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木
身為一只妖,云笑擁有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臉蛋,普通男人都為她神魂顛倒,可,江墨白一個“海王”,現(xiàn)代社會的“中央空調(diào)”,居然對她毫無反應(yīng)?
禁欲成這樣,真的是一個正?!昂M酢痹撚械哪訂??
【一、請問你工作找好了嗎?】
從云笑修煉成形的那一天起,她就覺得自己不平凡。
為什么呢?
因?yàn)閯e的妖最快也得修煉個千百年才能化形,她一棵樹卻只用了五十年,成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史上第一“速成妖”,這不是天才是什么?
妖屆史冊上要是沒有她濃墨重彩的一筆,她頭一個不干。
然而,深以為自己必定會有一番大出息的云笑萬萬沒有想到,還沒等她找到妖界的位置,她就被從天而降的一條大龍砸成了“植物妖”,直接昏睡了兩千年,等再睜開眼睛時,寬袍廣袖青絲墜的流行趨勢已然一去不復(fù)返,滿大街都是T恤短褲洗剪吹。
她被馬路上不斷移動的“汽車”的鳴笛聲嚇得一腳踹翻了路邊攤,又被電子屏幕里太過傳神的惡龍電影宣傳片嚇得一拳砸碎了顯示器,因此……被送進(jìn)了精神病院。
云笑:砸我的那條大龍,我謝謝你全家!
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三個月里,云笑開始惡補(bǔ)她缺失了兩千多年的知識,其他倒是沒什么,畢竟她是個妖,總比凡人多點(diǎn)兒優(yōu)勢,只有一樣令她無比頭疼,那就是時下最流行的——網(wǎng)絡(luò)用語。
什么“菜鳥學(xué)雞檸檬精,xswl普信男”,她一個都不懂。
因問出“凡爾賽”和“吉普賽”有什么關(guān)系,成為別人一天的笑點(diǎn)之后,云笑痛定思痛,懸梁刺股,閉關(guān)上網(wǎng)三個月,再出來時,甚至學(xué)會了打榜和撕逼,成功轉(zhuǎn)型成為一名“低頭妖”,“吃瓜”的時候,還意外地找到了自己的同類——一只鱉精。
鱉精告訴她,仙、妖兩界早就不搞武力斗爭那一套了,時代不一樣了,和諧社會,大家都忙著交五險一金呢,再提“統(tǒng)一三界”四個字,怕不是腦子有毛病。
云笑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再次問候了那條砸到她的大龍全家。
她還記得那個不堪回首的日子,她盤腿端坐在山頂上吸收天地精華,幻想著在仙妖大戰(zhàn)之中一戰(zhàn)成名,取代妖王赤炎,從此成為妖界的中流砥柱。
茫茫星夜之上就飛過來一道白衣蹁躚的身影,此身影周身仙氣飄飄,一看就是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可神祗的白衣上暗紅片片,很明顯受了重傷。
“撿漏”是三界眾生共有的本性,云笑激動地跳起來,想著等神祗支撐不住掉下來時,可以撿起來綁了帶去妖界當(dāng)“投名狀”。
神祗果然沒撐住,掉下來了,可要命的是,他居然兜頭朝著云笑砸下來。
老實(shí)說,云笑本來是能躲開的,但神祗掉下來時,是臉朝下的,她跟他四目相對,立馬被美色所惑,竟腦子一抽,不僅沒躲開,還本能地朝著神祗撲過去,妄圖接住他。
可誰能想到,神祗會忽然化為原形呢?那么大一條龍朝著她砸下來,她毫無懸念地……被砸成了“植物妖”。
“哎,生不逢時,天妒英才,我的一腔壯志,終究是難酬了?!痹菩駠u不已。
鱉精的聲音從語音通話里幽幽傳出來:“親親,這邊建議你不要再回憶過去,要面對現(xiàn)實(shí)呢。明天你就要出院了,請問你工作找好了嗎?根據(jù)現(xiàn)代《妖典法》,只有努力工作,才能掙到工資……啊,就是修為,才有可能成為妖界的中流砥柱哦?!?/p>
云笑:“……”
鱉精想了想,又道:“如果找不到工作,這邊友情建議,也可以憑借妖界妹子特有的美貌,嫁個高富帥小哥哥,從此過上富足的生活呢?!?/p>
云笑:“我一個妖界天才,憑本事吃飯的人,你居然會給我提出這樣的建議?來,說說有哪些崗位,我挑挑?!?/p>
鱉精在妖界人力資源部上班,一聽這話,迅速地給她羅列了一大堆工作崗位,不是門衛(wèi)就是保潔,無一例外。
云笑表示很憤怒:“我一個妖界天才,你讓我給凡人打工也就算了,居然還不給我整個霸道總裁的崗位?”
“親親,身為你的好朋友,這邊友情提醒你:第一,不能搞種族歧視;第二,要尊重每一個工作崗位,不然是要被扣修為的呢?!?/p>
“……”
【二、海王她懂?。 ?/p>
云笑跟鱉精約好,第二天早上,鱉精以家屬的身份來接她出院。
然而第二天,除了鱉精,本市著名企業(yè)家江墨白居然也來了云笑所在的這家精神病院,不過人家不是來住院的,而是作為慈善家,前來捐贈設(shè)備的。
精神病院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跑出來迎接,還拉起了橫幅。
云笑不知情,以為他們是來歡送自己的,覺得倍兒有面子,清了清嗓子正準(zhǔn)備說話,鱉精卻像抽了風(fēng)一樣,一把捂住她的嘴,迅速果斷地將她拖進(jìn)了旁邊的樓梯間。
“干嗎?”云笑問。
“噓,你看那個男的?!摈M精指著前方道。
云笑看過去,先是看到笑出滿臉大褶子的精神病院院長,然后看到了院長身邊,那個西裝革履,腿長一米八的大帥哥。
云笑當(dāng)場就驚呆了——凡人長得這么好看,科學(xué)嗎?
“他是誰?”云笑捂著自己加速跳動的心問,心想,嫁個高富帥從此過上富足的生活,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鱉精緊張地說:“海王,傳說中的海王,江墨白,別惹他。”
“海王?”云笑呆了呆,海王她懂啊!
百度百科解釋得清清楚楚:所謂海王,就是指曖昧關(guān)系眾多,經(jīng)常以廣撒網(wǎng)捕魚為中心指導(dǎo)思想撩妹的渣男,與“中央空調(diào)”同義。
顏狗的濾鏡瞬間碎成了渣渣。
她嚴(yán)肅地問鱉精:“江墨白是不是還有一個魚塘?”
鱉精拼命點(diǎn)頭:“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曾因年少無知犯了錯,成了他家魚塘里的一只鱉,后來幡然悔悟才重新回到妖界的,嗚嗚嗚,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想發(fā)抖?!?/p>
云笑聽得震驚不已,覺得現(xiàn)在的妖也忒不成器了,被海王傷害了感情,居然氣得發(fā)抖都不敢報復(fù),簡直妖界恥辱。
她震驚的同時,心中靈光一閃——找到賺修為的法子了。
云笑拍了拍鱉精的肩膀,問:“想報仇嗎?”
鱉精拼命搖頭:“我不,我不敢?!?/p>
“我來。事成之后,你付我修為,啊,就是你說的工資?!痹菩φf。
“你開玩笑嗎?”鱉精傻了眼。
云笑露出自信的微笑:“不,我認(rèn)真的?!?/p>
鱉精:???
不等鱉精反應(yīng)過來,云笑就穿著還沒來得及換下的病號服,朝著江墨白走過去。鱉精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從海王的身邊走過,拿肩膀輕輕地撞了一下對方的肩膀,擦肩而過時,還對海王嫣然一笑。
云笑本以為江墨白多少會愣一愣,再給她個回應(yīng),結(jié)果江墨白幾乎是立刻就回了她溫和一笑,笑得比她還好看。
云笑反而怔了怔。
院長:“啊,誰把院里的病人放出來了?還不快點(diǎn)兒送回去?”
她腳下一滑。
江墨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還溫柔地問:“沒事兒吧?”
傷天害理??!一個海王,一個渣男,怎么能笑得如此迷妖?
云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然后她就被兩個護(hù)士匆忙架走了,走出去老遠(yuǎn),還聽到江墨白用溫和的聲音說:“別嚇著她了。”
啊,他好溫柔,好暖心——等一下,不對,應(yīng)該是:呸,渣男,要你假惺惺?
【三、好像是發(fā)財樹的葉子】
首戰(zhàn)雖然失利,但云笑一點(diǎn)兒不氣餒,要不是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她說不定都得手了。
畢竟江墨白都對她笑了,嘖,果然是海王。
云笑讓鱉精去給她打聽了一下,得知江墨白三日后會去參加一個晚宴,當(dāng)即也給自己變出了一張請柬來。
“你到底想干嗎?”鱉精很害怕,“那可是海王。”
“放心放心,我什么都不干,我就是想跟他談個戀愛。”云笑安撫地拍拍鱉精。
鱉精一口氣沒上得來,差點(diǎn)兒直接過去了——她懷疑云笑是不是在精神病院待久了,真瘋了。
然而云笑很有計劃:她先跟海王談戀愛,接近他,解除他的戒心,等拿到他的黑料,就給他整到網(wǎng)上去,讓他出名。
三日后,云笑出現(xiàn)在了晚宴上。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她換了一身修身黑裙,深V露背,性感迷人,艷壓全場,不是她吹,在場所有異性的眼里除了她就沒別人。
江墨白來得比較晚,但云笑一眼就看到了他。
江墨白的助理那天也去了精神病院,認(rèn)出了云笑,緊張地說:“老板,好像是精神病院那個女的,我去把她趕走?!?/p>
“等等,”他家老板卻莞爾一笑,說,“別攔她?!?/p>
助理:???
老板什么意思?莫非要給人家機(jī)會?
他眼睜睜地看著江墨白穿過人群,上了電梯,往頂樓露臺去了,果然,云笑立刻就跟了上去。
云笑剛上了露臺,不知從哪里躥出來一道人影,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捉住了。
云笑一抬頭就跟一只衣衫襤褸,臉上帶毛,仿佛剛從沼澤地里爬出來的狐妖面面相覷了。
狐妖先開了口,說:“小樹妖,我——”
“口臭??!”他話未完,云笑就大叫一聲,然后一腳把狐妖踹倒在電梯里,拼命按電梯的關(guān)閉鍵。
“……樹妖!”狐妖氣急敗壞地怒吼聲被關(guān)閉在了電梯里。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云笑嚇得頭頂冒出了一片樹葉,一下子跳轉(zhuǎn)身:“誰?”
江墨白挑眉看著她。
云笑認(rèn)出來人,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江先生……”
心跳又開始加速了,呔,這也太沒出息了。明明剛受了驚嚇,怎么可以這么快就心動?
對方瞧著她頭頂晃悠悠的葉子,笑了:“啊,原來是云小姐,剛剛怎么了?”
云笑想起精神病院那一幕,加速的心跳立馬平復(fù)了,她靈機(jī)一動,此時不裝可憐,博同情,更待何時?于是立馬抖著肩膀開始啜泣:“剛剛有個醉鬼想輕薄我,幸好江先生來了,他被嚇跑了?!?/p>
她頭頂那片嫩葉晃得憨態(tài)可掬,而她渾然不知。江墨白覺得實(shí)在可愛,忍不住想摸她的頭,手已經(jīng)伸出去了,結(jié)果云笑一邊裝哭,一邊窺他那手,見他伸出手,目光里露出點(diǎn)兒小得意。
江墨白就有點(diǎn)兒想逗她玩了,頓住手不動。
云笑見那手半天不動,有點(diǎn)兒急,索性踮起腳,主動把腦袋往他掌心里蹭。
江墨白愣了愣,垂眸看向云笑期待的目光,莞爾一笑,忽然伸手摘了她頭頂上的樹葉,還故作好奇地問:“哪兒沾來的樹葉?嗯,看著像發(fā)財樹的葉子?!?/p>
“……”
頭頂?shù)娜~子雖然是被嚇出來的,但也是用云笑的修為長的,在這個修為就是工資的年代,摘她樹葉如同搶她錢,云笑只愣了一秒鐘,就“哇”一聲,真哭出來了。
江墨白:……糟,玩過頭了。
【四、騙你我變平胸】
盡管最后江墨白把葉子還給了云笑,但云笑還是覺得不對勁兒,表示不能接受這樣的海王。
她回去就給鱉精打了個電話,問她海王是否真的是海王,她不信。
鱉精賭咒發(fā)誓:“絕對真海王,貨真價實(shí),童叟無欺,騙你我變平胸,重十斤?!?/p>
發(fā)這么毒的誓,那一定是真海王了。
可真海王為什么對她一點(diǎn)兒也不動心?
云笑在家待了兩天,想到懷疑人生,最后決定拿出手機(jī)誠心實(shí)意地請教廣大網(wǎng)友:從前有一個海王,他養(yǎng)了一整個魚塘,為什么面對一條主動投入他魚塘的美人魚,卻能做到不動如山,目不斜視?
很快,廣大網(wǎng)友就熱心地回復(fù)了她,回復(fù)的內(nèi)容大體如下——
因?yàn)槌髥h!
因?yàn)殚L殘了唄!
確定是美人魚不是儒艮嗎?
云笑:“……”
她不死心地繼續(xù)往下翻,好歹有一個靠譜的,問她,美人魚是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勾搭的海王,眾目睽睽之下,海王當(dāng)然不會理美人魚呀。海王之所以能成為海王,不就是因?yàn)樗~塘里的魚,都不知道他是個海王嗎!
云笑豁然開朗!
前兩次她勾搭江墨白時,確實(shí)都是在公共場合,所以江墨白其實(shí)是在裝?
如此一來,她就懂了。
云笑挑了個月明星稀,風(fēng)清氣爽的夜晚,以窺探術(shù)找到了江墨白的位置。
江墨白居然在外面,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單手揣在西裝褲口袋里,表情冷峻。如果給他在腳底下鋪上一條紅毯,那他就是這條紅毯上最冷酷、帥氣的愛豆。
不過,這大半夜的,他穿成這樣跑出來干嗎?
云笑調(diào)動神識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江墨白所在之處,正是本市匯集了各種KTV、酒吧、酒店的繁華路。這個點(diǎn),海王穿成這樣出現(xiàn)在這里,還能是來干嗎的?
云笑掐了個咫尺千里的法術(shù),眨眼出現(xiàn)在了繁華路,然后躡手躡腳地跟蹤江墨白,期待親眼看見“罪證”,再去證明自己是條“美人魚”而不是“儒艮”。
結(jié)果江墨白很詭異,他沒進(jìn)任何一家娛樂場所,反而越走越偏。深夜的風(fēng)穿過昏暗的巷子迎面吹來,云笑搓了搓胳膊,心中很是不解:他往這鬼地方來干什么?這兒還能有更繁華的娛樂場所不成?
沒一會兒,江墨白就停住了腳步,并將目光投向了不遠(yuǎn)處。
云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yuǎn)處,昏暗的燈光下站著一個手里捏著一枝血紅的玫瑰,長相陰柔艷麗,不男不女的男人。
云笑之所以判斷他是男人,一是因?yàn)樗叫兀且驗(yàn)樗┝艘簧砦餮b,但他穿的是一身火紅的西裝,騷氣十足。
騷氣十足的男人正在一片一片地扯手里玫瑰花的花瓣,他的手指近乎蒼白,和紅玫瑰的對比過于鮮明,又是在這樣的夜里,無端讓人覺得鬼氣森森的。
江墨白就這么欣賞對方扯玫瑰花瓣,欣賞得還挺投入,看架勢,好像光看還不過癮,他還想上前。
“這海王,他該不會男女通吃吧?”云笑喃喃,然后連忙扶穩(wěn)了自己的三觀,以免它們一時激動塌了。
她使了個法術(shù),從江墨白前面的胡同里跑出來,正好迎面攔住了他。
海王停下腳步,一愣:“云笑?”
“真是緣分啊,江先生?!?/p>
云笑撩了撩自己的長發(fā),嫵媚一笑,然后用大膽而熱烈的目光向他明示——別矜持,別裝,現(xiàn)在周圍沒旁人,露出你海王的本性來。
江墨白忍不住又想逗她,說:“逆光,看不清你的臉?!?/p>
云笑眼角一抽,表情頓時變得滑稽起來。
江墨白似乎想笑,但忍住了,極其自然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乖,別鬧,先回去?!?/p>
他的嗓音溫柔,她仿佛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心跳變得越發(fā)快了,她整個人都傻了。
江墨白摸完頭,繞過她繼續(xù)走。
云笑老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不干了——這要是讓他走了,她儒艮的標(biāo)簽還能洗得掉嗎?
“墨白哥哥,你別走,我喜歡你?!痹菩λ餍宰阶×怂母觳哺姘?,她就不信他還能繼續(xù)裝。
江墨白腳步一僵,問:“你說什么?”
他的目光太過明亮純粹,看得云笑心頭一顫,但事已至此,她也來不及細(xì)想,踮起腳在他的側(cè)臉上落下一個吻。
夜忽然更安靜了。
云笑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出了什么大毛病,在她吻江墨白的那一刻,瘋狂跳動不算,還悸動得發(fā)顫,仿佛得了癲癇。
而江墨白,因她這一個吻,腳下一亂,直接踩錯了位置。
他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不遠(yuǎn)處傳來“咯咯”的笑聲:“小樹妖,好好好,剛好助我一臂之力,如此,我便原諒你之前踹我的罪過了?!?/p>
云笑抬頭一看,正是紅西裝的騷包男,當(dāng)即還嘴:“死人妖,說誰小呢?我是你祖宗?!?/p>
罵完她又覺得不對勁,人類能看出來她是妖?還看出來她是樹妖?
而且這聲音,怎么有些耳熟?
云笑定睛一看,立馬驚出了一身冷汗——娘喂,這哪里是人妖?這是個貨真價實(shí)的妖,還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妖。
他說她踹過他?
云笑仔細(xì)地看了看他陰柔的臉,難以置信得脫口而出:“口臭妖,你變化怎么這么大???”
【五、他居然是真海王】
“……你說誰口臭?”狐妖奓毛了,玫瑰花被他一下子擰去了頭。
云笑嚇了一跳,扭頭抓住江墨白的手拔腿就想跑,結(jié)果江墨白巋然不動,她沒拉走他就算了,反而被他帶得往后一個踉蹌。
海王無比自然地抬手接住了她,還貼心地問:“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云笑也顧不上跟他生氣,反手又揪住了他,語速飛快地說:“江墨白,這是個連環(huán)殺人案的殺人犯,網(wǎng)上有他的通緝畫像,不信你跟我回去上網(wǎng)看。”
她顧及江墨白一個凡人,聽到妖怪神仙什么的會不信,所以撒了個謊,還自覺這個謊撒得非常好,足以嚇得任何一個凡人屁滾尿流,聽話地跟她跑路。
結(jié)果江墨白不僅不動,甚至還將她往身后護(hù)了護(hù),十分淡定地說:“莫怕,我保護(hù)你。”
云笑信了他的邪才怪!她堅信江墨白一定是被美色所惑,覺得他好色到連命都不要,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她被他氣得頭疼,可又不能真不管他,于是她直接拎住江墨白的后衣領(lǐng)子,使了個咫尺千里的法術(shù)。
夜風(fēng)幽幽吹過,他們原地不動。
“什么情況?”云笑模樣很傻、很天真地問。
“我們被困在了赤炎陣?yán)铩!辟N心回答她的不是大妖,而是江墨白。
“你一個凡人,為什么會知道赤炎陣?”云笑模樣更傻、更天真地問。
江墨白一點(diǎn)兒也不嫌棄她,低頭溫柔地和她對視,繼續(xù)貼心地回答:“因?yàn)槲也皇欠踩税?,小樹妖?!?/p>
云笑不天真了,她徹底傻了。
大妖得意地插嘴:“沒錯,這就是赤炎陣,專門克水系一族的,江墨白,兩千年前你封印了我,卻怎么也沒想到我這么快就能出來吧?如何,海王,喜歡我送你的見面禮嗎?”
江墨白嫌棄地抬頭看他,仿佛在看一個白癡:“赤炎,我以為兩千年足以讓你醒悟,卻不想你冥頑不靈,依舊愚不可及。”
“教訓(xùn)我?江墨白,你如今空有一副軀殼,離開海水超過一天都會虛弱,眼下又在赤炎陣內(nèi),你還有心思跟我說教?”赤炎不生氣,反而更得意了。
云笑如遭雷劈——兩千年,封印,赤炎陣……
她眼前這騷包男,乃是兩千年前,掀起仙妖大戰(zhàn)的妖王赤炎,而江墨白,他他他……他是海王,真的那種,四海之王!
她想死……
【六、天要亡我】
赤炎陣陡然翻騰出熊熊大火,嚇得云笑扭頭抱住了江墨白的胳膊,她是樹妖,天生怕火,比起海王江墨白,她更怕火。
“海王大人,怎么辦?”云笑緊緊抱著他的胳膊,頭頂又冒出了一片葉子,可憐兮兮地瑟瑟發(fā)抖。即使這么害怕,她居然還心跳加速。
不是,她至于這么見色不要命嗎?
江墨白摸摸她的頭,幽幽地說:“今日你我恐怕是走不出去了,無妨,黃泉路上有你相伴,我想了想,覺得也無憾?!?/p>
云笑:“……不是,怎么就無憾了?你一個海王,黃泉路上就我一個樹妖相伴,你不覺得太寒酸了嗎?”
“不要妄自菲薄,天地洪荒,三界蕓蕓,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珍貴的,哪里寒酸?”江墨白的語氣認(rèn)真,目光繾綣深情,和他對視的云笑被這目光所惑,一時竟怔住了。
好在她還有自知之明,她和海王才見了幾面?除非江墨白腦子有病,否則何至于忽然跟她感情深到要一起殉情的地步?
雖然自知之明讓她清醒了,但是,為什么心里還挺難過的?
云笑使勁兒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里暫時趕走——他們可是在赤炎陣?yán)锇?,逃命要緊,哪兒有時間搞什么兒女情長?
她修煉成形容易嗎?她學(xué)網(wǎng)絡(luò)語容易嗎?她都這么不容易了,她能死得這么容易嗎?
云笑開始瘋狂回憶自己有沒有修煉過什么水系法術(shù),答案是——沒有。
她一棵陸地上的樹,怎么可能學(xué)水系法術(shù)?
江墨白笑了,忽然伸手將她摟在了懷里。
云笑嚇得一僵,也就是在這一剎那,她的心口處竟隱隱有金光顯出,她嚇了一跳,待要細(xì)看,整個人就被江墨白一把按進(jìn)了懷里。
云笑:“……”
下一刻,她的心底有一個聲音突兀地冒了出來,低低沉沉,忽遠(yuǎn)忽近,如隔了層層山巒的回音,辨不出男女,只縈繞在她的內(nèi)心,讓她脫口而出:“天水自然,穢炁分散,破!”
這是四海王族之主才會的“凈炁咒”,卻被云笑一個小樹妖給使出來了,她使完自己先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赤炎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頃刻間滅得連火星子都消失殆盡了。
妖王赤炎傻了眼,他才剛破封印而出,體力尚且虛弱,不是海王的對手,眼看赤炎陣被破了,他忙轉(zhuǎn)身化作一縷紅煙逃跑了。
云笑心口滾燙,燙得發(fā)痛,但她顧不上,她猛地推開江墨白,拔腿就跑——開玩笑,既然赤炎陣破了,那她當(dāng)然是逃命要緊。調(diào)戲海王,她九條命都不夠還的。
不料,卻被過長的裙子給絆倒了,一頭栽下去。
江墨白沒料到她會逃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所以云笑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跟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后……暈了過去。
“……天要亡我。”
【七、這只是個無辜的初戀妝】
云笑打從發(fā)芽至今,頭一回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后悔”。
后悔不該學(xué)網(wǎng)絡(luò)語言,后悔不該撩海王,更后悔撩了海王之后還告訴了他真相。
那天她醒來后,因?yàn)槭荏@過度,不小心說出了“此海王非彼海王”的真相,并跟江墨白道了歉。
江墨白聽完,臉色非常難看,一改之前溫柔可親的形象,黑著臉,還找碴:“我覺得你認(rèn)錯的態(tài)度不誠懇,表達(dá)得也很敷衍,我不能接受。”
還是怪云笑上網(wǎng)太多,渣男語錄脫口而出:“那你非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
作死的下場就是被海王丟去清理魚塘。
所謂魚塘,就是江墨白別墅后面的泳池,寬五十米,長一百米。
“雖然豪華,但不大,是不是?”
帶她來泳池的江墨白的助理是個真凡人,完全相信了云笑愛慕江墨白,為了追他,不惜來江家打工的鬼話。
雖然江墨白讓云笑編這番話應(yīng)付凡人,連自己的清譽(yù)都不要了這一點(diǎn),令云笑覺得他不愧是報大仇者不拘小節(jié),但云笑還是覺得海王大人真夠不要臉。
江墨白身為四海之主,他的魚塘自然不可能只是一個泳池。
那成千上萬片魚塘被海王施了乾坤術(shù),安置在泳池內(nèi),凡人看不出來,可她只看了一眼,就險些當(dāng)場翻白眼。
要如何形容那些魚塘之多呢?
大約就是,如果她有密集恐懼癥,她現(xiàn)在能當(dāng)場死亡……
云笑干了三天都沒能清理完其中的千分之一。
她哭唧唧地語音質(zhì)問鱉精,為什么當(dāng)初不告訴她江墨白是海王。
鱉精覺得被冒犯到,委屈地說:“我不是從一開始就告訴你,江墨白是海王嗎?你不就是聽說他是海王,才去撩他的嗎?”
云笑竟無言以對!
云笑累死累活半個月才清理完魚塘,好不容易洗完澡,她只想睡覺。
江墨白的助理卻熱情地通知她,她得去給江墨白做馬殺雞。
他還邀功似的告訴她:“本來江先生有專門的按摩師傅,但你不是在追江先生嗎,于是按摩師傅就裝病,還向江先生推薦了你的手藝,我們都對你這么好,你感不感動?”
云笑當(dāng)即就紅了眼圈,她感動個鬼,她只想睡覺。
助理嘖嘖嘆息:“看把孩子高興的,都哭了?!?/p>
云笑紅著眼圈去給江墨白做馬殺雞。彼時江墨白正圍著條浴巾站在泳池邊,那精壯的胸肌,那結(jié)實(shí)的八塊腹肌,那充滿力量的筆直長腿……
云笑猛地捂住了自己差點(diǎn)兒滴血的鼻子,一張臉紅透了,媽耶,這也太刺激了。
她臉紅心跳地走過去,還沒開口,江墨白就開始挑刺,皺著鼻子,背過身去,嫌棄她身上的海腥味太重了。
不是,他一個海王,有什么資格嫌棄她身上的海腥味?
云笑不服氣,下意識地湊過去想聞聞江墨白,結(jié)果背對著她的江墨白毫無征兆地轉(zhuǎn)回身,云笑嚇得腳一滑,沒控制住,整張臉就埋進(jìn)了海王大人結(jié)實(shí)強(qiáng)壯又充滿彈性的胸肌里……
四周一片死寂。
云笑的心臟幾乎要蹦出喉嚨了,她面紅耳赤,只覺得緊貼著她的胸肌也變得灼熱起來。
云笑一把推開了江墨白,一連后退好幾步,整張臉紅得驚人。
最尷尬的是,人是被推開了,江墨白的胸前卻留下了一整張慘白的臉,那張臉上居然還有兩瓣紅唇。
云笑捂著滾燙的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那個,海王,不好意思,我最近正在小紅書上學(xué)化妝,你胸前的這個粉底口紅印,其實(shí)……”
江墨白面無表情地聽她掰扯。
云笑覺得自己要完,于是一時激動,脫口而出:“海王大人別生氣,這只是個無辜的初戀妝?!?/p>
“……”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聞言,江墨白剛剛還沒有表情的臉?biāo)坪跤辛艘唤z松動,嘴角也有想彎起來的趨勢,但很快他就轉(zhuǎn)身走了,也不做馬殺雞了,所以云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不過,沒看錯又如何?
她在不知道海王大人身份的情況下調(diào)戲他,就被罰清理上萬魚塘,如今又非禮了他……
不曉得明天早上起來,她是否依舊四肢健全。
【八、江墨白,我喜歡你】
因?yàn)樘ε?,?dāng)晚云笑就溜了。
之前江墨白還嚇唬她,說別墅周圍他親自下了很厲害的結(jié)界,敢逃會死,結(jié)果啥事都沒有。
“騙子?!痹菩ν虏?。
不知道為什么,成功逃走卻沒被結(jié)界攔住,她居然還有點(diǎn)兒失落——啊呸,才不是,肯定是因?yàn)楸或_了。
她打起精神,正要離開,一道赤紅的光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下一刻她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識。
云笑是被難以忍受的炙烤給痛苦醒的,睜開眼睛時,險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頭重腳輕,口干舌燥,心火如焚。
“冰……水……”她嘶啞著聲音開口。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陰惻惻的笑聲:“很痛苦是不是?”
“赤炎?”她勉強(qiáng)看清楚眼前人,咬牙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這個鍋我可不背?!背嘌滓荒槦o辜,“要怪就怪你心愛的江墨白。”
云笑不解。
“呀,我聽說你們最近都同居了,我還只當(dāng)他什么都告訴了你呢?!背嘌赘】涞卣f,“原來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屁快放,我難受死了?!痹菩μ纯嗔?,痛苦得都不害怕了,還分外暴躁。
赤炎也不生氣,問:“你是不是一靠近江墨白就會心跳加速?”
“才沒有?!彼乱庾R地反駁。
赤炎嗤笑一聲:“你當(dāng)你為何會四海王族才會的‘凈炁咒’?就你這根基,兩千年都未必能修煉成形。你之所以與眾不同,不過是因?yàn)?,遺落的海王之心不小心被你納入了體內(nèi)罷了?!?/p>
赤炎話音落下,云笑心口處金光乍現(xiàn),一道虛影浮現(xiàn)在眼前,正是海王之心!
云笑猛地睜大了眼睛。
“云笑,那江墨白是天界的神,他根本就不愛你,他之所以接受你,是為了他的心,等他拿走了自己的心,你就會被打回原形……”
赤炎一寸一寸地靠近她,用蠱惑的聲音誘哄道:“云笑,你是我妖界族人,我豈能看著你受騙?他等會兒一定會為了他的心來救你,屆時你用這把‘弒神誅魔劍’殺了他……”
赤炎的掌心憑空多出一把通體流光的金色斷劍,他將斷劍擱在了云笑的掌心:“這顆心,就永遠(yuǎn)都是你的了?!?/p>
云笑的眼神空洞,目光渙散,像是被迷惑住了一樣。她合起了掌心,然后緊緊地握住了斷劍。
赤炎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邪惡的笑弧。
如赤炎所言,江墨白果然來了??吹浇锹淅锩嫔珣K白,痛苦不堪的云笑,他當(dāng)即黑了臉,冷聲道:“赤炎,你敢傷她?”
“我就傷了,你能把我怎么樣?”赤炎笑得十分欠揍。
江墨白竟少有地失了冷靜,簡單粗暴地動起手,倒叫赤炎一驚,沒反應(yīng)過來,方寸大失,受了傷。他不敢再戰(zhàn),化作一道紅煙逃跑了。
“云笑,”江墨白跑過去扶起云笑,“你沒事吧?”
“海王大人……”云笑怔怔地看著他。從他來了之后,她便像得了良藥一樣,百病全消,一點(diǎn)兒也不痛了。
江墨白的目光里全是心疼,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對不起,是我來晚了?!?/p>
她定定地看著他,喃喃開口:“江墨白,我喜歡你,所以想問問你,你究竟是在心疼我,還是……”
手里的斷劍毫無征兆地被她送入了江墨白的體內(nèi),劍柄幾乎要沒入身體。她離他極近,近得他們彼此幾乎呼吸相聞。
他聽到她帶著哽咽的聲音問他:“還是在心疼你自己的心?”
他怔怔地看著她水汽氤氳的雙眼,忽然就笑了,抬起手用力地抱住她,湊到她的耳畔告訴她:“是你,小樹妖。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其實(shí)早在兩千年前,我從天上掉下來,而你伸手接住我的那一刻,你便在我眼里了,整整兩千年了,我也喜歡你,比你喜歡我還要早。”
【九、小心心給你,你給我】
“哈哈哈,笑死我了!明日一早,三界都會知道,堂堂四海之王,居然死在了一個小樹妖的手里,簡直貽笑大方!你自己是不是覺得更痛苦?居然被自己深愛的人親手殺了!哈哈哈,你知道她為什么要?dú)⒛銌???/p>
赤炎忽然出現(xiàn),開啟了瘋狂嘲笑模式:“因?yàn)檫@個自私愚蠢的樹妖害怕你拿回海王之心,害怕她會被打回原形。嘖嘖嘖,江墨白,你怎么喜歡上了這么個玩意兒?一世英名,毀之殆盡,死得還如此不轟動,簡直了!”
他得意忘形,一把揮開云笑,自己開開心心地跑過去觀摩江墨白的慘狀。
“江墨白,咱們兩千年前的舊賬,今兒個便算是結(jié)了。你放心,你死后,我定會殺了這樹妖,讓她來給你陪葬的,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
赤炎臉上猖狂的笑意還未散,卻在目光觸及從他身后貫穿前胸的斷劍時,化作驚恐。
“赤炎,你想得也太美了?!痹菩τ昧s神誅魔劍再往里送了送,幾乎要將劍柄也送進(jìn)去。
“不,這不可能,劍明明——”
赤炎目瞪口呆地看著江墨白胸口的劍化作一根青絲,被他接住,而他本人毫發(fā)無損。
“這不過是云笑的一根青絲——”
“情思?!痹菩B忙糾正。
江墨白臉一紅,輕咳一聲:“注意影響?!?/p>
“好的?!痹菩αⅠR乖乖地說。
“你居然不殺他?我都說了,他要拿走你的心,你會被打回原形!你居然不殺他,為什么?”赤炎難以置信地看著云笑。
他全身的修為開始渙散,弒神誅魔劍在瓦解他的身體。
“因?yàn)槲蚁嘈沤?,他若想拿走,早就拿走了,何必等現(xiàn)在?”云笑嘲笑道,“你一個沒人愛的口臭妖,跟你說你也不懂?!?/p>
“這三界之中,初心皆是惡,你輕信他,就不怕殺了我之后,他拿走海王之心,而你丟了命?”赤炎吼道。
“赤炎,當(dāng)年你挑起仙、妖兩界戰(zhàn)亂,致使兩界生靈涂炭,你我一場惡戰(zhàn),我剖心為印,將你困在北海之淵,本想讓你思過,可兩千年過去了,你不僅沒思過,反而更甚從前?!苯讘z憫道,“你總說三界眾生,初心本惡,其實(shí)不過是你一人之惡罷了。”
赤炎的身魂消失殆盡,弒神誅魔劍“啪嗒”落在了地上。
江墨白好整以暇地看向了云笑:“你之前不是說,之所以對我說喜歡,其實(shí)只是把我當(dāng)海王勾搭,想整治我嗎?”
“我,我勾搭著,勾搭著,就動心了啊!你呢?你之前不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我嗎?干嗎在我拿劍捅了你之后,還跟我說喜歡我?”云笑心虛,本能反問。
“我什么時候拒絕你了?我從一開始就在努力回應(yīng)你,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江墨白道。
“看是看出來了,可……我那不是,以為你是個‘海王’嗎……”云笑訕訕道。
怕江墨白翻舊賬,她連忙換了個話題,臭不要臉地說:“來來來,把我捅你時你說的情話再說幾句,好歹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才換來的情話,你多說幾句給我聽聽?!?/p>
她眼巴巴地看著江墨白,一臉的期待,腦袋上的嫩葉搖搖晃晃,別提多可愛了。
江墨白倒也給面子,嗓音溫柔地說:“云笑,我喜歡你,喜歡兩千年前我從天上掉下來,朝我撲過來接我時的你,喜歡在精神病院里朝我走過來,對我嫣然一笑時的你……”
云笑:“……”
這家伙是在點(diǎn)她的黑歷史嗎?
她生氣地打斷他的話,換了個送命題:“現(xiàn)在你的心在我這里,要是不拿走,你的法力就會受影響,要是拿走,我就會被打回原形,你怎么辦?”
“好辦啊,”江墨白深情地看著她說,“小心心給你,你給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