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依諾
一覺醒來,我們的船停靠在了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坪邊上。走到大巴停靠的地點,還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一路沿著無人的河邊小路走過去,看陽光照在河邊的小木屋上,倒也十分輕松。
這里,是斯特拉斯堡,位于德法交界的文化小鎮(zhèn)。
作為多民族活動范圍的重合地帶,凱爾特、高盧、日耳曼再到法蘭克等,都在斯特拉斯堡留下了足跡。萊茵河的支流伊爾河穿過這座城市,由西南流向東北,在市中心形成一座大島,被稱為“小法蘭西”。有了水,城市就鮮活了起來。
乘車來到城中心,我們便進入了“小法蘭西”這一片老城區(qū)。依河而建的高聳城堡,和那一幢幢由黑白木板構(gòu)架的獨特小屋,倒映在靜靜的水面,成了這里絕美的特色景致。1988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將這里列為世界遺產(chǎn)名錄,一個城市的整個市中心區(qū)域獲此榮譽這是首次。小島上那束紫藤花宣告了春天的到來,可還沒有發(fā)芽的粗枝,就像霍格沃茨禁林附近的打人柳,攥著緊緊的拳頭。踏在被時光打磨得锃亮的石板路上,我甚至想要換上一身中世紀(jì)的服飾,品味一下古樸的生活。
斯特拉斯堡教堂同英國的坎特伯雷大教堂有些相像,藏在轉(zhuǎn)彎后小路的盡頭。砂巖紅磚是它的特色,正面巨大的圓形玫瑰窗,高聳入云的哥特式尖頂,有著巴黎圣母院般的恢宏。教堂另一側(cè)本該有的對稱尖塔,卻因為當(dāng)時的財力不足,只留下了一個平臺,反倒讓這座教堂留下了屬于自己的獨特身影。
來到教堂前的廣場,我聽到了最愛的大提琴聲。樂手一直沒有睜開他的眼睛,坐在背對教堂的椅子上,好像同這高聳入云的背景融為一體。白鴿從他的身邊飛過,鐘聲也和上了他的旋律,來往的人們或匆匆而去,或凝神佇立聆聽,他忘情的表演給斯特拉斯堡教堂平添了獨特的魅力。
我喜歡教堂前的每個廣場,總會有形形色色的手藝人在這兒給自己搭起一個不起眼的舞臺,卻能吸引人們目光。在羅馬納沃納廣場、倫敦特拉法加廣場、米蘭杜莫廣場、阿姆斯特丹的水壩廣場,他們或是彈奏著輕快的樂曲,或是拿起畫筆在靜靜作畫,或是涂上一身顏料裝作銅質(zhì)的雕塑,哪怕只是耍著手中的火把玩兒起了雜技,我都會駐足看上許久,這是那些千年不變的歷史足跡之外,屬于這個時代的文化氣息。
教堂的深處,有一座建于1838年高達(dá)11米的天文鐘。許多游人聚集在它的前面,等待它轉(zhuǎn)動起來。據(jù)說每隔15分鐘,便會有兒童、青年、壯年及老年的機械人出現(xiàn)。天文鐘始終屹立在這兒,給仰望的人們講述著普世道理,可是一代又一代更迭,人們真的懂得該如何生活嗎?
老城區(qū)里游人如織,卻沒有打擾到當(dāng)?shù)厝说纳睢K麄円廊粻恐鴮櫸锕饭?,倚著路邊幾個世紀(jì)的磚墻曬著太陽,或是坐在街邊咖啡館聊聊近來的家常。
到斯特拉斯堡這天,正值法國總統(tǒng)大選公布結(jié)果的前幾天,大街小巷貼滿了候選人的拉票海報,可愛的法國人又在這些帥氣精神的臉上畫了不少花樣,走過的人們無不忍俊不禁,卻又忍不住多看兩眼。
旅行最讓人無奈的,就是難免要走馬觀花。如果允許,在任何一個小鎮(zhèn)住上十天半個月,我都是樂意的??蔁o論去哪里,時間總是那么寶貴。今天晚上,我們的船就停靠在這個港口,在小城的河邊期待一個或安穩(wěn)或慌亂的明天。
面對未知,我們只能前行,否則未知將永遠(yuǎn)未知。
編輯/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