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亮華 陳晉
2013年12月26日,習近平同志在紀念毛澤東同志誕辰120周年座談會上指出:“我們黨對自己包括領袖人物的失誤和錯誤歷來采取鄭重的態(tài)度,一是敢于承認,二是正確分析,三是堅決糾正,從而使失誤和錯誤連同黨的成功經驗一起成為寶貴的歷史教材?!?014年8月20日,習近平同志在紀念鄧小平誕辰110周年座談會上又說:“鄧小平同志指導我們黨系統(tǒng)總結建國以來的歷史經驗,解決了科學評價毛澤東同志的歷史地位和毛澤東思想的科學體系、根據新的實際和發(fā)展要求確立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正確道路這樣兩個相互聯系的重大歷史課題,徹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的錯誤實踐和理論,堅決頂住否定毛澤東同志和毛澤東思想的錯誤思潮,為黨和國家發(fā)展確定了正確方向?!?/p>
徹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錯誤實踐和理論,是“撥亂”;科學評價毛澤東同志的歷史地位和毛澤東思想的科學體系,進而確立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正確道路,是“反正”?!皳軄y反正”是一個非常復雜的歷史轉折過程,對中國共產黨的政治智慧和政治勇氣也是一場艱巨考驗。今天回過頭來看,中國共產黨人經受住了這個歷史性挑戰(zhàn)。
位于北京景山腳下的米糧庫胡同,不到300米長,胡同的北側,已是新式的建筑和大院,南側還保留著完好的老宅院。上個世紀30年代,這條胡同人文薈萃,著名文化人士胡適、陳垣、傅斯年、梁思成、徐悲鴻、徐志摩等,都曾經在這里居住。
1977年7月1日,即將復出的鄧小平,和他的家人搬到了這條胡同的五號院。
歷史的細節(jié),常常呈現出令后人琢磨的某種巧合。
就是在這樣一條頗有文化底蘊的胡同里,復出后的鄧小平,抓的第一件事就是科學和教育。
1977年9月19日,復出不到兩個月的鄧小平,找國家科委和教育部的負責人談話。向來喜歡用大白話說理的鄧小平,這次卻用了一個典故:撥亂反正。他說:撥亂反正,語言要明確,含糊其詞不行,解決不了問題。
我們查閱了有關文獻,這是“文化大革命”結束后,中央領導談話、中央文件和官方媒體中,第一次出現撥亂反正這個詞?!皳軄y反正”這個典故,出自《春秋·公羊傳》,原文是“撥亂世,反諸正。”鄧小平借用這個典故,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撥林彪、“四人幫”破壞之亂,回到毛澤東思想的正確軌道。
“為了實現四個現代化,愿灑熱血和汗水?!边@是粉碎“四人幫”之后創(chuàng)作的、由李光羲演唱的《祝酒歌》中的一句歌詞,它唱出了當時人們的向往和心聲,很快流行開來。
實現四個現代化,是那個時代最動人的旋律。實現四個現代化,除了需要熱血和汗水,更需要科學和人才。然而,因為10年“文化大革命”,科學和教育領域淪為重災區(qū)。高考招生制度被廢止,廣大知識分子被當作“臭老九”在社會上抬不起頭。我國的科學技術和教育,被遠遠地甩在了后面。當時,美國有科研人員120萬,蘇聯有90萬,而中國只有20多萬,而且出現了嚴重的人才斷層。
率先提出撥亂反正口號的鄧小平,選擇了科學和教育作為突破口。
“不抓教育、科學,四個現代化就沒有希望,就成為一句空話?!边@是鄧小平當時扔給國家科委和教育部負責人的一句硬話。在他的強力推動下,中斷了11年的高校招生制度得以恢復。
1977年10月,北京密云縣鄉(xiāng)村的一個林業(yè)隊里,下鄉(xiāng)知識青年劉學紅,和同伴們從廣播里聽到恢復高等教育入學考試的消息。1977年底,劉學紅順利地通過了高考,成為北京大學新聞系的一名新生。
在今天60歲左右的知識分子記憶中,1977年的中國沒有冬天。
這年冬季,570多萬考生走進了考場。他們中間,有十幾年前就告別學校的老三屆,也有剛剛畢業(yè)的高中生,年齡小的只有十六七歲,年齡大的已接近中年。有的夫妻同考,有的師生同考。有的來自農村田野,有的來自工廠車間,有的來自部隊軍營。
徐列明,參加1977年高考,當時他是在上海的一家理發(fā)店工作。他回憶說:高考第一天上午考完數學,算算得不了幾分,當時還猶豫是不是繼續(xù)參加考試。最后,想想準備那么長時間,還是應該搏一下??纪炅嘶乩戆l(fā)店上班,怕被同事嘲笑。同事問考得怎樣,我說考得不好。本來我是不抱希望的,后來竟然考上了!接到通知書的時候,這種喜悅激動心情真的無法用語言形容。
由于1977年的高考在年底進行,這一屆大學生到1978年的2、3月份才陸續(xù)入學。這些當年走進校園的莘莘學子,后來大多成為國家和社會的棟梁。
北京大學1977級新聞系學生、后來是中青在線總經理的劉學紅說:如果沒有恢復高考,我可能還在山區(qū)挖樹,用力氣大小衡量自己的價值。幾十年過去,現在回想起來,我認為當時恢復高考是撥亂反正的第一聲春雷。它不僅改變了整整一代人的命運,也改變了整個國家的面貌。
1978年3月18日,正當27.3萬名大學新生邁進大學校園時,6000多名來自全國各地的科技工作者匯聚到了人民大會堂,迎接一個屬于他們自己的春天。在這次大會上,人們看到了許多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有著名的物理學家嚴濟慈,老資格的婦科專家林巧稚,著名的數學家華羅庚和陳景潤,地質界的老前輩何杰。還有許多科學家已經倒在了剛剛結束的那場浩劫中,再也不能回到他們中間。但是,令人欣慰的是,一批年輕的科學家也走上了科學的殿堂。楊樂和張廣厚,他們是會場里最年輕的數學家。
楊樂后來回憶說:當時參加科學大會的人數很多,大家的心情都是非常振奮的?;貞泴Ρ取拔母铩逼陂g的遭遇,再看粉碎“四人幫”以及撥亂反正以后的情況,大家非常感慨,有一些老科學家甚至于在發(fā)言中間好像有點講不下去了,聲音有點哽咽了,而且有的就是流下了眼淚。
劫后余生,久別重逢,難免感慨萬千。而鄧小平在大會上的講話,撫慰著他們心靈的創(chuàng)傷,迎來新的開始。
鄧小平說:“四個現代化,關鍵是科學技術的現代化?,F代科學技術的發(fā)展使科學與生產力的關系越來越密切了??茖W技術作為生產力,越來越顯示出巨大的作用。在社會主義社會里,工人階級自己培養(yǎng)的腦力勞動者已經是無產階級自己的一部分。從事體力勞動的,從事腦力勞動的,都是社會主義社會的勞動者……我愿當大家的后勤部長?!?/p>
俗話說,東邊日出西邊雨。1978年春天的腳步邁得依然沉重。
當時有一張很有名的照片《上訪者》。這張照片是一位叫李曉斌的青年,在北京街頭悄悄拍攝的。拍攝時間在1977年11月底。照片上的人,是一位來北京的上訪者。期待的眼神,破爛的衣著,一切訴求和遭遇都寫在了臉上。這樣的人,那個時候在北京,在省城,并不鮮見。
十年“文化大革命”,造成了一大批冤假錯案,記錄了一段段不堪回首的歷史,留下了一大堆歷史遺留問題,成了前進道路上的羈絆。這些冤假錯案不平反,不糾正過來,人心不順,就達不到安定團結的目的,就沒有辦法安定下來搞經濟建設,也就不可能順利實現工作重點的轉移。
因此,撥亂反正,首要的是做好平反冤假錯案工作。
1978年12月24日,中共中央為彭德懷、陶鑄舉行了追悼會。這是十一屆三中全會后,最早平反的涉及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冤假錯案。
這樣遲到的追悼會,那個時候經常都有。
一大批涉及黨、政、軍各級干部的冤假錯案相繼得到平反,300多萬名干部洗雪了沉冤,重新恢復了名譽。50多萬被錯劃為右派分子的人得到了改正。
與此同時,調整社會關系的政策也相繼出臺。在農村,440萬人摘掉了地主富農的帽子;在城鎮(zhèn),70多萬工商業(yè)者摘掉了資產階級的帽子,定為自食其力的勞動者。連同他們的親屬,全國有2000多萬人的政治命運得到了改變。從此以后,“家庭出身”這樣的政治概念,逐漸淡出了人們的生活。
春風化雨,春潤大地。成千上萬的人的命運從此得到了改變。
歷史的悲劇已經過去。怎樣防止悲劇重演?這是痛定思痛的人們最需要思考的問題。
1978年12月28日下午,幾百人自發(fā)來到首都機場,迎接一位從陜西歸來的高個子客人。這個人就是彭真,“文革”前曾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長期主管政法工作,“文革”中被打倒、關押,流放商洛地區(qū)。
回到北京,彭真出任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委員會主任,立即夜以繼日地投入立法工作。
彭真之子傅洋說:我們這一代人,對“文革”期間法制的“禮樂崩壞”有著深刻的感受。1979年父親恢復工作后,我和父親回到北京,立即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重建中國法制的工作之中。
曾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的王漢斌說:“我是第一個報到的。彭真要我去,我說:‘人大常委會我都進不去,我怎么去呀?他說:我派車接你去。我就去了。從3月初到7月,制定了《選舉法》《法院組織法》《檢察院組織法》《刑法》《刑事訴訟法》《中外合資經營企業(yè)法》等7部法律。4個月的時間通過7部法律,可以說是夜以繼日。”
這是一個告別過去,開辟未來的時代。人心順了,社會安定,建設現代化國家的積極性和創(chuàng)造力競相迸發(fā)。一個曾經被錯劃為右派的詩人,是這樣表達的:
假如生活重新開頭,
我的旅伴,我的朋友,
還是迎著朝陽出發(fā),
把長長的身影留在背后,
愉快地回頭揮一揮手。
告別過去,意味著變化。1980年,走在大街小巷,心細的人們,可以感受到中國城鄉(xiāng)的種種變化撲面而來。老百姓有了自己喜愛的電影,青年們穿起了光鮮的衣服,唱起了流行歌曲,交誼舞開始流行。
沒有變化的,是掛在天安門城樓上毛澤東的畫像。但就在這個時候,這幅畫像是否還繼續(xù)掛下去,成了全世界關注的焦點。
提出這個尖銳問題的,是一位感受到中國變化的意大利記者。
這位記者叫法拉奇,曾采訪過世界上許多領導人,常常以犀利的提問,搞得那些縱橫天下的世界政要狼狽不堪,連機敏、睿智的基辛格,也被她追問得失了方寸,后悔不已。
1980年8月,她成為第一個有幸單獨采訪鄧小平的西方記者。
擔任翻譯的施燕華回憶說:法拉奇一上來,就對小平同志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她說:我這次到中國來,發(fā)現中國的變化很大,人們的衣著有變化,而且毛主席的像也掛得少了。但是,天安門城樓上還掛著毛主席的像,這個像是不是要掛下去?小平同志毫不含糊地告訴她:要永遠掛下去,不會摘下來。
法拉奇提出這個問題,背后的實際意思是:你們既然平反了“文化大革命”的冤假錯案,那么,又該怎樣評價毛澤東呢?
法拉奇是敏感的。在撥亂反正的同時,社會上確實出現了攻擊和否定毛澤東的思潮。
1978年秋天,在北京西單原體育場東南面緊靠長安街的一溜墻上,貼出了形形色色的各種大字報,有長篇大論,也有三言兩語的小道消息,從早到晚,吸引了不少人觀看,常常是被擠得水泄不通,有時深夜還擠著人。有的觀看,有的傳抄,人們議論著、傳播著、關注著。
當時任新華社國內政治組組長劉回年回憶說:“西單墻”剛出現時,是以響應解放思想、反對“兩個凡是”的姿態(tài)登場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貼在這里的大小字報日漸政治化、尖銳化。有的公開攻擊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反對共產黨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鼓吹西方民主政治,把矛頭對準中國現行政治體制。社會上對這樣一股突如其來的政治風浪,一開始就有不同的看法。贊成者手舞足蹈,給它美名曰“民主墻”;廣大群眾只是觀望、擔心。后來,國家依法取締了“西單墻”。
“西單墻”的錯誤傾向,在黨內也有反映。1979年,中央召開的理論工作務虛會,在評價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問題上出現了意見分歧。
理論務虛會本來是要批判“兩個凡是”,分清路線是非,進一步解放思想。但是會議召開的時候,正是“西單墻”鬧得很兇的時候。有的人借撥亂反正誣蔑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攻擊社會主義制度。社會上這種錯誤思潮,在務虛會上也有反映。有些與會者還為這種錯誤思潮叫好,有些小組討論竟然認為,“西單墻”是民主的生動體現。
鄧小平及時洞察到了這股錯誤思潮的嚴重危害性。1979年3月30日,鄧小平在理論工作務虛會上作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講話。鄧小平指出:
我今天要說的四條基本原則并不是新的東西,是我們黨長期以來所一貫堅持的。我們要在中國實現四個現代化,必須堅持四條基本原則。第一,必須堅持社會主義道路;第二,必須堅持無產階級專政;第三,必須堅持共產黨的領導;第四,必須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
如何看待毛澤東,已經不是對他個人的功過評價問題,而是一個關系到國家前途命運的重大政治問題。歷史,就這樣把對一個領袖的評價與一個國家的前途命運,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1979年年底,中共中央決定,對新中國成立以后的歷史,作出一個決議,以統(tǒng)一全黨全國人民思想。
北京西郊的萬壽路新六所。決議的起草工作,最早就是在這所院中的一號樓進行的,后來才搬到玉泉山的五號樓。當年,新六所的一號樓是給毛澤東準備的住所,如今卻在這里起草對他的評價文件。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歷史的巧合。
決議的起草,自始至終是在鄧小平的主持下進行的。從1980年3月到1981年6月,鄧小平先后11次召集起草小組的負責人談話,反復對決議的起草和修改提出自己的意見。就一份文件的起草先后十幾次談話,這在鄧小平的政治生涯中恐怕是絕無僅有的。
當決議的前幾稿出來后,鄧小平很不滿意,說要重新來。最主要的是對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的評價不到位。他提出了三條原則意見。
第一,確立毛澤東同志的歷史地位,堅持和發(fā)展毛澤東思想。這是最核心的一條。不僅今天,而且今后,我們都要高舉毛澤東思想的旗幟。第二,對建國三十年來歷史上的大事,哪些是正確的,哪些是錯誤的,要進行實事求是的分析,包括一些負責同志的功過是非,要做出公正的評價。第三,通過這個決議對過去的事情做個基本的總結。還是過去的話,這個總結宜粗不宜細??偨Y過去是為了引導大家團結一致向前看。爭取在決議通過以后,黨內、人民中間思想得到明確,認識得到一致,歷史上重大問題的議論到此基本結束??偟囊螅蛘哒f總的原則、總的指導思想,就是這么三條。其中最重要、最根本、最關鍵的,還是第一條。如果這一條寫不好,就整個決議都可以不做。
決議起草的間隙,鄧小平兩次會見了意大利記者法拉奇。后人評論說,這是一場鋼鐵公司對隆隆大炮的談話。面對法拉奇犀利刁鉆的提問,鄧小平的回答斬釘截鐵。他明確回答法拉奇:不能把過去的錯誤都歸結到毛主席一個人,不能這樣做。我們對毛主席的評價,第一位是功,第二位才是過。毛澤東思想好多好的東西,應該堅持下去。
對于這場會見,鄧小平后來說,是一次考試。滿意至極的法拉奇帶著采訪記錄匆匆而去。幾天之后,美國《華盛頓郵報》全文刊發(fā)了鄧小平與法拉奇的談話。世界輿論評論說:“這是鄧小平歷史性的、出色的答記者問?!?/p>
法拉奇采訪鄧小平時,決議的起草已進行了將近一年。為了充分征求黨內意見,中共中央決定,在黨內4000名高級干部范圍內,討論決議草稿。
這是一次規(guī)模空前的黨內大討論,時間長達一個月。討論中,有正確的建議,也出現了一些走極端的錯誤意見。
決議起草組負責人鄧力群回憶說:這些錯誤的意見反映到小平同志那里以后,在1980年12月25日,就找我和胡喬木去談話,說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意見。他說這些錯誤的意見就是否定毛澤東。如果我們這個決議里采納了這個意見,老工人通不過,經過土地改革的貧下中農通不過,在毛主席領導下戰(zhàn)斗了幾十年的解放軍官兵通不過,同農民、工人、士兵相聯系的大批干部,包括歷次運動中挨了整的干部通不過。這些話,從小平同志嘴里說出來,尤其使人信服。因為小平同志三次被打倒,兩次是被毛澤東打倒。
怎樣才能正確看待毛澤東的功過?老資格的革命家陳云提出了一個重要的意見。
陳云向鄧小平建議:加寫建國前28年的歷史,寫中國共產黨60年的歷史。60年的歷史一寫,毛澤東的歷史功績和貢獻就更全面,我們確立毛主席的歷史地位,堅持和發(fā)展毛澤東思想,就有了更全面的根據,我們說毛主席的成績是第一位的,錯誤是第二位的,就更能說服人了。
中央采納了陳云的建議。
翻開決議的過程稿,從最初的起稿到最后定稿,就連參加起草的同志也難以說清前后修改了多少稿。不足3萬字的決議,包含了全黨的智慧和心血。
1981年6月,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一致通過了《關于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中國共產黨在指導思想上撥亂反正終于完成。此時,距離決議的最初起稿經過了整整22個月。
《決議》徹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和作為“文化大革命”理論依據的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xù)革命的理論。同時,把毛澤東的錯誤和林彪、江青兩個集團的罪行作了嚴格的區(qū)分,把作為科學理論的毛澤東思想,同“文化大革命”的錯誤理論,作了嚴格的區(qū)分。這樣就有力地維護了毛澤東同志的歷史地位和毛澤東思想的指導地位,統(tǒng)一了對歷史問題的思想認識。隨著國際國內局勢的發(fā)展變化,越來越證明,我們黨作出這個決議的戰(zhàn)略眼光和深遠意義。
坐落在天安門廣場南側的毛主席紀念堂,自建成以來,無論風雨,每天都有大批的中外游客,自發(fā)地進去瞻仰毛澤東的遺容。自1977年建成開放到2014年,前來瞻仰的人數超出了兩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