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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深處的老局長

2020-06-03 12:50孔明
金秋 2020年2期
關(guān)鍵詞:書齋局長

◎文/孔明

星期一剛上班,一個人推門進(jìn)來,叫我名字。我正忙著發(fā)稿,聽聲,是老局長。

“坐?!蔽艺f,轉(zhuǎn)過身取一個紙杯,給杯子里放了一勺明前龍井茶。這茶還是另一位老局長送我的,他退休未久。招待老朋友,我必用龍井。

老局長已坐下了,將一個大粗布袋子扔在沙發(fā)上,順手掏出一個紙條,念了一串書名,都是出版社新出的書或者他需要匹配的書。多年來,他出門不為諞閑傳,就是奔書而來。他和老伴在故鄉(xiāng)韓城司馬遷圖書館等處創(chuàng)建了“雙英書齋”“雙英書柜”,捐獻(xiàn)圖書已超過三萬冊。

老局長開列的書單,我只要有,肯定給他。我沒有的,也介紹別的同事,盡量滿足他。予人玫瑰,手留余香。他做的是善事,我沒有理由不支持他。

老局長的大袋子里裝滿了,他照例不急著走,一邊喝茶,一邊講些過往的事情。他記憶力奇好,哪年哪月的事,只要開個頭,就能繪聲繪色地說很多,具體的時間、地點、人物,一個也不落??此硷w色舞的樣子,我再忙,也不打斷他,讓他說。他知道我忙,并不久坐的。一杯茶沒喝完,他會端走的。每次送他出門,看見他還硬朗,便欣慰地目送他。算起來他已經(jīng)88歲了。那一包書我用手掂量過,夠沉的。他不是坐地鐵,就是擠公交。“坐地鐵、公交免費,為啥不???”他笑著說。我知道,他出行是可以要專車的,可他嫌麻煩,更嫌給組織添負(fù)擔(dān)。

老局長在位時,我是省出版社的一個編輯,知道他,他也可能知道我。抬頭不見低頭見,見了,像我這種小字輩的,不好意思和他打招呼。當(dāng)時對他的歷史一無所知,只聽說上世紀(jì)60年代,他當(dāng)過陜西青年報社的副總編輯,與我們的總編輯賈象實先生曾經(jīng)是同事。論起來,他是當(dāng)然的編輯前輩。

1993年12月,陜西省出版協(xié)會在韓城市舉行出版與編輯科學(xué)研討會,參會人員都乘火車去?;疖囬_動后,我去鍋爐房打開水,有人叫“孔明”,我聞聲轉(zhuǎn)身,竟是老局長。他舉起一個搪瓷茶杯說:“麻煩你捎一杯水!”我接過了杯子。打水歸來,見他對面空著位子,就勢坐下,問:“你知道我名字?”他笑道:“咋不知道?你是出版大院的才子!”我說:“雖然我不能算才子,但你是領(lǐng)導(dǎo),你不應(yīng)該知道我呀!”彼此哈哈大笑起來。交談中才知道他已經(jīng)離休了。他說:“我是站好最后一班崗。”研討會是他任上決定舉辦的。

他是離而不休,熱心公益,參與并領(lǐng)導(dǎo)過省上的慈善協(xié)會、關(guān)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三秦文化研究會等民間機構(gòu),一些老干部的書畫展或研討會上常有他的影子。在任上時,他是行政領(lǐng)導(dǎo),掌管一省的新聞出版工作,卻與出版社的編輯多有往來,能順口叫出很多編輯的姓名。他時常串門,到各個編輯部找熟識的人坐一坐。他耳聰目明,只要好書問世,必找上門來。久而久之,才知道此舉是他投身公益活動的一部分。他對家鄉(xiāng)有一個承諾,要在有生之年把“雙英書齋”辦得名副其實。善者高壽。二十多年了,為了“雙英書齋”,他風(fēng)里來雨里去,不辭辛苦。我問他何謂“雙英”,他說:“我和我老伴的名字里,都有一個英字!”

有一年春節(jié)后,老局長現(xiàn)身,穿一件老款式皮夾克大衣,我開玩笑說:“您一向艱苦樸素,咋也穿皮衣了?”他鄭重告訴我:“想開了,皮衣暖和!”又問:“猜多少錢?”我說:“500!”他哈哈大笑,說他200元買了兩件。我很驚訝:“這不等于白送嗎?”他一臉得意的表情,說:“清倉的,讓咱拾了便宜!”

老局長走后,我和同事說起此事,唏噓不已。老局長是正廳級,離休;老局長夫人是正處級,退休。兩人工資相加,月超一萬了,卻衣食住行,從不講究。看老局長那一身裝束,說他是村里退下來的老支書,不十分相像,也七分相像呢!

又一年春,有日子不見老局長了,見到他后問故,他說清明回老家上墳去了。我很驚訝:“您都八十好幾了,還上墳?”他說:“一百歲也有父母?。 彼f,清明上墳,要跑幾個墳頭:父母,岳父母,養(yǎng)父母。他的規(guī)矩是每到一個墳頭,都要跪下磕頭,不分親疏。他說:“做人得有良心,不能老人下世了,就不祭奠了!”

出版大院去世了老人,很多比老局長還年輕,他照樣去殯儀館送行。他對我說:“每年要去殯儀館多次!唉,剩下的老人越來越少了!”嘆息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他又樂呵了。有同事旁白:“你看人家老局長,咋能不長壽呢!”

老局長很少說自己,有一次說他“文革”中被批斗,挨過打,誰打他了,他記得一清二楚。一位同事向他推薦鄧拓的《燕山夜話》,他看后說此書好。造反派在批斗時問他《燕山夜話》是誰推薦的,他無意中說出了推薦人的名字,那位同事怕受牽連,也為了顯示和他劃清界限,當(dāng)眾打了他一巴掌。他被落實政策后,外調(diào)的人三番五次找他,追究打人之事,他卻說記不清了,始終不肯改口,那位同事因此被解脫。他是這樣向我解釋的:“那個時代,年輕人誰不莽撞?誰不沖動?一時犯渾是可以原諒的!”

老局長說,他一輩子不和人結(jié)梁子,不整人,不給人穿小鞋,更沒有踩著別人的脊背往上爬?!胺彩钦说?,沒一個有好下場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站了起來,一臉的歲月滄桑。

今年以來,老局長耳朵有些背了。坐下后基本上都是他在說,我在聽。聽他說陳年舊事,眼前便浮現(xiàn)了他那一輩人的英姿風(fēng)采。那一輩人是有精氣神的。只可惜歲月不饒人,老局長們越來越少了,能聽老局長說話是我這一輩人的福分呢!

老局長姓高,名英杰,是陜西省新聞出版局成立時的第一任局長。在韓城市文廟里有一壁墻的名人錄,上邊就有老局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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