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謝榛作為嘉隆間著名的詩人,他的詩歌帶有典型的山人品格,因此山人視域是我們了解謝榛詩歌世界的重要憑借。謝榛以詩歌安頓身心,詩歌不僅是他立身后世的依據(jù),也是其衣食來源。山人行走江湖、官場,以及士紳圈的經(jīng)歷也拓展了謝榛的詩歌題材,他的作品突破了以往隱逸詩人群狹窄的山水、風月的藩籬,各類題材都在謝榛的筆下呈現(xiàn)。同時急于成名的渴望,也決定了他對于詩藝探索的方式呈現(xiàn)出細碎化、技術(shù)化的特征。
關(guān)鍵詞:謝榛 山人 書寫
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謝榛一生未仕,山人終身,為生計不得不轉(zhuǎn)徙于各藩王的幕府。幕府既為謝榛提供了物質(zhì)生活保障,也為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詩藝提升提供了良好的文化氛圍;當謝榛與藩府有良好的互動時候,也正是他最富有創(chuàng)作力之時。另一方面,作為山人,在經(jīng)濟上的依附性也時時制約著謝榛的創(chuàng)作,或是為應(yīng)酬而作,或是為潤筆而創(chuàng)作。大量的非經(jīng)典式的泛化創(chuàng)作也讓謝榛飽受非議。謝榛的《四溟詩話》更是被四庫館臣稱為“急于求名,乃作是書以自譽,持論多夸而無當”。是非毀譽,都與謝榛的山人經(jīng)歷密不可分。以山人身份為視域來檢視謝榛的文學活動,或許更能對謝榛一生遭際持有理解式的同情。
一、山人身份與謝榛的身心安頓
謝榛(1499—1579),山東臨清人。因“幼眇一目,貌丑”,早早放棄舉業(yè)之路,“刻意為歌詩”,“以聲律有聞于時”a。嘉靖十三年(1534)移居彰德府。彰德府趙康王朱厚煜“嗜學博古,文藻弘麗,折節(jié)愛賓客”,聞謝榛詩名,“修梁王故事,延為上賓,當筵授簡”b。賓主之間關(guān)系融洽,謝榛在《趙王枕易殿下壽歌四首》組詩中寫道:
為客長依帝子門,鄴中衣食長兒孫。老妻亦解南山祝,今日焚香共感恩。(其一)
老臣隨拜殿庭間,三十年前睹睿顏,自信虞卿愿留趙,著書長許一身閑。(其二)
寓居漳德,謝榛獲得了很好的物質(zhì)保障,可以心無旁騖地從事詩文創(chuàng)作。朱厚煜以藩王之貴,能待謝榛以友,可以算是禮賢下士,同時他也有很好的藝術(shù)鑒賞能力,能夠品味出謝榛詩的藝術(shù)價值。兩個人之間的交往有一種跨越階層的情感溝通。趙康王庶子成皋王載琓也與謝榛交好,謝榛有詩《成皋王園亭秋夜漫酌》云:“群動何幽寂,高臺笛一聲。月臨池水白,秋入藕花清。爛醉須今夜,狂歌任此生。憑欄不知倦,樹杪正參橫?!背筛尥醯膬鹤有滓材転樵?,曾向謝榛學作詩。彰德府趙康王時代,賓主之間關(guān)系融洽,這一時期謝榛的詩作很少嘆老嗟貧,更多地流露的是對閑適生活的沉酣與流連。謝榛立足于鄴城這一平臺,以詩會友結(jié)識了不少達官顯宦、文人雅士,拓展了自己存在的空間。
嘉靖二十六年(1547)謝榛離開彰德,去京城文化圈。在京城,謝榛結(jié)識了李攀龍、王世貞、吳維岳、殷士儋、許殿卿等人,眾人詩詞唱和。李攀龍組詩社,他們繼起前七子的大旗,重倡“文必西漢,詩必盛唐”,在詩壇上一時風光無限。謝榛此次入京,也是他詩歌作品走出地方被廣泛認識、接納的重要時期。此時的謝榛四十八歲,他的詩歌理論已經(jīng)成熟,他主張詩歌“融合盛唐十四家”之說也被詩社認可。這是前七子關(guān)系最為融洽的時候。他們月夜談詩,策馬同游邊塞。謝榛在京師文化圈與眾多詩壇名流相互切磋,又以京城為中心,游覽長城內(nèi)外。四年的京城游歷最后凝結(jié)在《游燕集》這部詩稿,《游燕集》經(jīng)李攀龍刪削后付梓。李攀龍稱“一出游燕篇,流俗忽復(fù)易”。《游燕篇》中大多數(shù)的篇什格律謹嚴、氣象雄渾,代表了謝榛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達到的高度。
嘉靖三十一年(1552)春,謝榛久客思歸,回到安陽。這一年夏天梁有譽請假歸鄉(xiāng),七月王世貞離開京師外任,十月宗臣離開京師,嘉靖三十二年(1553)春,吳國倫乞假歸,李攀龍出任順德府知府,從此再未入京師為官。嘉靖三十三年(1554)冬,梁有譽病逝,嘉靖三十五年(1556)冬,王世貞出任山東按察司副使。后七子的盛會風流云散去。這五年內(nèi)對謝榛而言,最為尷尬的是與李攀龍失和,此后更是被排擠出七子。失和的原因,李攀龍在《戲為絕謝茂秦書》中說得非常清楚:“不佞守臣,以敝邑在爾之宇下,不治執(zhí)訊爾為不吊。跋履敝邑,不入見長者,我先匹夫,爾實要我,辱我臺人,殄置我不腆之幣于途,張脈僨性,眥翳俱裂?!庇终f“爾且以敝邑之頑民行,而即長安貴人謀我”c。此事在朋友圈中引起很大的反應(yīng),王世貞得知后,直接在給李攀龍的信中大罵謝榛“彼不記《游燕集》中力,真負心漢。遇虬髯生,當更剜去左目耳”。(《弇州山人四部稿》卷117)d公心而論,此事理虧在謝榛,不久謝榛寫詩《奉懷于鱗》云:“十載交游滿薊門,浮云回首幾人存?古來意氣誰當合,老去文章爾共論。北極寒星搖短劍,西山暮雪照清樽。于今尚醉平原館,何日能酬國士恩?”主動向李攀龍示好,此后還有多篇詩歌反復(fù)強調(diào)對李攀龍的感恩之情。嘉靖三十五年李攀龍赴陜西任按察使,謝榛趕到新鄉(xiāng)送別,兩年后謝榛從游此地,又作詩《新鄉(xiāng)城西,昔送李學憲于鱗至此,感懷六首》一再表達心意。謝榛被逐出“后七子”的第二個原因應(yīng)當是意氣之爭。明末清初的錢謙益針對二人的分歧說:“而是時濟南李于鱗、吳郡王元美,結(jié)社燕市,茂秦以布衣執(zhí)牛耳。諸人作五子詩,咸首茂秦,而于鱗次之。已而于鱗名益盛,茂秦與論文,頗相鐫責,于鱗遺書絕交。元美諸人咸右于鱗,交口排茂秦,削其名于七子、五子之列。”e錢謙益認為李、謝之間矛盾,主要在于誰該領(lǐng)導(dǎo)詩壇,李、王二人(也包括其他成員)都不能接受一位山人主盟詩社,謝榛只能被擯斥于七子之外。而《明史·謝榛傳》基本上采納了錢謙益的說法,即“諸人心師其言,厥后雖合力擯榛,其稱詩指要,實自榛發(fā)也”。
對謝榛后期生活影響較大的是嘉靖三十九年(1560)十月趙康王朱厚煜自縊而死這一事件。謝榛失去重要的經(jīng)濟來源,“梁苑風雅”良好的文化氛圍也不復(fù)存在。嘉靖四十年(1561)初春他在離開家鄉(xiāng)近三十年之后第一次回鄉(xiāng),此次回鄉(xiāng)的原因也與去留有主要的關(guān)系。李先芳《寄懷謝山人》給我們透露了消息:“近得山人信,鄉(xiāng)園擬卜居。詩成射雕手,家有臥龍廬?;◤教撟鹁疲耖T遲鹿車。懷歸因老至,久客見交疏。東郡無長計,西陵但索居。醉吟秋葉下,愁坐月明初。白首羞彈鋏,青山笑曳裾。文園多病日,休著茂陵書?!崩钕确迹е奕?,與謝榛在京師時相識,一度來往甚密。李先芳詩歌的“鄉(xiāng)園”所指的就是臨清,“懷歸因老至,久客見交疏”應(yīng)該是謝榛的真實感受。
謝榛在長治,與他們詩酒高會,相互唱酬。但是,謝榛詩中更多的是嘆老嗟貧的主題了。嘉靖四十三年(1564),他到長治剛剛一年,《秋日旅懷》一詩云:“家在太行東復(fù)東,西來垂白感飄蓬。野情自出浮沉外,道氣誰全寂寞中。片雨滿城秋落木,孤燈背枕夜鳴蟲。為嗟今日平原館,卻憶當年國士風?!薄帮h蓬”“片雨”“落木”“孤燈”這一組意象以蕭瑟凄涼之筆調(diào)說出了詩人此時心情的落寞蒼涼。也是這一年的冬天,陪謝榛游晉的兒子元燦回到鄴城,謝榛得到元燦的家信,作《得兒元燦書,感懷四首》第一首的“行路難”不僅僅是道路艱險,應(yīng)該也是指托跡于權(quán)貴之門的行止之難。第二首謝榛表達對兒子的掛念之情,“世故難言”透露出謝榛在晉藩的不如意。作為山人的謝榛,沒有穩(wěn)定的經(jīng)濟來源,垂老之年游幕權(quán)貴之門要解決的首先就是生計問題,而晉藩的幾位王屬沒能滿足謝榛的需要。在《歲杪行上德平、鎮(zhèn)康、安慶三王》一詩中,謝榛直接開口要錢了。謝榛在山西寓居期間,唯一能給他帶來心靈慰藉的應(yīng)該是孔天胤和馮惟訥。孔天胤,字汝錫,號文谷。嘉靖十一年(1532)進士,能詩文,有《孔文谷詩文集》。馮惟訥,字汝言。嘉靖十七年(1588)進士,此時官山西右參政。能詩文,有《馮光祿詩集》傳世。三人相互唱和。謝榛非常感激二人情誼,在《客居篇呈孔丈》中說:“百年形骸匪金石,詎可一日無春風?燕臺梁園舊游處,好客邇來唯孔融?!闭窃诳途勇淠?,孔天胤給了他春風般的溫暖。
萬歷二年(1574)謝榛七十五歲,第二次客游山西。在山西長治,謝榛作《離感篇遠示元燦、元輝諸兒》一詩向家人表達心曲,此詩可作謝榛一生的最后陳辭。人至暮年,寒素依舊,不被家人理解。他再次申明,他對人生意義以及自己一生選擇的決定:他選擇以寫詩來安頓靈魂,確定生命意義,對抗世俗人生對虛妄功名的追求;又以山人來安頓肉身,雖貧寒而能安之若素,持有人生底線,不汲汲公門于世俗利益,竭力維護人格尊嚴,所以在面對世人的質(zhì)疑時,他能超然于物外。
二、山人生活與謝榛的詩歌呈現(xiàn)
錢謙益在總結(jié)山人文學現(xiàn)象時說:“本朝布衣以詩名者,多封己自好,不輕出游人間。其挾詩卷、攜竿牘,遨游縉紳,如晚宋所謂山人者,嘉靖間自子充始。在北方則謝茂秦、鄭若庸等。此后接跡如市人矣?!眆他把謝榛的詩歌分為兩類:“其聲律圓穩(wěn)持擇矜慎者,弘正之遺響也;其應(yīng)酬牽率、排比支綴者,嘉隆之前茅也?!眱深愒姼瓒际侵x榛生存現(xiàn)象的真切反映。謝榛的詩歌里,存在大量的應(yīng)酬類型的詩歌,這些應(yīng)酬的中所涉及的對象只有少部分是與謝榛同等身份的山人,更多的是擁有功名的官宦,他們上到內(nèi)閣首輔如楊一清、張居正等,下到被貶官的地方官員。李攀龍在《戲為絕謝茂秦書》稱謝榛曾說此生所愿在與“顯者”交,與謝榛交好的孔天胤也說“蓋旅人只怕無上下交”,謝榛一心要與達官顯宦結(jié)識,除了希望在經(jīng)濟上獲得幫助外,更為重要的是為了他的詩歌能獲得廣泛的接受。而謝榛在詩歌方面又是一個極有抱負的人,與謝榛交好的陳文燭說:“山人平生以身為易盡,而無以累之;以名為不朽,而無以奪之?!敝x榛要以詩歌來求“不朽”,則不得不要附“驥尾”。
山人經(jīng)歷給謝榛帶來的積極影響還在于他的詩歌題材得到了擴展。明初宋濂在《汪右丞詩集序》中說:“濂嘗以此求諸家之詩,其見之山林者無非風云月露之形、花鳥蟲魚之玩、山川原隰之勝而已。然其情也曲以暢,故其音也眇以幽。若夫臺閣則不然,覽乎城觀宮闕之壯、典章文物之懿、甲兵卒乘之雄、華夷會同之盛,所以恢廓其心胸、踔厲其志氣者,無不厚也,無不碩也,故不發(fā)則已,發(fā)則其音淳龐而雍容、鏗而鏜鎝,甚矣哉!所居之移人乎?”g宋濂根據(jù)詩人身份把文學作品分為山林之文與廟堂之文,山林之文題材狹窄,情感表達隱微幽曲,廟堂之文則氣象宏大、發(fā)揚踔厲,詩歌所折射出來的是詩人的心志,受所居環(huán)境(人文的自然的)影響。
謝榛的詩歌題材主要有五類,涉及他生活的各個層面。第一類,反映邊境戰(zhàn)爭的作品。在這一類的作品中,謝榛以山人獨特的視角,反映了戰(zhàn)爭對社會及不同人群的影響。嘉靖二十九(1550)年三月,北方的俺答兵臨通州,一度駐軍白河,導(dǎo)致京師戒嚴。嘉靖帝一怒之下,把兵部尚書丁汝夔、巡撫侍郎楊守謙處死,杖主戰(zhàn)的趙貞吉,流放外地。謝榛也在圍城之中,他以詩紀時事,作《秋日即事五首》。這一組詩詩人從自身的角度,寫亂中所感,凄風苦雨、戰(zhàn)火紛飛,身處圍城的詩人對戰(zhàn)事縈繞于心,愁緒滿懷,整組詩歌色調(diào)黯淡,景色描寫與低沉的感情很好地融合。謝榛身處底層,對戰(zhàn)亂中普通百姓的遭際也是感同身受的,他在《哀哉行》(四首)中,寫戰(zhàn)亂中燕京老人、小兒少女、新婦的生離死別,《王主簿樂三歸自昌平,賦此志感》中,以戰(zhàn)場回來的王樂三的視角,抒寫戰(zhàn)爭過后城鎮(zhèn)荒敗清涼的景象:“伏尸滿地下烏鳶,誰復(fù)蓋棺歸黃土?高秋雞犬靜千家,落日桑榆空萬戶?!钡诙悾瑢戇吶L光的作品。謝榛在京師、山西駐留時間較長,他游覽了長城、大同、云中等邊地,寫下了不少優(yōu)秀的邊塞詩。如《居庸關(guān)》《望云中塞》《望盧龍塞》等等,其中被后人激賞的《榆河曉發(fā)》是其中的代表作。這幾首詩歌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景色的描寫與情感抒發(f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第三類是贈別詩。許學夷曰:“嚴滄浪云:唐人好詩多事征戍、遷謫、行旅、離別之作,往往能感動激發(fā)人意。愚按:茂秦五七言律、絕,其妙處正在于此。”(《詩源辨體》后集卷二)h如《送謝武選少安犒師固原因還蜀會兄葬》一詩。沈德潛稱之曰:“隨題轉(zhuǎn)折,無跡有神,與高青丘《送沈左司》詩,并推神來之作?!眎其他如被馮惟訥評為“感舊恨別,流出胸次”的《謝侍郎與德郊亭餞別》《送烏鼠山人胡世甫西歸》等等,這些優(yōu)秀的作品都呈現(xiàn)了謝榛豐富的情感世界以及他表現(xiàn)情感的高超的技巧。當然,謝榛也常常把成功的藝術(shù)經(jīng)驗固化為某種范式,在一些應(yīng)酬性的詩篇中輕車熟路地展現(xiàn),技巧的成熟無法遮蔽情感的淺薄,這也是謝榛常常被詬病的地方。
作為山人的謝榛,早年移居漳德,中年起以漳德為中心,四處漫游,暮年一度又西上晉藩,與家人長期處于分離的狀態(tài)。詩人善感,謝榛在常年的漂泊生涯中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懷念故鄉(xiāng)、思念親人的作品。這些離別思親之作大都情感真摯,語言質(zhì)樸,頗為動人。如《北行示弟》《示內(nèi)》詩:“黃鵠棲中林,雄飛顧其雌。 吾將去千里,執(zhí)手言歸期。糟糠念終身,茲別良可悲。行行歲云暮,雨雪沾裳衣。悠悠兩地心,旦夕不相違。閨中憂我寒,道上憂汝饑。白頭浮行邁,悵望浮云馳。”詩以“黃鵠”起興,言分離,又以歲暮風雨交加渲染離情,增添傷感氣氛,以“閨中”“道上”句變換視角寫牽掛。整首詩歌,以古體寫離別,真切感人。謝榛更多的是詠懷詩。在謝榛的詠懷詩中,我們發(fā)現(xiàn)出于山人的身份,傳統(tǒng)讀書人之間糾結(jié)于仕隱之間的矛盾心態(tài)在謝榛這里消失了,謝榛的詠懷一類的作品所表達的往往是一種通達的、超脫的心態(tài),流露出以山人與詩人的選擇安頓身心的確信,如《自拙嘆》詩人以“拙”自居,“拙”是一種不合時宜,是取舍之后的放棄與堅守。他在《耽詩》中說(其二):“共訝耽詩癖,狂歌倒角巾。英華吐不盡,糟粕咀猶新。待兔堪嗟我,屠龍豈讓人?閉門心更遠,收得萬山春。”超然與通達正是建立在自信的基礎(chǔ)上。
a 〔清〕張廷玉等撰:《明史》,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7374頁。
bef〔清〕錢謙益:《列朝詩集小傳》,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第12頁,第11頁,第454頁。
c 〔明〕 李攀龍:《滄溟先生集》,偉文圖書出版社1977年版,第260頁。
d 〔明〕王世貞:《弇州山人四部稿》,偉文圖書出版社1977年版,第3124頁。
g 〔明〕宋濂:《宋濂全集》,浙江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481頁。
h 〔明〕許學夷:《詩源辨體》,人民文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421頁。
i 〔明〕 沈德潛:《明詩別裁集》,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108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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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錢謙益.列朝詩集小傳[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3]宋濂.宋濂全集[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9.
作 者: 周君燕,文學博士,聊城大學文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
編 輯: 趙紅玉 E-mail: zhaohongyu69@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