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沙頭角南涌羅家大屋興建于1930年。香港淪陷期間,從這個大屋走出的11位羅家兒女參加了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在港抗日斗爭。羅氏家族是公認的“香港抗日第一家”。保家衛(wèi)國像基因,流動在羅家人的血脈中,在愛國事業(yè)中,他們從未缺席。
家脈國脈緊相連
羅家兒女是沙頭角南涌羅屋村人,祖先是從中原逃難至此的客家人,歷經(jīng)300年之久。羅家世代生活窮苦,多為“灰腳”(以挑擔為生的人),羅奕輝14歲時,窮得沒有褲子穿,他與父親和祖父一樣,成為華僑勞工,曾參與修建巴拿馬運河。
羅奕輝后來還清了債務,換得自由,他跪在祖父和父親跟前,發(fā)誓要光宗耀祖,還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刻寫了“勤儉做人”四個大字。經(jīng)過十多年的拼搏,他終于存了一筆錢,做起小買賣。
羅奕輝與妻子陳丁芹育有三男四女(其中長女和三女早逝)。在子女的記憶中,父親省吃儉用卻不吝嗇,對于有困難的鄉(xiāng)親有求必應,新界華僑說起羅奕輝都豎大拇指。
孩子們小學畢業(yè),親朋建議上英文學校。當時,香港辦起了許多新型的洋學堂,學成后可以在洋行洋鋪工作,報酬會高出其他工作幾倍。羅奕輝卻說:“不上英文學校,只準上中文學校。這是家規(guī)?!?/p>
羅奕輝不容商量地強調(diào):“我們祖輩做人牛馬,‘鉤鼻佬(洋人)欺負我們還沒夠?還要讓后代去做奴才?苦日子何時有盡頭?”
羅奕輝力主二子羅汝澄回到內(nèi)地就讀南頭中學。因為香港公立中學重在培養(yǎng)洋行買辦和商店職員,而不是建設國家的人才,而且“不準談及英國人強取香港的那段歷史”。
羅家兒女在學校漸漸明白了原來自己生長在這樣的土地上:從1842年8月簽訂《南京條約》開始,原屬中國的土地,不斷地被列強侵蝕,中國版圖不斷縮小。
漂泊在外多年的羅奕輝,在家國危亡之際緊緊地護著中華血脈,他的子孫同樣將家脈與國脈緊緊連在一起。
反抗精神像基因,流動在血液里,種植在細胞中。羅家人也因此對強暴、對侵略有著先天的敏感,反抗更為勇敢且呈現(xiàn)家族的整體性。
羅奕輝的四個子女在國家危難之際先后參加革命。香港淪陷期間,羅雨中、羅汝澄、羅歐鋒、羅許月及其配偶等11人參加了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的在港抗日斗爭,羅家成為公認的“香港抗日第一家”。
其中,羅汝澄曾引領抗日游擊隊進駐香港,而后堅持在港抗日直至勝利;羅雨中參與組建香港民兵隊伍——南涌人民聯(lián)防隊并任首任隊長,深度參與搶運、稅收等多項工作;羅許月是東江抗日游擊縱隊(以下簡稱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以下簡稱港九大隊)大隊部交通站站長,她以沙頭角“大眾米站”作掩護,建立起由香港大埔至內(nèi)地抗日游擊區(qū)的聯(lián)絡線;羅歐鋒帶領的港九大隊海上中隊與日軍進行了多次海戰(zhàn),盡顯英雄虎膽,他的妻子歐堅15歲便參加革命,曾深入虎穴與日軍展開斗爭……
香港淪陷后,南涌羅屋村發(fā)展為游擊隊插入新界后的首個據(jù)點,也是香港最早的游擊隊交通聯(lián)絡站。
如今羅氏后人將祖屋永久借出,改建為“香港沙頭角抗戰(zhàn)紀念館”。這是香港第一家抗戰(zhàn)紀念館,為推動愛國主義、普及國民教育發(fā)揮了積極作用。
(責編/張超 責校/陳小婷、李希萌 來源/《血脈中華——羅氏人家抗日紀實》,張黎明著,深圳報業(yè)集團出版社2016年1月第1版;《血脈:烽火羅氏》,張黎明著,深圳報業(yè)集團出版社2016年11月第1版;《“銘記這段保家衛(wèi)國的歷史”》,佚名/文,《人民日報》2021年11月14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