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紅樓夢》的俄文翻譯經歷了1843年柯萬科的摘譯、1958年帕納秀克和緬什科夫的全譯、1959年魯德曼的選譯、1995年帕納秀克和戈魯別夫的重譯等四個階段。《紅樓夢》每一階段俄文翻譯的中文底本都沒有明確的標明,文章考查了三種俄文譯本的中文底本,補充并糾正了學術界對此研究的缺失或錯誤的認識。
[關鍵詞]紅樓夢 俄譯本 脂批本 程乙本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俄羅斯的中國古代文學史料編年”(16BZW085)
[作者簡介]高玉海,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教授,江南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金華 321000)
[DOI編號]10.13761/j.cnki.cn23-1073/c.2022.03.013
《紅樓夢》是中國古典小說的頂峰之作,它的外文翻譯也格外引人關注,俄文翻譯也不例外。除了不少單篇文章論述之外,還有不少編著或專著探討這個問題,編著,如王麗娜《中國古典小說戲曲名著在國外》、宋柏年《中國古典文學在國外》等,專著論述《紅樓夢》在國外翻譯情況的則有近些年胡文彬《紅樓夢在國外》、姜其煌《歐美紅學》等。也有從翻譯學的角度研究《紅樓夢》在俄羅斯的專著如李磊榮《文化可譯性視角下的紅樓夢翻譯》等。
一、《紅樓夢》俄譯的幾個階段
《紅樓夢》最早流傳到俄國的版本是1832年俄國東正教使團成員帕維爾·庫爾梁德采夫(Курлянцев.П.)帶回國的“列藏本”,最早對《紅樓夢》進行俄文翻譯的是阿列克謝·伊萬諾維奇·柯萬科,1843年他以“德明”的筆名翻譯了《紅樓夢》第一回的片段文字。國內一些著作誤將柯萬科翻譯的《紅樓夢》第一回片段當作第一回全部,如王麗娜《中國古典小說戲曲名著在國外》、李明濱《中國文學俄羅斯傳播史》等。柯萬科(Кованько.А.)也是東正教使團成員,他1836年從中國回到俄國之后,以“德明”為筆名寫了十篇題為《中國紀行》的隨筆,刊于1841—1843年的《祖國紀事》雜志上。與此同時,他在匯報中還建議把《紅樓夢》譯成俄文,然而沒有人支持這一建議,于是他在第九篇隨筆之后附上了《紅樓夢》第一回開頭部分的譯文。載《祖國紀事》雜志第26期,彼得堡1843年出版。由于時代和文化因素的限制,他沒有把《紅樓夢》的翻譯工作繼續(xù)進行下去,可能因為講述補天頑石的序幕并未被俄國讀者所理解。為便于俄國讀者理解小說內容,他在給“至于才子佳人等書,則又開口文君,滿篇子建”一句做注解時,就其中所引的兩個人物寫道:“這是中國小說中經常出現的兩個形象,猶如我們的撕拉夫斯基、莉吉娜等等?!敝劣诘旅鞣g的這段《紅樓夢》文字是否根據“列藏本”譯出,學界并沒有明確論述,筆者下文將探討這個問題。
在柯萬科之后,《紅樓夢》的俄文翻譯一般被認為是1958年帕納秀克(Панасюк.В.)兩卷本的《紅樓夢》俄文全譯本,如胡文彬《紅樓夢在國外》、宋柏年《中國古典文學在國外》等。其實,在1843年德明發(fā)表《紅樓夢》俄譯第一回片段之后,一直到1958年《紅樓夢》俄文全譯本問世,一百多年期間有無《紅樓夢》其他俄文譯本或部分俄譯問世,學術界一直是語焉不詳或言之甚少。
1977年出版的П·Е·斯卡奇科夫《俄國漢學史綱要》附錄四“俄羅斯?jié)h學家手稿”中記載的漢學家瓦西里耶夫(Васильев.В.王西里)藏于蘇聯科學院檔案館列寧格勒分部(ЛО ААН)的資料,其中第442頁記載:“Сон в Красномтереме.——В лист. 2 л. Перевод с китайского. Гл.1.Предисловие. Безконца.”[1]這是瓦西里耶夫翻譯《紅樓夢》第一回部分文字的明確記錄。這段話直譯為:“《紅樓夢》兩頁,翻譯自中文,第一回緣起部分,未完?!?011年9月《俄國漢學史綱要》中文翻譯本出版,遺憾的是該書極具資料性的“附錄”部分并沒有被譯成中文,只是影印俄語原文仍作為“附錄”[2]518。另據李磊榮的《文化可譯性視角下的紅樓夢翻譯》書中介紹,俄羅斯科學院除了保存瓦西里耶夫的《紅樓夢》俄譯手稿外,還保存有魯達科夫(Лудокев.А.)教授的部分譯文,包括第二十五回至第二十八回的內容。筆者無法見到這兩種《紅樓夢》俄譯文的手稿,如果確實翻譯了第二十五回至第二十八回的內容,應該說是十分可觀的譯文和彌足珍貴的翻譯資料。
如果說1843年柯萬科翻譯的《紅樓夢》第一回“故事緣起”是最早的《紅樓夢》發(fā)表出來的譯文的話,那么實際上在1958年《紅樓夢》俄文全譯本問世之前,也有其他部分片段譯文在報刊雜志發(fā)表,如在1957年出版的《中國詩歌選集》第三卷中就收錄了由漢學家孟列夫(Меньшиков.Л)翻譯的《葬花詞》譯文,并標明原作者為曹霑[3]。
上述兩種《紅樓夢》片段譯文手稿和孟列夫翻譯的《葬花詞》情況畢竟比較特殊,但需要注意的是,在1958年帕納秀克的兩卷本《紅樓夢》全譯本問世不久,還有一位叫魯德曼(В.Г.Рудман)的翻譯者,他翻譯了《紅樓夢》第一回和第二回的全部內容,譯文收入在莫斯科1959年出版的《中國文學作品選》[4]中,根據該書付印的時間來看,當時帕納秀克的《紅樓夢》全譯本尚未面世[5]306。魯德曼于1958年去世,不知道他的譯文是否只有這兩回,或許還有別的部分沒有出版。魯德曼的這兩回的翻譯文字在胡文彬《紅樓夢在國外》、李明濱《中國文學俄羅斯傳播史》中均無介紹,在馮其庸主編的《紅樓夢大辭典》著錄了這一信息,但沒有說明翻譯所據的中文底本情況。
1958年蘇聯國家文學出版社出版了一百二十回兩卷本的《紅樓夢》,該譯本是《紅樓夢》被翻譯成歐洲語言的第一個全譯本。譯者是蘇聯著名翻譯家帕納秀克,其中的詩詞部分由著名漢學家緬什科夫(Меньшиков.Л.孟列夫)翻譯,此后直至蘇聯解體,《紅樓夢》沒有再譯或再版過。20世紀80年代,帕納秀克試圖對其翻譯的《紅樓夢》進行一次全面的修改,遺憾的是由于1990年帕納秀克的離世而沒有全部完成,1995年出版了由帕納秀克修改的三卷本《紅樓夢》,其中詩詞部分改由戈魯別夫(Голубев.И.)翻譯,中國著名俄語翻譯家高莽先生撰寫了前言,莫斯科大學亞非研究所沃斯克列謝斯基(Воскресенский.Д.華克生)撰寫了后記。此后,《紅樓夢》的該譯本多次再版印刷。2016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漢俄對照版《紅樓夢》,作為“大中華文庫”之一種,俄文部分采用的是1995年帕納秀克和戈魯別夫的譯本。中國研究者李錦霞在其系列研究《紅樓夢》俄譯本的論文中均把《紅樓夢》俄譯分為三個階段,即1843年、1958年、1995年[6],這個結論大體是準確的,如果加上1959年魯德曼翻譯的《紅樓夢》兩回譯文則更為完整和客觀。
綜上所述,從1843年柯萬科翻譯《紅樓夢》片段,到1958年帕納秀克翻譯《紅樓夢》全譯本,再到魯德曼選譯《紅樓夢》第一回和第二回,直至1995年帕納秀克修訂的《紅樓夢》全譯本,《紅樓夢》的俄文翻譯歷程可大致列表如下(見表1):
由此,筆者認為,即使拋開沒有正式發(fā)表的瓦西里耶夫的兩頁翻譯手稿和魯達科夫的四回譯文手稿,《紅樓夢》的俄文翻譯至少經歷了1843年柯萬科翻譯的第一回片段文字、1958年帕納秀克和孟列夫翻譯的全譯文、1959年魯德曼翻譯的第一回和第二回、1995年帕納秀克和戈魯別夫翻譯的全譯文等四個階段。
二、《紅樓夢》俄譯的底本考查
上述《紅樓夢》的俄譯歷程中,沒有發(fā)表過的手稿有瓦西里耶夫的兩頁譯文、魯達科夫的四回譯文,除此之外,1958年帕納秀克之后的俄譯文只有魯德曼翻譯的前兩回。因此,筆者要考查的是1843年柯萬科翻譯的中文底本、1958年帕納秀克翻譯的中文底本以及1959年魯德曼翻譯所據的中文底本。
1843年柯萬科翻譯的《紅樓夢》內容只是第一回的前半部分,即“故事緣起”,學術界一度以為柯萬科翻譯的必定是后來由漢學家李福清(Рифтин.Б.)發(fā)現并震動紅學界的“列藏本”。根據博格拉特和李福清的介紹可以確定,德明的這篇譯文不是根據“列藏本”翻譯的,而是根據“程高本”翻譯的[7]。筆者2018年在俄羅斯圣彼得堡大學訪學期間,查看了1843年發(fā)表在《祖國紀事》第26期上的柯萬科翻譯的俄語原文[8],并根據李福清等記載該譯文有“至于才子佳人等書,則又開口‘文君’,滿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終不能不涉淫濫”的詞句,對照“列藏本”相關內容便可知,“列藏本”此句為“至若佳人才子等書到有,千部共出一套,且其中終不能不涉于淫亂,以至滿紙潘安、子建、西子、文君”[9]7,便可確定柯萬科翻譯的《紅樓夢》第一回片段并非“列藏本”。再結合柯萬科譯文中敘述石頭來歷時有“被那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攜入紅塵,引登彼岸的一塊頑石”(перенесеньнакраснуюземлю,апотомьвывезетьнатотьберегъ)的句子,而包括“列藏本”在內的各抄本中均無“引登彼岸”的詞語。在后來的程偉元和高鶚的一百二十回刻本中才出現“引登彼岸”的詞語,據此可知,柯萬科翻譯的這段文字所據底本應為“程高本”系統(tǒng)。筆者仔細核對俄語翻譯的原文,程甲本“只愿世人當那醉余睡醒之時,或避事消愁之際,把此一玩,不但洗了就套,換新眼目,卻也省了些壽命筋力,不比那謀虛逐妄?!背桃冶尽爸辉甘廊水斈亲碛嗨阎畷r,或避事消愁之際,把此一玩,不但是洗舊翻新,卻也省了些壽命筋力,不更去謀虛逐妄了?!?843年的俄譯文“нетолькопочувствует в себясовершеннуюперемену и ясностьвзглазах.но,поистинъ,сбережеть и силы и здоровье……”明確翻譯出了“換新眼目”一詞。由此確定,柯萬科翻譯的中文底本應為《紅樓夢》程甲本無疑。
1958年帕納秀克與孟列夫翻譯的兩卷本《紅樓夢》是第一部歐洲文字的全譯本,但也沒有直接說明翻譯所據的中文底本。著名紅學家吳世昌曾指出:“此書為目前一切西文中唯一的全部譯本,由中文原作譯出,據‘程乙本’?!盵10]吳世昌沒有確切指出是哪年出版的程乙本,我們只能間接推斷其所依據的中文底本。中國較早評價蘇聯這套《紅樓夢》全譯本的是國家圖書館的王麗娜女士,她說“這個俄譯本《紅樓夢》是依照人民文學出版社的一百二十回整理本翻譯的”,并推斷為“這個譯本是譯者在1949年至1957年的八年時間花了大量心血譯成的”[11]278。王麗娜的這兩句話被后來的相關著作和文章大量采納并引用,如宋柏年《中國古典文學在國外》[12]546、胡文彬《紅樓夢在國外》[13]94、馬祖毅《漢籍外譯史》[14]413等。
實際上,在1949年之前人民文學出版社并沒有整理出版過《紅樓夢》,新中國成立后最早的一百二十回本《紅樓夢》排印本是由作家出版社在1953年12月出版的,其底本采用的是1927年亞東重排本的程乙本,“這是新中國成立后初次排印的本子,《出版說明》中說采用的底本是程乙本,實際上用的是亞東重排本”[15]422。此后人民文學出版社在1957年10月再次排印出版了《紅樓夢》,底本仍然采用了程乙本,并參校其他七種本子。
筆者考查了1958年帕納秀克翻譯的《紅樓夢》,其中文底本的確也是程乙本,但不可能是人民文學出版社1957年10月出版的本子,否則,不到一年的時間翻譯完成并出版印刷《紅樓夢》的全部內容是不可想象的。帕納秀克最有可能依據的是1953年12月作家出版社出版的《紅樓夢》,筆者仔細核對前兩回的譯文,證實了帕納秀克譯文依據的是1953年12月作家出版社的《紅樓夢》。因此,王麗娜“1949年至1957年的八年時間花了大量心血”的說法并不準確。況且,帕納秀克翻譯出版的中國古典文學作品頗多,在其翻譯的兩卷本《紅樓夢》出版之前,他翻譯的兩卷本《三國演義》于1954年出版,《司馬遷選譯》于1956年出版;在《紅樓夢》出版之后的1963年帕納秀克又完成了《說岳全傳》的俄文本翻譯,1974年出版了他翻譯的《三俠五義》的節(jié)譯本。據此推斷,帕納秀克譯本《紅樓夢》依據的中文底本是1953年作家出版社整理出版的程乙本。
1959年蘇聯教育書籍出版社出版的由康拉德(Конрад.Н.)院士主編的《中國文學作品選》中收錄了由魯德曼翻譯的《紅樓夢》前兩回譯文,譯文前面有瑪瑪耶娃(Мамаева.Р.)撰寫的關于《紅樓夢》的簡介,內容主要引用1880年出版的瓦西里耶夫(王西里)院士《中國文學史綱要》中對《紅樓夢》的評價,以及1957年第二版《蘇聯大百科全書》第21卷中“中國文學”詞條對《紅樓夢》的介紹文字[16]657,但對譯文所依據的中文底本并沒有注明。盡管從正式出版時間來看,魯德曼的翻譯稍晚于帕納秀克的翻譯本,但前者實際上的完成時間并不晚于后者。
筆者仔細考查魯德曼翻譯的《紅樓夢》這兩回的俄譯文,最初推測其所依據的中文底本應該也是程乙本。如其中第一回把“引登彼岸”翻譯出來,而且也譯出了“至于才子佳人等書,則有開口文君,滿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由此可證,底本是程偉元和高鶚的整理本。第二回“寧公居長,生了兩個兒子”也譯出;尤其是甄寶玉說:“女兒這兩個字,極尊貴、極清凈的,比那阿彌陀佛、元始天尊的這兩個寶號還更尊榮無對的呢!”譯本翻譯出了“阿彌陀佛、元始天尊”這兩個詞。
經筆者查對,關于此處,程甲本、程乙本、1921年亞東初排本、1927年亞東重排本、1953年作家排印本、1957年人文排印本等均作“瑞獸珍禽、奇花異草”,除早期抄本外,唯1958年俞平伯校本作“阿彌陀佛、元始天尊”。而根據魯德曼翻譯這兩回《紅樓夢》的時間來看,基本可以排除其據俞平伯??北镜目赡?。
筆者進一步詳細比對了魯德曼《紅樓夢》俄譯文,最后排除了魯德曼依據程乙本《紅樓夢》的判斷。因為,魯德曼翻譯的第一回和第二回文字,總體上的確依據程乙本,但至少有四、五處難以解釋的地方:如程乙本“且又縮成扇墜一般,甚屬可愛”句,脂評本為“且又縮成扇墜大小的,可配可拿”;程乙本“比那瑞獸珍禽、奇花異草更覺稀罕尊貴呢”句,脂評本為“比那阿彌陀佛、元始天尊的這兩個寶號,還更尊榮無對的呢”;程乙本“設若失錯,便要鑿牙穿眼的”,脂評本為“設若失錯,便要鑿牙穿腮等事”……魯德曼的譯文均據脂評本翻譯。據此,只能推測魯德曼翻譯的《紅樓夢》第一回和第二回所依據的中文底本并非單一的程乙本,必然參照了其他的版本,而從魯德曼翻譯《紅樓夢》的時間推斷,當時譯者所能見到的脂批本存在兩種可能:一種是魯德曼參照了所謂的“列藏本”,另一種是魯德曼參照了1955年影印出版的“有正本”(見表2)。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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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康拉德.中國文學作品選[M].蘇聯教育書籍出版社,1959.
[責任編輯 連秀麗]
A Probe into the Chinese Original Copy of Three Russian Versions of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GAO Yu-hai
Abstract:The Russian translation of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has gone through four stages: the excerpt translation of Ke Vanke in 1843, the full translation of Panashok and Minshkov in 1958, the selective translation of Rudman in 1959, and the retranslation of Panashok and Gorubev in 1995. The Chinese original copy of the Russian translation of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is not clearly marked at each stage. Therefore, this thesis probes into the Chinese original copy of three kinds of Russian translations, which supplements and rectifies the deficiency or misunderstanding of this research in the academic community.
Key words:A dream of Red Mansions Russian Translation Zhiyanzhai’s Version Cheng Weiyuan’s Version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