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學鋒

編者按

2019年9月，重慶市人大審議通過了《重慶廣陽島片區(qū)總體規(guī)劃》，提出要“全面梳理廣陽島自然生態(tài)、歷史人文本底，統(tǒng)籌好廣陽島保護利用與城市提升的關系，統(tǒng)籌好廣陽島與周邊區(qū)域的關系，統(tǒng)籌好廣陽島與重慶全域的關系，力爭把廣陽島建設成為西部大開發(fā)重要戰(zhàn)略支點、‘一帶一路和長江經濟帶聯結點的承載地，內陸開放高地、山清水秀美麗之地的展示地”。

廣陽島是長江上游的一個沙洲島，因與航空事業(yè)結緣，而在重慶近代發(fā)展史、特別是抗戰(zhàn)史上占有一席特殊的地位。全民族抗戰(zhàn)爆發(fā)后，廣陽壩機場成為中國空軍保衛(wèi)重慶的重要基地，中國空軍在重慶地區(qū)空域與日寇進行了英勇頑強的戰(zhàn)斗，為取得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作出了重要貢獻。

本文作者長期從事重慶地方史研究，在俄羅斯、日本、中國臺灣地區(qū)，以及重慶圖書館、重慶檔案館等收集到不少廣陽島在抗戰(zhàn)時期的歷史文獻資料，經過整理成文，分上下兩期發(fā)表，以饗讀者。

誕生

翻閱廣陽島的檔案，可以感受歷史風云的變幻。

1929年，時任國民革命軍第21軍軍長的劉湘在廣陽島修建重慶第一座機場，8月動工，僅用了4個月，便于年底竣工。此后，廣陽島誕生了四川第一支空軍。

1931年春，劉湘在這里成立了國民革命軍第21軍航空司令部（后改名為四川善后督辦公署航空司令部），兼任司令，蔣逵為副司令。航空司令部下轄兩個飛行隊，所使用的飛機有法國制造的“包臺斯”2架、“布來蓋”4架，英國制造的“摩斯”教練機4架，美國制造的“依克爾”飛機2架、“好孩子”飛機2架，共14架。

是年秋，劉湘在航空司令部附設航空學校，這是四川第一所航空學校。劉湘自兼校長，蔣逵任教育長。航校課程分學科和飛行兩大類，一共舉辦了兩期，學員主要由部隊保送尉官應試，畢業(yè)學員共計23人。

全民族抗戰(zhàn)爆發(fā)后，劉湘將川軍航空組織交由南京國民政府接收，航空委員會決定對廣陽島機場進行擴修。1938年1月10日，機場動工，先后征用民工1.2萬人，于7月竣工。次年2月至5月，繼續(xù)完成新舊跑道合并工程。至此，機場場面長寬為1100米×480米，跑道長寬為800米×100米，飛機可以進行編隊起降。

廣陽壩機場是中國空軍保衛(wèi)重慶的重要基地之一，也是日機反復轟炸的重點目標。每次遭到轟炸后，機場方面便連夜組織民工迅速挖土填坑，修復被破壞的跑道，使中國空軍的飛機在第二天又能升空作戰(zhàn)?？箲?zhàn)期間，廣陽島成為重慶一艘炸不沉的“航空母艦”。

首戰(zhàn)

1939年1月，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進駐廣陽壩機場，這是中國空軍第一支正式進駐廣陽壩的部隊。3月，第27中隊奉令移駐成都，由中國空軍第4大隊進駐廣陽壩，接手重慶的防空作戰(zhàn)任務。

廣陽島的春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jié)。時任勵志社干事的劉毅夫（原名劉興亞）多次上島與飛行員同吃同住。他在《空軍史話》中寫道：“廣陽壩在春天的早晚，全壩彌漫在大霧里，霧里的菜花更香，柚花也香，香風吹淡之時，霧也淡了。”

但飛行員們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他們必須加緊訓練，熟悉重慶周邊的地形，隨時準備戰(zhàn)斗。他們時刻觀察著機場內情報臺上一面旗幟的變化：紅旗升起，他們奔向停機坪，發(fā)動飛機;黑旗升起，他們立即起飛;綠旗升起，他們停車下機。紅色象征激情，寓意飛行員將以飽滿的意志去戰(zhàn)斗;黑色象征死亡，寓意飛行員每次升空皆抱“有我無敵”的必死決心，不偷生、不茍存;綠色象征平安，寓意警報解除。

作為飛行員，他們渴望黑旗升起的那一刻。

1939年1月15日，日本陸軍第1飛行團出動第12、第60、第98戰(zhàn)隊的27架轟炸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12點15分，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副隊長王玉琨率9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升空迎戰(zhàn)。我機分為三個編隊，以品字隊形，在機場及重慶市上空巡邏。王玉琨率張鴻藻、張森義為第1分隊，邢天柱率李礩、張祖騫為第2分隊，曹世榮率張光普、劉振遠為第3分隊。12點50分，在廣陽壩上空發(fā)現由東向西飛行的敵機。王玉琨下令，全隊升高追擊。

這是中日空軍在重慶上空第一次交戰(zhàn)。當時各大報紙均報道擊落敵機1架，并在南岸的大興場找到飛機殘骸。不過，在臺灣出版的《空軍抗日戰(zhàn)史》中沒有擊落敵機的記錄。而日方僅承認4機中彈，沒有飛機被擊落。

5月

1939年5月3日，日本海軍出動第13航空隊2個中隊的21架96式陸上攻擊機、第14航空隊3個中隊的24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12點58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大隊長董明德率25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升空迎戰(zhàn)，在廣陽壩至重慶一帶分區(qū)巡邏。下午1點20分，發(fā)現敵機，我機分批發(fā)起攻擊。首輪完成后，各自為戰(zhàn)，追敵至長壽、涪陵、豐都一帶始返。

是役，日方承認2機被擊落，機上15人戰(zhàn)死，其余43機均有不同程度中彈。中方損失4機、1機迫降、10機不同程度中彈（其中1機中彈達50余發(fā)）;第21中隊副隊長張明生、第24中隊隊員張哲陣亡，第22中隊分隊長龔業(yè)悌、第23中隊隊員林耀受傷。

5月4日，日本海軍航空隊派出頭天轟炸重慶受損修復后的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再次來襲。下午5點30分，董明德、劉志漢（中國空軍第4大隊副大隊長）率14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至重慶上空巡邏。一小時后，敵機未至，我機遂降白市驛機場，其防空任務交由地面高射炮部隊負責。是日，雙方未發(fā)生空戰(zhàn)。

5月12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出動第13、第14航空隊的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傍晚6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隊長鄭少愚率4架E-15戰(zhàn)斗機，由廣陽壩機場起飛。因黃昏有霧，能見度不高，以致發(fā)現敵機較遲，僅發(fā)動了一次攻擊。臺灣《空軍抗日戰(zhàn)史》記載：“空戰(zhàn)結果，根據防空情報，敵機被我擊落3架?！比辗劫Y料記載，在當天的空戰(zhàn)中，日機無一損失。

5月25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第14航空隊出動38架96式陸上攻擊機，分作兩批，空襲重慶市區(qū)和廣陽壩機場。傍晚6點30分，中國空軍第23中隊副隊長鄒賡續(xù)、第21中隊隊長羅英德、第24中隊分隊長江浩雄各率3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7點，雙方相遇，發(fā)生空戰(zhàn)。第23中隊分隊長王殿弼單機追敵至江津，擊落敵機1架，墜于蘆溪河邊。事后，日方承認有1機被擊落。

6月

1939年6月7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航空隊、第2空襲部隊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恩施、萬縣，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傍晚6點3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在廣陽壩機場起飛8架E-15戰(zhàn)斗機，在重慶市區(qū)——嘉陵江——江北一帶巡邏。飛行中，第22中隊隊員楊一楚的戰(zhàn)機突然起火，人跳傘后無恙。但飛機墜落市區(qū)國民政府后面的園子里，造成8人死亡、1人受傷。

當天，重慶上空陰云密布，日機中途折返。傍晚7點30分，我機返降白市驛機場。

6月9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航空隊、第2空襲部隊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恩施，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傍晚6點45分，董明德率9架E-15戰(zhàn)斗機、鄭少愚率6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岑澤鎏（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17中隊隊長）率9架E-15戰(zhàn)斗機從白市驛機場起飛，在重慶市上空分區(qū)巡邏。7點10分，巡航至兩路口上空發(fā)現敵機，因地面高射炮射擊正濃，我機繞道至南山上空攔截敵機，并展開攻擊。這時天色漸黑，云層較多，敵機在云層中穿行，我機未能全部展開有效攻擊。

6月11日，日本海軍第1空襲部隊第13航空隊、第2空襲部隊高雄航空隊以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又以第14航空隊的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成都。下午5點34分，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從白市驛機場起飛8架E-15戰(zhàn)斗機，赴梁山攔截敵機。6點30分，董明德、鄭少愚率15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至重慶江北一帶上空巡邏。7點15分，敵機由西向東進入重慶上空，雙方發(fā)生空戰(zhàn)。

是役，因天色已暗，敵機損失不詳。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分隊長梁添成駕駛1架編號為2307的E-15戰(zhàn)斗機，追敵至涪陵上空，被敵彈擊中起火，機毀人亡。梁添成是印尼華僑，曾就讀復旦大學。從軍后，因作戰(zhàn)英勇，擊落敵機4架，成為中國空軍的“四大天王”之一。1943年7月23日，國民政府將廣陽壩機場命名為梁添成機場。

6月底，蘇普倫少校率蘇聯援華志愿隊的戰(zhàn)斗機聯隊來到重慶。重慶的防空力量加強后，日機對重慶的空襲多改為夜間進行。

7月

1939年7月5日和6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和高雄航空隊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各出動6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重慶及廣陽壩機場。兩次轟炸均在深夜進行。查閱中方資料，沒有中國空軍起飛迎戰(zhàn)的記載。但日本出版的《日本海軍航空史》（4）（時事通信社，1979年）一書卻有記載，這兩天，日機在空襲中分別遭到中國空軍“6機3波”和“1機”的攻擊。

7月24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和高雄航空隊的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3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晚上7點0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的18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分為三個編隊，在廣陽壩機場至重慶一帶巡邏。7點45分，敵機由東北方向侵入重慶上空投彈，在探照燈照射下，鄭少愚率領的第1編隊發(fā)現敵機，展開攻擊，其余兩隊未發(fā)現敵機。

7月31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出動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重慶。晚上9點，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分隊長楊辛癸率3架E-15戰(zhàn)斗機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在重慶上空巡邏。9點30分，敵機從東北方向侵入市區(qū)投彈。楊辛癸和張祖騫發(fā)現敵機，并發(fā)動連續(xù)攻擊。空戰(zhàn)中，楊辛癸的戰(zhàn)機中彈2發(fā)。10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分隊長范新民和第5大隊第17中隊副隊長胡佐龍各自率領3架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和白市驛機場起飛，在重慶上空搜索敵機未果。

8月

1939年8月2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廣陽壩機場。晚上11點，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3中隊副隊長鄒賡續(xù)率3架E-15戰(zhàn)斗機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升至2000米時，鄒賡續(xù)的飛機出現故障，只得返場降落。劉英役、鄭松亭繼續(xù)升高，兩機一北一南在重慶上空巡邏，隨即發(fā)現敵機，展開攻擊。敵機加速向東逃逸，脫離了地面探照燈照射，消失在夜空。

8月3日，日本海軍第13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的引導下空襲廣陽壩機場。次日凌晨1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副隊長柳哲生駕駛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先行升空，至長壽上空攔截。隨后，第21中隊隊長羅英德率3機起飛，至江北上空巡邏。而后，羅英德、劉潤田、李志強在銅鑼峽上空追上敵機，雙方交火，李志強陣亡。2點和2點30分，中國空軍第5大隊第27中隊隊長謝全和、第17中隊隊長岑澤鎏分別率3架戰(zhàn)斗機在廣陽壩和白市驛機場起飛，但未與敵機遭遇。

8月4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以9架96式陸上攻擊機，在2架偵察機引導下空襲廣陽壩機場。次日凌晨0點21分和0點29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和第5大隊第27中隊共出動5機，分別從白市驛機場和廣陽壩機場升空搜索敵機。僅柳哲生和李礩發(fā)現敵機，展開攻擊。

8月19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35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樂山。駐重慶的中國空軍第一路司令部令廣陽壩、白市驛的中國空軍，以及蘇聯援華志愿隊起飛30架戰(zhàn)斗機在重慶上空布防，并攔截轟炸后返航的敵機。

8月23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27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7點08分，劉志漢率6架E-15戰(zhàn)斗機自廣陽壩機場起飛，在嘉陵江以北上空巡邏。7點10分，蘇聯援華志愿隊在白市驛機場起飛5架E-15戰(zhàn)斗機，赴重慶上空巡邏。是役，蘇聯飛行員作戰(zhàn)英勇，每人均獲3至5次攻擊機會，但因夜間作戰(zhàn)，戰(zhàn)果不詳。

8月28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45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8點25分，羅英德率3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分區(qū)攔截敵機。8點40分，蘇聯援華志愿隊從白市驛機場起飛7架E-15戰(zhàn)斗機。空戰(zhàn)中，志愿隊隊員曾見1架敵機被擊中下墜。但日方資料沒有被擊落的記載，僅承認當天與我方3架戰(zhàn)斗機發(fā)生過空戰(zhàn)。

8月30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11點40分和11點5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及蘇聯援華志愿隊從廣陽壩、白市驛起飛9架E-15戰(zhàn)斗機升空攔截，但未遇敵。是日，敵機重點轟炸了白市驛機場，場內中彈43枚，2機被炸重傷、1機受輕傷，并有數架飛機被彈片擊穿蒙布。

9月

1939年9月1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以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10點5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第21中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6架E-15戰(zhàn)斗機，在廣陽壩、重慶市區(qū)、磁器口一帶巡邏。次日凌晨0點05分，我機返場加油，再次起飛（1架因故障未能起飛）。剛離開，敵機即飛臨機場上空投彈。我機趕到時，敵機已遠去。因機場被炸，除1機冒險迫降外，其余戰(zhàn)機飛至白市驛機場和遂寧機場降落。

9月3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繼續(xù)以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重慶。晚上11點52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從廣陽壩起飛6架E-15戰(zhàn)斗機，在重慶上空以單機分區(qū)巡邏，曾與第一批入侵重慶市區(qū)上空的敵機交火。次日凌晨1點02分，我機返場加油。2點20分，再次起飛?？諔?zhàn)中，大隊長劉志漢瞄準敵長機，在近100米距離時開火射擊，敵機中彈起火，墜于南溫泉附近。1架敵機被我機擊中，墜于江津以東地區(qū)。

9月11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25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瀘州。10點52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出動22架E-15戰(zhàn)斗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在重慶上空布防。11點53分，我機落地加油。12點10分，劉志漢再次率14架E-15戰(zhàn)斗機升空，至南川方向截擊，未遇敵機。

9月28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28架96式陸上攻擊機轟炸廣陽壩機場。晚上7點35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4架E-15戰(zhàn)斗機，分別在廣陽壩和白市驛上空巡邏。同時，蘇聯援華志愿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7架E-15戰(zhàn)斗機，至重慶市區(qū)上空巡邏。除了飛行員李宿光在廣陽壩上空遭遇敵機，展開攻擊外，其余各機均未遇敵。

9月30日，日本海軍高雄航空隊和第13航空隊出動39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白市驛機場，因天氣不佳，改為轟炸恩施。早上7點5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分隊長董慶翔率3機從廣陽壩機場起飛，欲攔截1架侵入重慶上空偵察的敵機，未果。

10月

1939年10月10日，日本海軍第1、第2空襲部隊集中51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自貢。為防止敵機入渝轟炸，中國空軍從白市驛機場、廣陽壩機場起飛24架E-15戰(zhàn)斗機布防，并以9機至南川截擊敵機，但雙方未能相遇。

10月24日，日本海軍第1、第2空襲部隊集中45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成都、遂寧。晚上11點20分，中國空軍第4大隊從廣陽壩機場起飛6架E-15戰(zhàn)斗機在重慶上空巡邏。11點30分左右，敵機經銅梁、合川一帶上空飛過，未至重慶。

11月

1939年11月4日，日本海軍第1、第2空襲部隊集中72架96式陸上攻擊機空襲成都。柳哲生率5架E-15戰(zhàn)斗機自廣陽壩機場出發(fā)，經鄰水至渠縣攔截返航敵機。巡邏20余分鐘，未見敵機，乃經廣安返渝降落。

這是中國空軍第4大隊駐守廣陽壩期間最后一次執(zhí)行任務。不久，重慶進入冬天多霧季節(jié)，日機暫時中止對重慶的大規(guī)模轟炸。隨著桂南會戰(zhàn)爆發(fā)，中國空軍第4大隊除留下第21中隊部分飛機留守廣陽壩外，其余部隊（包括蘇聯援華志愿隊）全體南下支援陸軍反攻昆侖關作戰(zhàn)。

任務完成后，第4大隊于1940年1月3日返回廣陽壩，蘇聯援華志愿隊則轉道成都回國。

（作者系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特邀研究員）

編輯/韓西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