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輝龍
白云流浪,馱著高遠的天空。
追趕太陽的人,執(zhí)著的影子開始奔跑起來,青山綠水被扔在身后。
黃姚這個名字,讓我一下記住了她,如流水行云般抵達眼眸深處濺起的清瑩。我的內(nèi)心波瀾不驚,好像颶風隱藏在細小的漣漪里。
熱情的黃姚,如天上的太陽,再遠、再小,都有溫暖的方向。
順江而下,我所抵達的小鎮(zhèn),總是浮動著凌霄花,淡淡的清麗,吹拂著黃姚的民俗和文化。
人生如戲,戲臺還在,鼓點隨風聲漸行漸遠,臺上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了。久懸不落的唱詞,在空中結(jié)滿了蛛網(wǎng),而時間一再寬恕了粉墨登場的我們。
說來就來的雨,是黃姚的韻腳。一滴一滴的,落在美人蕉葉片上,落在青磚黛瓦上,落在雨傘上……雖然聲音不盡相同,但小鎮(zhèn)別有一番韻味。
雨還帶著霧,云把雞公山舉起,安放在老人頭頂,像她們頭上巨大的發(fā)髻。因此能走到雞公山,但走來走去,也沒走出這方圓百十里。
豎流的泉水和雨水,橫流的物欲與喧囂,都被黃姚一一寬懷接納。
雨還在滴落,而雨聲是干燥的,風一般清爽。瓦下聽風,走動的云,像一塊海綿,它總有擠不完的東西。即使什么都沒有了,還有檐下的雨滴繼續(xù)滴落。
滴滴傳遞,濕了街道,潤了黃姚。雨水,最終給了姚江。
姚江環(huán)繞黃姚,水汽蒸騰。江邊的竹子,長成了自己理想的顏色。
反復呼喚,竹梢順著竹節(jié)爬到了空中,也必須垂下頭來,悉心傾聽江水的吶喊。竹葉翠綠,仿佛在釣自己的倒影,抑或閱讀自己的履歷。
用成熟的竹子,捆綁扎成竹筏,放在水里,我們能讓它產(chǎn)生順從之美。
時光里的黃姚,仿佛古代的大家閨秀。油紙傘的腰肢,紅木窗的月色,水晶鏡的面影。古典而端莊的字與詞,華麗不失干凈,一個個爭先恐后又規(guī)規(guī)矩矩,歡喜地守候她。
詩意在六月讓我們不期而遇,嫣紅的神態(tài)像一位熟人,她抬起臉頰看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走遠。從此黃姚就在我的念想里,像盛開的凌霄花,染紅我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