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

“我始終也猜不透這串?dāng)?shù)字。”丈夫?qū)χ粋€字條翻來覆去地看了有十分鐘。

“幾位數(shù)字??？給我看看?！币回瀸?shù)字入迷的妻子伸手就去拿字條。

“八位。”丈夫躲開了妻子的手，湊得離燈更近些。

“八位？生日號碼？門牌號？”妻子隨口就說了幾種可能性，“誰給你的數(shù)字？”

丈夫不甘心地放下紙條，揉了揉眼睛?！熬蠢显旱耐醮鬆?，估計快不行了。”他的聲音突然沉了下去，“今天他突然說不出話了。我去看他的時候，他給我寫了這幾個數(shù)字就昏過去了。”

“那個抗日英雄王大爺？給我看看，是不是他親戚的電話號碼?。俊逼拮幽眠^紙條，讀上面的數(shù)字，“56543215？打過嗎？”

“媽媽，我知道?！?/p>

“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快去寫作業(yè)?！?/p>

“王大爺是孤寡老人，咱們就算是他的親人了，哪兒還有別的親戚?！闭煞蛴秩嗔巳嘌劬?，“我還去電話局查了，沒有這個號碼?！?/p>

“王大爺寫這串?dāng)?shù)字肯定有什么深意，是他原來部隊的番號什么的嗎？”

“不是?！闭煞驀@了一口氣。

“你每周都去看他，每次都陪他聊兩三個小時，他就從來沒有跟你提到過類似的數(shù)字嗎？”

“沒有。他都是回憶小時候吃的苦，在部隊的事情，還有就是回憶戰(zhàn)友……”

“爸爸，我知道?！?/p>

“你知道什么？”

“這串?dāng)?shù)字呀?！?/p>

“王爺爺，我又來看您啦。您寫的56543215是簡譜吧，我們今天正好學(xué)了這首歌，我唱給您聽?！?/p>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清脆的童音穿透走廊，帶回越來越大的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