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欣
抬手不經(jīng)意間,打翻了左手邊的藍色玻璃杯,幸好杯中的水所剩無幾,借著慣性灑向旁邊的筆記本。我連忙伸手去搶救已經(jīng)濕了半邊的巴掌大小的本子,然而紙張上的藍色圓珠筆字跡已經(jīng)模糊,字周圍已經(jīng)暈開了深深淺淺的紋路。
粉色的滿天星依舊在桌子上立著,是那種單純的粉色。青綠色的三九感冒靈的蓋子還開著,最近被失眠折磨得神情恍惚,只能靠感冒靈的催眠效果進入夢鄉(xiāng)。黑色的電腦充電器在淺黃色的桌紙上顯得格格不入,像是一件渾然大物闖入了童話世界。而我,呆呆地望著這一切,它們似乎與我有關(guān),似乎又離我很遠。坐在桌前,我像是這個桌子的主人,又好像是整個世界的旁觀者。
來到學(xué)校一月有余,每天奔走在各種大小瑣事中,好像一直未曾停下來。一直忙碌會讓人感到疲憊,于我,則更加明顯,一旦大腦工作時間過長,便會頭暈?zāi)垦#鼥|忘西,瞬間變成一個老年人。偶爾休息,我喜歡一個人待著,誰也不交流,或發(fā)會兒呆,或找本書看,又或是看個電視劇,把自己跟世界隔離。
蹲在圖書館旁邊的小花園旁邊,無意中便發(fā)現(xiàn)了墻上的蝸牛。它背著大大的土黃色的殼,一點一點地往上爬,身上的黏液也被太陽光照得發(fā)亮,灰不溜秋,丑得別具一格。用手一按,它便立刻停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縮到殼里去,那姿勢甚是可笑。我等它走兩步,便朝它的殼上按一下,于是,它的遠行之路愈發(fā)艱難。一般嘲笑別人動作慢的時候,便說他像個蝸牛,而我卻在如此慢速的蝸牛身上雪上加霜。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一些自責(zé)。走神之余,它已經(jīng)爬得很遠了。
蝸牛雖然很慢,但是終究還在一步步往前走著。但是,它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它的路程如此艱巨,它行走的意義又在哪兒?我找不到答案。有那么一恍惚,我覺得自己好像那只蝸牛,一直前行,卻漫無目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總會懷念過去的時光。例如,結(jié)束了的本科四年時光,當(dāng)時好像很慢,現(xiàn)在看來,卻又匆匆。到校報到第一天的場景歷歷在目,仿佛昨日。迎新生的大本營旁邊站著帥氣的楊洋人像,惹得一大群女孩子駐足;廣播站播放著英文版的《梔子花開》,聲音忽近忽遠,旋律悠遠綿長;廣場停了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電動車,用來馱運學(xué)生們大包小包的行李。
一路過來,我們走走停停,留戀著過去,對未來也充滿了迷茫。盡管時常懷念過往時光,但是依舊謹記活在當(dāng)下的使命。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把生銹的刻刀,上面斑斑點點,爬滿了棕褐色的紋路,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打磨著屬于自己的工藝品,或許踟躕,或許迷茫。時光,也像是一張方形的白紙,我們要把它折成千紙鶴,剛開始折的時候,仿佛很復(fù)雜,但是低頭去做,折好了之后拿出來細看,便會覺得很簡單,也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