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餅干
清晨,火烈鳥
在湖邊聚會。相愛的人
看不見熱烈以外的顏色。
“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有我?!蹦闫届o地說。
傍晚,火烈鳥把頭埋入夕陽
夜一點點吃掉這
熱烈的顏色,像吞下一頓
平庸的晚餐。我站在黑暗里哭泣
像所有失去了什么的人一樣。
你站在遠處觀望,游到
岸上,你褪掉最后一團火
回到那個曾經(jīng)燃燒過
我們的清晨。
四月,我們羞于談愛
我們已羞于談愛,四月像
女巫般擄走了它。森林里清澈的湖水
或燃燒的火山,都曾經(jīng)是它。
而此刻我們只能在生活渾濁的河流里
沒有對視,冷漠
從鏡片中折射過來——
一個嫌棄的眼神
以前,我不知道你說愛我時
是愛的開端,羞于說愛時
是愛的歸宿。它飛走了
像鳥飛離一棵樹,似乎沒什么不妥。
鳥撲棱的翅膀里沒有硝煙,語言的石頭
砸向你,也砸向我,沒有人
能成為局外人。我們那么疲倦
我躺在岸上喘息,你游回生活的濁流中去
在四月,這個殘忍的月份里,我們
羞于再說起愛,說起月光落下來,遮住
我們光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