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表文章:《謝謝你,我的小怪獸》《愿時光暫緩,愿故人不散》《萬里挑一是你》《那些你很冒險的夢》《親愛的怪老頭》《怪女孩》《在黑暗中人人緘默不言》《他們不諳世事,我們于心有愧》《嘿,那個不知名的小姐姐》《塑料姐妹花,早晚要分家》《嘀,您有一份寶藏請簽收》《誰還不是個小公主咋地!》《對不起,謝謝你》
與大多數(shù)父母忙于工作的孩子一樣,愿歌是在老一輩人的陪伴下長大的,直到四年級時才回到父母身邊生活。
愿歌的爸爸不常在家,也不怎么管她,遇到事兒喜歡讓愿歌自己看著辦,媽媽卻比較強勢,希望將愿歌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巧的是,愿歌是一個不太服管的人,不喜歡別人管自己管得太多,更不樂意別人把自己的想法和愛強加到自己身上,因此和媽媽經(jīng)常爆發(fā)“戰(zhàn)爭”。
“她為我做了很多事,比如洗衣做飯,然后每天中午給我送飯之類的,其實這些事都不是我強求她做的,可是她就會拿這種事像是要挾我一樣,命令我聽她的話。在她心中學(xué)業(yè)為重,現(xiàn)在都不讓我寫稿子了。雖然我自己也打算上了高三就暫時停筆,但她這樣強制我不寫,我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這種“脅迫”讓愿歌很不舒服,再加上媽媽說話語氣比較沖,愿歌常常感到自己被冒犯了,就忍不住和媽媽爭吵起來。此類事情從小到大時有發(fā)生,不過現(xiàn)在愿歌已經(jīng)找到了應(yīng)對之法:“以前特別急躁,現(xiàn)在慢慢地學(xué)會了平靜,她罵我我就當(dāng)聽不見。”
她嘗試與媽媽溝通,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這個問題,但沒多久媽媽就會故態(tài)復(fù)萌。次數(shù)多了,愿歌也就放棄了。她安慰自己說:“等長大就好了?!?/p>
她一直想快快地長大,可以獨立,好擁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糖心梅:愿歌好像對周遭的事情比較敏感,反應(yīng)比較大?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愿歌:來源于我父母吧。我媽媽以前經(jīng)常打罵我,所以漸漸就養(yǎng)成了這樣的習(xí)慣。她很容易生氣,有時候她生氣了,我又撞槍口上,她就會罵我。我小時候特別特別犟,她罵我我就要頂回去。她越來越生氣,最后就會打我。我小時候還以為這是父母與孩子的常態(tài),直到我上高中之后發(fā)現(xiàn)別人的家長沒怎么打過他們,才知道不是。
這些經(jīng)歷在愿歌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敏感、偏激,總?cè)滩蛔⌒⌒囊硪淼卮λ说男囊?,但勇敢、善良如她,仍對這個世界抱以理解和善意。
她嘗試著去理解媽媽,而不是抱怨。“我媽媽是家庭主婦,所以我覺得應(yīng)該是做家務(wù)這些千篇一律的事情讓她感受到了壓抑。但是我叫她去找找工作,她也不愿意,說是希望我上大學(xué)了之后她再去找工作,想讓我考個好大學(xué)。她對我學(xué)業(yè)特別看重。”
而在與他人的相處過程中,愿歌也努力學(xué)著克制、平和,敢于反思自我。
愿歌有一個閨蜜,倆人就像歌里唱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拔夷承r候挺偏激的,她屬于冷靜派,會在我偏激的時候提醒我,讓我冷靜冷靜?!?/p>
有一次,愿歌在微博上看到一個閨蜜喜歡的花滑選手的視頻,便@了她,但閨蜜的反應(yīng)非常冷淡,只回復(fù)了她一串省略號。這觸動了愿歌敏感的神經(jīng),一下子就爆發(fā)起來:“我當(dāng)時對這種標(biāo)點符號特別敏感,而且我之前也跟她說過我不喜歡別人回復(fù)我省略號,這樣會讓我感覺自己在熱臉貼冷屁股?!庇谑窃父鑼懥艘黄L微博,表達了不喜歡別人這樣不在意自己的想法。為此倆人差點兒因為這事吵了起來,后來愿歌發(fā)現(xiàn)閨蜜哭了,就舍不得再吵了,把事情說開之后就和解了。
現(xiàn)在兩人不在一起了,愿歌有時候會很想念以前的日子?!拔腋杏X分班之后我在班上挺孤獨的,關(guān)系挺好的同學(xué)有很多,但是那種特別特別交心的朋友基本上沒有。每次上體育課解散的時候,看到他們都去找自己的朋友玩兒,我就會感覺很孤獨,就會想起初中的時候我和我閨蜜之間的樣子?!?/p>
疲于交際,是愿歌上了高中之后才出現(xiàn)的狀態(tài):沒有遇到興趣愛好特別契合的朋友,也不喜歡多人行動,“可是我的朋友又有挺多其他朋友的,我就會有點兒感覺自己被落單了。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p>
糖心梅:你是一個會比較勇敢地表達自己的愛意或者想法的人嗎?
愿歌:那得看對象是誰。
如果是面對喜歡的人,我可能會猶豫會彷徨,但并不覺得有多可怕,大膽告訴他就好啦!
家人我就不太行了,不過現(xiàn)在追星追久了,會用開玩笑的語氣跟他們說“我愛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之類的,以前是完全說不出口。
對朋友也是這樣,現(xiàn)實生活里我可以開玩笑地說“我愛你呀”“你最好啦”,可以在手機里發(fā)小論文來傾訴愛意,但面對面會很尷尬。如果真的要面對面說,我不會看她眼睛,這樣我又覺得自己很心虛。我平時說話喜歡直視別人眼睛。
愿歌說自己只是一個普通女生,沒有什么很特別的地方,我卻在她身上找到了許多共鳴感。那是淹沒于蕓蕓眾生中不濃墨重彩、不為人所矚目,卻在各個角落里不斷上演的微小悲歡,細碎、輕微,如一粒塵埃落于地面,蕩不起絲毫漣漪,激不起絲毫波瀾,卻沉沉壓于個體身上。我們的悲歡并不相通,卻也相通。
所以,如果要形容愿歌的話,大概就是花田里的向日葵吧,淹沒于大片的金燦燦,無法說出自己與別的花兒有什么不同,我們卻都知道,她的金黃獨一無二。
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