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魚

出生于江西農(nóng)村的邱大海，為壯大門庭，居然通過多次結婚、離婚，生養(yǎng)了十多個孩子！他的故事，不值得效仿，卻讓我們看到欲望下畸形婚姻的百態(tài)……

6任前妻10個娃

出生于河北農(nóng)村的王美珍，今年26歲。有一雙兒女，大女兒6歲，小兒子3歲。她的丈夫邱大海今年56歲，是做工程的。她是他的第七任妻子，女兒是他的第四個公主，兒子是最小的阿哥！

因為從小吃了太多的苦，王美珍就想找個有錢人。最初與邱大海在一起，也是為了他的錢。但日子久了，王美珍卻漸漸愛上了他……

遇見邱大海，是2013年的時候，王美珍19歲，在北京一家足療會所做足療師。一天上班，老顧客李哥帶著幾個朋友約了個大通間，叫了六個足療師一起捏腳。泡完腳，李哥說他們江西老鄉(xiāng)會的會長邱大海最近剛離婚，要把他喊出來吃個飯、相個親。

王美珍一行六個姑娘也就跟著去了。之前，就聽說邱大海是個半老頭兒，年入賬三五百萬，結過六次婚，孩子好幾個。只要跟他結婚、生孩子的老婆，每人最少一套房一輛車，每月還都有零花錢供著。可一見面，姑娘們都笑了。

這個邱大海出生于江西宜春的農(nóng)村，不高、干瘦，卻頂著個肚子，有點像郭德綱;他嘮嘮叨叨地點了一大桌菜，自己卻只喝一碗粥，說要養(yǎng)生。王美珍看他一點不像個工程公司的老板，倒像個鄰家大叔，也沒有油膩色狼的樣子。

沒想到第二天，王美珍就收到了邱大海的信息，信息直白簡單：“我想找個媳婦，結婚、生孩子。你愿意嗎？”

王美珍直發(fā)愣。思考了半天，她想邱大海雖然老，人看著倒是挺本分踏實的，就回了句：“那就先處處吧！”

從那以后，王美珍跟了邱大海，人前人后都喊他老邱。老邱很大方，但也不顯擺，不抽煙、偶爾喝點酒，沒什么不良嗜好。

相處一個月后，王美珍辭了工作，和老邱生活在一起。半年后，她懷孕了，老邱提出要結婚。但王美珍覺得父母肯定不同意，便決定先把孩子生下來。

于是，從懷孕起，王美珍的卡里每月都會收到一萬元零花錢。她悄悄把錢攢起來，一分也不花，日常用度再管他要。

2014年3月，大女兒出生。老邱請了月嫂和保姆，隨著月嫂過來的還有一個人——老邱的第一任前妻！老邱讓王美珍管她叫大姐。每天，大姐除了幫著保姆照顧王美珍，還會主動給她削水果，閑時也聊聊天。原來，老邱已經(jīng)有九男三女。其中老大、老二都是大姐所生，目前已經(jīng)結婚生子，也就是說，老邱的孫子都已經(jīng)一歲多了。大姐是老邱的原配，比老邱大三歲。

當年，老邱家三間草房一貧如洗，家里還有一個啞娘和智障妹妹。這在講究多子多福的南方農(nóng)村人眼里是地道的困難戶。大姐因為沒有父母，隨隨便便就被叔嬸嫁了過去。至今，大姐還跟前公婆住在一起，盡心侍奉。王美珍問大姐：“老邱為什么要跟你離婚？后來又五結五離，不嫌折騰？”

大姐嘆口氣，說老邱沒有兄弟，從小被人欺負。一次，鄰居家里散養(yǎng)的雞蛋找不到了，就指著門前的老母雞，罵他媽媽下不出金蛋。老邱的媽是啞巴，說不出話來，氣得追著自家的雞四處打，智障妹妹在一旁興奮地叫喚著學雞跑，這一下子成了全村的笑柄。

那會兒老邱上小學，每天一進校門就有同學學她媽媽的樣子趕著老母雞四處跑。

老邱受盡了各種白眼、侮辱，因此，小學都沒念完。這給老邱童年留下深深的陰影。

老邱父親常說，家里要是多幾個男丁，任誰也不能這么欺負他們。所以，老邱從小發(fā)誓，長大以后一定要早結婚多生孩子，以壯門庭。

沒想到，大姐生了兩個兒子后就沒再有動靜。為了討生活，老邱去南京，深得老板器重，掙了不少錢。后來老邱在南京有了女人，沒多久，就提出離婚，并愿意凈身出戶。他說他就是想再找個女人多生孩子，而大姐永遠是他的親人。大姐雖然不舍，但得知自己仍然可以留在邱家，也只能答應。

老邱的每一任都是大姐伺候月子，大姐說：“就這個老二沒給我們生娃！可還領我們的錢！”原來歷任領錢的事是真的，大姐也知道！因為老二沒有生娃，不到一年老邱就離了婚。后來，就有了老三。老三特別能干，不僅給老邱生了兩兒兩女，還帶老邱到了北京，幫他把生意做大。

“老三又能掙錢，還不要我們的錢?！贝蠼阏f起老三，有點得意，還有點感激?！昂髞砦乙膊恢涝趺?，有了老四老五老六?？衫锨裼幸稽c好，他后面的幾任都是離婚后再結的婚，老邱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女成為私生子，不然又會像他小時候那樣，總受到歧視。每次，只要他打電話讓我來北京，我就知道是伺候月子。沒辦法，我們老邱心善，保姆又不可靠，伺候月子還得是自己家里人……”

荒唐不羈的療傷

美珍恍然大悟，老邱壯大門庭的理想，就是通過多次結婚，讓每一任妻子多生孩子，讓每個孩子都合法登上邱家戶籍來實現(xiàn)的！

大姐伺候到王美珍滿月才走。她把大姐送下樓，總覺得像送自己的媽媽一樣。

2017年，王美珍又有了老二，雖然是個男孩，但她發(fā)現(xiàn)老邱最愛的還是他們的女兒，他的四公主。女兒經(jīng)常騎在老邱的脖子上，沒大沒小地鬧騰。老邱對孩子很溺愛，每天下班不管多晚，都要給每個孩子打電話，過問孩子們一天的狀況。

王美珍聽到過老三家十七歲的兒子跟老邱在電話里斗嘴，也會聽到十四歲的大公主跟老邱發(fā)嗲要這要那。有一次，老邱十歲的三公主沒考好，老邱竟然直接把電話遞給王美珍：“你說，你跟她說，不好好學習長大了就會去做苦工，給人家洗腳、捏腳，一天到晚地干活兒！”王美珍氣得把電話直接摔地上。

日子久了，王美珍也勸過老邱，孩子大了都讓他們自己的媽媽去管吧，老邱卻覺得她是在吃孩子們的醋。吃醋談不上，但每個月老邱給他們的零花錢嘩嘩地流出去，王美珍總還是有些心疼的！因為孩子多，磕磕碰碰多起來，老邱也會對她說，不聽話就要換老婆這樣的玩笑話。

王美珍認識一個叫小克的理發(fā)師，她和老邱經(jīng)常去他那里做頭發(fā)。小克跟王美珍匯報，說老邱買了好多養(yǎng)生儀和保健品：“你知不知道，那些保健品他前老婆每人都有，都離了這么久了，還惦記……”

王美珍對小克嗤之以鼻。在她眼里，雖然心疼老邱撒出去的錢財，但也佩服他作為前夫的慷慨和仗義。小克的理發(fā)店在幾年時間里，從一個幾平方米小店換成三百多平方米的大門臉，老邱沒少幫他。他這樣吃里爬外，顯然不夠意思。

不過，王美珍沒吱聲，因為老邱對前任們的給養(yǎng)，從不隱瞞。不過這事兒倒給王美珍提了個醒。她的兩個孩子還小，雖說每個月零花錢從一萬升到了兩萬，但他有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兒女，還有那些精于算計的娘們……做人，總要未雨綢繆才行。

于是，王美珍開始跟老邱吹枕邊風，琢磨買房的事兒。

第二天，老邱便托人開始找房子。最后，老邱終于在天津一口氣給王美珍買了兩套房，她的心里才算有了著落。

2018年，大姐打電話說她在老家的醫(yī)院查出疑似得了乳腺癌，心里有點慌，問老邱能不能回老家接她到北京看病。老邱急了，連夜開車趕回老家。

王美珍沒有阻攔，她知道在老邱眼里，大姐如同他的親姐姐。他的發(fā)妻這么多年，為老邱照顧枯老的雙親和弱妹，為他生兒育女，甚至為他的歷任老婆伺候月子、帶孩子;如果沒有她，老邱的后院生活不知道該多么混亂不堪。

在現(xiàn)代人的觀念里，這樣的女人簡直愚蠢可笑?？墒?，不能否認，這樣的女人的確是存在的。

老邱把大姐接到了北京住院治療，并找了最好的專家做手術，幸好無大礙。王美珍跟老邱商量要不要請個護工，老邱想了想沒答應。他說大姐肯定舍不得花那錢。但是王美珍明白，他是想親自伺候。于是，她知趣地回了家。

第二天，王美珍去看大姐，剛好趕上飯點。她看著老邱拿毛巾一點點給大姐擦完手臉，又一口口地吹涼了稀飯，送到大姐嘴里，兩個人彼此默契。她竟莫名感動了！

在醫(yī)院里，她又相繼碰到了在北京的老四、老五、老六和她們的孩子。大姐很自然地向大家介紹著王美珍，然后一一詢問孩子們的近況，她跟每個人托付，說老邱不容易、大家別抱怨。這讓王美珍不禁感慨，世界上怎會有這樣的人，她到底是真的樸素慈悲到無與倫比，還是精明強干到不顯山露水！

疫情下的患難真情

老邱為發(fā)妻端屎端尿二十多天后，又親自開車把大姐送回老家。王美珍以為這下子老邱肯定累癱了。沒想到一回來，老邱居然去會了“情人”。

一次，王美珍被老邱拉去上養(yǎng)生課，那個女孩還慫恿老邱買了十多萬的養(yǎng)生儀。王美珍氣得要爆，老邱在她這連續(xù)吃了幾天冷飯，就拿那個女的威脅說，那個女孩已經(jīng)好幾次跟他表白了，還說愿意給他生孩子！

王美珍知道自己沒法控制老邱童年陰影下的“繁殖欲”，還不如好好為自己籌謀打算。

于是，她做微商，投資過美容院，打算自力更生為自己的將來打一點基礎。那天，老邱回來后垮著一張臉，一問才知道，他被這女的叫去幫忙搬家，堵車幾十公里，結果，從旁人之口得知女孩有過婚姻，老家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

王美珍揶揄他：“別生氣了，上百萬的大奔開過去搬家，怎么也是給足了面子的，以后鬧崩了，還怎么給你生孩子啊！”老邱瞪了她一眼沒說話。

2019年底，王美珍看老邱歲數(shù)大了，不信他還能再折騰，于是，帶老邱回邯鄲老家見了爸媽。雖然老兩口恨得牙癢，但事已至此，孩子都這么大了。當年，王美珍就是因為窮怕了，所以想找個有錢的當靠山，可這么多年來，她卻和老邱處出了感情。

沒想到，2020年開年沒多久，疫情鬧得人心惶惶，老邱的公司開始出了問題。因為疫情，工地一直沒開工，出現(xiàn)各種賬務問題，每天都有人打電話來催款、要錢，沒個消停。

挨到3月，老邱不得不停了他所有前妻們的“月利”。剛開始都還好，都說能理解。半個月不到，這些個女人就都耍起心眼來，每天讓孩子們管他要錢。

老邱挨個向前妻孩子們解釋自己的難處，可他們都覺得老邱在裝窮。老邱整天焦頭爛額，啤酒肚子也越來越癟，最后只剩下干拉拉的皮肉掛在腰上。偶爾他也跟王美珍感慨：“哎，是個人都來管我要錢，我這是報應啊……”

5月的時候，有一天，老邱莫名其妙問王美珍：“如果，我破產(chǎn)了，你還跟我嗎？”

王美珍還以為他是為了試她的真心，后來，她看見老邱偷偷躲在房間里給前妻們打電話借錢周轉。當然，錢是一個子兒都沒借著，還被狠狠奚落了一番。王美珍知道，這一回，老邱怕是真遇到了大坎，不然打死他也不會去跟前任們開這個口。

那天，王美珍拿了張銀行卡，里面有70萬，連同兩套房子的房本一起放在老邱手上，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點忙。老邱詫異地看了妻子半天，半晌，拉著她的手說：“你恨我吧？熬過了這一關，我跟你好好過！”王美珍說：“真正的難事兒在后頭，我陪你一起扛吧……”

老邱流下了眼淚，越哭越狠，最后竟然聲嘶力竭般嚎起來……

（因涉及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編后]口袋里的錢多了，欲望自然也多，就像文中的老邱，在童年陰影的促使下，通過不斷離婚結婚來滿足他沒有止境的繁殖欲。

滾滾紅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口，即便如此，我們也不贊同老邱用這種方式去療傷。他的各任妻子，的確通過跟他結婚達到了各自的目的，但這樣的婚姻，注定要承受常人無法承受的尷尬和壓力。此外，老邱的那些孩子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對孩子的成長又是否真的好呢？

編輯/邵鸞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