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盯??!小姐在逃

2021-04-02 10:15竹里有魚
桃之夭夭A 2021年1期
關(guān)鍵詞:副官少帥小姐

竹里有魚

縱然淪為小丫鬟,傅大小姐也有一顆東山再起的心。傅家?guī)偷纳来嫱鰤涸诩珙^,她倔強地仰起頭顱,直面最惡劣的強敵……等等,這位強敵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1.拳頭硬了

城門口的哨卡近在咫尺,此次潛逃已到了生死攸關(guān)的一刻。

傅小晴承認這里面有賭的成分,但如今的康平城,她一分鐘也不想待下去。

這時,夜幕里射出兩道強光,一輛轎車伴著拖拖拉拉的引擎聲,在傅小晴面前緩緩剎住。光線刺眼,她不由得用手遮了一下。

車內(nèi)有人輕輕拊掌:“不錯不錯,這次逃得挺快。”

傅小晴循著聲音看去,看見一張俊秀卻冷漠的臉。這張臉的主人眼皮半垂,眼里透著狡黠的冷意,沖她慢悠悠地勾起一側(cè)嘴角來。

他一笑,傅小晴的拳頭就硬了。

她扯下厚厚的圍巾,繞去車后座,還不忘用眼刀剜副駕位上畏畏縮縮的某人一眼,罵了句:“叛徒!”

“你有本事躲后座說話,就沒本事下車單挑?過去十幾年我和我爸怎么就沒看出來你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姜鄴,你別癡心妄想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傅小晴正罵得起勁,忽見被罵對象遞來一個不咸不淡的眼神,心中更是惱怒,“你這是什么意思!”

姜鄴淡然地比了個手勢,車外的副官心領(lǐng)神會,恭順地打開車門。

接著,傅小晴聽見他說:“隔著車門沒聽清,再說一遍?!?/p>

這是被他戲耍了?傅小晴氣得渾身發(fā)抖,又聽他道:“不說算了,上車吧?!?/p>

再接著,康平城的市民們集體見證了姜少帥的車是如何一路歪歪扭扭地駛回傅公館的。

客廳的座鐘“當當當”地敲響,指針指向十二點,傅小晴被姜鄴甩到傭人房的床上。

房門重重合上,姜鄴松了松領(lǐng)口說:“不嫁可以,但你擺脫不了我?!?/p>

傅小晴驚恐地盯著姜鄴,盯著他略顯凌亂的軍服,腦中閃過一系列奇奇怪怪的畫面,遂捂緊了被子。

姜鄴走近一步,說:“呵,說到底我是你的童養(yǎng)夫,就你這樣拋夫棄……喀喀,合適嗎?”

傅小晴往后挪動:“我……我退貨還不行嗎?”

姜鄴似笑非笑道:“有種你試試?!?/p>

傅小晴欲哭無淚。話說她試過了,結(jié)果被他單手撈回來了不是嗎?

危險的氣息不斷逼近,傅小晴咬咬牙,把心一橫,掀開被子:“有種你也試試?。 ?/p>

覆在頭頂?shù)挠白域嚨匾活D,冷笑道:“你就乖乖當我的小丫鬟吧?!?/p>

小丫鬟?傅小晴睜開一只眼,見姜鄴的手搭在門把上,頓時松了一口……不能松!

傅小晴環(huán)顧周遭,問他:“這里不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是我的了?!苯捇仡^看她,“你一個丫鬟,睡傭人房有問題?”

“我的房……”傅小晴想起她一床的西洋蕾絲,弱弱地問,“你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姜少帥脊背筆挺,面不改色地回應:“不會。”

傅大小姐心底一陣惡寒,小聲嘀咕:“這死單眼皮還挺惡心。”

涉及到敏感的外貌問題,姜鄴肩膀劇烈顫抖著,打開門又折回來,猝不及防地撕下高冷矜貴的外皮,氣急道:“是內(nèi)雙,內(nèi)雙!”

2.藝術(shù)源于生活

此時,中華各地戰(zhàn)火紛飛,地方割據(jù)勢力日漸做大。南部的傅家靠著百年地方社團的老底子在康平城得以喘息,然此并非長久之計。

兩年前,傅老大交給姜鄴一筆錢,希望他出去闖出一番事業(yè),作為傅家他日的倚仗。

出發(fā)的那天,意氣風發(fā)的姜鄴當著傅老大的面,信誓旦旦地對傅小晴說:“等我闖出名堂,就回來娶你?!?/p>

有道是,藝術(shù)源于生活。姜鄴終究如所有言情小說里的炮灰前任那般,不僅沒闖出名堂,還把錢花完了,銷聲匿跡整整兩個年頭。

可是,任誰也沒有想到,他再度出現(xiàn)時,竟搖身一變,成了南九江大帥的干兒子。

傅小晴至死也不會忘記一個月前的那一天,當她在洗手間里解決完生理問題,打開門見到姜鄴的那個瞬間。

兩年未見,姜鄴的眉眼長開了,五官愈發(fā)精致,藏青色的軍服熨帖地束入腰帶。這樣的人兒沖她笑了,笑得極不正常。他咧著嘴角說:“你爸,跑路了。”

“姜小鄴,這兩年你學壞了啊?!备敌∏鐑墒植嫜靶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傅家縱橫康平城上百年,從來只有讓別人跑路的份,說我爸跑路?哈哈哈開什么玩……”

“傅老大跑路了,快給我追!”樓下傳出一聲槍響,帶頭的男人聲嘶力竭地吼著。

傅小晴心頭一涼,飛快地撲到窗前,從高處目睹她老爸在副官的追捕下,跳上親信的車,倉皇地逃出傅公館。

傅家的莊園從未如此平靜過,靜得能聽見二里地外的一番驚叫——

“老大,車胎爆了!”

“不要停,繼續(xù)開!要是被追上,我就爆了你的……”

最后兩個字消逝在風中,傅小晴回過頭,見姜鄴嘚瑟得宛如一只剛學會開屏的花孔雀。

短短一天,姜鄴把傅家?guī)投肆恕?/p>

雖然沒抓住傅老大,但姜鄴成功霸占了傅家的財產(chǎn),甚至暗中收買了傅小晴的跟班小弟來福,使之成為傅大小姐潛逃道路上的巨型絆腳石。

可惜的是,經(jīng)過昨夜一事,絆腳石暴露了。

今天,是傅大小姐成為丫鬟的第二日,她拎著一桶水,艱難地挪到公館的大鐵門前。

叛徒縮在副駕位上的慫樣歷歷在目,傅小晴擦鐵桿子的手勁難免大了一些,一個不留神將傅公館的牌子撞掉了。

傅小晴瞧著自家金燦燦的門牌,心里愈發(fā)憋屈。她彎腰去拾,某人的聲音由遠而近:“掉了就別掛了,正好換個新的?!?/p>

姜鄴帶著副官遛彎回來,抽出一塊嶄新的門牌,上頭有三個純金大字:姜公館。

傅小晴看著姜鄴掛上新牌子,本想給他來一腳,奈何瞥見副官正對著她掏槍,這才被迫作罷。她磨著后槽牙說:“你用了什么花言巧語哄那個大帥?他老眼昏花吧!”

姜鄴示意副官把槍收回去,單手往鐵桿子上一撐,給傅大小姐來了個“鐵門咚”:“你怎么就不肯承認我有人格魅力呢?”

傅小晴揚起下巴,嗤笑道:“魅力?你指的是你小時候頭卡在抽屜里出不來的那種鬼哭狼嚎的魅力?”

一丈外的副官猛然背過身,壓抑過的笑聲如潮水般四下擴散。

姜鄴的臉當即就綠了。為了避免吸引更多人的注意,他拽起副官就往家里拖。

傅小晴沖著他的背影小聲挖苦:“姜公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搞驅(qū)寒泡腳方的。”

話音未落,姜少帥的大長腿陡然崴了一下。

傅小晴做了個鬼臉,回頭繼續(xù)擦門,不料被桶邊跪著的大活人嚇了一跳。

深藏功與名的叛徒來福跪得十分乖巧,眼角眉梢俱是悔恨:“大小姐,我錯了!”

傅小晴直接把抹布糊他臉上:“滾!”

來福膝行兩三步,痛苦地說:“大小姐,你聽我狡辯……呸!是聽我解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我只是個混飯吃的。我只有忍辱負重認賊作父,才能幫大小姐保全傅家?guī)桶?!?/p>

傅小晴的眉毛抖了一下:“呵呵,姜鄴只是想娶我,而你,怎么像是要我死呢?”

來福淚水漣漣:“大小姐,那天你在衛(wèi)生間沒出來,傅老大只能交代我把你留下。他說姜鄴舍不得對你動手,只要你在,傅家?guī)途陀邢M麞|山再起。”

  1. 談錢傷感情

照理說,叛徒的話并不可信,但來福補了一句大實話:“姜鄴他那么摳,給的錢還不到傅老大的三分之一,我豈會替他賣命!”

相處十數(shù)載,沒有人比傅小晴更懂姜鄴的摳門。

想當年,姜鄴買根油條都強迫來福與之拼單,就為這個,傅老大差點兒把他掃地出門。

來福熱血沸騰地說:“大小姐,上月我已暗中召集不少幫派叔伯。他們拍胸脯保證,只要錢到位,助傅家?guī)鸵槐壑Σ辉谠捪?!?/p>

果然,東山再起需要資金,而傅家的財產(chǎn)全在姜鄴手里。

有那么一瞬,傅小晴簡直想掐死來福。但凡這貨早說個兩天,她床底暗格的小金庫也能一解燃眉之急。可如今,姜鄴睡在她臥室里。

傅小晴開始關(guān)注姜鄴的行蹤,總算被她發(fā)現(xiàn)這位少帥還未嘗夠一夜暴富的滋味,至今熱衷于披著皮裘大氅,帶著自家副官在城里招搖過市,不到飯點不回家。

傅小晴抓住這一點,某日趁著姜鄴出門,偷偷溜進臥室,準備掏了小金庫。

正當她趴在地上,抻著脖頸,探出手時,臥室的小陽臺突然傳來一聲喟嘆:“不夠辣?!?/p>

傅小晴腦內(nèi)嗡嗡作響,胳膊忽地一軟,一頭撞上床頭柜。迷糊間,她看見敞著軍服的美男子端著一只搪瓷飯缸,從小陽臺拐進屋,瞧著她嘖嘖搖頭。

一股夾雜著茅房氣息的霉變氣味,不容抗拒地鉆入傅小晴的鼻腔。

“嘔——”傅小晴的臉色變得青白,捏著鼻尖指責,“姜鄴,你在我房間吃什么東西!”

“臭豆腐?!苯挵烟麓娠埜淄耙贿f,“要嘗嘗?”

“嘔——”傅小晴手忙腳亂地扯過枕頭,捂住口鼻,整個人都不好了。

話說姜鄴他不是出門了嗎?傅小晴被熏到懷疑人生。

姜鄴瞇著眼問:“你來我房間做什么?”

傅小晴的聲音穿透厚厚的棉絮悶悶地傳出來:“你看不出來我在擦地嗎!”

“那你的抹布呢?”姜鄴狐疑地看她,“你,不會想搞事吧?”

傅小晴的眼皮猛跳了兩下,正色道:“我只是來問你一件事,不小心滑了一跤而已?!?/p>

“什么事?”

“工錢的事?!?/p>

姜少帥的笑容卡了一卡,傅小晴趁機編瞎話:“既然當了丫鬟,那么總該有工錢吧?如果你不給,我們就勞工局見!”

臥室里靜了足足一分鐘,姜鄴皮笑肉不笑道:“工錢有啊,只要你安守丫鬟的本分,我不會虧待你的。比如,現(xiàn)在雇主吩咐你,幫忙把這缸子給洗了?!?/p>

好漢不吃眼前虧,傅小晴登時拔地而起,訕訕地說:“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我們這么熟,談錢傷感情。打擾了!”說完,她奪門而出。

由于在最后關(guān)頭不可避免地吸入一些氣體,導致傅小晴在出門的當口又干嘔了一下,恰巧被廚房老媽子撞見。

眼見老媽子的神情從茫然到頓悟,傅小晴頭皮一緊,忙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慈愛的老媽子捂臉一笑,問傅大小姐身后的人:“少帥,晚餐需要吃什么?”

雖然姜鄴找回了些許人類的理智,沒把臭豆腐端出來,但傅小晴隱隱約約從他口中嗅到一絲余味,一時條件反射,又捂嘴嘔了一下。

果不其然,姜鄴深深望著她,囑咐老媽子:“你在等什么?還不快去燉只老母雞?”

眼瞅著老媽子興沖沖地奔向廚房,傅小晴曉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如傅小晴所預料的那樣,姜公館流言四起,更在兩天內(nèi)傳遍康平城。人人皆知傅大小姐懷有身孕,甚至還有小幫派借此開了盤口,以十倍賠率賭孩子是男是女。發(fā)展到最后,竟有好事之徒開始推算受孕的日子,最終結(jié)論是姜少帥衣錦還鄉(xiāng)的那日便一擊即中。

為此,傅小晴四處辟謠,皆徒勞無功。無奈之下,她只得通過來福找叔伯們幫忙。哪里曉得,當她找到來福時,正聽見他同副官一起嗑瓜子打趣:“怪不得少帥在房里待那么久。這叫什么?小別勝新婚!”

勝他個頭!傅小晴心如死灰。

接下來的幾日,康平城有頭有臉的人家紛紛往姜公館送賀禮,一張張巴結(jié)姜鄴的嘴臉令人生厭。傅小晴受不了那場面,索性躲在傭人房不出來。

在禮物堆滿大半個庫房的那個夜晚,姜鄴親自敲開傭人房的門:“搬去我房間睡?!?/p>

傅小晴腦補起兩個人一同躺在蕾絲床上的畫面,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耐著性子拒絕:“還是不了吧,反正不是真的?!?/p>

誰知姜鄴的戲非常足:“難道你要我讓懷著自己骨肉的女人睡這種又陰又濕的地方?”

傅小晴漠然地看他:“呵呵,你也知道這里又陰又濕???”

所謂憤怒使人膽肥,傅小晴猛一使勁,將少帥先生推出門外:“滾!”

4.新人事、新作風

很遺憾,姜少帥非但沒有滾,反而在戲精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一日三頓香菇雞湯親自送達,她忍了。

每晚八點親自講故事搞胎教,她忍了。

每天牽著她的手在草坪散步,她忍了。

以安胎為由,禁止離開公館……傅小晴再也忍不了了。

她不出門,難不成東山再起的事要全權(quán)委托來福那個二愣子嗎!

傅小晴氣呼呼地坐在床上,暴力翻閱姜鄴送來的洋人童話書,嘴里還沒咒罵兩句,便聽見外頭有動靜。她抻脖子一瞄,看見姜鄴在三輛大頭車前罵罵咧咧。

打開窗戶,姜鄴的聲音一下子扎進耳朵:“弟兄們,今天我們就去會一會這幫地頭蛇!拿出氣勢,看他們猖狂到什么時候!”

不多時,姜鄴就同副官氣勢洶洶地上了車,領(lǐng)著小車隊飛馳而去。

這是要搞事啊。

傅小晴有種不祥的預感,幸好來福準時扒窗子給她送來了炸春餅,她趕緊問了兩嘴。

來福的消息還算靈通,他先認真?zhèn)鬟_了叔伯們收錢辦事的決心,然后才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是崇安會。整個康平城就他們沒給姓姜的送賀禮,他們完啦?!?/p>

崇安會,康平城的千年老二,出了名的軟硬不吃。他們從不與傅家?guī)蜖幍谝?,不過是不想成為被打槍的出頭鳥,其實實力并不在傅家?guī)椭隆?/p>

傅小晴佩服崇安會未雨綢繆的憂患意識……不對,姜鄴殺過去不是找死嗎!

傅小晴問來福:“你能不能讓叔伯們想法子攔下姜鄴?”

來福為難地舉起拇指與食指,現(xiàn)實地搓了又搓。

危機當頭,傅小晴顧不了那么多了,她嚴肅地命令來福:“來不及解釋了,給我脫!”

半小時后,傅小晴穿著來福的衣服出現(xiàn)在崇安會附近,偷偷摸摸地從后門混入。

崇安會的堂屋內(nèi),姜鄴正在進行單方面的激情演講:“會長莫不是看不起我?你當我還是傅家?guī)偷男〗巧空埬惚牬蠊费劭纯次腋傻钦l!雖說我們往日略有交情,但今時不同往日,你也得識時務(wù)。你看看其他幫派,同樣是搞地方社團的,為什么差距這么大!”

墻外的傅小晴扶額,頭疼地得出一個結(jié)論:死了也不冤。

興許是姜鄴兩年沒回康平城,不太了解情況。崇安會會長換屆之后,可謂是新人事,新作風,早就不是老一輩坐下來喝茶講道理的時候了?,F(xiàn)在,他們連買西瓜刀都一車一車地往門墻里送。這要是打起來,康平城里不知該有多少無辜市民要遭殃。

傅小晴有點兒后悔沒早些跟老爸混,終日沉迷吃喝玩樂的后果,便是面對眼前這種狀況毫無主張。

堂屋內(nèi)有人拍案而起:“兄弟們,弄死這個龜兒子,我們崇安會就是康平第一幫派了!”

下一秒,姜少帥跳蚤似的蹦出堂屋。

姜鄴邁著大長腿,跑得飛快:“我只是來商量商量,何必動刀動槍!副官,斷后!”

這一刻,傅小晴覺得傅家?guī)偷哪樁急凰麃G盡了。

不知是什么情緒在作祟,聽見槍響的那一瞬,她身體竟不受控地追了出去,將姜鄴一把拽出窄巷:“半年前崇安會修過房子,里面是死路。跟我來。”

拉著姜鄴逃命的時候,傅小晴有捶死自己的沖動。她本能地救他,莫不是還將他年少時說過的情話記在心里?

某家染坊的后巷,崇安會與九江軍的騷亂終于遠去,傅小晴扶著墻,差點兒沒喘過氣。

這種時候,姜鄴居然在偷笑。傅小晴怒喝:“不許笑!”

姜鄴靜靜地望著她,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溫柔地撫過她汗?jié)竦念^發(fā):“你還喜歡我呀?”

溫熱的手指蹭過肌膚,傅小晴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好半晌才憋出話來:“你少自作多情!要是你死了,天曉得我家還會變成什么公館,搞不好真的弄泡腳……”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頗有骨氣,但后來還是認清了現(xiàn)實。

“別看不起足浴,我……小心!”

“砰——”

子彈的尖嘯聲后,是彈殼落地的脆響。這是一記冷槍。

短促的一瞬,傅小晴忽覺腳下一輕,姜鄴飛快地環(huán)住她,就地一旋?;秀遍g,她似乎看見巷尾的那個黑洞洞的槍口。

熱流順著傅小晴的指縫汩汩涌出,她按著姜鄴的傷口,不自覺地哽咽起來:“醫(yī)院,要去醫(yī)院!這里是不是離醫(yī)院很遠?你副官人呢?你們不是有三輛車嗎?”

誰知姜鄴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只草草低頭一瞥:“沒事,我們先回家?!?/p>

5.貼身

傅小晴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公館,究竟是副官驅(qū)車來接的,還是一路走回來的,她全然沒有印象。她失魂落魄地蹲在臥室外頭,直勾勾盯著掌心的殷紅。

走廊上的人來來去去,傅小晴愈發(fā)焦躁,好在送鱸魚湯的老媽子叫回了她的魂:“少帥沒事,你還不快洗手進去?”

傅小晴這才發(fā)覺醫(yī)生早就離開了,趕忙收拾完跑進屋子。

西洋蕾絲床上,姜鄴氣定神閑地靠在床頭,手里還翻著那本洋人童話書:“放心,我沒事。子彈沒進去,擦傷而已?!?/p>

“這本書為什么在這里?”看到傭人房她的私人物品全堆在沙發(fā)上,傅小晴徹底清醒了。

姜鄴放下書,理直氣也壯:“我是因為救誰才受傷?難道你不應該稍稍表達一下感恩,貼身照料我?guī)兹諉???/p>

傅小晴瞅著茶幾上的盥洗用具,涼涼地說:“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有必要把我的牙刷也搬過來嗎?”

姜鄴疑惑地說:“你是不是對‘貼身的定義有什么誤解?”

不到一分鐘,傅小晴對姜鄴的心疼與擔憂煙消云散。她作勢要往外走,卻聽到床上某人發(fā)出做作的呻吟:“哎呀呀,傷口好痛!咝,縫合的口子又裂開了。”

他確定是傷口裂開而不是腦殼裂開?

無論如何,傅小晴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他,結(jié)果瞧見他一顆顆地解開了襯衫扣子。

流暢的肌肉線條半遮半掩,不動聲色地撩撥傅小晴心底的那根弦。

雖然耳根子不爭氣地開始發(fā)燙,但傅小晴自認守住了大小姐的矜持:“不錯啊,兩年不見,瘦猴干也有春天啊。你慢慢脫,我先走了?!?/p>

“哎,那我只能讓阿春來替我換睡衣了?!苯掃z憾地說。

“你敢!”傅小晴滿腦子都是洗衣房阿春風情萬種的眼神、嬌艷豐滿的……

豈能便宜了那個小妖精!傅小晴握了握拳頭,說話跟炸雷似的:“睡衣在哪兒!”

姜鄴“虛弱”地指向衣柜下方的抽屜:“辛苦你了?!?/p>

這語氣聽起來為何如此耳熟?傅小晴猛然記起,小時候他故意裝病騙她買糖那會兒,那副欠揍樣與今日如出一轍。

傅小晴拿出睡衣,為自己鼓勁:不能便宜阿春!

姜鄴美滋滋地脫下襯衫,朝傅小晴伸胳膊:“來吧?!闭f完,他看見傅小晴的眼眶紅了。

“這兩年,你就是靠這個成了那大帥的干兒子?”

傅小晴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姜鄴身上的累累傷痕,尤其是左胸下的那記槍傷,即便是愈合了,她也能感受到當時的兇險。

傅小晴質(zhì)問道:“怎么回事?當年你走之前,我們下河摸過魚,那時你還……”

姜鄴迅速穿上睡衣,答非所問:“說過多少遍了,我靠的是人格魅力!”

傅小晴狠狠抹了抹眼角:“行吧,隨你嘴硬。我走了?!?/p>

“我睡不著?!苯捠救醯?,“傷口疼得睡不著?!?/p>

“疼死你算了!”傅小晴直覺姜鄴一定瞞了她不少事,一點兒也不老實。

床上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姜鄴的語氣帶著一股憂傷:“我救了你的命,你卻連一首歌也不愿唱給我聽?!?/p>

傅小晴憤而回頭:“你不要太過分……你下床干什么!”

姜鄴一手掀開被子,一手捂著傷口:“我去找阿春來唱?!?/p>

這家伙究竟在外頭染了多少壞毛??!

傅小晴兇巴巴地拽過凳子,往床邊一砸:“行了行了,別演了!要聽什么!”

這一夜,姜鄴睡得很好,傅小晴睡得更好,失眠的只有被魔音穿腦,導致徹夜噩夢的公館打工人。

日上三竿,傅小晴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在寬大的蕾絲床上醒來。瞧著熟悉的蕾絲,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發(fā)現(xiàn)姜鄴蜷著身子臥在床對面的小沙發(fā)上。

算他還有點兒良心。只不過,他身上的被子有點兒眼熟。

一團小火苗從心間躥起,一下子燒紅了耳朵尖。傅小晴沖過去,剛想劈手奪過自己的被子,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姜鄴手里似乎拿著幾張紙。那些花花綠綠的信紙,顯然比傭人房的棉被還要眼熟。

“姜鄴!”傅小晴火速搶過信紙,胡亂塞進自個兒懷里。

“本來就是給我的東西,我為什么不能看?”姜鄴攥著殘留的紙邊,一臉無辜,“我本該在兩年前收到這些情書,你卻把它們藏在床頭柜里?!?/p>

“不是情書!聽清楚,不是情書!”傅小晴氣急敗壞道,“你真的變了,學壞了!回來那天我就該明白,你不是我認識的姜小鄴了!”

姜鄴沉吟片刻,目光愈發(fā)深沉:“真的變了?”

傅小晴心尖一顫,嘴唇嚅動,還未說出反駁的話來,唇瓣就被一根手指溫柔地按住。只見他俯身,隔著手指落下一個吻,蔫兒壞地笑了一下。

傅大小姐一把推開少帥先生,羞憤道:“姜小鄴,你從哪兒學的壞招!”

6.事有蹊蹺

毫無疑問,姜鄴中邪了。

如若不然,真的很難解釋他的這套操作。

傅小晴緊緊捂著臉,一路小跑溜到廚房,抄起一杯涼水就灌下去。她就不明白了,曾經(jīng)連碰她的手指頭都會羞澀緊張的姜鄴,怎么就脫胎換骨到了這個程度?

廚房后門冒出一顆腦袋:“大小姐,你的臉色這么紅?難道發(fā)燒了?”

傅小晴心驚肉跳地扭頭,只見來福滿目關(guān)切地問道:“聽說醫(yī)生很快就會過來幫姜鄴復診,你順便讓他瞧瞧?”

來福接收到來自傅小晴的死亡凝視,即刻收聲,轉(zhuǎn)瞬就擺出一副委屈模樣:“大小姐,我就是過來問問你,你還記得我們的夢想嗎?”

對哦,東山再起!

傅小晴清了清嗓子,吩咐道:“這兩天,崇安會定然被攪得很亂,你潛進去看看。要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敵人?”來福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即便如此,傅小晴還是在第一時間把人趕走了。她必須盡快趕回去,若不時刻盯著,鬼知道姜鄴還會從房里翻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特別是她的小金庫!

然而,她在進門的前一刻剎住了腳。

“這一槍,是你放的吧?”是姜鄴的聲音。

姜鄴似乎在臥室里與某人交談,氣氛并不融洽。姜鄴又道:“你適可而止吧,好歹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某人一開口,傅小晴就認出他是姜鄴的副官:“是我放的。不過我相信,這也是大帥的意思。啟程之前,大帥就不愿你與傅家平添糾葛,尤其是與傅小晴。大帥唯恐你壞了大事,沒想到你竟然……罷了,還望少帥莫要忘了我們來康平的目的?!?/p>

姜鄴懶洋洋地說:“若是忘了,那批銀元如何能到大帥手里?!?/p>

副官言辭激烈:“你還敢說?這么長時間,才找出幾萬銀元,大帥豈是你能糊弄的!你最好盡快找到傅家藏財寶的地方,不然誰都保不了你!”

副官摔門而去的時候,傅小晴仍窩在拐角處皺眉頭。按理說,往年傅家的收成都是由姜鄴入庫,換言之,她老爸最信任的就是姜鄴,他怎會不清楚傅家銀庫所在?

很明顯,他在說謊。但若他有心守住傅家資產(chǎn),那幾萬銀元又從何而來?

事有蹊蹺,傅小晴本想將姜鄴好好審一頓,可姜鄴不合作的態(tài)度實在令人印象深刻。為今之計,只有密切監(jiān)視姜鄴的一舉一動。

遺憾的是,姜鄴在養(yǎng)傷期間除了比狗還黏人,其他并無異樣,連副官的表現(xiàn)也格外正常。幸虧傅小晴還有一個來福,否則這半個月就算虛度了。

一個午后,來福狼狽不堪地把傅小晴拉到后院,從兜里掏出一塊金表:“大小姐,你快看看,這像不像是傅老大的東西?”

傅小晴豈會不認得?這可是某年她送給她爸的生日禮物。

來福喘著粗氣說:“崇安會表面上同姜鄴的人對峙,其實他們背地里已經(jīng)準備跑路了。他們這些天在收拾細軟,東西實在太多,這才被我鉆了空子。大小姐你知道嗎?崇安會庫房里有一半是我們傅家?guī)偷膶氊悺D侨号K東西,下手夠快啊?!?/p>

他們下得了手?如今的康平城,只有姜鄴和她知曉傅家?guī)旆康奈恢?,崇安幫下手必須通過姜鄴,可這倆不是不對付嗎?

“大小姐,小心有人!”來福摁下傅小晴的腦袋,躲在醬缸后頭。

公館后門的灌木叢枝椏亂顫了好一陣,傅小晴看著某個人身輕如燕地翻過圍墻。那痞里痞氣的背影,她一看就知道是姜鄴。

機不可失。傅小晴嚴肅地命令來福:“來不及解釋了,再給我脫!”

傅小晴換裝跟上姜鄴,發(fā)現(xiàn)他沿途左拐右繞,熟門熟路進了勾欄瓦舍。傅大小姐還沒來得及生氣,兩只眼睛就瞪得老大。

這是什么情況?!

姜鄴坐下來打麻將了,和她老爸、崇安會會長、沉香樓鴇母一起!

傅小晴以為自己在做夢,震驚得掐了掐大腿??墒?,劇痛之余,她又見傅老大贊許地拍拍姜鄴的肩,說:“你且多忍耐幾日,人馬上就要來了。今天不談事,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姜鄴的狗腿樣同過去一模一樣……哦不,還是有不同的。譬如此刻,他加詞了,對傅老大的回應異常響亮:“好的,爸!”

爸?傅小晴一腳踹開門,咆哮道:“小痞子你叫誰呢!”

空氣突然安靜,所有人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其中笑得最勉強的就屬姜鄴。

他的強顏歡笑里帶著些許擔憂,糾結(jié)出一種不太聰明的面相:“你……你吃了嗎?”

7她的心上人啊

這個冬天,傅小晴深切地體會到了何為背叛,何為欺騙。

傅小晴是哭著離開的。她甩掉了父親,甩掉了姜鄴,卻在最后關(guān)頭,被綁架了。

對于綁架,傅小晴一點兒心理準備也沒有。她只記得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等她清醒過來,看見的就是眼前這張狠戾的笑臉。

姜鄴的副官不再是平日里和和氣氣的模樣,他手里把弄著一柄匕首,陷在傅小晴面前的沙發(fā)里:“我算是看出來了。姜鄴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子!敢算計大帥,他別想好過!”

傅小晴眼看他咕嘟咕嘟灌了半瓶洋酒,這才注意到她所在的地方是一處酒窖。

副官頹廢地笑了笑:“你根本就沒懷孕吧?”

傅小晴眼底閃過一絲驚訝,被副官輕易地捕捉到了:“真是一出好戲。先是端了傅家,假裝折磨你,讓我放松警惕,然后捏造你懷孕,只為找借口更好地保護你。是啊,公館里都是傅家的下人,都是姜鄴的眼睛,我無處下手。我原本有機會的,若不是他擋了那一槍……”

“可是,當時你死了又有什么用?他已經(jīng)得逞了。”副官苦笑道,“你知道嗎?你爸看似貪生怕死丟下你,事實上是冒險聯(lián)系運輸通路去了,運的就是你傅家的資產(chǎn)。能想到嗎,姜鄴去崇安會挑事,就是為了故意引發(fā)騷亂,讓崇安會趁機將東西送出康平。你看,全都串起來了。,當初大帥想吞了傅家,他主動請纓,虧我還信他重返傅家是為了報十多年的折辱之仇?!?/p>

“既然都送出去了,綁我有用?”畢竟是幫派大小姐,傅小晴已然冷靜下來。

“短短幾十分鐘,崇安會能送出去多少?告訴你,雖然大帥在前線暫時敗給了新民軍,但只要得到傅家剩下的財寶,大帥就能求得外援,我們就能東山再起!”

副官說得慷慨激昂,可惜“東山再起”四個字在傅小晴心里已經(jīng)變了意味,怎么聽怎么像嘲諷。不過,明白了麻將局背后的故事,傅小晴心中很是寬慰。

原來,她的父親沒有拋棄她。

原來,她的心上人一直都是她喜歡的模樣。

此時,酒窖的地面微微震動,一記悶響之后濃煙滾滾。

傅小晴嗆咳了一陣,聽副官在她耳邊說:“他來了,他果然很喜歡你。”

姜鄴站到副官面前,盯著抵在傅小晴脖頸邊上的匕首,皺了皺眉:“你與大帥看上的是傅家?guī)偷腻X財,而不是人命吧?”

副官又將匕首湊近了些:“錢財被你們給了新民軍,我能要的只有人命了?!?/p>

“不給新民軍,難道給你們?nèi)ス唇Y(jié)東洋人?”姜鄴朝匕首抬了抬下巴,“放人吧,反正錢財是肯定沒有了,倒不如你押我回去,這樣還比較好交差?!?/p>

“姜小鄴!”傅小晴驚叫一聲,肌膚傳來一縷刺痛。

副官看著沾血的匕首笑出聲:“交差?姜鄴,你算什么東西?你以為搞幾出苦肉計,大帥就真能信任你?不妨告訴你,我們帶到康平城的人沒有一個會聽你的調(diào)遣!”

姜鄴壓著他的話尾說道:“我也不妨告訴你,我一直清楚你是大帥派來監(jiān)視我的眼睛?!?/p>

話音皆落,兩人相視一笑。共事兩年,多多少少還是積累了些許默契。

副官道:“既然一個人來,就該明白結(jié)果,放棄吧。”

“一個人?你認識我這么久,覺得我會干這種送人頭的傻事?”

“笑話,酒窖四面都是我的人……??!是誰!”

副官的大腿汩汩出血,脫力地跪倒在地。姜鄴立即踢開副官,救下傅小晴,順道朝窗外豎起大拇指。

傅老大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得意地說道:“你看沒錯吧?我說人馬上就來?!?/p>

酒窖外,有一個扛槍的軍人朝他們點了點頭,副官的部署已被來人盡數(shù)瓦解。

副官一見,瞳孔微縮:“新民軍的人?他們不是還在江北嗎!”

很快地,副官被新民軍扭送離開。傅小晴忽然想起什么,急慌慌追上去說:“他吞了傅家?guī)蛶兹f銀元,一定要讓他吐出來!”

傅老大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姜鄴:“我們家掏錢了?”

姜鄴一下子緊張起來:“沒……沒有。”

此時,一名缺心眼的親信戳破真相:“是姜鄴自己掏的錢,他說是他攢了十幾年的老婆本,本想堂堂正正娶大小姐來著,哈哈哈哈?!?/p>

姜鄴暴跳如雷:“住嘴!”

五天后,姜鄴決定隨新民軍北上,傅老大亦與一眾兄弟同行,“大方”地把康平城第一幫派的位置讓給崇安會,氣得那個會長半個月沒睡好覺。

這一次,傅小晴是真的被留在了康平城。

姜鄴啟程的那一天,傅小晴親自開車,橫沖直撞地追上他:“老婆本沒了算什么,反正我家有錢啊。你犯不著因為這個就覺得丟臉,五天不跟我說話吧!”

姜鄴無奈道:“這次是真的危險,你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家等我就好?!?/p>

傅小晴撇撇嘴,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我懷孕了!”

此言一出,旁人哄笑起來,包括親爹傅老大。然而,看見傅小晴輕撫小腹,紅了眼眶,傅老大的笑容漸漸凝固了。

姜鄴驚恐地瞪大雙眼,結(jié)巴道:“我不是!我沒有!”

傅小晴走近一步,說:“說到底你是我的童養(yǎng)夫,就你這樣拋妻棄子,合適嗎?”

猜你喜歡
副官少帥小姐
晚霞小姐
于鳳至:大女主的人生也有軟肋
三娘教子
三娘教子
誰在跟蹤雁小姐
少帥征婚
文章蟄伏兩年換裝出發(fā) 前途待定
神刀
想吃滴答果的慢吞吞小姐
保護小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