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墅平
比夜晚更空曠的,是一顆心。
那個日常器物,一直懸在半空,像一道難以琢磨的啞謎。時間仿佛停滯,也聽不到世界。
它兀自保持著一種莊嚴的沉默,或者故作矜持——像是一種特別的暗示,或者引誘。
如果我足夠大膽——稍一碰觸,它恐怕就會嘩啦啦,吐出綿延不絕的莫名語言,填充夜晚的空曠。
可卻絲毫不能填充,我心上的空曠,甚至,反倒會加深我體內的惶恐與不安。所以,我不敢輕易擰開它。
惟恐一同擰開了體內那把生銹的鎖:那些困獸般的往事,就會蜂擁而出,重新破壞這些年,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
內心秩序。
殘 月
遠遠不止:一件美到令人窒息的藝術品。
似象牙,卻比象牙更潔白;似彎刀,卻比彎刀更鋒利;還似美人的眉毛,卻比美人的眉毛更飄逸。
更震撼人心的是:那殘損掉的部分,究竟是永久失去,還是暫時隱藏了起來?
我一遍遍,虔誠地問月。月,卻始終沉默著,不發(fā)一言。
仿佛,緊閉的金囗里,關著一個重大的天機!
我窮盡目力:卻只望見,一片空空如也的
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