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

一

盤山公路，大弧度把我甩進(jìn)

歷史的溝壑，又艱難地從陡坡

將我拽起，看風(fēng)云從巍峨、靜謐、秀美

的山嶺，一一掩過

可愛的中國——五個(gè)勁拔的紅色大字

倚壁而立，巨人一般挺著脊梁

比花崗巖山體更剛毅

比每日君臨天下、光耀大地的太陽更明亮

二

清貧園，英雄的氣質(zhì)在高山顯出清晰的紋理

血色凝練，鋼鐵碰撞

進(jìn)擊、怒吼與徘徊，刻下悲痛的嘆息

一九三四之冬與一九三五之春

驟然斷裂

我在叢林搜尋一滴血跡、一只草鞋、一顆子彈

我在每一戶人家搜尋遺落的誓言

包括太陽坑，雷姓畬族人家的玉米粥

曾喂養(yǎng)鐵漢的肝膽

云蓋峰，仿佛因?yàn)榉街久?，才直插霄漢

他是另一座山??！雄偉之山，山中之山

情義之山，信仰之山

與懷玉山脈并列，又高出山脈千丈萬丈

三

順著群山的浪濤遠(yuǎn)眺

一粒粒金子拼出蘇維埃絕色的版圖

環(huán)繞懷玉山

閩浙贛的紅光仍氤氳楓樹塢，梯田鋪滿金黃

輕撫程家灣，滾燙的槍口露出突圍的晨光

洋源村的農(nóng)家庭院，仍有兵工廠的打鐵聲

德上高速，大手筆從懷玉山西南

把我?guī)нM(jìn)旖旎峽谷

車子鉆入高竹山隧道，方志敏正在頭頂被俘

車子鉆入隴首隧道，方志敏被押往汪氏宗祠

車子化身子彈，飛速穿過三清山隧道

將一九三五年的寒冷狠狠擊潰，陽光大片掉落

四

山風(fēng)迎面吹來，翻動“可愛的中國”

一道紅色的靈魂橫亙在東南半壁的脊背上

（作者單位：江西省上饒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