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嘉

（西藏民族大學(xué) 文學(xué)院，陜西 咸陽 712082）

引 言

蒙城縣位于安徽省西北部，地處淮北平原中部，隸屬于安徽省毫州市。根據(jù)《中國語言地圖集》（第2 版）漢語方言的分區(qū)，蒙城方言屬于中原官話商阜片[1]。通過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蒙城方言“照”的用法豐富?！罢铡北硎尽翱梢浴薄靶小睍r，在方言口語中較常使用，能獨立運(yùn)用，也可搭配構(gòu)型。薩丕爾認(rèn)為：“語言作為一種結(jié)構(gòu)來看，它的內(nèi)面是思維的模式?！盵2]在通常情況下，有什么樣的思維就會說什么樣的話語。同一語言下的人們也會因其所處的地域不同，產(chǎn)生不同的方言地域文化。在蒙城方言背景下，“照”具有獨特的文化內(nèi)涵。

一、蒙城方言“照”在《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7版）》中的用法

《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7 版）》中“照”共有13 個釋義，除帶濃重書面語色彩的釋義不在蒙城方言口語中使用外（如通知、知曉），其余10 個釋義均使用。分別為：①照射；②對著鏡子或其他反光的東西看自己的影子，有反光作用的東西把人或物的形象反映出來；③拍攝（相片）；④相片；⑤執(zhí)照，政府所發(fā)的憑證；⑥照料；⑦比照；⑧對著，向著；⑨依照，按照；⑩表示按原件或某種標(biāo)準(zhǔn)（做）；其中①②③⑥⑦是動詞，④⑤是名詞，⑧⑨是介詞，⑩是副詞。[3]①②③④⑤⑨在現(xiàn)代漢語中較常使用，不再敘述。⑥在蒙城方言中，一般以“照乎”形式出現(xiàn)，“乎”讀輕聲，無具體詞義。《漢語大詞典》（第7卷）中收錄了此詞[4]。⑦比較對象的前者往往是壞、劣或者是說話人不滿意的一方，如例（1）。

（1）你要是能照人家一綹子，我都不天天生氣了。

⑧表示動作的方向，這種用法限于北方口語[5]，如例（2）。

（2）照地上一扔就走了。

⑩副詞“照”常常修飾動詞“吃”“去”“賭”“贏”“輸”等，如例（3）。

（3）他不還是照吃/去/賭/輸/贏。

二、蒙城方言“照”的考辨及與其他方言的關(guān)系

王力《同源字典》中：“‘照、昭、炤’同屬宵部照母，擬音相同，為[tji?]。《說文》：‘照，明也。’‘昭，日明也?！稄V雅·釋訓(xùn)》：‘炤炤，明也。’”[6]《漢語大詞典》：“‘昭’通‘照’，表示光、亮光?！盵7]“‘炤’通‘照’，表照耀?！盾髯印ぬ煺摗分校骸行请S旋，日月遞炤?！瘲顐娮ⅲ骸疄荨c‘照’同?！盵4]57“照”在谷衍奎《漢字源流字典》中：“形聲兼會意字。金文左邊象手持火把形，右邊是召聲。篆文改為從火，昭聲，昭也。隸變后楷書寫作照。”[8]

蒙城方言“照”表示“可以”“行”的這一含義在《漢語方言大詞典》中可見，具體釋為：“〈形〉行；可以。①膠遼官話。山東牟平。1936 年《牟平縣志》：‘~字系以人言為是之諾音?！诮垂僭?。安徽合肥[t??3]、安慶[t??3]。安徽蕪湖：‘你這事可干得了?’‘~！沒問題！’盧躍剛《創(chuàng)世紀(jì)荒誕》：‘大事管不了,小事也不~?！盵9]“照”表示“可以”“行”這一含義除在以上《漢語方言大詞典》中列舉的地區(qū)使用外，還在蒙城周邊的淮北、淮南和六安使用，蚌埠、亳州也有這種用法。

根據(jù)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照”在蒙城南部和蒙城周邊以南的地區(qū)讀音相同，為[ts?52]，如淮南；在蒙城北部和蒙城周邊以北的地區(qū)讀音相同，為[t??52]，如淮北?！罢铡痹诿沙侵苓叺貐^(qū)表示“可以”“行”這一方言意義的使用情況為：淮南使用“不照”表否定，意為“不行”；使用“可照”表詢問，意為“行不行”；不使用“可能照”。蚌埠較少使用“照”，一般用“管”，表示“可以”“行”；“不照”不在疑問句中使用。亳州用“照”作為應(yīng)答詞，“照嗨”連用，“嗨”為句末語氣詞。

三、蒙城方言“照”的特殊用法

蒙城方言“照”有獨特的方言含義，即表示“可以”“行”。這一方言含義在具體語境中所代表事物都是被社會推崇的、光明的；而“不照”所代表的事物都是消極的、黑暗的?！罢铡焙汀安徽铡北砹x界限分明，猶如光明和黑暗。谷衍奎《漢字源流字典》：“‘照’本義為光線射向物體，兼表明亮之意?！盵8]這說明“照”的“明亮”義是伴隨它的本義而產(chǎn)生的。另外，“照”和“明亮”相關(guān)也符合人們心理的一般認(rèn)知。

（一）“照”單獨使用

“照”被用來單獨回答問題。

（4）這件衣服你看喜歡嗎？——照。

（5）今天的菜咸不咸？——照。

（6）我給你買的衣服大不大？——照。

（7）你媽給你的錢夠不夠花？——照。

在以上幾例中，“照”屬于比較含蓄的回答。被詢問者態(tài)度比較模糊，沒有直接表達(dá)喜惡。人們根據(jù)“照”的語氣輕重判別語義，當(dāng)“照”讀輕聲且語速較快時，表示說話人滿意；當(dāng)“照”讀音加重、語音拖長、聲調(diào)有曲折感時，表示說話人本來不滿意，出于禮貌勉強(qiáng)滿意。

“照”在句中充當(dāng)成分。

（8）誰說今年的玉米照？

（9）這個老母豬照嗎？

（10）這個旋耕機(jī)照。

（11）都照，沒有一個不照的。

（12）人照，家不照。

（13）你們都照，就我不行。

例（8）、例（9）、例（10）中，當(dāng)“照”的主語為名詞時，“照”有“好”的隱藏義。例（11）、例（12）“照”表示“行”，話語發(fā)出者語氣誠懇，內(nèi)心篤定。例（13）當(dāng)“照”讀降調(diào)時，話語發(fā)出者認(rèn)同“你們都照”的事實；當(dāng)“照”讀曲折調(diào)時，話語發(fā)出者并不認(rèn)可“你們都照”的事實。

“照”連用時，語氣程度加深。

（14）你照，你照，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15）照照照，可以了。

例（14）“你照，你照”相當(dāng)于“你行，你行”。當(dāng)“照”的主語為代詞且整個句法成分重復(fù)兩次及以上時，表明話語發(fā)出者內(nèi)心不滿，語氣中帶反問、質(zhì)疑和氣憤。例（15）“照照照”相當(dāng)于“行行行”，語氣短促堅定時，表示肯定、認(rèn)可；語氣短促輕飄時，表示無奈、敷衍。

（二）“照”常用搭配類型

1.照+了

蒙城方言中“照了”表示“夠了”“算了”“有能耐”等。

（16）你給我盛太多飯了，照了。

（17）說這么多，你照了吧！

（18）你照了吧，你能有啥本事？

（19）現(xiàn)在小孩都越來越照了。

例（16）“照了”是物質(zhì)層面上的“夠了”；例（17）“照了”是精神層面的“夠了”，由物質(zhì)上“夠了”引申出精神上的“適可而止”；例（18）“照”讀重音，表示強(qiáng)調(diào)，在“適可而止”的基礎(chǔ)上引申為“算了”；例（19）“照”的含義比較豐富，根據(jù)“照”在實際交際中的語境來判斷。當(dāng)“照”表示“長大成人”時，包括“變強(qiáng)壯”“有力氣”“能掙錢”等意義；當(dāng)“照”表示“有本事”時，包括“升官發(fā)財”或者能處理一般人處理不了的事情等。

“照”還可以搭配“的”“過”，但詞義比較單一。

（20）這家?guī)仔值芏几F得很，沒有一個照的。

（21）說自己多厲害，你照過嗎？

例（20）“照”表示“有錢的”；例（21）“照”表示“有本事過”，即輝煌已經(jīng)過去。

2.不+照

“不照”表示“不行”，在具體語境中含義不同?！安徽铡北硎尽安恍小钡木唧w原因。

（22）他倆在一塊，我看不照。

（23）現(xiàn)在集上小麥啥價？——不照，沒買。/不照，沒賣。

從不同職業(yè)者體適能水平透視高等學(xué)校體育教育改革的必要 性 ……………… 楊菊生，沈 震，張 凱（75）

例（22）“不照”指不合適。例（23）“沒買”，即嫌小麥價高，“不行”的原因是“價高”；“沒賣”，即嫌小麥價格低，“不行”的原因是“價低”。

（24）我吃肉不照。

（25）我打牌不照。

（26）他干活不照。

（27）小瑞出門打工不照。

例（24）“不照”指客觀上消化不了或主觀上覺得油膩沒有胃口；例（25）“不照”指打牌技能差；例（26）“不照”指干活偷懶、干活慢或力氣小等；例（27）“不照”表示掙不到錢、沒有出路、不被允許等。

（28）這件衣服太大了，我不照。

（29）這個衣服太紅了，我不照。

例（28）指客觀上衣服比“我”大，即我矮或骨架小等；例（29）指主觀上認(rèn)為紅色不符合自己的年齡、氣質(zhì)等。

（30）小劉咋樣了現(xiàn)在？——他早上就開始不照了。

（31）毛蛋這書包一背還真像個學(xué)生樣兒?！徽?，這孩子就知道玩，學(xué)不好味。

（32）從來沒見過這么不照的人。

例（30）指人處于瀕死狀態(tài)中；例（31）指處于學(xué)不好、成績差的狀態(tài)，“味”是句末語氣詞，無實義；例（32）表示糟糕。

“不照”表示“不行”的結(jié)果。

（33）這盤馬鈴薯不照了。

（34）饃還不照，你再等幾分鐘。

例（33）表示餿了；例（34）表示不熟。

3.可+照

（35）今年小麥長得好！——可照？今年都沒下雪能收到啥子。

（36）這窩豬留到年底能賣好價錢。——可照？今年豬肉這么便宜。

根據(jù)“可”在具體語境中的調(diào)型和“照”語音輕重判斷句義。

（37）這些都給你可照來？

例（37）“照”輕讀時，表詢問，表示“行不行”，等同“照不照”；當(dāng)“照”重讀時，表示說話人不耐煩，語氣中帶責(zé)備，暗含“你滿意了吧”的反諷。

4.能+照

“能照”用在陳述句中，表示“行”“厲害”。

（38）我自己去也能照。

（39）人家干啥都能照得很。

例（38）“能”的結(jié)果是“照”，即行；例（39）“能照”表示厲害、有本事。

“能照”用在疑問句中，表示“行”“可以”“勝任”等。

（40）讓我自己去，我哪能照？

（41）我這個年紀(jì)穿成這樣能照嗎？（42）你讓他去給你送東西，他這么小能照嗎？

例（40）“哪能照”即“不行”；例（41）“能照”即“行”“可以”，表示合適；例（42）“能照”表示能勝任。

（三）“照”其他搭配類型

蒙城方言“照”除以上用法外，還存在“照不照”“照啥照”“照氣”“照坦”用法。

蒙城方言“照不照”表示“行不行”，表詢問。

（43）這件衣服給你200 塊錢照不照，照你就說個話。

“照”重疊后用“啥”連接，表示“行什么行”，即“不行”。

（44）我照啥照，掙了點錢還不夠買藥的。

“照”和“很”搭配，語義程度加深，表示“行得很”。

（45）小劉干活不咋樣，講話照得很。

（46）相的這個還滿意嗎？——照得很。

“照”和“可能”搭配，表選擇時，即“行不行”；表否定時，即“不行”；兩者兼有時，根據(jù)話語發(fā)出者的情感趨向判別。

（47）我自己去可能照安？

（48）娶媳婦不花錢可能照？

（49）你可能照她說的做？

例（47）“可能”表選擇，“可能照”相等于“照不照”，即“行不行”?！鞍病笔蔷淠┱Z氣詞，無實義。例（48）“可能”表否定，“可能照”相當(dāng)于“不照”，即“不行”，句意為娶媳婦不花錢不行。例（49）句意有兩種，即“你不應(yīng)該按她說的話去做事”“你應(yīng)該按她的話去做事”。

“照”和無實義的后綴“氣”搭配使用，等同于“照”。

（50）人家現(xiàn)在過得照氣了。

（51）這丫頭照氣得很。

（52）這孩子一點都不照氣。

例（50）“照氣”作“過”的補(bǔ)語，表示好；例（51）“照氣”表示有本事，包含敢講敢說、獨立性強(qiáng)等；例（52）“不照氣”指人沒有能力，性格懦弱、膽小、自私，也指事情做不好等。

（53）現(xiàn)在老了，不照氣了，都開始嫌棄了。

（54）昨天一口氣沒上來，感覺自己就要不照氣了。

（55）什么時候開始不照氣的？——昨天夜里兩點。

例（53）“不照氣”指能力低下或喪失，引申為“沒用處了”；例（54）、例（55）“不照氣”指“咽氣”，引申為“死了”。

“照坦”與“照”意義相同，“坦”為語氣詞，無實義，作后綴，起湊足音節(jié)作用。

（56）我剛才在忙，現(xiàn)在照坦了，你說吧。

（57）剛才在人窩里，現(xiàn)在照坦了，你說吧。

（58）你出門掙到過錢嗎？你照坦嗎？

（59）她的兒子不照坦，如果兒子照坦，肯定會養(yǎng)她的。

例（56）“照坦”指“有時間”；例（57）“照坦”指“方便”；例（58）“照坦”指有掙錢的能力，整句語氣中帶埋怨；例（59）“照坦”指過得好，“不照坦”則相反。

“照”除以上表示“可以”“行”的方言含義外，還表示“看”，做動詞，如“你照照人家啥樣？你啥樣？”

四、蒙城方言“照”的文化內(nèi)涵

方言文化是一個地域最深的文化印記，身處其中的人很難察覺到。方言口語的表達(dá)幾乎是自然而然地產(chǎn)生，像穿衣吃飯一樣直接。《語言哲學(xué)》的譯者序中認(rèn)為：“語言是解決思維與存在的關(guān)系問題的一把鑰匙，是進(jìn)入思想、進(jìn)入人類概念系統(tǒng)從而了解世界本身的一個途徑。”[11]“照”在方言口語中較常使用，這種帶有強(qiáng)烈個人主觀色彩的語言表達(dá)最能反映地域的文化面貌。根據(jù)“照”以上具體語境中的含義，歸納出以下三個方面的文化表現(xiàn)。

（一）婉轉(zhuǎn)表達(dá)的世界觀

人們在日常生活中進(jìn)行話語交際時，總希望用婉轉(zhuǎn)的語言表達(dá)營造出和諧的話語，維系良好的人際關(guān)系。如當(dāng)人被贈予東西時，通?；卮稹罢铡薄Ｈ绻卮稹安徽铡?，會被認(rèn)為不合時宜。

當(dāng)人遭遇不順，如虧損、家庭變故等，往往會說“他現(xiàn)在不照了”。如果刨根問底追問“不照”的原因，會被認(rèn)為沒有禮貌和教養(yǎng)，受到“你怎么這么不懂事，這你也要問”之類的埋怨。另外，可以用“不照”替代表示“死亡”的禁忌語，如例（30）、例（54）、例（55）。李軍華認(rèn)為“事實上，語言禁忌現(xiàn)象早已滲透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人們在生活中總是希望聽到吉利話，不希望聽到不吉利的話?！盵12]

（二）物化衡量的價值觀

人本能地崇尚好的、善的，摒棄壞的、惡的，追求美的，厭煩丑的。擁有能力、知識、財富，做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被稱為“照”；頹廢、虛弱、貧窮是“不照”。在對人內(nèi)在品格的評價上，敢講敢說是“照”，懦弱膽小是“不照”；孝敬長輩是“照”，自私利己是“不照”。在對人的評價上，人長大了是“照”，人老了是“不照”；能吃是“照”，不能吃是“不照”。在對物的評價上，性能好、價格合適是“照”；性能差、價格高是“不照”。如糧食收成好是“照”，歉收是“不照”。人們根據(jù)社會物化標(biāo)準(zhǔn)，衡量人和物，好壞、優(yōu)劣分明，體現(xiàn)了地域文化中物化衡量的價值觀。

（三）道德禮儀約束

年紀(jì)大的、生病的人調(diào)侃自己“不照”“不照氣”“不照坦”，一般是渴求獲得他人關(guān)注和關(guān)心。加上社會推崇關(guān)愛老幼病殘，通過這種自我調(diào)侃的方式可以對人起到警示和道德束縛的作用。另外，在“娶媳婦不花錢可能照”這句話中，“可”在方言中有兩種理解，一種是表詢問，一種是表否定。但在方言文化背景下，這句話只表否定，即：娶媳婦不花錢不行。

每一種文化中都有委婉曲折表達(dá)、物化衡量標(biāo)準(zhǔn)、道德禮儀約束的特點，但在特定文化下成長的人，從一出生就認(rèn)為自己所處的“世界”就是世界本來的模樣。在長期文化熏染下，自然地接受原生文化中蘊(yùn)含的一切習(xí)俗和準(zhǔn)則。生活在其中的人們，不管在表層意識還是潛意識中，都希望保持這種文化的“平衡”。格爾茨認(rèn)為：“把他們置于他們的日常系統(tǒng)中，就會使他們變得可以理解。”[13]

環(huán)境雖對人有重要影響，但人又并非完全受制于它。在現(xiàn)代人類文明的沖擊下，“照”還有“相片”“執(zhí)照”等義。薩丕爾認(rèn)為：“語言是一件看不見的外衣，被掛在我們的精神上，預(yù)先決定了精神的一切符號表達(dá)的形式?！盵2]198只不過我們很少意識到，我們一切思想和語言表達(dá)都是被塑造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人不能通過后天的改變接受其他文化的熏陶，完成另一文化對人的塑造。

結(jié) 語

蒙城方言“照”表示“可以”“行”時，語義多被泛化，因語境改變、讀音輕重和調(diào)型變化而具有不同的意義側(cè)重。這一方面說明蒙城方言“照”有其獨特的用法；另一方面反映出方言中人們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用語匱乏，只能借助一些其他途徑彌補(bǔ)“照”表義的缺失。另外，在眾多口語語料的基礎(chǔ)上，揭示出“照”所蘊(yùn)含的文化，不僅利于異文化中的人們了解蒙城方言“照”的文化內(nèi)涵，也利于生長在蒙城方言文化中的我們反觀自省，取其精華，棄其糟粕，發(fā)掘出具有自身特色的優(yōu)秀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