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玉潔 楊天宇 王星涵 呂雅蕾
患者女性,45 歲。主因無痛性肉眼血尿7 天就診于外院。體檢:腹部查體未見陽性體征。超聲檢查:膀胱頂部病變。盆腔CT 示:膀胱頂部病變伴鈣化,膀胱上緣有2.5 cm×2.6 cm×4.4 cm 的囊實性密度影(圖1)。2016年9月患者在全麻下行臍尿管癌根治切除術,術后病理為臍尿管腺癌(圖2)。經上級醫(yī)院會診病理診斷為:臍尿管中分化腺癌ⅢA 期根治術后。術后患者于河北醫(yī)科大學第四醫(yī)院收治入院,給予FP 方案輔助化療3 個周期,之后自行停止治療。2018年8月胸腹CT 示:雙肺轉移,最大直徑1.0 cm,盆腔復發(fā),子宮左后方囊性占位,大小10.4 cm×8.5 cm,盆腔多發(fā)淋巴結轉移(圖3)。一線治療:XELOX+貝伐單抗治療6 個周期,卡培他濱+貝伐單抗維持治療8 個周期。胸腹CT 示:盆腔囊實性腫物增大,最大直徑9.96 cm(圖4)?;颊呋驒z測結果提示:TP53 突變(突變豐度66.47%),TMB(mutations/mb)為6.976 74。二線治療:奧拉帕利+瑞戈菲尼。2019年9月胸腹CT 示:盆腔內腫物再次復發(fā),最大直徑為16 cm(圖5)。2019年10月行盆腔腫物姑息切除術,術后病理顯示(雙側盆腔)黏液性囊腺癌,符合臍尿管癌復發(fā)及轉移。免疫組織化學法及FISH 檢測示:HER-2 陽性(擴增)。三線治療:曲妥珠單抗+吡咯替尼治療。2020年4月患者出現(xiàn)肉眼血尿,膀胱鏡檢查顯示,膀胱內可見2 cm×2 cm 菜花狀腫物。2020年4月行腹腔鏡膀胱部分切除+左側盆腔腫物姑息切除術。術后病理示:符合臍尿管腺癌復發(fā)(黏液腺癌)。免疫組織化學法檢測示:HER-2(++),MLH1(-),MSH2(+),MSH6(+),PMS2(-),CK20(+),CK7(灶性+),P53(90%,+),CR(-),Calvetinin(-),CDX-2(弱+),PAX-8(-),Ki-67(40%,+)。術后基因檢測:TP53 基因突變(突變豐度71.88%),TMB 為4.666 7。患者術后病理為dMMR 型,安羅替尼+特瑞普利單抗四線治療至2021年2月。2020年10月胸腹CT 示:臍后膀胱間殘留結節(jié)縮小,右肺結節(jié)消失(圖6)。最佳療效評價為部分緩解(partial response,PR),無進展生存期(progression-free survival,PFS)為8 個月。
圖1 首診盆腔CT
圖2 第1 次手術病理
圖3 第1 次復發(fā)轉移CT
圖4 二線治療前CT
圖5 第2 次手術前CT
圖6 四線治療后CT
小結臍尿管癌屬于罕見的泌尿系統(tǒng)惡性腫瘤,具有預后差、易復發(fā)和轉移、中位生存46~62 個月的特點。本例患者術后近2年盆腔腫物復發(fā),目前對于臍尿管癌化療方案無統(tǒng)一標準,靶向治療研究較少,由于臍尿管癌與結直腸癌和尿路上皮癌相似,小樣本研究顯示,可使用貝伐單抗、西妥昔單抗或帕尼單抗[1-2]靶向治療。也有研究表明臍尿管腺癌與結直腸癌具有相同的分子特征,如KRAS 突變,部分病例BRAF 突變[3-4]。因此建議此類患者可行基因檢測指導精準治療。本例患者基因檢測提示TP53 突變,TMB突變負荷>5。對于TP53 突變,臨床前研究已報道P53 功能缺失,可抑制檢查點激酶1(Chk1)和Wee1等DNA 損傷檢查點,從而增強導致DNA 損傷藥物的活性[5-6]。因此,給予患者二線奧拉帕利聯(lián)合瑞戈非尼治療是臨床治療新的嘗試。本例患者因盆腔內腫物再次增大,行二次盆腔腫物姑息性減瘤術,并且獲得術后病理。第1 次姑息術后檢測到HER2 基因擴增,給予患者雙靶的抗HER2 治療[7]。第2 次姑息術后免疫組織化學法檢測提示為dMMR 型。近年來免疫檢查點抑制劑使高度微衛(wèi)星不穩(wěn)定的患者獲益明顯[8-9]。因此,在四線治療給予患者小分子TKI 藥物安羅替尼聯(lián)合特瑞普利單抗免疫治療,并使患者PFS獲益時間最長,這也是本例治療方式為臍尿管癌治療提供的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