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梵天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我走上社會就和藝術結下了緣。積極參加省市的美術活動。當時受蘇聯繪畫的影響,我就崇拜上了列賓、蘇里科夫等大師的作品。徐悲鴻指出:“中國沒有眾多震撼力的情節(jié)人物畫就無法林立于世界。”深深地扎在我的腦海里。
我被分配在從事仿古工藝的工廠里擔任設計工作,我便一頭扎進了對傳統(tǒng)藝術的學習和研發(fā)仿制中,特別對漢唐藝術尤為傾注。所生產的仿古雕刻工藝品都是當時社會上受批評的,是國家對外出口換外匯的。經過三十年的磨礪,卻成就了我在改革開放后在藝術創(chuàng)作歷史題材中的領先地位,特別在時代考證方面成為獨上高樓者。90年,我創(chuàng)作的《將進酒》得到亞明先生高度贊賞,特別指出作品情節(jié)表達的深化和考證的嚴謹,展現了“五花馬”的特征形態(tài),不像某人在白馬身上點墨點的“想當然”耳。1988年我創(chuàng)作出版了《華夏帝王圖卷》大型掛歷受到了亞明先生的厚愛,鼓勵我心別旁騖,全身心投入人物畫的創(chuàng)作。從此我便勤奮潛心于傳統(tǒng)題材的情節(jié)人物畫創(chuàng)作中。先后創(chuàng)作了《麗人行圖卷》、《鐘馗百圖》、《舌戰(zhàn)群儒》、《竹林七賢》、《蘭亭集序圖》等大量作品。1990年我出訪新加坡,1992年出訪馬來西亞,1994年以學者身份訪問臺灣。作品還在韓國、日本、新加坡、臺灣多次展覽。在國內許多寺廟、靈山尼山廳館等都留有我的作品,受到廣泛的厚愛。特別在情節(jié)人物畫和生宣白描人物上的突出成就受到高度贊譽,尤其是《麗人行圖卷》受到彥涵前輩激情贊譽,稱之為前無古人之曠世之作,連連稱呼我是他“老劉家的人”。
六十多年來,我浸潤在中國藝術的海洋中,吸收來自各方的營養(yǎng)。我沒有正式的師門,但受到過陳之佛、傅抱石、亞明、黃丕謨、羅尗子……眾多師友的教益,得益在廣求。我特別研究了徐悲鴻、張大千、潘天壽、李可染等大師的藝術經歷和特點。對中國美術史、工藝美術史、美學史認真研讀,并撰寫藝術論文授課講學,還涉足文學和雕塑作品。作品有:長篇小說《一代梟雄——朱元璋》和《汝窯悲歌》;雕塑有:大型藝術雕塑《正義之神》和《唐東方觀世音》。
多年來,我一直關注中國潑彩山水畫的創(chuàng)作。它的創(chuàng)始人是張大千。他在上世紀去巴西后于六十年代開創(chuàng)了中國山水畫的潑彩藝術。從《長江萬里圖》面世到《廬山圖》的收篇,可謂成就巨大、影響深遠。
張大千開創(chuàng)的大潑彩既不是西方的抽象派油畫,也不是中國傳統(tǒng)的青綠山水畫,但是又和這兩者息息相關,不可割裂。也正因為張大千他具有堅實深厚的唐宋藝術造詣和功力。當他身居巴西感受了西方藝術的影響,靈感激發(fā),一下子把兩者融化到他自己的藝術創(chuàng)作中來,開創(chuàng)了中國氣度恢宏的大潑彩山水畫新天地。宋文治受張大千影響,他晚年思變,開始創(chuàng)作他的潑彩山水畫。他亦是傳統(tǒng)中國畫功力深厚,成就顯赫的大家。他把潑彩的藝術融進了他最擅長的江南太湖山水畫中,顯得特別清新,具備雅致滋潤的優(yōu)美,受到廣大人民的喜愛。他們兩位先賢的作品風格不同,但又一個共同特征:姓中不姓西。這是根本。所以他們都是成功的。
我非常贊賞和欽佩宋先生七十八歲后思變的一個藝術飛躍。我過了八十歲后,突遇疫情,即以閉門不出而應之,潛心于斗室創(chuàng)作。我思之良久,勾起了我新的藝術探索之欲。我決定把數十年來對中國畫語言的感悟用潑彩的形式在中國畫的創(chuàng)作中呈現出來。開始創(chuàng)作小幅潑彩山水畫,取名為《大美山河》系列?,F今已完成近五十幅作品。在與友朋交流中,受到大家普遍的厚愛。作品雖是小幅,但名為《大美山河》。那就是畫雖小,但氣勢要大,要氣度恢宏,氣象萬千。這是我性格所致,也是我一貫的藝術追求。
張大千用的是皮紙和絹(許多還是特定制的),宋文治用的是日本鏡片紙,半生半熟。我卻專用生宣紙,多為紅星純生宣凈皮。為的是更突出表現墨的韻化美的特征,強化中國畫的藝術特性,強調潑彩和墨韻的融合。創(chuàng)出我自己面貌的中國潑彩山水畫,在藝術風格上恢宏的有震撼力的效果。
我的創(chuàng)作方法是首先思定大格局,然后大膽落筆,任意潑灑(胡搞一通),然后靜下心來,細心反復觀察,尋找產生的意想不到的一些藝術特有效果的地方,把它們保留下來。隨之便通盤進行細致深化的收拾。隨著收拾的深化,作品原模糊不明的畫面逐步清晰出來,最終完成。所以這些作品基本上是沒有相同的、重復的,也就不會有贗品了。
我愛大江,我愛蒼松,我愛雄鷹和白鶴。我盡情地表現他們的美,一是強化作品的生氣,二是追求作品的深邃意境,于觀賞者胸襟與情懷的共鳴。
這組《大美山河》作品由于畫幅小,依據作品的藝術效果題字很少,多有一字不題只打幾方印。我想這樣就把聯想的空間讓給了欣賞者。讓他們能盡情放開想象,在藝術的空宇中自由漫游享受。我國古代宋以前的繪畫都是畫上不落字的。著名的范寬《溪山行旅圖》連范寬二字都藏在樹叢里,一千多年才被發(fā)現。所以畫上不落字亦符合我國傳統(tǒng)。
藝術家是靠作品說話的。佳作是作者藝術的高深學養(yǎng)和高超技藝相結合的產物。即使你立意想得天花爛漫,沒有高超的技藝也是表現不出的,枉然也。相反,你即使有高超的繪畫技藝,畫什么像什么,沒有高深的學養(yǎng),你的作品只能停留在呆板沒生氣沒意境沒感染力的平庸層面上。所以十多年前我就提出中國畫家要具備以上兩方面的條件。再加上一條具有高尚的人品做人的良知。這樣的畫家我定名為“畫家文人”。我將按照我制定的“畫家文人”標準繼續(xù)耕耘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美的作品奉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