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帆
核桃散落在路上,松鼠的尾巴在樹間偶爾一閃,再尋不見。響河村的門前,洗菜的女人在溪水搶走青菜的一瞬,靈巧地,一把逮回。田畔上的玉米,商量好了都身懷二胎;翻過院墻的藤蔓,牢牢牽掛兩顆逃學的南瓜。我又來到秦嶺,與一個村子相見恨晚。豆角搖曳,西紅柿上架,土豆還頂著小白花,池塘里的虹鱒魚,樂天知命,跳出水面,自由落體拍一朵浪花。但我還是沒見過大棚里的魔術,從鋸末里奇跡般變出蘑菇、靈芝;也沒看到一截截碼好的樹身,爬滿柔軟的黑耳朵。順著喜鵲的指引,我小心翼翼走過獨木橋,農(nóng)家院子的小犬抬頭看我一眼,繼續(xù)低頭睡覺。門窗上的對聯(lián),過了大半年,還紅彤彤滿院。我是一個遠道而來的陌客,卻為什么覺得如此熟悉和親切?一只蟬在我頭頂?shù)臉渖?,好像采納了整座秦嶺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