一起的知識傳承之弧已經斷裂。我們將要經歷的事情沒有先例,也沒有辦法從人類所積累的知識中推測出這樣一個史無前例的未來。
然而,敘述還是可能的。曾經地球上只有一種火,然后是兩種火,現在有三種火。這就是故事。它們正在塑造一個火的時代,相當于更新世的冰河期。這就是類比。我們稱其為火新世(Pyrocene)。
更新世始于258萬年前,其氣候特點不同于其他地質時期。當時地球氣溫總體上呈下降趨勢,在此趨勢之上,地球反復地在霜凍和解凍之間切換,寒冷的冰川期和溫暖的間冰期之間的切換多達40~50個周期。在過去90萬年中,大約90%的時間都是寒冷的。我們目前所處的全新世(Holocene)是溫暖期之一,大多數的研究都認為地球注定會返回冰期。小冰河期(開始于1350年到1550年之間,至1850年結束)展示出這種轉變可能的樣子:世界變冷,冬天變長,冰川和冰山蔓延,莊稼歉收,饑荒不斷。更新世也是人類的時代。人類出現在它的初始期附近,進化出一系列人種,到最后一次冰川期結束時,只剩下一個人種——智人。
“冰河期”一詞在1837年被路易斯·阿加西(Louis Agassiz)所普及。小冰河期擴大了高山冰川,阿加西意識到他可以通過推斷冰川在其山口以外的范圍來解釋新地質學的大部分發(fā)現。冰原曾覆蓋北美大部分地區(qū)和歐亞大陸北部、格陵蘭島和南極洲;從加利福尼亞州內華達山脈到喀喇昆侖山脈到肯尼亞的乞力馬扎羅山的冰川都從山上溢出;北極和南極洲的海洋都被凍結。遼闊的平原上布滿了沙子和黃土。冰面周圍的一切都受其影響。堆積如山的冰從海洋中奪取了足夠多的水,歷史上四次使得海平面下降多達100米,暴露了大片的大陸架區(qū)域,使得西伯利亞和阿拉斯加、英國和法國、澳大利亞和印度尼西亞都連接起來。在氣候交錯的環(huán)境下,發(fā)生了地質史上的五大滅絕事件之一,交替發(fā)生的霜凍和解凍縮小了動物的棲息地、孤立了其生態(tài)避難所,使其一次又一次的被迫遷徙。只有一小部分的大型動物幸存了下來;在人科中,只剩下一種。
我們應該如何描述這個間冰期的特征呢?在此期間,我們智人橫掃全球,在南極冰面上建立了城市,到達了馬里亞納海溝的底部,并且飛向了太空。地質學家先是把這一時期命名為“Recent”,后改為全新世,如今正在爭論是否將其劃分為人類世(Anthropocene)。除了因為這是我們的時代,而且我們在自己眼中特殊到值得擁有我們自己的時代之外,幾乎沒有理由把它從更新世中劃分出來。開啟冰河時代的宏大條件——山脈、內海、大陸和海洋的排列,以及切斷大西洋和太平洋之間洋流的巴拿馬陸橋——仍然沒有改變。最重要的是——描述了地球自轉和繞太陽公轉時的進動、伸展和擺動,以及其所引起的對日照數量的擾動的——米蘭科維奇周期(Milankovitch cycles)也沒有改變。根據更新世的定義標準,更新世仍然存在。只有人類的虛榮心堅持分裂這個世代。冰期會回來的!
或者不回來!似乎有什么東西打破了節(jié)奏——那就是我們人類?;蛘哒f,在人類所影響的各種生態(tài)波動和生物轉向中,智人與火達成了一項協議。我們創(chuàng)造了更有利于火的條件,我們共同改造了這個星球,以至于我們現在重新改造了生物群,開始融化大部分的殘冰,把大氣層變成瓦罐,把海洋變成酸缸,并正在引發(fā)第六次生物大滅絕。如果這聽起來很熟悉,似乎像是穿過了一面鏡子,那是因為火已經成為與以前的冰扮演同樣重要角色的原因和后果。我們進入了一個火的時代。
所有的類比都失敗了,有些類比甚至有些愚蠢,但作為一個思想實驗,考慮一下如何把火時代與冰河時代進行比較。最大的區(qū)別是,冰是一種容易看到的物質,火是一種很快消逝的反應,而冰以大塊的形式存在;冰蓋是一個由冰凍的水組成的高原,冰川是緩慢移動的冰河,而沖刷出來的平原是被融水和風攜帶來的沙子和淤泥組成的。相比之下,火焰是短暫的;它存在的證據主要在于它對生命的影響。與冰原、冰川和冰周環(huán)境所不同的是,火新世表現為基于火的、依賴火的生物群,以火為主要能源的熱點,掌握火的技術的人類所改造的景觀,當然還有地球上空變暖的大氣層和不穩(wěn)定的氣候。地球上的一切都會受到影響——當然也包括地球上主要使用火的物種,也就是我們自己。
讓我們看類比物的細節(jié)。更新世有其半球狀的冰蓋,有其沖積湖泊、冰川,有其冰川周圍的地形構成的次級冰川效應。那么火新世中與這些相當的是什么呢?東南歐及西伯利亞大草原、稀樹草原和北美草原被大火吞噬,很快就會長滿了樹木;北方森林經常被大火毀滅和重生;芬博斯荒地和地中海灌木叢——這些都是冰原的類比物。山地森林和長滿草的林地不再受到經常性的火災的影響,因此向木質叢林的轉變可能是洪積湖泊的回饋后果。城市和諸如油松櫟之類的生物斑塊,就類似于冰蓋和冰川。對于周圍的景觀,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塞拉多草原、沼澤、雨林、溫帶森林被轉化為由火催化的農業(yè),或者煙霧彌漫的平原等等。
接下來我們考慮一下消防車的笛聲是如何取代米蘭科維奇周期的。米蘭科維奇周期是一個變阻器,它對冰川進行調節(jié)?;剂系拇笠?guī)模燃燒同樣在重新調整地球氣候,重新定義發(fā)達世界的人們如何在陸地上生活。通過燃燒史前的燃料,我們正在重新定義未來幾代人的選項。我們正在從來自遠古的煤和石油中提取碳,通過如今的生活方式,將其釋放到未來的地質當中去。地球上很少有人不受其影響。
這不是說地球會在火焰中灰飛煙滅——它不會,其程度最多也就與更新世的冰川覆蓋了整個星球一般嚴重。大多數的影響將是間接的;大量的火催化了其他過程;它是終極的交互技術。人類和火之間的契約正在徹底重塑地球,就像以前的冰一樣。除了在南極洲這樣的避難所,我們的用火習慣正在消滅更新世冰川最后表面遺跡,甚至還打開了富含有機物的永久凍土等地下水庫。在這個過程中,海平面上升,生命的氣候框架正在迅速改變,一波大滅絕正在地球上蕩漾?;诒母率勒谵D化為基于火的火新世。
作為一個概念,火新世給了我們一個可用的敘事,一個清晰的類比和一個新的方式來想象我們急速變化的世界。它提供了人類世對未來的預言所缺乏的歷史連續(xù)性。我們的用火習慣是將過去與未來結合在一起的焊接點。
火新世的發(fā)生過程并不是從燃煤發(fā)動機開始的。它始于原始人為保持草原、灌木林和林地的開放而進行的燃燒,這阻礙了固碳林的功能。通過多個世代,火炬變成了阿基米德杠桿,它撬動了這顆星球。它隨著農業(yè)的發(fā)展而發(fā)展,特別是在森林被清除,泥炭地被削減和燃燒,以及潮濕的稻田和牲畜中的沼氣被抽走的地方。農業(yè)的擴散與全球氣候的穩(wěn)定基本一致。
說來古怪,小冰期的到來可能要對美洲土著人民的大規(guī)模死亡負責,也要對歐亞大陸大部分地區(qū)所遭受的瘟疫負責,這使森林得以擴展,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全球解凍后的歷史循環(huán)。當森林重新被清除,化石燃料開始顯著增加溫室氣體時,小冰期就消失了。隨著向燃煤的轉變,火新世的到來過程被加速推動。然而,這一次該過程將再無抑制。
冰河時代服從強大的地球物理的力量。當冰川退去時,生物群挺身而出,儲存碳、與陽光的變化和搖擺相互作用,從而推動了下一輪的冰期。揮舞著火焰的人類似乎破壞了這一過程,使全球氣溫保持在高于歷史記錄的水平上。盡管如此,人為的燃燒還是有限制的。燒得太多、太快,生命景觀就會無法恢復,火就衰退了。
一旦人類開始燃燒化石燃料,就沒有了這樣的限制。燃料基本上是不受約束的,它們可以不考慮諸如季節(jié)和陽光、潮濕和干燥的影響,不受風和地形、草地和樹林的燃燒特性等古老的生態(tài)屏障的影響。在古代,人們對火的追求是尋找新的東西來燃燒。今天的危機是如何處理所有的燃燒廢料。除了人的意志,沒有什么可以阻止燃燒。但是,雖然我們更新了地球的能源系統(tǒng),但我們沒有更新操作手冊。相反,火會激發(fā)更多的火。
所有的火都會把光合作用所組合在一起的東西拆開。但并不是所有的火的行為都是一樣的?,F在存在三種火,它們在一種類三體力學中相互作用。第一種火是大自然中的。它自植物第一次登上陸地以來就一直存在。它在空間和時間上可能是雜亂無章的;它取決于偶發(fā)的閃電來點燃合適的燃料。第二種火是人類的。這是人類從烹飪食物到改變自然這個過程中所做的事情,它與第一種火有著相同的燃料——草、灌木和樹林,這兩種火爭奪燃料,兩者都不能突破生物基質所設定的生態(tài)邊界。第二種火可以擴展燃燒的范圍和時間——可以重新改造自然生命。第三種火超越了其他的火。它燃燒化石生物燃料,這種燃料位于生命世界之外。如果第三種火旺起來,其他的火就不會繼續(xù)燃燒,或者只能在特殊的保護區(qū)或真正的野外進行燃燒。經過一段時間的過渡,第三種火會抹去其他的火,只留下生態(tài)混亂。因為它不以自然生命為燃料,這些可燃物能夠積累和堆積,為更具破壞性的燃燒創(chuàng)造了條件;它不處于一個生物箱之中,因此它的煙霧可以突破當地的空氣棚,它的排放可能污染全球的大氣。
第三種火與其他火無法共處。無論它和第二種火在哪里相遇,它都會取代或抑制其燃燒。在人工環(huán)境中尤其如此。電燈取代了蠟燭;熱泵、丙烷加熱器和燃油爐取代了露天爐灶;電爐或丙烷爐取代了燃木爐。除了舉行儀式的目的——如生日蠟燭或燭光晚餐之外,明火已經消失了。同樣的情況也發(fā)生在工廠和辦公室。
第三種火取代了第二種火而蔓延到了農業(yè)。拖拉機靠柴油推動,取代了靠休耕地種植的谷物喂養(yǎng)的牛和騾子;除草劑、殺蟲劑和人工肥料取代了火的施肥和殺蟲作用。與歐洲的農藝學思想相反,休耕并不是一種迷信的做法;火的生態(tài)覺醒作用才是目的。因為火需要燃料,而農業(yè)系統(tǒng)意味著種植燃料,這就是休耕的功能。如今,化石燃料提供了這一角色。它提供了一個儲備,我們可以通過燃燒它來間接地增加土地肥力,并避免將部分耕地暫時擱置一邊。
休耕的土地維持了農村中的大部分生物多樣性。休耕的田地、樹籬、林地——這些地方點綴著農業(yè)用地,使棲息地多樣化。在廢除這一做法的過程中,第三種火要求人們以自然保護區(qū)的形式為生物多樣性創(chuàng)造一個替代場所。起初,這意味著在保護區(qū)內也要消除明火。然而,在適應了火的地方壓制火,甚至試圖清除火,都會嚴重破壞生態(tài)系統(tǒng)?;鹱罱K會卷土重來;問題在于它是通過人工縱火還是通過野火而發(fā)生的。但最終會有火的。
矛盾的是,我們的時代已經成為第一種火和第二種火的偉大時代。失敗者是傳統(tǒng)的第二種火,這是人類幾千年來創(chuàng)造工作棲息地的主要手段。野火、機器火——它們主宰著發(fā)達世界。發(fā)展中世界正在盡快過渡到第三種火。即使沒有氣候變化,第三種火也擾亂了地球的火地理學。它在生物圈中造成了破壞性的后果。
我們今天看到的三種火——自然界中的火,人們在生物圈中點燃的火,以及化石燃料燃燒的火——都在以怪異的方式相互競爭和勾結。在不斷萎縮的浮冰上的北極熊已經成為化石燃料燃燒所引發(fā)的氣候變化的標志性形象。但是北極熊的一生中有很多時間都在陸地上,進行穴居和生育。在哈德遜灣的西部海岸,野火正在融化覆蓋洞穴的永久凍土,導致了它們的崩潰。在陸地和海上,熊被夾在三種火之間進退不得。
我們也是。2016年,艾伯塔省麥克默里堡的大火從荒野中呼嘯而出,猛烈沖擊一座由化石燃料維持的城市——實際上是為開采焦油砂而建立的。人們看到的景象是難民乘車逃離,汽車在車道上融化。在田納西州的加特林堡(2016)和幾乎焚燒了加州所有美麗風景(2018)的火災由電力線所引發(fā)。在黑色星期六(2009)肆虐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的叢林大火也是如此;黑茲爾伍德發(fā)電廠的電力線引發(fā)的大火導致了173人喪生,該發(fā)電廠燃燒褐煤直到它最終退役,這是澳大利亞溫室氣體最大的單一來源。最終,露天礦本身著火了。
不是說城市和農村一旦相遇,就會像物質和反物質相遇一樣。而是說,當兩個世界的能量線交叉時,以及當該地能夠以超出其自然秩序的方式野蠻燃燒時,火源往往就會出現,因為第三種火改變了它與人的互動方式。第三種火不僅僅使氣候變暖,它從根本上決定了我們在陸地上的生活方式——我們的交通方式,在哪里以及如何種植糧食,更喜歡什么樣的住房以及如何獲得和使用能量。在麥克堡和帕拉代斯的車道上,那些融化的汽車的數量是在丘吉爾河燃燒的垃圾場上的熊的兩倍。北極熊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在西方思想中有一種傾向,就是為所有引發(fā)想象力的東西找出一個單一的宏大原因或理論。這是一種反復出現的傾向,它似乎來自文化基因——也許是世俗化的猶太-基督教神學。我們喜歡精簡、推動和探索,直到我們確定下來一個唯一的動機。因此,雖然火似乎到處出現——作為我們不確定的未來的原因,作為我們過去習慣的后果,作為我們目前狀況的催化劑——但它并不是一切,也不是一切都指向它。但賦予它在歷史中的組織作用可以讓人類的許多行動在主題上得到統(tǒng)一。畢竟,我們把火看作是物種的主宰?;鸩⒉皇且磺校祟愃|及的一切幾乎都有著它的痕跡。
我們從火新世的概念中能夠得到什么?我們可以追溯出一個火的編年史,上溯到陸地上最早的植物。我們可以獲得一個敘述,一直向前延伸到我們作為一個物種的起源。我們可以看到化石燃料的燃燒是如何發(fā)展起來的——畢竟最初的蒸汽機的燃料是木材。我們可以從關于氣候變化的爭論中轉移開來,因為氣候的歷史現在已經成為火的歷史的一個子主題。我們可以更好地理解三種火是如何相互作用的,以及我們可以在哪里進行有益的干預以避免不好的火,并促進有益的火。我們得到了一個生動的關于我們的世界是什么樣子以及為什么是這個樣子的形象。我們甚至可以理解關于火之力量的悖論。
在冰與火之間,冰更可怕。它會抹去積累下來的東西;它會毀滅和驅走生命。相比之下,火是生命世界的創(chuàng)造:生命為它提供了氧氣和燃料,并與人類一起點起火來。它的基本化學原理是一種生物化學,它把光合作用結合在一起的東西再分開。沒有生命它就不可能存在。我們可以直接和間接地操縱火。對于冰我們就不能這樣做。為了生存我們只能遠離冰,而我們依賴火而生存。有時它似乎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但它也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沒有它我們就不能茁壯成長。
地球似乎會慢慢地自行進入另一個冰川時代。也許,只有我們的用火習慣——無論多么不經意,無論多么糾纏于與化石燃料燃燒聯系在一起的有害紐帶——才能阻止地球上的冬天卷土重來。這一當務之急已經過去。我們需要盡快停止對化石燃料的瘋狂燃燒,并盡可能多地清理混亂。一個全面的火時代將不會是一個美麗的畫面。如果我們想活下來,我們就必須與火重新達成一個浮士德式的交易,因為正是火給了我們聰明和審慎的頭腦,然后把我們帶到了食物鏈的頂端。
但這并不是我們作為地球上最重要的用火物種的作用的終結。在氣候明顯脫離過去的規(guī)范之前,我們經歷了一場火的危機。例如,在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美國經歷了一場火的政策革命,不僅是為了防止有害的火,也是為了促進有益的火。我們需要重新審視第一種火和第二種火之間的平衡,這意味著更多的燃燒,意味著在這片土地上的火可能比我們現在還要大一個數量級。意味著讓更多的自然之火燃燒。意味著要通過火把生物圈調整成更適宜居住的形式。意味著現在可以通過有益的火來對抗最有害的火。也意味著在更大范圍的燃燒。無止境的燃燒。永遠燃燒。
第三種火直接通過與第二種火的競爭,并通過改變氣候間接地破壞了自然火和人為火之間的平衡。即使化石燃料的燃燒及其遺留物在一夜之間消失,我們仍然有很大的義務在生物圈中生火。我們污染大氣的后果將持續(xù)幾十年,甚至到幾個世紀后的未來。但當我們減少第三種火時,我們需要增加第二種火。第三種火增加地球的碳負荷,而第一種火和第二種火回收已經存在的東西。
盡管如此,火的三體問題仍將持續(xù)存在。除非米蘭科維奇周期的作用減弱,海洋和大陸突然重新排列,寒冷將繼續(xù)在大門外安營扎寨,伺機要進入另一個冰河時代。在未來的某個時候,我們將不得不重新點燃第三種火。在幾代人的時間里,它需要作為化石留在土地中。然后我們會看看我們的火是否會摧毀或拯救我們。
我們的歷史是一個我們與火共同進化的故事。我們的未來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