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鋮爍
從幼兒園到小學(xué)畢業(yè),爺爺奶奶帶我少說也有十年了。今年隨父母到溫州上中學(xué),突然離開了他們,心里還真有些空蕩蕩的。
爺爺大概有一米六五的個子,瘦瘦的,眼角處布滿了飽經(jīng)滄桑的魚尾紋,頭發(fā)半灰半白。手臂上青筋暴起,看上去非常的有力。
老人年事高了,卻更不愿意麻煩子女,這種事我是親眼見證且親身體會過的。
每逢過年時,父母便會從溫州趕回安徽老家,給我們留下一筆錢。過完年便又如候鳥般飛去,那筆錢就是我和爺爺奶奶一年的開銷。那筆錢大概只有六七千吧,往往在大半年后就不夠用了,但爺爺絕不會開口去給兒子討要,只好自己干活去賺。
家里老人普遍沒多少文化,爺爺也不例外。既然腦力活做不了,那就只能出苦力了。干什么?幫人家蓋房子,打地基,做水泥工。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時間久了,也會落下一些病根子。
我記得最清楚的是,爺爺每次收工回到家里時,都要用手捂著腰,讓奶奶攙扶著上樓,嘴里還不停“呦吼,呦吼”地喊著。
過了些日子,爺爺?shù)牟∫呀?jīng)很嚴重了,必須要用椅子抵著才能勉強支撐著坐起來。爺爺卻說什么都不肯去醫(yī)院做檢查,因為他出力一天的工資只有九十元。但是生病必須要治??!我和奶奶可謂是“嘴皮子都快磨爛了”,也沒能勸動爺爺,最后還是奶奶打電話讓爸爸來“開導(dǎo)”爺爺。大概是怕子女擔心自己吧,總之,我和奶奶勸了一個星期都不為所動的爺爺,竟然被爸爸僅用十分鐘就說服了。
算算時間,我來到溫州也有兩個多月了,正常情況下只有過年時才能見到“久違”的爺爺吧。想到這里,我雙眼潮濕了……
(指導(dǎo)老師:姜興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