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看著不斷升起的高溫指示和預警,近幾日鄂爾多斯多地氣溫將躥至40攝氏度。我就想把40攝氏度的水不小心倒在屁股上,是不是也會燙起幾個水泡呢?
今年的天氣也真是讓人揣測不定,忽冷忽熱,忽風忽雪,總是在你不經意間給你來個猛不拉岔的不適應,沙塵暴是刮完一場又一場,有輪番上陣的感覺。農村按照時令節(jié)氣耕地播種,但剛接好的水帶瞬時讓風吹得空中飄舞,風停后步履蹣跚的老頭老太則趴在地上重新鋪壓;剛出的幼苗也是遭受著狂風的肆虐,有的幼苗用幾條細嫩的根揪著土地,青筋裸露,攀附力弱的則連根拔起。時至五六月,天還凍得不行,經常在朋友圈里看到各地還有雪的影子。朋友老段是牧民的孩子,他說往年六月初已經開始鉸羊毛了,今年還不能。對于這個時候絞羊毛我也記得很清晰,小時候每逢過完六一兒童節(jié)學校就會放個農忙假,我就在這個時候到父親工作的供銷社來個蹭吃看熱鬧。父親是售貨員也是收購員,夏天收羊毛秋天收瓜子,那段時間里供銷社院里就是個市場,有往進走的有往出返的,四輪車、馬車、自行車上都拉著羊毛,靜等著父親驗毛給價。賣毛的人從車上將毛袋吃勁地抱起,然后抓著袋的兩下角狠勁擺甩將羊毛倒在地下鋪著的苫布上,父親熟練地掀開毛卷,輕輕拿起抖動,毛里夾雜著的沙土撲簌簌地落下來,然后隨手揪掉屎蛋毛這些不可利用的東西,再端詳著毛質準備給定價,賣毛的人則有些緊張地等著,很像老師宣讀成績時學生的表情。父親在當?shù)氐目诒窍喈敽玫模擂r民這點錢意味著什么,從來不給壓價,所以在他的工作調動后仍有農民趕著馬車走幾十里到他那里出售羊毛瓜子。這幾年,我經常遇到認識父親的人和我聊起他,總是一個勁地贊揚他熱心腸、人忠誠,可惜走得太早了。
然而酷暑也就這樣與我們不期而遇了,就在高考這幾天,天氣一改多變模式,恒定為高溫炙烤,于是在涂寫中描了“烈日橫空,驕似火,卷起千層熱浪”的句子。其實我是很怕熱很怕曬的,可能和父母給予我的這身細皮嫩肉有關。在呼市上學每逢寒暑假返校后,全班唯我一人面如紅銅;那年去廈門培訓時課閑與隨行人員沿海漫步,時間不長臉燙如灼,摸搓扯摳至回來時整整蛻了一層皮,花花斑斑像個化了妝的小丑。近日連續(xù)高溫讓我們苦不堪言,大清早起來就烈日當頭,熱浪狂觸著神經末梢,衣服緊貼著沾汗的身體久久不肯分開。當用手輕抹頭上的汗水時,發(fā)際里的水珠就會沿著指尖滑落。當濕透的衣服被冷風吹干或太陽曬干時,衣服上顯現(xiàn)出不成規(guī)則的地圖狀污漬,身邊就會繚繞著奇異怪味。
“滂沱汗似鑠,微靡風如湯”,在溫室效應極強的辦公樓里,動用能讓自己涼快的一切辦法:風扇、蒲扇、書本、紙片,只要動著能來風的一切工具全都閃亮登場。人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熱得不敢動”“熱得不想吃”。最讓人煩惱的是睡覺,打開所有的窗戶脫掉該脫的衣物,熱量依然裹附全身。地上鋪一席子,四仰八叉呈大字狀席地而睡,窗外一陣微風吹來那就是從發(fā)根到腳跟全身體的享受了,真希望能此風悠悠,然戛然而止。正面睡是最正確的方式,可以通過地面將人體熱量快速擴散出去,我不知道物理知識里面是否有散熱面積越大散熱時間就會越短的定律,但我感覺應該是這個道理。在熱得不知所措無法入睡的時間里,好羨慕“懶搖白羽扇,裸體青林中”的神仙生活啊。好不容易迷糊過去又被熱浪襲醒,才感覺渾身汗?jié)B,擦汗中隨之搓起來一卷子汗泥。有時晚上索性邀三五好友簡單小酌,讓麻醉戰(zhàn)勝熱氣,醉馬咕嘟的就睡過去了,正應了那句話:“喝酒追求的不是忘掉,而是一瞬間的解脫?!?/p>
偶有閑暇,我就去上學時的同宿好友老吳的“德康藥店”去避暑,老吳這人秉承蒙古人好客習慣,每及來人必笑臉相迎,把個生意也做得紅紅火火,避暑藥店里也是人來人往,有買藥治病的,也有和我一樣蹭涼的。齊刷刷的三臺空調把個藥店吹成個“世外桃源”,我在吹風隊伍里算是吃勁的,空調對著加大風力勁吹,朋友們相勸這樣對身體不好,會對肩周等有影響,管他了,舒服一會兒算一會兒,哪還管得了前半生后半輩了,享受著清涼滋潤,品嘗著極品好茶,好是愜意舒暢。
這幾天也和老家的親戚打著電話,說是土里冒著火,莊稼抽著卷,人們一天在搶著時間澆著地。一向喜歡回老家的我近時也無心返回,既怕耽擱了大家的黃金時間,又不想看到那缺水耷拉著腦袋的莊戶苗。
快了,聽說近幾天有雨,等著甘霖降落潤澤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