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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朝佛教研究的回顧與展望

2021-06-24 11:01鞠賀
關鍵詞:宗派分期影響

鞠賀

摘 要:佛教是遼朝的主流宗教,對遼政權各個層面都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前賢力圖多維度地復原遼朝佛教發(fā)展的原貌,已對多個領域進行過研究,尤其表現在佛教與政治、經濟及社會文化的互動關系上,對于其他方面的探討則尚存繼續(xù)深化的空間。結合多種材料和多種研究方法,推動對遼朝佛教研究的深化,更有利于透視遼朝佛教信仰在整個中國長時段歷史中的特殊性和歷史作用。

關鍵詞:遼朝佛教;分期;宗派;影響

中圖分類號:K246.1;B94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1)02-0020-07

對于遼朝佛教的研究,前人已經取得了較多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在上個世紀,日本學者對遼朝佛教的研究掀起了一個高潮。最有影響力的為野上俊靜《遼金の佛教》和神尾弌春《契丹佛教文化史考》等論著。中國學者關于遼朝佛教的整體性研究則有張國慶《佛教文化與遼代社會》。在其他研究遼史的著作中,尤其是社會史、文化史方面也經常會涉及到遼朝佛教。關于遼朝佛教研究,已經有多位學者做過述評,①本文擬對既往研究進行反思與展望,不足之處,敬請斧正。

遼朝佛教的淵源與發(fā)展分期,是飽受學界熱議的兩個話題。對這兩個問題的研究能夠管窺遼朝佛教的構成及發(fā)展的階段性特征并總體脈絡。

(一)遼朝佛教的淵源

關于遼朝佛教的淵源,學界存在多種說法。最早對這一問題進行系統(tǒng)研究的是日本學者神尾弌春,他指出在十六國時期,契丹很可能就已經從高句麗、突厥、三燕、北魏等政權了解到了佛教信仰。到唐朝時,則直接吸收了漢地的佛教信仰[1]。劉浦江認為遼朝佛教是由漢人和渤海人傳入的[2],這一說法也得到了其他學者的支持。顯然遼朝通過滅亡渤海國和不斷地擄掠漢地,將二者流行的佛教信仰引入至契丹內地是毋庸置疑的。從契丹早期歷史來看,遼朝佛教的淵源應該不僅限于漢人和渤海人。但毫無疑問,在遼朝佛教信仰來源的組成部分上,漢人和渤海人的影響所占比例最大。韓道誠認為遼朝佛教上承盛唐佛教余緒,又受遷徙至契丹的漢人的影響[3]。葛華廷則只強調了唐末漢人的影響[4]。魏道儒指出遼朝佛教的主要來源為唐五代,域外佛教的影響因素不大[5]。楊富學、杜斗城認為遼朝佛教習自漢、回鶻等族[6]??到▏?、李月新認為遼朝佛教有中原、回鶻和中亞等多個源頭,但最主要的源頭為中原漢地佛教[7]。李春雷提出,遼朝佛教主要有四個來源,一為北朝、隋、唐;二為突厥、回紇;三為十世紀初的漢人;四為渤海[8]。孫國軍、王素云與之觀點大致相同,但孫國軍未提及渤海[9],王素云則未提及突厥[10]。孫昌武認為契丹興起后,漢地、新羅以及黨項(后來的西夏)地區(qū)的佛教在契丹人中散播開來[11]。

以上不同觀點,均是從遼朝與周邊政權及民族的往來等方面得出的結論。毫無疑問,遼朝佛教的來源并不是單一的,但過分夸大某些民族或政權的佛教對于遼朝的影響也是有失偏頗的,存在往來關系,不能意味著遼朝即受到對方佛教信仰的影響。

(二)遼朝佛教的發(fā)展分期

遼朝佛教的發(fā)展分期一直都是學界熱衷探討的一個問題。太祖、太宗時期開拓疆土,將有著佛教信仰傳統(tǒng)的渤海國和燕云十六州收入囊中,為遼朝注入了大量的佛教元素,而興宗、道宗時期的遼朝在佛教方面取得的各種成就,也引起了學界的廣泛關注。茲列舉代表性觀點如下:野上俊靜認為太祖、太宗時利用佛教安置移民;世宗、穆宗和景宗時期延續(xù)了遼朝立國之初對佛教的保護政策;圣宗極力推崇佛教,同時又采取限制政策,使佛教取得了較大的飛躍;興宗、道宗繼承了前朝對佛教的保護政策,推動佛教繁榮,佛教更為興盛[12]。劉浦江進一步闡釋,認為遼太祖時期利用而非信奉佛教,佛教傳播范圍有限,太祖創(chuàng)建佛寺并倡導佛事活動,只是用來安撫被俘虜到契丹的漢人和渤海人。太宗建菩薩堂,表明了對佛教的認同態(tài)度,佛教才逐漸流行。圣宗朝,佛教進入全盛時期,興宗至天祚帝時期,遼朝崇佛達到高潮[13]。周齊的觀點與之略有不同,認為太祖對佛教即利用又崇敬,世宗、穆宗和景宗三朝佛教記載較少。圣宗崇佛但并不佞佛[14]。溫金玉認為佛教在圣宗朝全盛,興宗至天祚帝時期最特殊[15]。馮金忠認為遼圣宗統(tǒng)和中期以后,佛教進入全盛時期。興宗起開始佞佛[16]。魏道儒認為遼太祖奠定了契丹人信奉佛教的基礎,太宗時信奉程度加深,穆宗至景宗時期佛教逐步發(fā)展,圣宗至道宗時期,佛教興盛[17]。王欣欣認為太祖太宗時期為遼朝佛教的初步發(fā)展時期,世宗至圣宗時期為大發(fā)展時期,興宗至天祚帝時期遼朝佛教達到頂峰[18]。

此外,亦有學者把遼朝皇帝對佛教的態(tài)度放置在對三教的態(tài)度框架內進行討論,而太祖時期對待儒學與佛教的態(tài)度確與后世諸帝不同。如李敬武指出太祖太宗時期重視儒教,穆宗至圣宗時,為遼代重儒向崇佛的過渡階段,道宗時,崇佛之風達到頂峰[19]。黃震云認為太祖、太宗利用佛教,但更重視儒教;圣宗時保持遼初以來帝王對三教的處理方式;遼興宗佞佛,佛教開始浸入廣大群眾的心靈;遼道宗則佞佛最為嚴重[20]。

通過上述列舉不難看出,目前學界對遼朝佛教的發(fā)展雖存在細微差別,但總體看來,多認為“佛教的發(fā)展在圣宗時期是一個分水嶺”[21]。且多認為遼朝佞佛始于興宗,道宗奉佛程度最深。

佛教中的眾多佛菩薩形象是遼朝佛教信徒的主要崇拜對象,佛菩薩信仰與崇拜是遼朝佛教信仰的重要組成部分。

學界對遼朝的佛菩薩信仰與崇拜研究較為零散,佛菩薩信仰與崇拜是遼朝佛教研究的薄弱之處。目前僅有觀音信仰,尤其是白衣觀音信仰,得到學界的廣泛關注,對其他佛菩薩信仰的研究有待深化。大原嘉豐認為遼朝佛教信仰是以傳統(tǒng)顯教的釋迦佛信仰為基礎,同時,七佛信仰和定光佛舍利信仰、釋迦佛舍利信仰很流行,但彌勒信仰影響有限[22]。關于彌勒信仰,尤李與之觀點相左,指出“彌勒信仰在遼朝社會影響頗大”[23]。辛蔚則從圖像的角度提出遼朝存在唐式、回鶻式和江南式三種彌勒信仰和圖像系統(tǒng)[24]。需要指出的是,舍利崇拜是佛崇拜的一種重要形式,遼朝盛行著崇拜舍利之風。于博指出“有遼一代,舍利信仰作為具有深刻象征意涵的佛教信仰形式,無疑是遼朝佛教信仰中的重要組成部分?!盵25]尤李、張愛民認為遼朝佛舍利崇拜之風的盛行與遼人的護法心理密切相關[26]。

在具體的菩薩信仰研究上,目前學界多將關注點集中在觀音信仰上。王振芬認為遼太宗引入白衣觀音是政治性事件,同時也是遼朝佛教發(fā)展的轉折點。遼太宗將有著觀音信仰傳統(tǒng)的燕云十六州納入契丹本土,又將白衣觀音尊為家神,是表明該區(qū)域正式歸契丹所有,同時也是為了樹立并彰顯自己的權威。白衣觀音的底本為大悲菩薩,體現的是救苦救難的屬性[27]。徐效慧《論遼代的觀音信仰》指出隨著佛教在契丹本土的傳播,觀音信仰開始傳入。而燕云十六州的居民大多為漢人,觀音信仰較為流行,為了迎合這一地區(qū)民眾的心理,遼朝統(tǒng)治者對他們所信奉的觀音信仰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并加以接受。應縣木塔遼代秘藏中就有《高王觀世音經》《沸頂心觀世音菩薩大陀羅尼經》這兩部偽經,說明它們在遼代非常盛行。觀音信仰能夠在遼朝流行主要依托救難系觀音經典的流行[28]。

對于其他菩薩信仰,學界研究則相對較少。當然,這與相關史料的稀缺有著直接關系?!端拇笃兴_與民間信仰》一書認為文殊菩薩信仰在遼朝極為流行,遼朝在其境內仿建了五臺山[29]。程靜嘉、楊富學亦持此觀點,并認為文殊信仰能夠在遼朝流行,主要依賴于遼圣宗、道宗的支持,與文殊菩薩信仰息息相關的《佛頂尊勝陀羅尼經》的流行也推動了文殊信仰的發(fā)展。除此之外,佛教中的末法、護法等觀念的滲透對文殊信仰的發(fā)展也大有助益[30]。

總體看來,對于囊括了遼朝佛教信徒主要崇拜對象的七佛、八菩薩信仰,現今學者多是從佛教造像、繪畫等角度為切入點闡釋其內涵。在遼朝八大菩薩信仰研究方面,首推成敘永《遼代八大菩薩造像研究》,該文從整體上對八大菩薩造像的分布及其造像形制進行了梳理,并提出遼人觀念中的八大菩薩是以濟度眾生為宗旨的大乘菩薩的總和,八大菩薩信仰的流行與朗思孝的推動和菩薩戒的流行密不可分[31]。

在七佛信仰方面,羅炤指出,“應縣木塔第一層對七佛的處理與傳統(tǒng)的表現手法大不相同”[32]。于博則從七佛造像個案入手,探討密教對遼代七佛造像體系的影響及七佛與密教陀羅尼經咒的關系,揭示出遼代七佛信仰的護世護法功能及現實功利性[33]。谷赟認為遼朝密宗和華嚴宗的興盛為過去七佛題材在遼朝的重新興起做了鋪墊[34]。而七佛信仰及其造像蘊含著遼朝皇室的護國思想[35]。

伴隨著佛教的廣泛傳播,佛教中的部分觀念也廣為流傳。如末法觀念、轉輪王觀念和彌勒下生觀念,在當時有著很大的影響。最早對遼朝末法觀念相關問題進行研究的是楊富學和杜斗城,二者認為出土的遼鎏金雙龍銀冠上的寶珠體現了遼朝皇帝作為轉輪王的護法思想[36]??到▏c之觀點大體類似[37]。沈雪曼、尤李、劉屹和陳國燦等根據相同的碑刻對末法時代到來時間進行了推算。②尤李還注意到遼塔所藏佛經中的轉輪王內容,認為遼帝用轉輪王形象來證明自身的正統(tǒng)性和合法性。③沙武田指出末法思想與轉輪王思想盛行于遼朝社會,并且突出表現在“護法思想”行為當中。遼朝佛教界對1052年“末法時代”的到來充滿憂慮和恐懼,出于護法的目的,遼朝編纂契丹《大藏經》,并多有刻經、寫經之舉。末法思想伴隨著轉輪王思想,遼朝佛教信徒將遼朝皇帝贊譽為轉輪王,希望遼帝能夠護持佛法[38]。沙武田已經認識到末法觀念在遼朝產生的深遠影響,以及與之密切相關的轉輪王觀念的流行,遺憾的是,并未展開論述。與之觀點相反的是,劉屹認為末法思想對遼朝影響并不大[39],當然,此觀點是有待商榷的。于博則贊同尤李的觀點[40]并與沙武田關于末法思想和護法思想關系的認識相同[41],還提出遼朝的佛舍利崇拜是受到末法思想和護法思想的影響[42]。

以上對遼朝末法觀念的研究存在幾個共同的問題,一是忽略了“末法時代”的到來與遼朝佛教發(fā)展的總體趨勢的關系。二是未關注到末法觀念與佛教各宗派在遼朝發(fā)展狀況的關系。三是在材料的使用上,多傾向于出土資料,未能利用遼人所著且流傳至今的佛教典籍。

目前學界對于遼朝佛教宗派的研究成果較多。最早進行整體性研究的是朱子方和王承禮,二者認為遼朝華嚴宗教學發(fā)達,重視密教,密教在民間很興盛,且強調顯密雙修。唯識學得到復蘇,還存在俱舍學、凈土宗、律宗、禪宗等佛教宗派,并認為遼朝佛教各宗派之間斗爭很激烈[43]。張國慶在朱子方和王承禮的基礎上又提出在出土的遼朝碑刻中,經常會有誦《法華經》僧人的出現,應為天臺宗的信奉者,因此得出遼朝尚存在天臺宗的觀點[44]。高福順則在此基礎上,具體指出唯識宗在遼前中期較為流行,律宗在遼代中后期較為興盛[45]。法緣認為華嚴宗是遼朝最為盛行的佛教宗派,密宗則盛行于社會各個階層,其在民間尤為普及,唯識宗、律宗和凈土宗也十分流行,天臺宗和俱舍學微不足道[46]。需要指出的是,華嚴宗和密宗在遼朝影響力之大,得到了學界多數人的認可,如呂建福[47]、朱亞峰[48]、魏道儒[49]等人均持此觀點。

在宗派與地域關系問題上,張國慶和何孝榮將關注點集中在佛教最為興盛的燕京地區(qū),張國慶認為燕云地區(qū)最流行的佛教宗派為密宗,其次為凈土宗[50]。何孝榮認為燕京最為流行的佛教宗派為律宗,同時也存在華嚴宗、密宗、凈土宗、法相宗等僧人傳教[51]。肖忠純則指出密宗在遼西地區(qū)尤為流行[52]。安寧認為華嚴宗、密宗和凈土宗在遼朝較為流行,律宗在遼燕京地區(qū)最為流行[53]。佛教多數宗派在燕京均有流布的跡象,與遼朝佛教在燕京地區(qū)最為繁盛有著直接關系。

需要指出的是,關于禪宗在遼朝的發(fā)展情況,學界存在很大分歧。一種觀點認為禪宗較為流行,代表學者有杜仙洲[54]、黃鳳岐[55]、黃震云[56]等人。另一種觀點則與之相反,如朱子方、王承禮認為禪宗在遼朝不甚興盛[57]。尤李[58]、K.J.索羅寧[59]持同樣觀點。袁志偉認為遼朝佛教界只是將禪宗思想作為華嚴思想之下的附屬思想來看待[60]。

值得注意的是黃春和的觀點,其認為禪宗只興盛于遼初和遼末,遼朝禪宗主要集中在盤山佑唐寺、感化寺和馬鞍山潭柘寺[61]。馮金忠[62]、法緣[63]繼承了這一觀點。其實,與其他佛教宗派相比,遼朝禪宗并不興盛。

關于遼朝佛教信徒兼奉諸宗的研究散見于各類論著中。朱子方、王承禮最先提出遼朝僧人“不專一經一宗,頗有諸經皆通的傾向”[64],這一觀點幾乎成為學界定論。遼朝佛教信徒的兼奉諸宗對于佛教的發(fā)展和遼政權產生了深遠影響,是遼朝出現的極為重要的宗教現象。

遼朝佛教各宗派的發(fā)展有著自身的特點,其背后的深層次原因也是研究遼朝佛教的一個重要課題。

佛教受到遼朝社會各階層的普遍信奉,對佛教信徒的精神世界及遼朝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文化產生了很大影響。目前學界對遼朝佛教的影響研究成果較多。

佛教在諸多領域的影響,首先是通過影響人的精神世界來實現的。但關于佛教對遼朝信徒精神世界的影響,尚存在進一步探討的空間。野上俊靜指出遼朝“佛教風靡于當時的精神界”[65],但具體影響了哪些方面并沒有做進一步闡釋。張國慶認為佛教影響了遼朝佛教信徒的思想和行為[66]。并認為遼朝佛教信徒將滅罪與度亡、禳災與祈福、報恩與盡孝等渴望寄托在佛教上[67]。王欣欣認為遼朝寺院也時常開戒壇,希望通過此舉來實現超度亡靈、消災減難、祈求平安等美好愿望[68],從中可以管窺佛教信徒的精神世界。

有學者指出佛教在遼朝的盛行弱化了契丹人的尚武精神,并且麻痹了人民的精神,對遼朝的強勁武風及由此建立起的強大軍事力量產生不良影響[69]。劉浦江[70]、張國慶[71]亦贊同這一觀點,但仍不乏學者關注到佛教在整個遼朝精神界發(fā)揮的積極作用。野上俊靜指出佛教是契丹人和漢人的精神紐帶[72]。上述研究均涉及到佛教信徒的精神世界,但對于這一領域的研究,仍可從情感史的角度繼續(xù)向前推進。

關于佛教對遼朝政治、經濟和社會文化的影響已出現大批成果。學界多根據《元史》“遼以釋廢”,對佛教對于遼朝經濟的影響做出負面評價。白文固認為寺院經濟、皇室經濟和世俗地主經濟是遼代社會的主要經濟勢力[73]。此文指出了遼朝寺院經濟勢力之強大。田華指出寺院經濟阻礙了遼朝社會的發(fā)展,是遼朝滅亡的主要原因[74]??梢?,寺院經濟對遼朝社會產生了不利影響。目前學者多持佛教對遼朝經濟發(fā)揮的多是負面作用的觀點,這一觀點幾乎成為學界定論。

政治方面,劉浦江認為遼朝皇帝對僧侶授官賜爵之泛濫超越任何朝代[75]。溫金玉指出遼朝皇帝對僧侶授官加爵破壞了世法與出世法的不共性,加劇了遼朝僧團的世俗化傾向[76]。高福順認為遼朝皇帝寵信僧侶,以至后世出現“遼以釋廢”的論調[77]。薛志清認為雖然崇佛政策導致了遼朝的滅亡,但佛教依然在調和遼朝境內的民族矛盾這一方面發(fā)揮了積極作用[78]。張國慶認為遼朝僧侶享受高官厚祿,影響了國家政治機器的正常運轉[79]。遼朝雖然存在僧人涉政的苗頭,但是并未產生太過嚴重的影響[80]。尤李提出“遼政府從不出賣度牒、紫衣師號”“盡管遼朝僧人在經濟上、政治上享有特權,但僧尼不守教規(guī)、腐化墮落的情況在遼代材料中幾乎沒有記錄?!盵81]

目前研究普遍認為遼朝佛教在文化傳播過程中發(fā)揮了積極作用。最早提出這一觀點的是陳述,在《遼代教育史論》中認為僧尼們也經常把佛教經義通俗化,變成俗講、變文之類的俗文學宣講佛教,成為一種通俗的社會教育方式[82]。尤李也認為遼代寺廟既有精深的學術研究,又有面向大眾的通俗教育的觀點,并提出寺院教育對象遠比官、私教育對象廣泛[83]。

總之,目前學界對于佛教對遼朝經濟方面產生的影響多持否定態(tài)度,而在政治方面則存在不同看法。值得肯定的是,佛教對于遼朝文化的傳播做出了重要貢獻。

綜上,自上個世紀以來,遼朝佛教逐漸走進學者的視野。在前賢的努力下,遼朝佛教研究已經取得了相當豐碩的研究成果,但仍存在可繼續(xù)做深入研究的途徑和領域。首先,如前文所述,目前研究成果對于遼朝僧侶編纂的佛教典籍的利用程度有限,遼朝遺留的佛教典籍反映了遼朝佛教某些方面的具體情況,而這恰是研究遼朝佛教最寶貴的史料。其次,佛教作為一種宗教信仰,對其的研究應該借鑒宗教學、思想史的研究方法和理論,深刻剖析佛教信仰本身的內涵,及其對遼朝佛教信徒精神世界的影響。畢竟,佛教對于遼朝社會諸方面的影響,首先是通過影響信徒的精神世界來實現的。最后,在研究過程中,應該拉長時段,探討遼朝佛教在整個中國佛教發(fā)展史上多方面的特殊性,這也能從總體上加強對遼朝的把握,推動遼史研究的進步。

注 釋:

①相關綜述參見松森秀幸.日本關于遼代佛教的研究[J].佛學研究,2008(17):320-323;尤李.遼代佛教研究評述[J].中國史研究動態(tài),2009(02):12-18;楊曾文.日本野上俊靜的遼代佛教研究[A].載怡學主編.遼金佛教研究[C].北京:金城出版社,2012.2-4;王德朋.20世紀50年代以來遼代佛教研究述評[J].史學月刊,2019(08):105-118.

②沈雪曼.遼與北宋舍利塔內藏經之研究[J].美術史研究集刊,2002(12):171,179;尤李.論遼代密教的來源[A].載袁行霈.國學研究(第27卷)[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238;劉屹.遼代の仏教における「末法説」の源流[A].載渡邊義浩.第十回日中學者中國古代史論壇論文集·學際化する中國學[C].東京:汲古書院,2019.239;陳國燦,伊斯拉非爾·玉蘇甫.西州回鶻時期《漢文造佛塔記》初探[J].歷史研究,2009(01):175.前三者認為遼人觀念中的末法時代始于重熙二十一年(1052年),為虛年算法。后者認為應是重熙二十年(1051年),為周年算法。

③參見尤李.論遼代密教的來源[A].載袁行霈.國學研究(第27卷)[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227-228;尤李.應縣木塔所藏《入法界品》及其相關問題考論[J].山西檔案,2013(06):30.尤李的觀點更強調轉輪王的政治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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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孫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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