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聞 孫麗

85年前的8月份，為了阻止日軍沿平綏鐵路進入山西，中國軍隊在南口地區(qū)對日軍進行阻擊。南口戰(zhàn)役雖最終未能阻擋日軍向西進攻，但卻使日軍“三月亡華”的神話破滅。這里我們對南口戰(zhàn)役參戰(zhàn)雙方的輕武器進行盤點——

1937年7月底，日寇企圖通過平綏鐵路（今京包鐵路）進入山西，從而實現(xiàn)對整個華北地區(qū)的控制，以實現(xiàn)其“三個月內滅亡中國”的野心。平綏鐵路通過的南口地區(qū)地形復雜、崇山峻嶺、關隘重疊，山上僅有羊腸小道穿行，是名副其實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之地，守住了南口，即可阻止日寇占領察哈爾省，進而分兵晉、綏之圖謀，從而保衛(wèi)察、晉、綏三省。國民黨命湯恩伯第13軍以及其他若干部隊于8月初在南口地區(qū)布防。

編制對比

日軍

日軍出動陸軍第5師團、第1混成旅團、第11混成旅團以及其他若干支援部隊、航空隊，總計7萬余人。

其中，第5師團是日本陸軍的一個甲種師團，是日軍在二戰(zhàn)爆發(fā)前17個常備師團之一，是日軍最精銳的機械化部隊，有“鋼軍”之稱，參加過甲午戰(zhàn)爭、八國聯(lián)軍侵華戰(zhàn)爭、日俄戰(zhàn)爭、中國抗日戰(zhàn)爭、太平洋戰(zhàn)爭。日本侵華戰(zhàn)爭初期時師團長是板垣征四郎。該師團轄第9旅團、第21旅團。第21旅團是第5師團的精銳部隊，被稱為“陸軍之花”。

侵華戰(zhàn)爭初期，師團的編制為四四單位制，即師團下轄2個旅團，旅團下轄2個步兵聯(lián)隊。此外，師團配備騎兵、炮兵、工兵、輜重等直屬聯(lián)隊。每個甲種師團人數(shù)超過2.5萬人，裝備步槍約9000支，輕重機槍合計近500挺，每一小隊均配擲彈筒2～3具。

中國軍隊

中國軍隊主力為湯恩伯率領的第13軍，轄第89、第4兩個師，以及陸續(xù)支援的第21師、第94師、第72師、獨立第7旅及兩個炮兵團，總兵力約6萬人。

日本陸軍師團編制表（單位：人）。此表為三聯(lián)隊制師團編制，即師團下轄3個步兵聯(lián)隊

國民黨軍步兵師編制表

南部十四式手槍

九四式手槍

根據(jù)1932年國民黨陸軍師輕武器編制表，一個滿編師以步槍/騎槍為主戰(zhàn)輕武器，總計超過9000支；手槍類中駁殼槍占裝備編制絕大多數(shù)，總計近3000支；輕重機槍不到400挺，主要集中在各步兵旅和補充團中；1936～1937年，國民黨陸軍師將輕機槍編入步兵班，理論上在精銳部隊中能夠落實。

從人數(shù)和主要步槍配備數(shù)量看，國民黨軍甲種師規(guī)模與日軍步兵旅團規(guī)模接近。

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

九二式重機槍

九二式重機槍的彈板

武器對比

日軍

日本在二戰(zhàn)前已進行了近代工業(yè)的積累，比舊中國擁有更完善、成熟的軍事工業(yè)體系，故部隊裝備成體系、標準化強。

手槍：

三八式步槍

三八式騎槍

南部十四年式手槍（俗稱“王八盒子”）。該槍口徑8mm，彈匣容彈量8發(fā)。關東軍最早在中國東北使用該槍時暴露了擊針擊發(fā)無力、易斷裂等問題，后針對問題進行了局部修改。

九四式手槍。該槍口徑8mm，彈匣容彈量6發(fā)，結構緊湊，主要配發(fā)給坦克乘組和飛行員。九四式手槍外觀怪異，其閉鎖塊設計存在重大缺陷，容易裝配錯誤而導致不能操作。

步槍：

三八式步槍。該槍衍生自德國毛瑟步槍，采用旋轉后拉式槍機，彈倉容彈量5發(fā)，精度和射程良好，侵徹能力突出。三八式步槍口徑6.5mm，全槍長達1275mm，再加上長500mm的刺刀，拼刺優(yōu)勢突出。

三八式騎槍。相對標準型步槍，全槍質量減輕至3.34kg，全槍長減至966mm，彈頭初速從762m/s下降至708m/s。

輕機槍：

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俗稱“歪把子”）。該機槍采用十分特殊的30發(fā)彈斗供彈，但供彈不暢，通常需要仔細保養(yǎng)供彈機構和為槍彈涂油來保證供彈可靠性。該槍使用通用的有坂6.5mm彈，全槍質量10.2kg，理論射速500發(fā)/分，表尺射程1500m。

重機槍：

九二式重機槍。該槍使用7.7mm口徑槍彈，全槍長1155mm，槍身質量28kg，加裝三腳架后全槍質量55kg，理論射速450發(fā)/分，而實際射速不到300發(fā)/分。該槍也存在供彈可靠性問題，故使用專門的槍彈注油系統(tǒng)來保障連續(xù)射擊。

擲彈筒：

擲彈筒是日軍特有的便攜式曲射武器，發(fā)射八九式擲榴彈或九一式手榴彈，可有效對機槍陣地等簡易工事內的步兵進行大面積殺傷。

十年式擲彈筒。該型擲彈筒質量2.7kg，口徑50mm，全長525mm，最大射程600m。

八九式重擲彈筒。該型擲彈筒質量5.2kg，口徑50mm，全長623mm，最大射程670m，當發(fā)射九一式手榴彈時最大射程為190m。

中國軍隊

民國時期大量延續(xù)了前清留下的軍事工業(yè)、管理和采購慣例，加上軍閥武裝割據(jù)，使裝備體系繁雜混亂，互不兼容。南口戰(zhàn)役中的主力部隊為國民黨中央軍，本文以中央軍主力武器為例進行考證。

八九式擲彈筒剖面圖

手槍：

國民黨軍大量使用采購自德國、西班牙以及國內漢陽、鞏縣兩廠生產的各式駁殼槍，該槍容彈量通常為10發(fā)，速射型彈匣容彈量高達20發(fā)，口徑以7.63mm最為常見。毛瑟軍用手槍接近圓柱形的握把握持不夠舒適，使用的手槍彈初速在當時較高，侵徹力強而停止作用不足。

步槍：

M1898毛瑟步槍。口徑7.92mm，全槍質量4kg，彈倉容彈量5發(fā)，全槍長1255m，其配用的刺刀長490mm，略短于三八式步槍。其來源為進口和國內兵工廠生產。

日本三八式步槍/騎槍，來源為進口和國內生產。

輕機槍：

啟拉利KE7輕機槍。在抗戰(zhàn)初期，國民黨政府向瑞士采購了3000余挺啟拉利輕機槍，使該槍一度成為國民黨軍主力輕機槍。該槍發(fā)射7.92×57mm彈，全槍長1190mm，全槍質量7.7kg，初速700m/s，理論射速550發(fā)/分，彈匣容彈量25發(fā)。

勃朗寧自動步槍（輕機槍）。自1933年首次采購至1937年，包括國民黨政府在內的各方勢力已從比利時進口近萬挺勃朗寧自動步槍。該槍發(fā)射7.92×57mm彈，全槍長1130mm，全槍質量9kg，初速800m/s，理論射速550發(fā)/分，彈匣容彈量20發(fā)。

重機槍：

二四式水冷重機槍。該重機槍仿制于馬克沁重機槍，抗戰(zhàn)期間國內兵工廠一共生產了18000余挺。抗戰(zhàn)前期生產的二四式重機槍部分存在原料和加工工藝上的問題，廣泛吸收經驗教訓再生產后，該槍品質已不輸列強的同型產品。二四式重機槍也發(fā)射7.92×57mm彈，理論射速480～600發(fā)/分，全槍長1197mm，全槍質量20kg，使用木質彈藥箱和250發(fā)布彈帶供彈。實際射擊時，每發(fā)射1000發(fā)槍彈大約會消耗1.7L水，通常每打完一個彈鏈就要把冷卻水筒注滿。

淞滬會戰(zhàn)中的啟拉利輕機槍

漢陽造短駁殼槍

馬克沁重機槍

哈其開斯M1914重機槍。除向法國采購外，國內還有仿造的日制三八年式重機槍（源于哈其開斯M1897重機槍）。該槍同樣發(fā)射7.92×57mm彈，理論射速450發(fā)/分，初速874m/s，全槍長1410mm，全槍質量24kg，使用30發(fā)彈板或250發(fā)彈鏈供彈。在有供水保障的實戰(zhàn)中，氣冷式的哈其開斯重機槍持續(xù)射擊能力遠弱于其他水冷式重機槍。

戰(zhàn)役總結

綜合來看，國民黨軍主力部隊的輕武器來源多為進口和自主生產，類型較多，雖品質參差不齊但總體堪用。日本當時的軍事工業(yè)門類整體較民國齊全，但輕武器方面在世界上并不領先，戰(zhàn)役雙方在輕武器性能上的差距并不明顯。

而戰(zhàn)爭并不是簡單的輕武器單挑，武器在軍隊中的不同編制方式會給戰(zhàn)斗效果帶來巨大差異。參戰(zhàn)雙方編制級別越高，火力差距就越明顯，日軍陸軍師團中輕重機槍、火炮的配備遠優(yōu)于國民黨陸軍師。在南口戰(zhàn)役中，國民黨軍各部總共配35門山炮，日軍各部附300余門炮，且擁有坦克和航空聯(lián)隊的空中支援，而國民黨軍完全不具備同日軍爭奪制空權的能力，可以說是遭受到“降維打擊”。南口戰(zhàn)役歷時19天，以南口至懷來一帶交通要道失守告終。

南口戰(zhàn)役雖未能阻止日軍的西進，但此役嚴重挫傷了日寇，使日寇傷亡1.5萬余人，打亂了日寇的作戰(zhàn)計劃，使“三月亡華”的神話破滅。同時，南口戰(zhàn)役極大鼓舞了全國人民的抗戰(zhàn)熱情和斗志，從此，“中國不會亡！”“筑成我們民族新的長城！”“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等抗戰(zhàn)口號深入人心，傳遍祖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