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湛,本名袁千益。喜好熱鬧且有趣的人和事,哪兒有好玩兒的就往哪兒躥,日常為“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美好日子而努力奮斗。
人人都道少年好,我道少年皆是寶。
萬花叢中過,我獨愛這幾位少年。
“鄙人不在江湖,可江湖總有鄙人的傳說?!?/p>
我是袁一湛,擁最颯的少年,寫最野的行文,歐耶!
阿宜是位白皙女子,不是那種奶白的皮膚,而是那種真真切切的淺,甚至到了透明可以看見血管的地步。
她是我周圍一圈伙伴里有名的另類。
她很會看面相,說我額頭敞亮心胸大,鼻頭圓潤人老實。而那些被她說過面相不好的明星,近些年竟然都凄凄慘慘地遭了滑鐵盧,要么是徹底地糊了,要么是連上個屏幕的機會也沒了。
除此外,她也時常道出些風(fēng)水言論,如“鏡子不能對床頭”,再像“入門不見廁”如此云云。
有段時間全寢迷上了看盜墓小說,光看還不起勁,甚至還關(guān)了燈,把頭湊一起,聽說書人和著秋風(fēng)蕭瑟的背景音聽了好幾章。等開燈時,眾人臉色如白紙般慘淡,往日關(guān)系不太好的兩小姐妹甚至還一同洗了澡,為的就是互相依偎。
這時阿宜發(fā)話了(尋常我們很忌諱她這時開口說話),沒想到她一張口就是:“我們要不把物理書、化學(xué)書放枕頭底下?”
豁然之間,我們像是背后被點了把火,開始念“我們可是學(xué)過化學(xué)方程式的人,爾等小怪速速退散……”臉色又都刷刷刷地紅潤起來。
她奶奶和我奶奶當(dāng)年是一個生產(chǎn)隊的老相識。小時候我似乎很容易受到驚嚇,按我老家話講就是“魂靈”被嚇掉了三顆,見人做事時有點兒渾渾噩噩般的癡傻。阿宜奶奶聞聲便趕到我家來,倒了一碗滾燙的開水,上頭鋪了層紙,默念了幾句,就讓我直接一口喝下去。
喉嚨破天荒沒被燙痛,而是感到一股冰冰涼涼的液體進(jìn)肚,整個人突然靈臺清明,連脊背都展了許多。
所以這是我經(jīng)常覺得很奇怪的地方,大部分時間我都堅定無神論,但生活中卻經(jīng)常會發(fā)生一些我無法用科學(xué)巧妙解釋的東西。
阿宜奶奶后來年紀(jì)大了,也漸漸地淡去了在村人心中的樣子。唯有阿宜,像是家族承襲似的,在班里活得像個道士,人家魯迅在課桌上刻個“早”字,她仔細(xì)琢磨了一個印章,上頭寫著“諸事皆宜”。
班里每下發(fā)一本本子,她就“啪”地蓋個章,同學(xué)老師們看得多了,她甚至連名字都不用寫,蓋個章就成。
有段時間我過得不是很如意,總是會被明里暗里地針對,那時候我就特想回到小時候,被奶奶帶著,讓阿宜奶奶再喂我一碗滾燙卻冰涼的開水。
阿宜聽說了我的事情后,二話不說,抓過我的手,嘴上振振有詞的,印章上抹了點兒紅泥,“啪”地在我手上蓋了個章,沉甸甸的,甚至一個角還磕到我骨頭上,痛得要命,但又好似被人用木魚在耳旁敲擊過,感受到心胸里吹來了幾許清風(fēng)。
后來我問她,能不能教我點兒什么厲害的術(shù)語。阿宜淺淺一笑,“哪有什么厲害的術(shù)語,我對你講的,無非是八個字:‘諸事皆宜,諸事皆宜?!?/p>
編輯/王語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