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達
昨夜我做了一個夢,夢中回到了黑龍江。
黑龍江!很多人聽到的時候,都以為是中國最東北的那個省。
而我要說的是一條江,從美麗的黑河流過,那里是我的家鄉(xiāng)。
小時,常聽人說,炕洞流水——黑河!這是北方流傳很廣的一個謎語,也是大多數(shù)人第一次知道黑河這個城市,它是我的家鄉(xiāng)。
夢中,爸爸還很健康,我與他坐在江畔橋下晨釣,魚很多,三花、十八羅、扁口、白魚,一條接著一條,桶一會兒就滿了。
太陽從東方升起,紅紅的,很漂亮,照得人間暖烘烘的,一種縹緲的氣息流動,一絲突然的悸動,我急忙轉(zhuǎn)過身,看著爸爸。
他的身影泛著光,臉上的皺紋展開了。他笑著問我:“兒子!怎么樣了,有孩子了嗎?工作順利嗎?照顧好你媽、妹妹和家?!蔽铱蘖耍腿惑@醒,淚水止不住地留下來,爸,你走兩年了,第二次夢見你,一切都是那么真實。
我走到窗前,凌晨的街寂靜無聲,昏黃的路燈,斜斜的影子被拉得很遠。倒上一杯北大倉,濃烈的味道,似乎能烘干我的眼淚,我,想你了。
天亮了,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黑河的雪很大,黑龍江上已經(jīng)全是冰了,以前釣魚的上邊修了一個公園,叫騰沖公園,說中俄大橋就要通車了,這個城市變化很大。
我笑了,笑得那樣甜,閉著眼睛,腦海中那銀裝素裹的世界,白茫茫的天,一切都顯得那樣和諧,是那么讓我向往。
一杯拿鐵冰城路,一曲高歌伴一程。耳畔風(fēng)聲呼嘯起,一杯烈酒一生情。總有一段人生難忘記,卻又不忍記起;總有一些人結(jié)伴而行,卻又背道而馳;總有一份情溫暖人間,卻又無奈離去。
那個我離去了,很少能回去的地方,是家鄉(xiāng)。它如火如荼地發(fā)展著,生態(tài)文明建設(shè)引領(lǐng)全國,文旅大會也在這兒召開了。心飛起來,飄過千山萬壑,飄過長江黃河,飄過白山黑水,飄到了我的家鄉(xiāng),那個總是在夢里流淌的地方。
今年不回家過年
工作之余,抬起頭,看著窗外,皚皚的白雪裹著肆無忌憚的寒風(fēng),為北大荒的冬天平添了幾多壯美、幾多思緒。
轉(zhuǎn)眼就進入了臘月,到了小年。小年,是中國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它也意味著人們要開始準備年貨,而母親的生日就在小年的后兩天。每每這個時候,便早早買好了母親的生日禮物,連同置辦好的年貨,滿滿當(dāng)當(dāng),讓后備箱不留一絲縫隙,然后拖家?guī)?,歸心似箭。一千五百里的顛簸路程,只為到家那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窗外,道路旁炊煙裊裊,那一定也是母親在為即將歸家的孩子,準備一桌豐盛可口的家宴吧!
黃昏時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父親顯然喝醉了,一句句抱怨,為什么有事情不跟他聊,總是報喜不報憂;父親的腰,越來越彎了,不再是我記憶中那個山峰一樣男人;母親的臉頰布滿了皺紋,頭發(fā)也花白了,手上的老繭,時常讓我感到一陣陣心酸。
人們常說,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說不想家是騙人的,可是,面對特殊情況,只得暫且將萬千思念放下,響應(yīng)國家號召,今年,咱也就地過年!
窗外,雪花依舊洋洋灑灑,對家的回憶又將我?guī)Щ氐侥莻€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母親的慈祥,父親的寡言,都是我心底最長的牽掛。
吃上一口土豆絲兒卷餅,喝上一碗玉米大碴子粥,呼吸幾口家鄉(xiāng)純凈的空氣,再飲它幾杯清澈甘甜的深井水,犬吠聲聲、雞鳴陣陣、花香鳥語,牽著父親、扶著母親、帶著愛人、背著孩子,三代北大荒人,帶著眷戀和希冀,一同走過房前的籬笆墻,走過潺潺的小溪,走過綠油油的麥田,走在時光中、走在暖陽下。
爸媽,這個春節(jié)我不回家了!待到春暖花開時,咱們再敘相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