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20世紀60年代出生的人,經(jīng)歷了改革開放40多年的全程。而作為一個新海南人,1992年就來到這個熱島上,雖然錯過了剛建省風云激蕩的那段歲月略有遺憾,但通過閱讀史料,與許多當年的風云人物接觸訪談,自己仿佛也補上了那堂課。再說,1992年,鄧小平南巡后的海南,重現(xiàn)了一種1988年“10萬人才下海南”的勢頭,作為親歷者,我也得以回溯當年狀況;還由于自身“觀海者”的習性,雖無弄潮兒的壯懷激烈、發(fā)奮有為,倒也有一份獨特的理智與清醒。于個人而言,回顧自己在海南的27年經(jīng)歷,大體可概括為:整個20世紀90年代還處在一個蟄伏期,進入21世紀以后,才在文化領域有所拓展和建樹,成為海南文化活動觀察者、評論者和組織者之一。
我是1992年12月來到海南的。1992年有一個眾所周知的大事發(fā)生,那就是鄧小平南巡講話發(fā)表,中國掀起了新一輪改革開放的熱潮,“下?!币渤蔀闊衢T詞。那時我在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社會科學雜志社工作,該雜志是國內社會科學界最權威的雜志,就我個人的特點來說,也挺喜歡、適合這一工作。但那個時代的闖海人就有這么“冒失”,我是辭了公職,“光板”來到海南島的?;叵肽且荒唬敃r京城略顯保守的環(huán)境、自己求變的欲望加上愛冒險的傾向、海南開發(fā)的吸引等,都是誘因。具體的情況如下:那時北京有一座亞洲大酒店,是總部設在海南的中國寰島集團總裁王福生投資建設的,他在海南的總部需要一些“高級專業(yè)人才”。他也跟我們面談,當時年近花甲,卻依然霸氣十足、充滿雄性魅力的王總的氣派與談吐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二話沒說,很快就答應奔赴海南島。王福生確實也是海南建省時期的風云人物,非常有個性。
1992年底一直到1994年的海南島還是很熱鬧的,很有活力,到處是開工典禮,報紙廣告經(jīng)常是厚厚的一疊。我在寰島集團總部負責宣傳、策劃工作,寰島集團是當時海南最大的房地產(chǎn)公司之一,負責海甸島東部的整體開發(fā)。剛開始我們的業(yè)務也非常繁忙,設計制作廣告、聯(lián)絡記者報道,與各種各樣想跟寰島合作的廣告公司、媒體人等打交道。寰島集團在島內投資眾多,尤以較高水平地建成了海口四大開發(fā)區(qū)之一的海甸島東部開發(fā)區(qū),在海南開發(fā)史上留下不可抹殺的一筆。迄今為止,海甸島還是海口乃至海南最有魅力的地區(qū)之一。這與王福生是國內最早從事房地產(chǎn)業(yè)的領軍人物有關,他較早到國外考察,建設理念如“21世紀不落后”等至今仍有價值。他在島內建成第一個五星級大酒店——寰島大酒店(大部分的宣傳資料由我撰寫,酒店內很多廳堂的命名來自于我筆下)、第一個海濱浴場——白沙門海濱浴場、私立名校島小學、收購瓊海罐頭廠等舉措,都是海南當時的熱門新聞,有些至今仍在發(fā)揮著影響。島外如北海、深圳、北京等地寰島集團也有涉獵,那時我們也會到外地進行宣傳推廣。我在深圳博物館就看到一張照片,是王福生舉牌擊敗香港內地多個對手、拍下深圳香蜜湖“地王”的情景,王總一臉豪氣,志在必得。那次拍賣,也是深圳乃至國內土地拍賣史上的一座里程碑,金額超過10億。不過,如今看來,拍下那塊“地王”卻沒有保住,更沒去開發(fā),不光意味著寰島集團不復當年之勇,開始從高點滑落,也是海南開始退潮的標志。我們做宣傳的也感受強烈,隨著海南熱的消減,辦公室也冷清下來,再無各路人馬爭相求見的壯觀場面。
1995年底寰島集團又進軍足球行業(yè),再度引起了全國關注。從中也可看出寰島集團當時仍是國內響當當?shù)钠髽I(yè),“北有萬達,南有寰島”的口號也可見一斑。當時四川畫報曾有一篇文章寫王福生是中國首富。我覺得王總看到后是既開心也不開心,他畢竟是國有企業(yè)老總。于是派我去四川成都,找作者吳世平先生,要他做個說明。我到成都后見到吳先生,他是第一代闖海人,留學過日本,善寫俳句,曾在海南開發(fā)報任要職。我們很談得來,他給我寫了情況說明,讓我完成了任務,我們也交成了朋友。足球也是我的最愛之一,當時我?guī)е浾呷ノ錆h、重慶等地采訪,自己也手癢,寫起了足球報道與評論,很快在海南體育評論界有了一定影響。那個時候黑哨橫行,我也受王總委托,去央視反映情況,跟張斌、黃健翔、劉建宏諸君結識。還有一次,記得是1996年下半年,寰島員工開大巴去佛山看球,在廣東界內一路上看到汽車的、家具的等等專業(yè)市場與各類工廠鱗次櫛比,感到海南的黃金時代似已過去,世界進入“中國制造”時代,中國成為了“世界工廠”。
1998年,王福生總裁離開寰島集團,新任總裁袁紹理派我去重慶前衛(wèi)寰島足球俱樂部擔任副總經(jīng)理。那個年代的足球大環(huán)境不好,我不太適應。當然運作一支球隊就是運作一座城市,剛成為直轄市的重慶也處在大發(fā)展的進程中,尤其球迷的熱情很高,我也增長了一些才干。寰島隊是當年的強隊,擁有李章洙這樣的名帥,高峰、彭偉國、姜峰、符賓、馬克、保羅等名將,又是重慶直轄后的“城市英雄”,在國內都有較大影響。1999年底我又回到海南,2000年起在商旅報、特區(qū)報都擔任過編委,主要從事體育報道、評論、編輯工作。
大約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或者說更早,我開始回歸讀書、寫作的生活。記得剛從北京來到海南時,巨大的文化落差讓我流了半年的汗,“在這能找到人跟我聊陀斯妥耶夫斯基、克利、畢加索嗎?”當時我常捫心自問,這當然是自己視野有限、顧影自憐,其實山外有山,海南當時已有很多高水平文化人。不過此前無論是負笈南大的四年,還是京城工作、游學的八年,我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文學藝術迷”,電影資料館看“參考片”、買音樂磁帶、看畫展買畫冊,更不用說文史哲類圖書的貪婪攫取了??梢灾v,來海南之前我的大部分素養(yǎng)已經(jīng)具備,或許在海南也是在等待時機吧。
熱心文化的人總還是有的。像此后在海南文化界有持久影響力的韓少功、蔣子丹、曉劍、崽崽、李少君等老師那個時候已經(jīng)認識。也曾動過去當時剛創(chuàng)辦的《天涯》雜志的念頭,重續(xù)我在社科雜志社的編輯生涯,但蔣老師一句“那可比你在公司里拿得少得多”的話阻止了我的又一次冒險的念頭。李少君兄則關注時代文化變化,對我們這些在公司里的文化人頗為留意。我當時也在《海南日報》《??谕韴蟆贰毒G報》等媒體中發(fā)表了一些詩文。但客觀來講,當時海南各界估計對我在《海南日報》上發(fā)表的球評印象較深。
21世紀以來,海南盡管沒再重現(xiàn)1988一1994年的癲狂,卻也回歸了理性,內地高速的發(fā)展,使得海南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優(yōu)勢凸顯了,人們也能夠來享受“生態(tài)省”“國際旅游島”的美好生活。由于種種機緣,我也得以在自己喜歡的文化事業(yè)上,做了一些實事,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績,堪稱與海南文化共成長。
我從小喜歡美術,小學時就愛畫畫,后來看到外曾祖父、外祖父畫的畫(那個年代還不知道自己是畫家的后代),還真有點他們的遺傳。后來進入南京大學,學的雖是中文,但南大有“辦中國最好的本科教育”的聲譽,比較重視通識教育,再加上那個時代比較保守,不用說看到繪畫原作,就是好畫冊都一冊難求,南大禮堂的中西繪畫講座就十分受歡迎。作為熱心聽眾,我也從那初步了解了美術史。到了北京后,自己愛好,加上朋友賈曉偉的影響,經(jīng)常到各大書店買畫冊,對中西美術等漸漸熟悉、熱愛起來。
我是推崇文藝復興百科全書式人才和中國古代士大夫全面修養(yǎng)的人,自己也試著在往那個方向努力,當然根本達不到那么高的目標,但個人覺得把格提得高一些有好處,所謂“取法乎上,得乎其中”。來到海南后,藝術方面的空氣更加淡薄,但是20世紀90年代像何家英畫展、港澳藝術拍賣會等,我也參與了,可見對此尚有留戀。進入新世紀的海南,在文學藝術家們更多被商業(yè)大潮“綁架”去寫廣告詞、畫招貼畫的20世紀90年代之后,開始回歸本體。海南文學藝術界由于有頗具實力的本土文藝家與旅瓊文藝家的存在,開始呈現(xiàn)出生機勃勃的狀態(tài)。作為一個長期對藝術感興趣、對中外藝術史有涉獵的人,在劉貴賓、劉運良、李少君、孔見、蔡葩、王銳、程連仲、王雋珠、謝源璜、易至群等老師的鼓勵下,我也投身到藝術評論事業(yè)中。迄今我已為海南數(shù)十位藝術家撰寫了評論,為數(shù)十次畫展撰寫前言、評論并擔任學術主持,還成為海南藝術節(jié)、南海文藝獎、海南“五個一”工程獎的評委,也以藝術評論文章《開放的城市,開放的美術》榮獲南海文藝獎。具體來說,這一過程的關鍵,跟與劉貴賓老師的相識有關。2003年初,天津有影響力的油畫家劉貴賓老師在海口東湖邊的省書畫院展廳舉辦畫展。我當時是特區(qū)報編委兼文體部主任,看完畫展后,我感到這位畫家的水準很高,如果硬挑毛病,則是個人風格不夠凸顯。我當時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率地向貴賓老師表達了自己的意見,沒想到他欣然接受,還邀請我成為他拍賣會的嘉賓。
就此,我開始接觸海南美術界,認識了李涵、劉運良、王昌楷等旅瓊畫家,王銳、丁孟芳等本土畫家。后來在《為“海南畫派”畫像》一文中,我也回溯了海南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美術發(fā)展史,無意之中,我個人的經(jīng)歷和時代的變化疊合了:本世紀以來,海南由于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優(yōu)勢和人文環(huán)境的特點,吸引了一批旅瓊文藝家來到海南,他們有些如候鳥式的居住,有些則選擇了定居。他們此后與海南文化界融合,促成了具有海納百川氣概的海南新文化的產(chǎn)生。我在《海南美術一定會有大氣象》、《“在海南”很美好》等文章中,對這些現(xiàn)象有所描述。
此后,最重要的是《新海岸》雜志的創(chuàng)辦。那是2009年1月1日,當時也是海南省博物館首度開館之際,我與貴賓老師不約而同地來此參觀,當時貴賓老師正與孔見、劉運良、蔡葩等人籌備辦一本具有文化內涵的藝術雜志,缺一個藝術評論方面的主筆,貴賓老師一下想到了我,并于當天撮合我和幾位主創(chuàng)人員見面,我們五位也就成了新海岸實際的創(chuàng)刊人。在聘請韓少功老師等擔任顧問后,這份期刊從創(chuàng)刊伊始就堅持以學術文化為引領,在大文化的關照下,展示、審視海南藝術,推動其向前發(fā)展。即便以今天苛刻的眼光回看,這份存在了八年的“民間內刊”,仍有不俗的品位、出眾的風華。作為該刊的副主編,我沒有負責具體編務,較多負責撰稿。我是一個“只問耕耘,不問收獲”的人,有了這個陣地,就分外開心和滿足了。與朋友談文論藝、觀畫評畫、共同成長的感覺真好!《新海岸》雜志第一期,我是執(zhí)行主編,寫了有關劉貴賓老師的萬言長文《百川匯海蔚為大家》,之后一發(fā)而不可收,還寫了易至群老師的《上天入地,墨彩神游》、謝源璜老師的《野性與自由》、李涵老師的《“猴性”復“牛勁”,老者有童心》、喬德龍老師的《“書畫非我職業(yè),乃我志業(yè)”》、程連仲老師的《先塑造自身,再塑造眾生》、王雋珠老師的《獨立天地間始得真山水》、李生琦老師的《他執(zhí)著地追求“這一個”》、梁峰老師的《唯藝術能安妥身心》等畫家論,同時寫了《海南畫家群生態(tài)勾勒》《海岸常新人物風流》等總結性文章。這些都從各個方面體現(xiàn)了我對海南美術的認識,也可以幫助人們了解海南美術。
此后,隨著2012年海南省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成立、2013年海南畫派系列展覽及研討活動,作為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創(chuàng)會副主席以及藝術評論方面的主要作者之一,我對海南藝術界的觀察思考更趨全面深入。在擔綱國新書苑學術主持之后,也參與策展,主持了多場藝術展覽和文化活動,還參與了黃加藍藝術沙龍的全程策劃及組織,這些經(jīng)歷都體現(xiàn)在為黃加藍藝術展所寫《臨界點上群體綻放》、為紀念劉運良先生去世而寫的《劉運良黃金十年》、為裘緝木先生省博畫展所寫的《裘緝木:我將上下而求索》、為劉克銀老師國新書苑展所寫的《有趣好玩心不老》、為符國平先生兩次畫展寫的《“那個年代”的悠遠輝光》、為丁孟芳老師畫展而寫的《畫出“陽剛海南”的女中豪杰》、為王雄先生畫展而寫的《雄風獵獵異彩斑斕》以及為王銳先生畫冊及畫展而寫的《理想家園心靈牧歌》等文章中。因為海南美術評論人不多,我也應邀為海南省美協(xié)、省青年美協(xié)、省民族美協(xié)、中國寫生俱樂部海南分部、海南女畫家協(xié)會等主辦的展覽撰寫前言。尤其是作為??谑忻绤f(xié)顧問,深度參與了其所主導的多個活動,包括為有全國影響力的南方山水畫派畫展、觀瀾湖寫生計劃藝術作品展、“椰樹下的三角梅”畫展、“海南畫家江南行”畫展等撰寫前言或主要藝術評論文章。這些文章除發(fā)表在《新海岸》雜志外,還有不少刊于《海南日報》周刊藝術專版中,可以說為海南藝術的理論梳理和畫家論的寫作,做出了一定的努力。
我是一個不輕易滿足的人,當別人以“體育評論人”視我時,我開啟了藝術批評,當人們以藝術評論家視我時,我又將視野拓寬到文學乃至人文社科評論上。像評“海南歷史文化名人叢書”的《挺起海南的脊梁》、評海南“慢發(fā)展”還是“快發(fā)展”的文章、對梅國云“筆外意象”的評論等,都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有不少還發(fā)表在《今日海南》雜志上。我也成為省政協(xié)文化研究交流協(xié)會理事、省作協(xié)理事。我與省政協(xié)文化交流協(xié)會的緣分,來自海南歷史文化名人叢書。當時省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安排我和其他幾位評論家對這套叢書的第一輯共10冊展開評論,時間非常緊,且很不湊巧,我當時腿部動了個小手術,躺在病床上。但一來我酷愛文史,二來閱讀已成習慣,讀書較快且富有效率,正好會期稍稍延后,我也有時間讀完十本書,且撰寫了《挺起海南的脊梁》這篇在海南各界引發(fā)一定影響的書評。記得當時省政協(xié)于迅主席、陳成副主席和趙康太、閆廣林等老師與會,我讀了自己的那篇書評后,當即得到于主席、陳副主席等的稱贊。當時陳成副主席正關注民族歌劇《南海哩哩美》的打造,我也應邀成為其主要專家之一,為該劇的打磨盡了一份力量。后來我又當選為省政協(xié)文化研究交流協(xié)會理事,我非??粗剡@一社會職務,因為我工作的第一站就是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我始終認為文學是藝術之母,人文學術是文學之母。一個地方,如果沒有學術的發(fā)展,是談不上文化自信的,我愿余生在人文學術方面多投入些精力。
我與文學界的“復聯(lián)”則要感謝作協(xié)專職副主席、省文學院院長梅國云先生。他很喜歡讀我的藝術評論文章,作為當代中國最有探索性的作家之一,他曾經(jīng)是非常優(yōu)秀的長篇小說家,但近幾年來,他的主要精力卻用在了獨特的筆外意象創(chuàng)作中,一時間聲譽鵲起,但謗也隨之。我一開始也對此存疑,但是隨著深入的接觸、了解,我感覺到筆外意象其實是梅國云文學創(chuàng)作生涯的繼續(xù)、升華乃至提高,具有很強的思想性、創(chuàng)造性、獨特性,屬于當代實驗藝術中最有價值的探索之一。我撰寫的《最古的人,最潮的人》也被筆外意象研究者和愛好者廣為引用。我本來就是學文學的,文學圈內也有很多朋友。我在海南的第一篇較成型的文藝評論文章《大海邊的女巫》,就是寫詩人艾子的。后來,我還陸續(xù)發(fā)表了《遇見一預見一由王艷梅的長篇小說“遇見”引發(fā)》、評論劉春龍長篇小說《垛上》的《民間與“鄉(xiāng)紳”文化的強勢回歸》、《文學海軍吹響“集結號”》、《捧上個椰子,捧回一本“椰子頌”》等文章。還在社科院時,我有幸接觸了錢鐘書、楊絳、馮至、呂叔湘、卞之琳、李澤厚、劉再復、楊義等先生。其中,論楊義先生的論文,早在1988年就在《文學評論》雜志發(fā)表。來海南后我寫錢鐘書、楊絳及卞之琳的文章,也發(fā)表在《海南日報》等報刊。2019年8月,我以文化人物肖像描繪為主的散文集《勾勒集》列入省作協(xié)資助出版計劃,即將出版。
除了評論他人外,我自己也寫作詩歌、散文、小說等,有多篇發(fā)表在各類報刊。今后自己也很想在這方面有所作為。
由于包括自己在內的旅瓊文藝家在文化界的持續(xù)發(fā)力,更主要是海南省文聯(lián)注意到旅瓊文藝家這個團隊在海南日益突出的作用,繼韓少功、蔣子丹老師10年前發(fā)起成立旅居海南文藝家聯(lián)誼會,2015年省文聯(lián)改組為海南省旅居海南文藝家聯(lián)誼會(我擔任副會長)之后,2018年,省文聯(lián)加大體制創(chuàng)新力度,正式成立了海南省旅瓊文藝家協(xié)會。該協(xié)會目前有139名會員,包含各文藝門類,有很多是國內各文藝領域的領軍人物。協(xié)會主席是影視表演藝術家唐國強老師。我也擔任了該協(xié)會的副主席兼秘書長。2019年,海南省公布了10家“候鳥”人才工作站,旅瓊文藝家協(xié)會名列其中。在2019年9月5日舉行的由省委書記劉賜貴、省長沈曉明參加的省人才大會上,旅瓊文藝家協(xié)會等上臺,接受了省領導的親自授牌。沈曉明省長聽說我是旅瓊文藝家協(xié)會的代表、“候鳥”人才工作站負責人,特地向旅瓊文藝家表示慰問和感謝。
“野蠻其體魄,文明其心靈”是我的追求,做為一個足球愛好者,我一直堅持踢球到今天,成為海南業(yè)余足球界小有名氣者。同時,我的體育、足球評論仍未放棄,海南電視臺直播英超、意甲等比賽,都是由我開篇;北京奧運會火炬海南首傳,我擔任解說嘉賓;我還為海南島如今的標志之一——瓊中女足牽線搭橋;還榮幸地擔任了省青少年足球發(fā)展促進會專家委員會主任。
簡述一下我與瓊中女足的緣分。2006年初,海南特區(qū)報上一則新聞引起了我的忘年交、前山西男足主教練、長期在海南從事足球教育的谷中聲先生的關注。他跟我打電話說,城市里的足球培訓不好搞,娃娃們不肯吃苦,他想晚年到瓊中支教得了。我聽聞此事,為老先生精神所感動,特地交代負責此事的凌利生記者,要告訴瓊中相關領導谷中聲是高水平人才,不要大材小用。凌利生果然不辱使命,瓊中縣當時的董憲曾書記以及負責教育的林海云常委也很有魄力,在和谷指導初次見面后,就拍板決定組建瓊中女足。之后,谷指導叫來肖山等得力干將,開始了艱苦的創(chuàng)業(yè)過程。《特區(qū)報》始終關注這支隊伍的成長,個人也通過寫報道、評論、參與陪練等多種方式,力所能及地為這支隊伍提供了一些支持。靠著堅強的毅力以及谷中聲、肖山指導對少年女子足球規(guī)律的摸索,這個隊伍挺過了初出島比賽五球六球慘敗給對手的困難時期,通過刻苦又符合科學的訓練,終于在建隊4年后取得了全國季軍的好成績,保住了這支球隊。此后,谷中聲老師光榮退休,瓊中女足在肖山指導帶領下,沒有滿足此前取得的成績小富即安,而是重新創(chuàng)業(yè),更上一層樓。2015年勇奪哥德堡杯冠軍,并取得該項賽事三連冠,成為少數(shù)幾支奪得世界級比賽冠軍的中國足球隊。如今,這支隊伍已培養(yǎng)出8位國字號球員。今年年初,山城瓊中舉辦國際青少年足球邀請賽,我應邀作為嘉賓參與現(xiàn)場直播評論,在與谷中聲、肖山指導短暫聊天時,談到13年前草創(chuàng)之初的艱難,到如今瓊中女足基地的恢弘、瓊中國際足球邀請賽的氣派,有太多感慨,也許這就是海南夢吧!我雖然對瓊中女足參與不多,但肖山指導仍把我列為瓊中女足的顧問之一,更感動的是,女足隊員見了我都叫一聲“馬良叔叔”,讓我好受用!
回顧這一切,我深切地感到,“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這種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之間的矛盾”確實是當前社會的主要矛盾,就從海南來說,擁有國內最優(yōu)生態(tài)、自然環(huán)境,但在人文社科、文學藝術、教育體育等方面,不用說與發(fā)達國家相比,就是跟內地發(fā)達地區(qū)相比,差距還比較明顯。但我是個天性不喜抱怨之人,“與其埋怨天黑,不如點一盞小燈”,像??隍T樓老街的國新書苑,就是由黃桂提董事長出資打造、我任學術主持的一個海南新起的文化藝術平臺,在短短幾年時間內,這里已舉行了上百場高水準的藝術展覽、文化活動等,成為海南文化一個帶有“地標性”的場所。雖然目前我已離開那里,但曾經(jīng)付出的努力,依舊不會隨風而逝。而我依舊會在體育、藝術、文學、社科這樣的大跨度的長征中,堅持走下去!回首往事,我有時也會想,如果留在北京,或許會成為一個不錯的學術編輯乃至文化學者吧。但是對來到海南,我也不后悔,她讓我擁有了飽滿充盈的人生。盡管一切沒有“體制內”的保障,自己也不在意各種“保險閥”的安穩(wěn),這種大海上沖浪的感覺其實也蠻好。想到今天的海南,多少也有自己一份“型塑”的力量在其中,自己也隨著海南文化一道成長,且海南也在朝向“美好新海南”進發(fā),一切都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