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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的黃昏將夜

2021-04-02 03:40傅周
飛言情A 2021年1期

傅周

簡介:祝孤光最后才知道,原來愛人之前,最應(yīng)該學(xué)會的是自愛。

01

祝孤光約何朝暮見面是在一家咖啡館,那日下起了大雨,而何朝暮姍姍來遲。

“你好,你是孤光吧?對不起,我過來的時候,金融城區(qū)段的地鐵出了問題?!焙纬何⑽⒋鴼?,滿是歉意地朝祝孤光道歉。

祝孤光不著痕跡地微微打量她,然后朝她笑了笑,說:“沒關(guān)系?!?/p>

她們是在英國的留學(xué)生,前一段時間,祝孤光在留學(xué)生社交群里加上了何朝暮,兩人便成了網(wǎng)友,之后,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可以從祖國的美食聊到倫敦的天氣,她們皆是慶幸能在異國他鄉(xiāng)交到這樣的朋友,所以她們決定見面。

“沒有想到你這么漂亮!”何朝暮忍不住夸贊祝孤光。眼前的女孩子,年齡應(yīng)該在二十歲左右,是唇紅齒白的好相貌,更令人折服的是她的氣質(zhì),小小年紀便從容而優(yōu)雅。

而祝孤光見何朝暮雖然衣著樸素,但不見束手束腳的小家子氣,一張臉素到極致,并不是驚艷的長相卻很耐看,而笑容更是真摯。這樣子的何朝暮,祝孤光實在是討厭不起來。

想到這里,祝孤光反而更加沮喪了。

何朝暮見祝孤光情緒有些低落,便不由得猜測是因為她喜歡的那個人。祝孤光在網(wǎng)上和何朝暮說過的,她很喜歡一直照顧她的那個人,可惜那個人并不喜歡她。

祝孤光點了一杯摩卡,用勺子漫不經(jīng)心地攪拌著,過了一會兒才問何朝暮:“你怎么會想到來英國讀文學(xué)?”

何朝暮笑了笑,說:“因為伊麗莎白。我喜歡她的文字,大四那年,學(xué)校有這樣的一個機會,便申請過來?!彼D了頓,問,“你呢?”

祝孤光十五歲便來這邊上學(xué),讀的是寄宿學(xué)校,那個時候她認生,拒絕同來自各個國家的同學(xué)交流,每天都會打國際長途對家里說想要回家??上б磺卸际峭絼诘模髞碓谒乃览p爛打之下,父母才拜托一位世交的兒子傅玄升來照顧她。

“我最近很苦惱?!弊9鹿忄艘豢诳Х龋m然兩人沒認識多長時間,可是祝孤光愿意將心里話講給何朝暮聽,“我喜歡的那個人,最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

何朝暮很喜歡祝孤光,她年紀比自己小,所以不免將她當妹妹看,見她這樣悶悶不樂,何朝暮忍不住出言安慰道:“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或許你們可以談一談?!?/p>

“我已經(jīng)在準備了?!弊9鹿鈩e有所指地說,然后又將話題引到何朝暮身上,“你呢,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當祝孤光這樣問的時候,何朝暮腦海里便出現(xiàn)了那張清俊的臉,高鼻薄唇,氣質(zhì)卓然。想到這里,何朝暮竟然有些走神。祝孤光沒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于是又不緊不慢地問:“你和他是怎么認識的?”

何朝暮在祝孤光面前很坦誠,她笑了笑,說:“是一場辯論賽,他輸給了我,就此不打不相識?!痹瓉硎沁@樣,祝孤光在心里暗忖。

一杯咖啡的工夫,何朝暮便要起身告別,她兼職的時間到了。

她臉上滿是歉意地提議道:“下次我請你吃飯吧,我下廚給你做地道的湘菜?!?/p>

“我開車送你?!弊9鹿庖舱酒鹕?,可是何朝暮拒絕了,堅持要坐地鐵過去,祝孤光也沒再堅持。

倫敦這日陰沉有雨,透過落地窗,祝孤光望著何朝暮跑進風(fēng)雨中,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見,祝孤光這才收回目光。

02

祝孤光心情不好,于是跑到學(xué)校琴房拉了一下午的大提琴,她從小便學(xué)大提琴,后來考入了皇家音樂學(xué)院。她的導(dǎo)師很喜歡她,認為她會是第二個杜普蕾。

可是祝孤光不想當杜普蕾最后落得被愛人背叛,只余下百年盛名。她想要的從不是盛名,她只想要傅玄升,很久之前,她就清楚地知道。

祝孤光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了,傅玄升在房間看富時指數(shù),剛好收盤,他從房間出來喝水時便看見了正在玄關(guān)處換鞋的祝孤光。

自從十五歲開始,祝孤光便和傅玄升住在一起,傅玄升比祝孤光大三歲,他亦是從高中開始便在這里讀書,那時他正在讀大學(xué),獨自住在倫敦的公寓,接到世伯的拜托電話后,便將祝孤光接到了這里。

祝孤光剛開始的時候,每天晚上都會躲在房間里偷偷地哭,傅玄升沒辦法,只好耐著性子哄她,他開車帶著她沿著泰晤士河兜風(fēng),看倫敦塔橋的開合,帶她去萊斯特廣場的唐人街吃東西……這樣兩人才漸漸熟悉起來。

這幾年,兩人在倫敦頗有些相依為命的感覺,兩個年輕人舉目無親,唯有彼此相伴在這異國他鄉(xiāng),故而傅玄升對祝孤光很好,幾乎將她當成妹妹,很用心地照顧她。

“怎么不接我電話?這么晚了,也不讓我去接你?!备敌埔娏怂挥晁竦念^發(fā),不免語氣有些責備,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

祝孤光望著他愣神,她的頭發(fā)很黑,而皮膚很白,頭發(fā)蜷曲在額角,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可惜再美,傅玄升也只是將她當作妹妹。

“我在練琴,沒有聽到?!弊9鹿饨忉專鋵嵥侵赖?,可是她不想打擾他,他每天晚上都會看富時指數(shù)。

傅玄升見她情緒不高,只以為是因為學(xué)業(yè)上的問題,她向來對自己嚴苛,于是隱晦地安慰道:“我給你做夜宵吃好不好?你不是喜歡吃炸鱈魚嗎,我給你做?!?/p>

可是祝孤光朝他搖了搖頭,她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唇,還是說出了口:“傅玄升,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傅玄升有些錯愕,這些年,他一直將她當小孩子看待的,而祝孤光性格也比較內(nèi)向,除了他,幾乎沒有其他朋友。驟然聽到她這樣說,他的心情很復(fù)雜,有覺得她終于長大了的欣慰,也有一絲酸澀。也不知是哪個小子這樣有福氣,能讓祝孤光喜歡。

“他是誰?你同學(xué)還是校友,改天請他來家里吃個飯?”傅玄升試探著問,他總得見見那人,替她把把關(guān)。

祝孤光仔細地瞧著他的眼睛,分明是愉悅高過擔憂,于是祝孤光朝他搖了搖頭,輕聲地說:“他不喜歡我,他喜歡上了別人,我今天去見了他喜歡的那個人?!?/p>

她眼睛里有水光,慢慢地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情緒。她剛從外面進來,鼻頭被凍得發(fā)紅,這樣子的祝孤光,更顯得楚楚可憐。

傅玄升很是心疼,走過去輕輕抱住她,用手拍著她的背說:“我們孤光值得最好的,會有更好的人?!?/p>

傅玄升很高,她只到他的肩膀,于是她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可他就是最好的,我只要他。”她執(zhí)拗地說,這是宣誓,也是勢在必得的決心。

03

祝孤光的導(dǎo)師要開音樂會,邀請祝孤光當獨奏嘉賓,他是想以這樣的方式,將他最得意的弟子帶到大眾的眼前。

以前的國際大提琴比賽,祝孤光并沒有參加,那會兒她很孤僻,她害怕臺下一片烏壓壓的人,所以拒絕參加,以至于導(dǎo)師一直很遺憾,認為如果她能參加,一定會獲得很好的名次。所以導(dǎo)師的這次邀請,祝孤光不好拒絕,她知道導(dǎo)師的良苦用心,她沒有辦法讓一直關(guān)心她的人失望,于是點頭答應(yīng)了。

祝孤光為了這次的音樂會做了許多準備工作,幾乎每天在琴房拉滿六小時的大提琴,拉得手上都起了厚厚的繭,回到家,睡覺之前還會在房間拉一會兒。

傅玄升看出了她的緊張,終于忍不住敲了敲她房間的門,沒過一會兒,祝孤光便來開了門。因為最近睡不好,她的眼圈有些青,神情也有些疲憊。

“是我打擾到你了嗎?”祝孤光有些忐忑。

傅玄升嘆了一口氣,柔聲說:“不是打擾到我了,是我擔心你?!彼侵雷9鹿庑愿竦?,明明去音樂會演奏以她的水準綽綽有余,但她仍然很緊張,只有一遍一遍地練習(xí)才能緩解自己的焦慮。

傅玄升抬起祝孤光的左手細細地觀察,她的手指很漂亮,白晳修長,可是手指指腹長滿了厚厚的繭,食指更是被琴弦磨得通紅。他微微低下頭,用另一只手彎了彎她的食指,果不其然,祝孤光疼得“嘶”了一聲。

祝孤光原本不想讓他發(fā)現(xiàn)的,可是她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聲音,因為實在是太疼了。傅玄升抬起眼皮望著她,有些無奈,然后拉她去了浴室。

倫敦的熱水和冷水是分開的,傅玄升將兩個水龍頭都打開,等池中的水調(diào)到一個合適的溫度時,將祝孤光的雙手按了下去。

“溫度怎么樣?”傅玄升問她。

水溫稍微有些燙,卻是合適的,于是祝孤光點了點頭。兩人挨著站著,好似傅玄升說話時胸膛的震動她都感受得分明,祝孤光忍不住在水中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比她大很多,可以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手,他的手也很好看,她忍不住又握住一根。

“很疼?”傅玄升問她,卻也不等祝孤光回答,便輕輕地按捏著她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孤光,如果你覺得壓力很大的話,要不我們這次就別去了?!?/p>

祝孤光搖了搖頭,她知道自己膽小,所以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改變自己,更重要的是,如果她敢在眾人面前表演,那更不會害怕向他表明心跡吧。

“你也會來的吧?”祝孤光詢問。

“當然,你的第一次登臺演出,我當然會去?!备敌c頭。

04

音樂會是在十二月初,倫敦晚上罕見地下起了雪,雪花又綿又密,不過只是匆匆一息。

氣溫有些低,祝孤光裹緊了大衣從車上下來,她臉上化了舞臺妝,大衣下面穿著華麗的禮服,有人領(lǐng)著她往音樂廳后臺去做準備。

傅玄升因為臨時有事還尚未過來,但是他承諾,一定會在音樂會開始前趕到。祝孤光望著人來人往的大廳,有些緊張,她還是害怕見到許多人。她下意識地想拉住傅玄升,每當重大場合,傅玄升都會陪在她身邊,她一緊張就會下意識地去拉他的手,可惜這次身邊空空如也。

祝孤光越來越不安,她甚至開始微微顫抖,好在導(dǎo)師看見了她,走過來朝她打招呼:“嗨,光?!?/p>

導(dǎo)師知道她是個靦腆的東方姑娘,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害怕,待會兒一起演奏的都是你認識的人,演奏的時候,觀眾席的燈光會熄滅,到時候,你就只當在琴房練習(xí)?!?/p>

祝孤光對導(dǎo)師很是親近,有了他的安慰,她緊張的情緒稍稍緩解了一些。

音樂會馬上就要開始了,祝孤光和眾多音樂家一起走上舞臺,她幾乎有些手足無措,場上有他們相應(yīng)的位置,等到她找到自己的位置,怦怦跳動的心才稍微平復(fù)。她只不過是幾個大提琴手中的一員,沒人會特別注意到她的。想到這里,祝孤光心下稍安。

可是,傅玄升會看見她嗎?

祝孤光抬起頭四處張望,可惜觀眾席燈光昏暗,她看不清任何人的容貌,她突然有些失落。

所有的燈光都熄了下去,世界仿佛忽然悄然無聲,而舞臺上燈光緩緩亮起,指揮手勢一起,祝孤光便條件反射地拿起琴弓拉了下去。

出乎意外地順利,祝孤光舒了一口氣。同樣地,觀眾席中的傅玄升也松了一口氣,原本他還擔心祝孤光太過緊張以致出現(xiàn)差錯,但是看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已經(jīng)完全從容地適應(yīng)了。

傅玄升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邀請了何朝暮同行,他們剛確立了關(guān)系,想著等音樂會一結(jié)束,便將何朝暮介紹給祝孤光。

舞臺稍遠,祝孤光的五官有些模糊,所以何朝暮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只覺得那個女大提琴手的輪廓有些熟悉。不知為何,何朝暮開始不安起來。

終于到了祝孤光獨奏的時刻,導(dǎo)師牽著她的手將她引到最前面,坐在那個首席的位置,全場掌聲雷動,祝孤光拘謹?shù)爻蠹揖瞎?/p>

祝孤光身后的燈光全部熄滅,仿佛是漆黑沉默的潮水,而頭頂唯一的追光燈,將她的發(fā)絲都照得分明,她的大腦有些放空,但身體的本能讓她完美地演奏起來。

《埃爾加E小調(diào)協(xié)奏曲》,曾經(jīng),杜普蕾的演奏驚艷了世人,也讓英國人近乎膜拜地喜歡她,祝孤光并不奢望讓眾人喜愛,她只想獲得傅玄升一人的垂青。

燈光明亮,何朝暮一下子認出了祝孤光,原來是她!何朝暮驚訝地捂住唇,原來是這樣,祝孤光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她甚至能猜到祝孤光待會兒會怎樣做,她不由自主地去握住傅玄升的手。

傅玄升只覺得何朝暮的手心冰涼,以為她身體有些不舒服,便回握住了她的手。

05

音樂會終于結(jié)束,她成功了!

場下的掌聲、同行的稱贊,幾乎讓祝孤光激動起來,她面頰發(fā)燙,身上似乎有了薄汗。她現(xiàn)在只想第一時間找到傅玄升,趁著身體的熱血,她想和他擁吻,告訴他,她愛他。她提著晚禮服的裙擺,在人群之中穿梭,她要去找傅玄升,她甚至連外套都沒有披上,就這樣跑了出去。

外面又飄起了雪,有雪花飄過她的臉頰,她黑色綢緞的裙擺從雪地上拂過,仿佛是溫柔地割裂。傅玄升站在音樂廳不遠處,他旁邊還親密地站著一個人,他與她手牽手,十指緊扣,在這冬日倫敦飄雪的街頭。

祝孤光停在原地,所有溫度全部冷卻,雪花在她的肩頭消融,她不免打了個冷戰(zhàn)。傅玄升見到她出來,便牽著何朝暮走了過去。

他眉眼含笑,聲音更是溫柔:“孤光,我真為你高興?!彼謱⒑纬豪剿韨?cè),偏頭對何朝暮說,“這就是我和你說的世伯家的女兒?!?/p>

祝孤光的視線還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她妒火中燒,心像是被撕扯成無數(shù)的碎片,為什么會有人介入她和傅玄升之間?

聽到傅玄升這樣說,祝孤光這才抬起頭,與何朝暮對視。何朝暮眉頭微皺,眼神有些不忍,可是最終她仍輕輕地朝傅玄升偎過去。

“孤光,這位是我……”傅玄升想對祝孤光介紹何朝暮,可惜他還沒將話說完,祝孤光就打斷了他。

“傅玄升?!彼幌肼牭侥菐讉€字,便匆匆打斷,幾乎有些崩潰地說,“我喜歡你!這么多年來,你是我在倫敦唯一的信仰,我崇拜你、依賴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她終于說出了埋在心底最隱秘的話,可是晚了一步。

畫面仿佛定格,傅玄升愣在原地,眼神錯愕地望著她。有雪花斷斷續(xù)續(xù)地隔斷他們的視線,祝孤光終于覺得冷,要是以往,傅玄升肯定會過來,溫柔地給她披上外套??墒沁@次,他并沒有過來,他站在另一個女人的身側(cè)。

傅玄升的嘴唇開合幾次,卻不知說什么好,他為難地望向何朝暮。何朝暮反而沖他寬慰地笑了笑,說:“我理解你,你先和她回去,和她好好說清楚?!?/p>

傅玄升點了點頭。何朝暮走的時候,朝祝孤光望了一眼,似是嘆息。

兩人沉默地回到公寓,傅玄升只覺得心情復(fù)雜,可這時祝孤光猛然朝傅玄升撲了過來,她捧著他的臉,踮起腳,近乎瘋狂地吻上他的唇。

傅玄升想推開她,可她像藤蔓一樣纏上他,扯他的衣服,揪他的衣領(lǐng),傅玄升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制住她,他惱怒地吼道:“祝孤光,你究竟在做什么?!”

祝孤光覺得自己是瘋了,她絕望地哭喊:“自從知道你喜歡上別人的那一刻起,我就瘋了!我偷偷去找過她,想知道你究竟喜歡她什么!可是,她可以做的,我也可以!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我就可以變成什么樣的女人!”

傅玄升胸膛劇烈地起伏,仿佛在平息心中的怒火,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孤光,你只不過是依賴我,這并不是愛?!?/p>

他輕輕推開了她,嘆道:“或許,這些年只有我在你身邊,你難免會有錯覺,你應(yīng)該多去接觸其他人。你申請住宿吧,別老和我待在一起。”

祝孤光臉色變得煞白,他這是為了那個女人在趕自己走?

她身體顫抖著,抗拒道:“我不要!”

傅玄升望著她,似是下定了決心:“那我走。”

06

傅玄升果然從公寓搬了出去,祝孤光甚至不知道他搬去了哪里,這套公寓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這是五年來,他第一次離開她。祝孤光去他的學(xué)校找他,可是傅玄升的導(dǎo)師告訴她,他請假了。這下,她根本不知去哪里找他。或許,她可以問問何朝暮,可是她抗拒這一認知。

祝孤光也不再去學(xué)校,她每天躲在公寓里等他回來,她相信他不會拋棄她。她太想念他,幾乎病態(tài)地用他的杯子,用唇輕輕摩挲著杯沿;晚上的時候,她睡在他的床上,貪婪地嗅著他的氣息。

祝孤光甚至拒絕管家進入這里,她很快削瘦下來,甚至有些精神恍惚,她固執(zhí)地守在這里。

終于還是出了意外,祝孤光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來,好在管家及時發(fā)現(xiàn)了,連忙將她送往醫(yī)院。

祝孤光這一摔摔斷了右腿,管家聯(lián)系了傅玄升,傅玄升得知消息后,終于到醫(yī)院來看她。她現(xiàn)在的模樣很是狼狽,頭發(fā)亂糟糟地散在枕上,臉色蒼白,右腿上打著石膏,見到傅玄升來,她眼里的光才慢慢明亮起來。

傅玄升卻并不走近,只隔著一段距離站著,英俊的臉上的神色疏離淡漠,他遠遠地望著她,緩緩開口:“孤光,你是故意的?!?/p>

祝孤光忍不住紅了眼睛。

他說得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見到他,她只是想讓他心疼,然后回到她的身邊來。

“傅玄升,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們像以前一樣好不好?”她忍不住哽咽著說。

傅玄升嘆了一口氣,終于走了過來,彎下腰來將她的頭發(fā)理順,然后說:“孤光,我從不知道你是這樣的偏執(zhí)。我離開你就是讓你想清楚,你只不過是習(xí)慣將感情寄托在我身上,而我只是將你當作親人?!?/p>

他總以為她還是小孩子,認為她還分不清自己的感情。祝孤光半合著眼睛,她不想再這樣僵持下去,終于下定了決心道:“我會告訴父母,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我相信,你父母也會樂見其成的?!?/p>

傅玄升難以置信地望著她,兩家長輩自然是高興他們在一起,畢竟他們門當戶對,又是世交,甚至他父母還會向他施壓,讓他與何朝暮分手。

“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祝孤光執(zhí)拗地說。

傅玄升只覺得對她失望。

祝家父母來得很快,是坐私人飛機過來的。祝母看到祝孤光這個樣子,止不住地心疼,而祝孤光只云淡風(fēng)輕地說:“媽媽,我想結(jié)婚?!?/p>

祝家父母對視一眼后,祝父輕聲哄道:“孤光,你想和誰結(jié)婚?”

“傅玄升。如果不和他在一起,我這輩子都不會快樂?!彼难劾餂]有半點兒光彩,仿佛正在絕望地干涸。

祝家父母很快就知道了來龍去脈,于是他們給傅家的長輩打了一通電話。傅母知道情況后,當即飛往倫敦,她先見了祝孤光,隨后便去見了傅玄升。

傅玄升帶著何朝暮一同前往與傅母見面,在酒店套房的會客廳,衣著考究的傅母細細地打量何朝暮,又問了她家的情況,何朝暮如實相告。

“何小姐,恕我直言,你不適合玄升?!备的刚f著,又望向傅玄升,“就算沒有孤光,我們也不會同意你和何小姐在一起的?!?/p>

07

傅玄升和家里鬧掰了,傅家凍結(jié)了傅玄升所有的資金,也暫停了他在倫敦傅家產(chǎn)業(yè)的使用權(quán),他什么時候和何朝暮分手,他們什么時候才會解除對他的限制。傅玄升也是固執(zhí),他干脆搬出去和何朝暮住在了一起。

祝孤光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一想到傅玄升或許會親吻何朝暮,或許他們還會有更親密的行為,她只覺得自己被撕扯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

祝孤光還是忍不住約見了何朝暮,何朝暮也慷慨赴約。還是在那家咖啡館,再一次見面,兩人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何朝暮嘆了一口氣,說:“我一直覺得和你很投緣,沒有想到,你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孤光,你放棄吧,他不喜歡你,你明白嗎?”

何朝暮的話刺痛了祝孤光,祝孤光何嘗不明白,只是選擇自我逃避而已。

她固執(zhí)地說:“可是我喜歡他?!?/p>

“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你又何必再來介入我們?”何朝暮試圖讓她清醒。

“介入?”祝孤光重復(fù)著這個詞,心中怒火中燒,“是我先認識他的,也是我先喜歡他的,是你介入了我們!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因為我的懦弱,而沒有提前向他表明心跡,才讓你有可乘之機。”

何朝暮知道再說什么都是徒勞,于是只說:“我不會和他分開的,我愛他?!?/p>

祝孤光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她惡毒地說:“好啊,那你就別和他分開,反正你所有的行程我都知道,這里的治安你也清楚,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祝孤光不是說氣話,她是真的想這么做。她知道這樣是錯的,可是她已經(jīng)病了,為傅玄升病入膏肓。

“祝孤光!”

身后忽然傳來傅玄升的聲音。

祝孤光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過頭,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現(xiàn)在眼神里充滿了厭惡的樣子,明明她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他,可他此刻看上去卻那么地遙不可及。

“如果你真的敢做什么,我不會放過你!”他有著最英俊的面容,可是他吐出的字卻字字涼薄,“我從來都不喜歡你,當初也只是受你父親之托不得不照顧你,你孤僻偏執(zhí),我處處遷就你……”

祝孤光只覺得世界在崩塌,她開始耳鳴,聽不見任何聲音。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是十八歲的傅玄升,他溫柔地替她擦去眼淚,笑著對她說生日快樂,在她最想家的時候,親自下一碗雞蛋面哄她……

可是原來,他從來都不喜歡她。

他討厭她,討厭她的任性,討厭她的偏執(zhí)。

這個認知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淚眼模糊中,她看見傅玄升牽著何朝暮離去。

祝孤光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公寓的,她只覺得冷。她脫掉鞋踩在地毯上,徑直往浴室走去。她給浴缸放水,愣愣地站在浴缸前,卻不知自己要做什么,等到水溢出來,她才關(guān)掉龍頭,卻又從梳妝臺上拿了一塊修眉用的刀片,衣服也不脫地躺進了浴缸。

她的耳邊一直回蕩著傅玄升的那些話,她永遠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對她那樣好,卻說他討厭她。

他討厭她,這真是令人絕望,那么她消失好了。

08

傅玄升只覺得自己是氣瘋了才這樣口不擇言。

祝孤光竟然說出那樣惡毒的話,他被氣得理智全無,他和何朝暮出來之后,卻一直都在后悔。祝孤光的世界里只有他,他幾乎不敢想,那些話會對她造成什么樣的傷害。

與何朝暮分開后,他立即驅(qū)車趕往公寓,他的眼皮一直在跳,他開始害怕起來。

等到傅玄升趕到公寓,看到躺在浴缸里的祝孤光時,他幾乎要瘋掉了。他顫抖著手將她從浴室里抱出來,又急忙撥打急救電話。

她已經(jīng)昏了過去,救護車來之前,傅玄升稍微處理了下她手腕上的傷口。她身上的衣服濕淋淋、冷浸浸的,他將她抱在懷里,把她的衣服一件件脫掉,給她換上羊絨睡衣。

她的身體很冷,呼吸也很弱,傅玄升給她換衣服的動作無比輕柔,他的臉貼著她的臉,他眼里有滾燙的液體落了下來,這一刻,他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

好在搶救及時,祝孤光第二天便醒了過來,因為失血過多,她的頭還有些暈,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傅玄升緊張地湊過來,詢問道:“孤光,感覺怎么樣?”

祝孤光這才瞧見了傅玄升,只見他的眼里布滿了紅血絲,眼圈也發(fā)紅,可她瞧見他時卻瑟縮了一下,隨后將自己蜷縮起來,拒絕再看他。

這一刻,傅玄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向來依賴他,什么心事都只和他說。這五年,雖說是他在照顧她,但是她何嘗不是在陪伴他?他們幾乎是相依為命,可是現(xiàn)在,她怕他了。

“孤光,對不起,我那些都是氣話,因為你在我心中是最單純的,可是你說出了那樣一番話,我是氣瘋了,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傅玄升幾乎有些哽咽。

祝孤光將臉埋在被子里,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來,她已經(jīng)不相信他了,她不知道他現(xiàn)在說的是真是假。

祝孤光的狀態(tài)很不好,幾乎一句話也不說,她這樣的狀態(tài),傅玄升只覺得心要被火熬成灰。

其間,何朝暮來看過祝孤光一次,祝孤光亦是沉默。等何朝暮走后,祝孤光倒是開了口,她聲音極輕,像是風(fēng)一吹就要散掉。

“傅玄升,我要和你結(jié)婚?!?/p>

即使這樣,她還是渴望和他永遠在一起。

傅玄升這次倒是沒有直接拒絕,只是神情隱忍,仿佛是真的無可奈何到了極致。

出院后,祝孤光的狀態(tài)一直不好,由于失血過多的緣故,她十分畏寒。她請了一段時間的假在家里養(yǎng)身體,每天都倚靠在床上望著陰沉天幕下的倫敦。

這是她和傅玄升兩人的僵持拉鋸,而經(jīng)過這次事件后,傅玄升每天都在后怕,他幾乎不敢離開她,更是擔心她的身體,夜深人靜的時候,何朝暮會打電話過來,可每次傅玄升都是心事重重。

沒有想到,還是何朝暮先放棄。她在電話里說:“傅玄升,我們算了吧。你對我而言只是一份愛情,對祝孤光而言,卻是她的命。”

祝孤光的事情最終還是被雙方的長輩知道了,祝家父母愛女心切,向傅家提議聯(lián)姻。傅家經(jīng)過權(quán)衡,最終還是同意了。傅母不是沒有問過傅玄升的意見,傅玄升卻只是沉默,所以一切塵埃落定。

09

祝孤光如愿嫁給了傅玄升,而何朝暮為期一年的交換時間到了,她回了國。

婚后兩人不比之前親近,祝孤光想像以往那樣和他毫無芥蒂地生活,可是每當靠近他,她便膽怯。反而是傅玄升為了彌補自己對祝孤光的傷害,比以往更加照顧她。

傅玄升所做的一切祝孤光都看在眼里,只是祝孤光有時也會困惑,是她造成他和何朝暮今天這個局面,他一點兒也不恨她?那么,他對自己究竟是何種感情呢?什么感情才能包容這種彌天大禍,還是他只是怕自己再做傻事?

第二年的時候,祝孤光忽然對傅玄升說:“我們要個孩子吧?!?/p>

這是她考慮良久的決定,或許,當兩人血脈交融,那些隔閡才會真正消失,他們的關(guān)系也會迎來新生。聽到這句話后,傅玄升也考慮良久,最終點頭道:“好?!?/p>

祝孤光二十二歲的時候有了一個女兒,當她出產(chǎn)房的時候,傅玄升心疼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告訴她:“我們的女兒很漂亮,謝謝你。”

祝孤光鼻子一酸,差點兒落淚。她緊緊抱住傅玄升的脖子,好像這一刻,他是真正屬于她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將他從她身邊搶走。

有了女兒以后,兩人對過去都默契地絕口不提,而那些傷痕隱在時光之下,仿佛已經(jīng)被抹平。

祝孤光性格變了許多,她聽從導(dǎo)師的建議,參加了國際大提琴比賽,結(jié)果一鳴驚人,驚艷全場,國際音樂大師爭相邀請祝孤光合作。

有所成就之后,祝孤光決定在倫敦開音樂會,有且只有一場。平臺在網(wǎng)上售票,全世界的粉絲都在等待發(fā)售,搶票的時候服務(wù)器幾度癱瘓。

當舞臺燈光再次落在祝孤光身上的時候,她只覺得心中平靜,再也不見以往的拘謹。她沉浸在大提琴的世界中,拉動琴弓,靈魂幾乎與音樂融為一體。

拉完最后一曲,整個音樂廳都靜默下來,而祝孤光亦是閉著眼睛,等從樂聲中緩過神來,她站起身朝觀眾鞠躬,這時音樂廳內(nèi)掌聲雷動,觀眾們齊齊高呼她的名字。

傅玄升亦在臺下,他在黑暗中微笑。

演出結(jié)束后,傅玄升在出口處等祝孤光,由于女兒在家由管家照顧著,他正想給管家打電話詢問女兒的情況,卻在人群中看到了何朝暮。她注視著他,并且微笑。

“你們還好嗎?”何朝暮問。

傅玄升點頭笑了笑,道:“我們已經(jīng)有了一個女兒。”

祝孤光是在這個時候出來的,她一眼看見了站立在那里的兩個人,而傅玄升低頭笑著,神態(tài)輕松自然。祝孤光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他這個樣子了,他在自己面前總是小心翼翼的,雖然他已經(jīng)刻意隱藏,她卻是察覺得分明。

見到何朝暮,祝孤光自然而然地想起過去,想起傅玄升說的那些話,他說:“祝孤光,我從來都不喜歡你?!?/p>

原來有些隔閡,從來不會消失,它若有似無地存在于每一個間隙,讓人再也親近不得,而祝孤光自始至終也沒有真正地放下。

在這一刻,望著傅玄升嘴角的笑,祝孤光幡然醒悟,她獲得了世人的垂青,唯獨還是得不到他的心。他還是不愛她,而她這一路已經(jīng)走得大錯特錯了。

不久后,祝孤光提出了離婚,傅玄升錯愕地問她:“為什么?”

祝孤光荒涼地笑了笑,回答他:“我是你海洋里的一片孤島,為了你我可以不擇手段、不顧自尊地做那么多錯事,可以卑微乞憐,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原來愛人之前,是要學(xué)會自愛。”

所以,她將要去追尋自己的事業(yè),從此放過他。

十一月的倫敦陰沉欲雨,如同許多年前祝孤光第一次見到傅玄升時的天氣一樣,而現(xiàn)在,他們在這樣的天氣中結(jié)束了他們的婚姻,泰晤士河奔逝無息,而夜幕從河的那一側(cè)升起。

祝孤光離開倫敦后,傅玄升忽然想起何朝暮的話:“傅玄升,難道你還沒看清自己的心嗎?你愛她!”

傅玄升望著泰晤士河,不知自己是何時對祝孤光動了心,可是窮途末路的結(jié)局早已寫成,唯有泰晤士河夜幕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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