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斯泰和索菲亞算是閃婚。1862年9月16日,托爾斯泰向索菲亞求婚,23日他們便舉行婚禮。
索菲亞是莫斯科宮廷醫(yī)生之女,家庭富足,嬌生慣養(yǎng),所受教育非常全面。在婚禮前夜,托爾斯泰強迫索菲亞讀他和其他女人的交往日記,細節(jié)淫蕩,不堪入目。索菲亞婚后在日記中寫道,托爾斯泰日記讓她覺得恐懼和惡心。新婚燕爾,托爾斯泰激情盎然,但索菲亞內(nèi)心深處始終充滿委屈和痛苦,稱托爾斯泰給她的是“惡毒的愛”。
索菲亞婚后從一個亭亭玉立的貴族小姐,變成了托爾斯泰莊園里瑣碎的管家婆。自從娶了索菲亞以后,托爾斯泰便辭掉了管家。索菲亞的日常,除了忙于采購和記賬,廚師喝醉了也由她去補缺。她每晚臨睡前還得謄清托爾斯泰的當(dāng)日稿件,把龍飛鳳舞的字,工工整整地抄出來,交給出版社。因托爾斯泰喜歡隨時修改文稿,甚至在謄清的稿子上涂改,害得她一篇文稿得謄清好幾次。僅《戰(zhàn)爭與和平》書稿索菲亞就抄了四遍。
索菲亞對自己的婚姻多有抱怨,她婚后付出很多,卻沒有聽到托爾斯泰一句感恩的話,過年過節(jié)也未曾收到過他一件禮物。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托爾斯泰精神變態(tài)。他們一共生育13個孩子,其中5個夭折。索菲亞在日記中寫道,托爾斯泰見孩子死去竟感到心滿意足。托爾斯泰自己也在日記中承認,他最快樂的時刻莫過于看人死去。
索菲亞說,托爾斯泰很關(guān)注世間的不幸和苦難并寄予深切的同情,他很享受同情給他帶來的愉悅,這會使他產(chǎn)生強烈的滿足感。托爾斯泰容不得索菲亞快樂。當(dāng)她表現(xiàn)出興高采烈時,托爾斯泰總是陰沉著臉。相反,她難過時,托爾斯泰則變得溫和慈祥,雙眼流露幸福之情。
1872年,他們第六個孩子——兒子彼得出生。醫(yī)生提醒索菲亞身體過于虛弱不宜再孕。托爾斯泰聞訊不悅,他對索菲亞說:“你要不生孩子,我還要你干啥?”為取悅丈夫,索菲亞只得繼續(xù)懷孕。此后,夫妻倆眼睜睜地看著彼得、尼古拉和瓦爾瓦拉三個孩子夭折。1906年,女兒瑪利亞死于肺炎。托爾斯泰仔細地觀察了死神虜去她的整個過程,之后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就在瑪利亞閉上眼睛的瞬間,他甚至沒有與女兒告別便決絕地轉(zhuǎn)身離去,這與他在1895年小兒子伊萬死時的舉動如出一轍。托爾斯泰還將這種極端的心理體驗寫在他日記里。
1906年9月,索菲亞患了惡性腫瘤。女兒亞歷山德拉在日記中寫道,除了托爾斯泰,家人都很著急,他們請醫(yī)生到家為索菲亞診治。托爾斯泰卻欣喜若狂地注視著妻子走向死亡。醫(yī)生診斷后對托爾斯泰說,應(yīng)盡快手術(shù)摘除腫瘤,否則有生命危險。托爾斯泰聽后又不高興,還表示反對。最終,在醫(yī)生和其他親屬的說服下,托爾斯泰同意手術(shù)。醫(yī)生將手術(shù)切下的腫瘤拿給托爾斯泰看,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
托爾斯泰式的死亡觀也反映在《安娜·卡列尼娜》里。他給安娜設(shè)定的結(jié)局是,她為新歡而拋夫舍子,內(nèi)心備受煎熬,最終慘死在火車車輪之下。托爾斯泰以他獨有的方式欣賞著死后的安娜:蜷曲的頭發(fā),俊俏的面孔,半啟的紅唇,因渴求生命而睜大的眼睛……在托爾斯泰心中,安娜有罪,必不可赦??梢韵胍?,寫完《安娜·卡列尼娜》,他是多么地心滿意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