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紅
我從小就是一個心胸寬闊的人,我最不喜歡的事情大概就是“計較”,所以我身邊的人總會把他們不樂意去做的事情交給我。
他們知道,我一定會毫無怨言地幫助他們。包括我讀大學時的費茲捷勒教授,他也總是讓我給他幫忙,比如統(tǒng)計考卷分數(shù),比如抄寫某些課件,甚至是幫他倒咖啡或清洗毛巾。
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我的很多同學都笑我是個“蠢貨”,但是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他們總是覺得我是在被人欺負或者被人利用,但我卻覺得這是被別人看重,被別人需要。做一個別人需要的人,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事實上,那些嘲笑我的同學,包括后來的同事,他們也經(jīng)常叫我?guī)兔?,或者把一些令他們覺得煩躁的事情交給我。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既要讓我?guī)兔?,又要叫我“蠢貨”。我曾?jīng)嘗試和他們辯駁,但我發(fā)現(xiàn)我越辯駁他們越哈哈大笑。時間久了,我也不再解釋或辯駁了,他們覺得做這些事情是痛苦的,那就交給我吧。因為我能從中收獲到很多知識和經(jīng)驗,我覺得這是快樂的。一個人有什么理由拒絕收獲快樂呢?
我大學畢業(yè)以后,曾在加州玩具廠擔任經(jīng)理,后來一個有事要請假的保潔員為了不被扣工資,他在把請假條遞給我的同時,竟然理直氣壯地要求我代他值班。我覺得這無所謂,所以在第二天,我一邊擦著馬桶一邊愉快地吹著口哨,我不知道一旁的同事為什么笑我。
后來經(jīng)濟大蕭條,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工作。正當我為生活發(fā)愁的時候,在大學里總喜歡叫我?guī)兔Φ馁M茲捷勒教授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去給他做一年的助手,并許諾給我高薪。我激動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有時間,我當然有時間!
在母校工作的那一年里,我依然被人嘲笑為“蠢貨”,因為只要我有時間或者我能做到,我不會拒絕任何人叫我?guī)兔?,我甚至還曾和幾個來學校清理下水道的工人一起鉆入了冒著臭氣的地下管道,我也幫助過感冒的校長站在臺上演講……
一年之后,我出乎意料地被留在了母校里,成了人人羨慕的大學老師。當我拿到證書的那一刻,我才明白甘愿做一個“蠢貨”的人其實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因為只有“蠢貨”才會去做“聰明人”能做卻不愿意去做的一件最聰明的事——任勞任怨、不加算計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