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從墨藍的天際滑落,又四散在角落里的星子,靜候一場穿越時空的曠世奇緣。
像一朵一朵骨頭很硬的野花,做了蒼茫大地的眼睛。在風雨陽光中,兀自眨呀眨。——這些籍貫、年齡、姓名均不詳?shù)木`,更被我視為前世的親人。不然為何一見如故以至于無法割舍,一次次將它們和自己的未來捆綁,打包,帶回了家。
突然想念這些來自天涯海角的小伙伴。于是打開書柜,直奔主題——最上一層那鋪有藍絲絨的盒子。在這過程中,所有飛蛾撲火般的果敢與悲壯,以及跳傘者終于平安著陸時所懷有的盛大喜悅,在我的心頭云一樣堆積,海一樣翻涌。
猶記得千里迢迢把它們帶回家時的情景,風一樣的女子還沒有家的概念。假期里喜歡一個人天南海北地飛,身心浸透了山的味道、海的氣息——唯獨缺席了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甜。
直到我變成了我們。它們跟著我們,像勤勞的螞蟻,二十多年來將平淡的人生綿延成壯觀的風景。追夢路上,平凡的我們一次次負重而行,一次次為愛搬家,終于擁有了秋葉般靜美的眼前時光。
“每搬一次家,就多一些甜”——陷在一波回憶殺里的他說。
橘色的光影下,年過半百的他,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石頭。戴著花鏡的那雙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這是臘月二十三,一個溫潤如水、甜如糖瓜的夜晚。此刻,這些從遙遠的從前穿越到現(xiàn)在的精靈,這些曾和年少時的我一樣喜歡流浪的親人,在我溫暖的掌心里安睡。
不禁想到了那些獨自行走在塵世間的女子,又何嘗不是一顆顆獨一無二的石頭?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總會有一個愛她、她也愛的人,風塵仆仆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僅僅,為她而來。
當心與心碰撞出幸福的閃電,你會聽到,精美的石頭唱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