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瑤
我是一棵豆苗,住在南山腳下一片肥沃的土地里。旁邊的地是另一戶人家的,他家的豆苗長得很旺盛,如一群精兵強將似的挺立著。我們這兒就截然不同了——豆苗稀稀疏疏,老弱殘兵似的低著頭,野草反而長得很高大,整天在我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然而,之前并不是這樣的。
一周前,我和兄弟姐妹們伸了個懶腰,慢慢地從土里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有幾株已經(jīng)長得很高了的野草在我們身邊不懷好意地笑著:“這地盤是我們的!”“你們遲早會被除掉的!”我的兄弟姐妹們說。
這時,有人扛著鋤頭來到田邊,仔細地看著我們,我們也看著他:一身白衣,長袍下擺已經(jīng)被露水沾濕了,可他好像一點兒也不在乎。一只破破爛爛的斗笠戴在頭上遮陽,一把胡須長長的,倒頗有些文人的風度。他停下來,一只手按在鋤頭頂上,哭笑不得地用另一只手撓了撓頭。
“這么多苗,有高有矮、有粗有細的,到底哪個才是豆苗啊?”他仔細想了想,一臉堅定道,“對!粗且茂盛的,一定是豆苗!想當年我可是寫詩作賦的一把好手,如今不過是鋤個雜草松松土,怎么可能難住我。”
他沒有看多久,便斗志昂揚地把鋤頭拿在手里開始松土??晌野l(fā)現(xiàn),別人干活時會把袖子卷上去,而他卻毫不在乎。不止如此,他的動作也還沒有那么嫻熟——經(jīng)常翻土翻得不夠徹底,還時不時碰到我的兄弟姐妹——不是不小心碰到了這個的根須,就是踩壞了那個的葉子,可他自己卻樂此不疲,一邊松土一邊自言自語著。
從他的只言片語中,我聽出個大概:此人名為陶淵明,原本寒窗苦讀多年,只為為民造福。進入朝廷后才發(fā)現(xiàn)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朝廷腐敗不堪,與自己理想中的截然不同,充滿了貪婪與算計。他不愿與別人同流合污,便棄了那官印,來這山中隱居了。
突然,一陣同伴的慘叫聲把我從陶淵明那喃喃自語中拉回。
“快停下!”“我們不是雜草!”可他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全然不知自己除掉的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豆苗。他一邊鋤還一邊念道:“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無違。”這種豆的樂趣,怕只有陶淵明才懂吧。
(江蘇鹽城市初級中學初一·27班,指導老師:劉冬梅)
我來品品
(從內(nèi)容、結(jié)構(gòu)、語言三方面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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