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紅梅[曲阜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 山東 曲阜 273165]
迎春,渾名“二木頭”,賈赦之女,庶出。海棠詩社起,取別號為“菱洲”,“金陵十二釵”之一。始見名于第2回,第3回與探春、惜春一起出場。第5回“子系中山狼”判詞和【喜冤家】曲屬迎春。第73回“懦小姐不問累金鳳”,奶媽私自拿了攢珠累金鳳去賭錢,迎春不聞不問,但求息事寧人。繡橘與奶嫂爭辯,迎春勸止不住,自看《太上感應(yīng)篇》。第79回、第80回賈赦做主,把迎春嫁與不曉事的孫紹祖?;楹螅猴柺軐O紹祖虐待。第109回“還孽債迎女返真元”,迎春被孫家作踐身亡。三春之中,迎春最苦,“迎春之死也使人惱”。清代《紅樓夢》評點關(guān)于迎春的論述相對較少,涉及出身、名義、性情、才識、命運等方面,梳理如次。
清代《紅樓夢》評點關(guān)于迎春的出身言之甚少,唯姚燮、陳其泰、張新之、王伯沆略有一些評語。
小說中提到迎春出身的地方主要有兩處。第一處出自第2回冷子興的“演說”——
二小姐乃是赦老爺姨娘所出,名迎春。
姚燮批曰:“其生母無姓,不可考?!保ǖ?回側(cè)批)
第二處出自第73回邢夫人的抱怨——
你(迎春)是大老爺跟前的人養(yǎng)的,出身一樣,你娘比趙姨娘強十分,你也該比探丫頭強才是。
王伯沆認(rèn)為,迎春之母“姓氏不詳”,此處只是痛詆趙氏(第73回批)。張新之則云“此正為迎春出脫”,出脫即開脫。意即迎春“本不屬邢,則孽非自作,所以為薄命也”(第73回夾批)。由庶出之身經(jīng)由“本不屬邢”結(jié)到薄命之運,確是張新之的附會之法?!靶稀敝感戏蛉?,而邢夫人之不成材料皆由自作。評者還發(fā)現(xiàn),周姨娘是何人之妾,書中從未敘明;“迎春之母為何人,亦未敘及”(陳其泰第35回眉批)。第80回迎春自言“從小兒沒有娘”,也只是“補敘”了迎春之母“早死”(姚燮第80回眉評)。不過,周姨娘為賈政之妾可探,迎春之母為誰卻不能知。那么,迎春到底是誰的女兒呢?
據(jù)劉世德的版本探微,現(xiàn)存脂本中有七種不同的說法。關(guān)于迎春的父親有三種不同的說法:一是“賈赦”說——見于甲戌本、舒本、彼本、戚本、蒙本、夢本;二是“賈政”說——見于庚辰本;三是“賈赦生、賈政養(yǎng)”說——見于己卯本、楊本。迎春母親的身份約有四種不同的說法:一是“前妻”說——出于甲戌本、庚辰本、舒本、蒙本;二是“妻”說——出于彼本;三是“妾”說——出于戚本三種;四是“姨娘”說——出于夢本。由此可知,較之元春、探春和惜春,迎春“復(fù)雜”的出身更具版本學(xué)意義,其母究為何人倒在其次了。
清代《紅樓夢》評點論及迎春名字取義的也不多,主要是姚燮、張新之、佚名氏、王伯沆等人的些許評語。
佚名氏在《讀〈紅樓夢〉隨筆》中云:“《紅樓》妙處,又莫妙乎命名之切?!彼麜彰噪S筆雜湊,間有一二有意義者,不是失之淺率,就是不能周詳,莫若“《紅樓》一姓一名皆具精意”。說到迎春的名字,小說第65回“賈二舍偷娶尤二姨”,興兒向尤二姐絮叨榮府的奶奶和姑娘們說——
二姑娘的渾名是“二木頭”,戳一針也不知噯喲一聲。
姚燮指出“二木頭”確為迎春“的評”(第65回側(cè)批)。木頭喻人遲鈍,不靈活;迎春“溫柔沉默”(第3回),亦即引文后半句所指,或為“‘二木頭’之號所由來”(王伯沆第3回批)。那么排除性格因素,迎春為何渾名如是?張新之由卦理推知,迎春在卦為雷天《大壯》,《震》主木而在上,故曰“二木頭”。按《易經(jīng)》之《大壯》是異卦相疊。下卦為乾,上卦為震。震為雷,乾為天。天鳴雷,云雷滾,聲勢宏大,陽氣盛壯,萬物生長,剛壯有力,所以稱之為“壯”。大而且壯,故名“大壯”?!墩稹坟源淼撵o物有鮮花樹木,對應(yīng)的是五行之木。這一推理完全脫離人物本身,偏離文學(xué)批評。還是佚名氏的解釋較為確當(dāng),迎春“如當(dāng)春花木,迎其氣則開,過其時則謝,其性類木,故又謂之木頭”(《隨筆》)。以花木性理喻評人物形象,確實符合小說塑造人物的藝術(shù)方法。另有姚燮,不單喻指迎春的命運,云“花開于春先,春初已落,是為不耐東風(fēng)”,令人想起陸游《釵頭鳳》之“東風(fēng)惡”;還牽涉迎春的丫頭,云“木頭無聲,全憑橘樹有刺”(《大某山民總評》),令人想起“口角鋒銳不可當(dāng)”(第73回總評)的繡橘。意域之廣,足資借鑒。除了迎春,書中還有“不大說話”的王夫人“和木頭似的”(第35回)。迎春向其哭訴“從小兒沒有娘,幸而過嬸娘這邊來過了幾年心凈日子”(第80回),可是性近致親?
清代《紅樓夢》評點關(guān)于迎春性情的論說比較多見,幾乎諸家有批。評者一致認(rèn)為,迎春乃一懦弱小姐。諸如脂硯齋之“懦弱”(庚辰本第73回雙行批),東觀主人之“柔弱”(第77回批)、王希廉之“一味懦弱”(第74回總評)、姚燮之“柔軟之至”(第73回眉評)、陳其泰之“懦”(第73回總評)、黃小田之“太懦”(第74回總評)、王伯沆之“懦”(第3回批)、張子梁之“軟弱”(第61回夾批)等,另有姚燮之“忠厚老實”(第73回眉評),黃小田之“膽小怕事”(第61回夾批)、“一味柔順”(第120回夾批)等語亦是。迎春的懦弱性情,作者借金鳳事“出力洗刷一番”,之前并未寫過。因此,第73回“懦小姐不問累金鳳”堪為“迎春之正傳”(姚燮第73回總評)。
話說邢夫人因迎春乳母獲罪,埋怨迎春——
迎春低頭弄衣帶,半晌答道:“我說他兩次,他不聽,也叫我無法兒。況且他是媽媽,只有他說我的,沒有我說他的。”
評者認(rèn)為,迎春于此“是老實人攀談”(姚燮第73回眉評)。作者一擒“懦”字,便已追神攝影,“直畫出一個懦弱小姐來”(庚辰本第73回雙行批)。繡橘要將金鳳一事回與鳳姐,“他或著人要,他或省事拿幾吊錢來替他贖了”——
迎春忙道:“罷,罷,罷,省事些好。寧可沒有了,又何必生事?”繡橘道:“姑娘怎這樣軟弱?都要省起事來,將來連姑娘還騙了去!我竟去的是?!闭f著便走。迎春便不言語,只好由他。
可知迎春“總是懦語”(庚辰本第73回雙行批),繡橘此話未免放肆,“要之正迎春老實所致也”(張子梁第73回夾批)。而迎春老實過頭,“宜其受人之欺也”(姚燮第73回眉評)。之前柳家不發(fā)雞蛋,“正見迎春平日為人軟弱,并其丫鬟人亦一例視也”(張子梁第61回夾批)。當(dāng)下乳母偷拿金鳳當(dāng)了銀子放頭兒,也是試準(zhǔn)了迎春的懦弱性格。正因耳軟心活,迎春才久為人看輕。繡橘與迎春乳母子媳分辯被氣哭時——
司棋聽不過,只得勉強過來,幫著繡橘問著那媳婦。迎春勸止不住,自拿了一本《太上感應(yīng)篇》去看。
姚燮指出,迎春看《感應(yīng)篇》真是奇文,“活畫出一個‘懦’來”。探春欲為之出氣,迎春卻還要掩飾,“真是扶不起的軟貨”(第73回眉評)。黃小田感嘆“天下真有此等人,其無奈之何”(第73回夾批),張子梁亦謂迎春“性情至此,直教人無可如何”(第73回夾批)??梢娪褐橙酢鞍胍蛐猿桑霝椤陡袘?yīng)篇》所誤”(姚燮第73回眉評),而迎春異日之受婿折磨,于第73回就“已先為描出”(王希廉第73回總評)。想來黛玉初見迎春時,直覺“溫柔沉默,觀之可親”(第3回),亦未及會得一“默”字便是迎春“懦根”(王伯沆第3回批),更不明了“老實”二字會是“迎春一生受虧處”(姚燮第57回眉評)。因此,張子梁強調(diào),本回“極形容迎春之懦”,亦見迎春具如此之心,卻終得如彼之報,“雖《感應(yīng)篇》亦不必泥也”(第73回夾批)。不過,陳其泰另有說法,迎春雖懦,然平素以安靜為主,遇事以寬厚為主;又極知大體,不肯發(fā)其母之私意,不肯為下人而欺其母,“真是大賢大孝”(第73回總評)。陳評正面立意,可為“一味懦弱”之補充。
清代《紅樓夢》評點關(guān)于迎春才識的論析相對少些,否之者曰迎春一味忠厚,“德有余而才不足”(姚燮第73回眉評),一“不能正率下人”,二“不能持家”(王希廉第77回總評);是之者曰符合“中道”(陳其泰第3回總評),“大有境界”(王伯沆第73回批)。前者終由迎春性情所致,易知不贅;后者籠統(tǒng),有待述之如下。
小說第22回“制燈謎賈政悲讖語”,迎春和賈環(huán)沒有猜著元春燈謎,未得元春頒賜之物。賈環(huán)覺得沒趣,迎春“自以為頑笑小事,并不介意”。脂批迎春乃“大家小姐”(庚辰本雙行批)心胸,王伯沆亦認(rèn)為“自是大家風(fēng)范”(第22回批)。還有第40回“金鴛鴦三宣牙牌令”——
鴛鴦道:“左邊‘四五’成花九?!庇旱溃骸疤一◣в隄??!北娙诵Φ溃骸霸摿P!錯了韻,而且又不像?!庇盒χ嬃艘豢?。原是鳳姐和鴛鴦都要聽劉姥姥的笑話,故意都命說錯,都罰了。
姚燮恍然悟得“原來如此,非二姑娘之不通也”(第40回眉評);王伯沆亦云“迎春非真不通也”,為求“文極活潑”(第40回批)而已。
特別是第73回“懦小姐不問累金鳳”,據(jù)王伯沆分析,迎春寧可沒有也不愿生事,并“非一味無用”,而是“亦有所見”;繡橘等三人“較口”,迎春倚在床上看書,若有不聞之狀,能達“此境亦不甚容易”;見探春有問,迎春掩飾說“沒什么,左不過他們小題大做罷了”,也是“不為無見地”。后有平兒來問,迎春笑道——
問我,我也沒什么法子。他們的不是,自作自受,我也不能討情,我也不去加責(zé)就是了。至于私自拿去的東西,送來我收下,不送來我也不要了。太太們要來問,我可以隱瞞遮飾的過去,是他的造化;若瞞不住,我也沒法兒,沒有個為他們反欺枉太太們的理,少不得直說。你們?nèi)粽f我好性兒,沒個決斷,有好主意可以八面周全,不叫太太們生氣,任憑你們處治,我也不管。
由此可知,迎春“另是一種見識,佛法平等,如是如是”(東觀主人第73回批,),若天下盡如迎春之為人,何有冤孽口舌!(姚燮第73回眉評)有云迎春“說得可笑,竟是無可無不可”(張子梁第73回夾批),豈不知迎春“此一則,大有境界”:開口“沒法子”,已超;結(jié)語“不管”,更超。書中明言迎春好性兒,眾人則以為“二木頭”。此番“最有容忍”之論,閱者以為如何?(王伯沆第73回批)于此脂硯齋早有一說,迎春“處處藏舌,人謂其怯,吾謂其超”(有正本第73回回末總評)。稍后黛玉問迎春若為男人如何治家時,迎春笑曰“多少男人尚且如此,何況我呢”,確是“心眼皆大,慨乎言之”(王伯沆第73回批)。因此王伯沆認(rèn)為,三春之意實本三教:探春在治世,“儒之流也”;惜春在出世,“佛之流也”;迎春在忘世,為“道之流也”(第74回批)。
清代《紅樓夢》評點關(guān)于迎春的命運多有論述,無一不云迎春薄命,而且認(rèn)為“諸女之苦,迎春為甚”(東觀主人第108回批)。第79回寫賈迎春誤嫁中山狼孫紹祖,遇人不淑——
這孫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軍官出身,乃當(dāng)日寧榮府中之門生,算來亦系至交。如今孫家只有一人在京,現(xiàn)襲指揮之職。此人名喚孫紹祖,生得相貌魁梧,體格健壯,弓馬嫻熟,應(yīng)酬權(quán)變,年紀(jì)未滿三十,且又家資饒富,現(xiàn)在兵部候缺題升。因未曾娶妻,賈赦見是世交之侄,且人品家當(dāng)都相稱合,遂擇為東床嬌婿。
據(jù)評者分析,賈赦老貪心對方家資饒富,便“將一尖嫩蘭花(迎春)送到豬圈中去”(姚燮第79回眉評);孫紹祖“甚屬不端”,“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第80回);且負(fù)恩反噬,指稱迎春是為赦老所賣。可嘆赦老“不識為蘭花,花之不幸也;倘識為蘭花,更花之不幸也”(姚燮第79回眉評)。王伯沆認(rèn)為,孫紹祖所說欠他數(shù)千銀子屢索不還等語,始終無人分辨此事。以賈赦夫婦貪財之品行觀之,定系確實不誣?!澳覆蛔阖?zé),此父真非人類”(第100回批)。賈家既衰,孫紹祖不許迎春歸家,“勢利已極”;聞賈政襲了職,又尋而放歸,“勢利更極”。迎春“有廉恥而無心計”(姚燮第90眉評),對此種種“惟有背地里淌眼淚”,向王夫人哭訴委屈(第80回)。迎春為姊妹中“第一個忠厚老實人,竟受此惡魔惡劫”,真是令人搔首問天?。ㄒ频?0眉評)不單如此,迎春被作踐成疾,夫家卻不請大夫醫(yī)治,東觀主人直罵孫紹祖“十惡忘八崽子”(第109回批)。可憐如花似月之迎春,結(jié)褵年余,不料被孫家揉搓,以致身亡。又值賈母病篤,眾人不便離開,“竟容孫家草草完結(jié)”(第109回)。張子梁悵嘆“此正迎春之薄命也,悲哉!”(第109回夾批)姚燮亦感“二姑娘何命薄乃爾!”(第109回眉評)
其實,迎春薄命如斯,亦有先兆。哈斯寶認(rèn)為,迎春夫婦不睦“好象算盤”(《新譯》第9回批)。“算盤”是指迎春所制燈謎——“天運人功理不窮,有功無運也難逢。因何鎮(zhèn)日紛紛亂,只為陰陽數(shù)不同”的謎底。佚名氏將賈政“硯臺”、元春“爆竹”、迎春“算盤”、探春“風(fēng)箏”、黛玉“更香”、寶玉“鏡子”、寶釵“竹夫人”合論,指出“七個春燈謎都暗合七人身份,壽夭窮通亦見于詞表,可與警幻仙姑 《紅樓曲》參看”(第22回批)。總之,迎春所嫁非人,備受“侯門艷質(zhì)同蒲柳”“公府千金似下流”(第5回)的無情之苦,可憐芳魂艷魄,一載而亡。張新之舉為“薄命之首”(第109回夾批)。
綜上,作為“四春”之一,迎春一向溫柔、沉默,不失為善女人;不意所適非人,橫受折辱,赍恨而死。清代《紅樓夢》評點論之以憐,涉及出身、名義、性情、才識、命運等方面。關(guān)于出身,其母或為姨娘,早死,姓氏不詳。關(guān)于名義,本名迎春,意為“當(dāng)春花木,迎氣而開”,卻“不耐東風(fēng)”;渾名“二木頭”,或云“其性類木”,或謂“雷天《大壯》”,后者不足為據(jù)。關(guān)于性情,“一味懦弱”,亦有賢孝在焉。關(guān)于才識,否之者曰“德有余而才不足”,是之者曰符合“中道”,“大有境界”。關(guān)于命運,一致認(rèn)為薄命,嫁夫失所,一載而亡。大致看來,迎春任憑環(huán)境支配,絕無反抗能力,或因畏縮怕事,任人欺凌。其實,迎春不妒人之才長,不悔己之智短,完全是一種“懦弱、慵散、懶于計較、無意競爭的‘超然’情態(tài)”,卻被整個封建宗法制度吞噬了。因此,第109回孫家來人叫迎春回去,迎春還在邢夫人那邊哭。王伯沆云“迎姑娘熟讀《感應(yīng)篇》,最有見地,何必如此帶水拖泥!”(第109回批)未免失之苛責(zé),即便迎春或有作繭自縛之嫌。有謂“迎春的生活干癟無味。沒有野心沒有才華也沒有活力,是一個僵而不死的形象”,思之不然。若比寶玉如主司,比十二釵如應(yīng)試諸生,中試者為妻為妾,不中者另覓良緣。那么,迎春與探春、惜春一樣,皆“似回避不能入闈者”。何況此一金釵的悲劇意義,是說“即如迎春之‘侯門艷質(zhì)’,因其柔順,便被人狼吞噬,然則普通人家女兒,遇人不淑,其命運可想而知”。若依美人認(rèn)作迎春“干癟無味”“僵而不死”,那哪成呢?
① 諸聯(lián): 《紅樓評夢》,一粟: 《古典文學(xué)研究資料匯編》,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19頁。
② 《紅樓夢》評點,從乾隆十九年(1754)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到完成于1938年的王伯沆評點《紅樓夢》,四十多家中可見者有二十多家。本文“清代《紅樓夢》評點”是指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脂硯齋、東觀主人、王希廉、陳其泰、張子梁、哈斯寶、張新之、黃小田、姚燮、佚名氏、王伯沆等十余家。張子梁《評訂紅樓夢》,今藏于山東省圖書館。
③ 本文所引《紅樓夢》正文皆據(jù)馮其庸《八家評批〈紅樓夢〉》,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1991年版。
④ 馮其庸: 《八家評批〈紅樓夢〉》,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1991年版,第48頁。(按:王希廉評、張新之評、姚燮評皆據(jù)此本,不另注)
⑤ 王伯沆: 《〈紅樓夢〉批語匯錄》,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799頁。
⑥ 劉操南: 《桐花鳳閣評〈紅樓夢〉》輯錄,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34頁。
⑦ 劉世德: 《〈紅樓夢〉版本探微》,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3年版,第103—108頁。
⑧ 〔清〕佚名氏: 《讀〈紅樓夢〉隨筆》(影印本),巴蜀書社1984年版,第10頁。
⑨ 據(jù)鄭慶山校:《脂本匯校石頭記》,作家出版社2003年版。
⑩ 陳慶浩: 《新編〈石頭記〉脂硯齋評語輯?!?,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661頁。
? 曹立波: 《東觀閣本研究》,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年版,第344頁。
? 李漢秋、陸林: 《黃小田評點〈紅樓夢〉》,黃山書社1989 年版,第900頁。
? 〔清〕哈斯寶: 《新譯〈紅樓夢〉回批》,亦鄰真譯,內(nèi)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45頁。
? 邸瑞平: 《紅樓擷英》,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97年版,第80頁。
? 〔美〕布萊克曼·珍妮: 《〈紅樓夢〉:富貴府中的韻事》,光明日報出版社2001年版,608頁。
? 二知道人: 《紅樓夢說夢》,一粟: 《古典文學(xué)研究資料匯編》,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01頁。
? 皮述民: 《李鼎與石頭記》,文津出版有限公司2002年版,第13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