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 洋 祁海燕 王高雷 柯 婷 杭 程 黃 倩 許建秦
月經病是指月經的周期、經量、色、質及氣味異常,同時伴有月經周期紊亂及明顯不適癥狀的疾病,現代醫(yī)學稱之為月經失調[1,2],是婦科常見病、多發(fā)病,臨床包括月經頻發(fā)、月經稀發(fā)、閉經、周期紊亂、月經過多、月經過少及經期延長等癥狀[3,4],若治療不及時,或可對女性機體內分泌生理功能產生影響,嚴重者可影響女性妊娠。中醫(yī)學古籍文獻中多有關于月經生理及病理描述,多從脾腎論治,任沖二脈氣血調和與否影響月經來否,治則以培補沖任氣血,調理先后天脾腎功能[5]。本文基于中醫(yī)傳承輔助平臺[6],利用現代數據挖掘統(tǒng)計分析技術[7],總結米烈漢教授臨床診治月經病中醫(yī)藥診治經驗,以期對后學者提供臨床及學術指導作用。
1.1 處方收集2017年1月1日—2018年12月31日米氏內科流派米烈漢教授門診關于月經病醫(yī)案,所有診斷為月經病或以月經失調等為主癥的病癥驗案,共納入醫(yī)案47例,共選方劑87首,藥物149味,共計頻次1308次。
1.2 處方篩選
1.2.1 納入標準所選醫(yī)案均為米烈漢教授門診診治的以月經失調為主癥的病癥;醫(yī)案信息完整,方藥組成、藥物劑量完備;醫(yī)案中明確記錄治療后癥狀改善或實驗室檢查指標改善者;醫(yī)案以中藥內服湯劑為主。
1.2.2 排除標準僅敘述方名,未顯示藥物組成及劑量的醫(yī)案;以西醫(yī)治療或非中藥治療為主的醫(yī)案。
1.3 中藥規(guī)范藥物名稱及藥物屬性、功能及主治等以《中藥學》標準予以統(tǒng)一。因地域與環(huán)境的差異,對方中藥物的別名統(tǒng)一,如對于方中出現北柴胡為柴胡、醋香附為香附等;而對于方中出現的炒白術、白術、炙甘草、甘草等,為了避免出現藥物頻率降低的情況,則分別按照處方原則輸入。
1.4 資料輸入嚴格按照納入與排除標準,運用中國中醫(yī)科學院研發(fā)的中醫(yī)傳承輔助平臺(V2.5)軟件進行數據錄入、整理,規(guī)范化進行中醫(yī)名詞輸入;同時由雙人負責錄入數據的審核,以確保數據的準確性。
1.5 統(tǒng)計學方法運用中醫(yī)傳承輔助平臺軟件(V2.5)進行數據錄入、挖掘與整理,對出現頻率>15%(頻次>8)的藥物,采用Apriori算法分析,運用關聯規(guī)則法[8]挖掘藥物間的關聯性。
2.1 中藥頻次統(tǒng)計共記錄月經病方劑87首,藥物149味,共計頻次1308次。對所有中藥進行頻次統(tǒng)計后將頻次≥8的中藥進行降序排列,得到高頻中藥52種,位于前八位的主要為:發(fā)散風熱升提藥、理氣藥(健脾理氣、疏肝理氣)、補血藥、活血化瘀止痛藥、補氣藥等,見表1。
表1 月經病處方高頻中藥頻次分析
2.2 藥物性味歸經統(tǒng)計在所記載錄入方藥中,藥物四氣統(tǒng)計:溫性藥物約占40.90%,寒性藥物約占30.87%,平性藥物約占22.96%;藥物五味統(tǒng)計:苦味藥約占32.44%,辛味藥約占31.30%,甘味藥約占28.03%。見圖1。中藥歸經統(tǒng)計分析,歸經頻率大于300的歸經主要集中于足厥陰肝經、足太陰脾經、手少陰心經。見圖2。
圖1 月經病藥物四氣五味規(guī)律分析
2.3 關聯規(guī)則
2.3.1 中藥組合根據實際需要,將支持度個數設置為33(支持度約為38%),置信度設置為0.9,提取中藥組合50條。見表2。
2.3.2 藥物組合的關聯規(guī)則將支持度個數設置為33(支持度約為38%),置信度設置為0.9,有關聯規(guī)則50條,其中提取置信度≥0.98的關聯規(guī)則21條,見表3。同時展現關聯規(guī)則下藥物組合網絡展示圖,見圖3。
圖3 關聯規(guī)則網絡展示圖
2.4 基于無監(jiān)督的熵層次聚類的組方規(guī)律分析基于無監(jiān)督的熵層次聚類分析,設置相關度為8,懲罰度為2,提取組合網絡展示圖,見圖4。
運用中醫(yī)傳承輔助平臺軟件,對米烈漢教授診治月經病用藥規(guī)律進行分析,出現頻次較高的藥物主要有:柴胡、陳皮、白芍、川芎、炙甘草、香附、當歸、枳殼等。藥物關聯規(guī)則置信度較高的主要有:炙甘草、陳皮、柴胡;炙甘草、白芍、川芎;陳皮、白芍、柴胡;白芍、枳殼、川芎;川芎、香附、柴胡;白芍、香附、柴胡;白芍、枳殼、柴胡;炙甘草、白芍、柴胡、川芎;陳皮、川芎、白芍、柴胡;陳皮、白芍、香附、川芎;陳皮、川芎、香附、柴胡;陳皮、白芍、香附、柴胡;川芎、白芍、香附、柴胡;白芍、柴胡、枳殼、川芎;川芎、白芍、枳殼、柴胡;白芍、枳殼、川芎、柴胡;陳皮、白芍、柴胡、香附、川芎;陳皮、川芎、白芍、香附、柴胡;陳皮、白芍、香附、川芎、柴胡。其中核心藥物組合為:陳皮、白芍、柴胡、川芎、炙甘草、香附、枳殼。
上述藥物取“柴胡疏肝散”方義進行加減化裁,柴胡疏肝散為理氣名方[9],《謙齋醫(yī)學講稿》曰:“本方即四逆散加川芎、香附和血理氣,治療脅痛,寒熱往來,專以疏肝為目的。用柴胡、枳殼、香附理氣為主,白芍、川芎和血為佐,再用甘草以緩之。系疏肝正法,可謂善于運用古方”。《黃帝內經》有云:“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沖脈為血海,“婦人以血為本,以氣為用”,氣為血之帥,血為氣之母,故而因氣血失調所致月經病癥用藥多補中兼散,理氣與補血之法同施[10]。柴胡疏肝散方中陳皮性溫、味辛苦,主入脾、胃、肺經。《本草綱目》曰:“本藥苦能瀉能燥,辛能散,溫能和……取其理氣燥濕之功,同補藥則補,同瀉藥則瀉,同升藥則升,同降藥則降”,故可燥化脾之濕邪,辛溫以健脾理氣[11];白芍性微寒,味苦而酸,歸肝、脾經,可養(yǎng)血柔肝,調和木土之性;柴胡性微寒、味苦而辛,主入肝膽二經,“苦味瀉,辛味散行”,以疏肝解郁為要,可清解肝經之郁滯,增行氣活血之效。如此上藥同用,一則疏肝健脾,肝木疏則脾土運,氣血化生有源,肝氣舒暢,木以調達則氣和血暢;一則以柴胡清解肝木之郁熱;《日華子本草》曰:“川芎,治一切風,一切氣,一切勞損,一切血……養(yǎng)新血……及排膿消瘀血”,本藥辛溫香燥,走而不守,上行可達巔頂,又入血分,下行可達血海,為“血中之氣藥”[12],以行氣活血、化瘀通絡;香附性平,味辛微苦而甘,歸肝與三焦經,為疏肝理氣之主藥,辛散行氣,苦可降肝之郁滯之氣;甘則能和肝體陰用陽之性;枳殼味苦、辛、酸而性溫,歸脾、胃經,功可理脾胃之氣滯,祛脾胃中焦之濕邪,理氣寬中、行氣消脹;炙甘草甘補和緩,用之可補氣緩中,調和諸藥。故而米教授臨床診治月經病時,多從肝、脾、心論治,性味多以苦溫為主,取“溫則行,寒則澀”“血得溫則行”[13],故以溫性藥物溫中暖宮,因米教授用藥多以肝脾論治,主張氣血同調,疏肝、理氣、健脾共治;肝木不疏,心神難安,故疏肝健脾之余,多兼顧養(yǎng)心安神。
圖4 基于無監(jiān)督的熵層次聚類的組方規(guī)律分析
基于熵層次聚類[14]分析,得出米教授治療月經病新方,主要有:清熱利濕之白茅根、大薊、淡竹葉、荷葉;疏肝解郁安神之煅龍骨、香附、麻黃根、川楝子;疏肝理氣健脾之白芍、黨參、香附、柴胡及陳皮、枳殼、牡丹皮、炙甘草、香附;理氣補氣之白芍、升麻、川芎、黃芪;健脾補虛之黨參、甘草、炒白術、靈芝;清熱祛濕通絡之黃芩、山萸肉、生地黃、黃柏、赤芍等,這與米教授診治月經病用藥思想相符,而新方分析中同時又有益氣溫陽補虛之當歸、淫羊藿、巴戟天、鬼箭羽等核心組方,臨床診治需運用“會通”[15]思想,四診合參,臨證優(yōu)選,從陰陽失調論治,以安胞宮,化生天癸,和調五臟,為進一步總結凝練長安米氏內科流派月經病(月經失調)臨床診治奠定重要研究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