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浩[上海師范大學,上海 200234]
南宋吳芾《姑溪居士文集序》云:
或謂端叔晚節(jié)銳于進取,有所附麗。雖若可疑,然范忠宣遺奏,極于鯁切,詆斥不顧一時。用事者欲置宣公之子于理,端叔慨然自列,謂實出其手。既而公所為忠宣行狀復出,由是得罪,南遷廢痼終身,曾不少悔。其忠義如此,詎可以微瑕掩之哉?①
吳芾認為,曾經“慨然”為范忠宣公作遺表、行狀的李之儀是“勇于義”的,因此他晚年“附麗”新黨、“汲汲于功名”的行為不僅“可疑”而且至多也只是“微瑕”而已。至于有些學者認為李之儀《跋魯公題記后》中“魯公忠義,皎如星日”是對蔡京的吹捧,則是穿鑿附會之論。②李之儀《跋魯公貼》云:“魯公墨跡傳于今者,惟此數帖。”③《跋魯公題記后》亦云:“(魯公)獨以字畫幾至蒙昧?!雹芸芍钪畠x稱贊的是“顏魯公”顏真卿,而非蔡京。
此外,政和三年(1113)時,李之儀因與官妓楊姝戀愛生子而被受審削職,在時相鄭居中的幫助下他才得以昭雪并延續(xù)家庭香火,因此有學者認為,李之儀的《上宰執(zhí)手簡》只是用來感謝鄭居中使自己“脫于罪籍”“得為全人”的,乃是人之常情,并不應遭受過多的批評。⑤然而事實上,這些手簡并不全是因為此事而寫的。并且,不得不承認的是,李之儀晚年的確屢屢向當權宰執(zhí)投書遞簡(即其《上宰執(zhí)手簡》《上時宰手簡》)⑥,好像絲毫不顧忌把持朝政的新黨人士對舊黨尤其是蘇門文人有過殘酷的迫害和打擊,這充分可見其對“功名”有著十分熱烈(至少相對于其他蘇門文人而言是如此)的渴求。比如第十二封《上宰執(zhí)手簡》就將這種感情表現(xiàn)得很明顯:“斯人望而畏者,實仰盛德。何日親被提振,向風罔然。”⑦也正因如此,李之儀的晚年形象歷來為人所譏。然而,李之儀如此低聲下氣、近于卑劣的“求官”行為并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功名,還有著更重要、更深層次的動機。
《跋黃擬山所藏劉君錫太尉畫》作于建中靖國元年(1101),其中表達了李之儀對功名的看法:
嗚呼,天下承平久矣,斯人者,不得崛起于功名。使衛(wèi)青、霍去病輩,獨高于前世而死,可勝嘆邪。蓋將有拊卷想像,欲作而不可得者。⑧
漢代天下承平,然而衛(wèi)青、霍去病還沒來得及建立蓋世之功就英年早逝,李之儀對此感到萬分惋惜。此時北宋立國已一百四十余年,同樣“承平”已久,所以實際上李之儀是為自己沒有一番功名而感到悲傷,并因此而渴望自己能“崛起于功名”。又據《揮麈后錄》記載,李之儀晚年卜居當涂時(崇寧以后)與郭祥正交惡,其原因是“文人相輕,遂成仇敵”⑨。后來陳振孫在《直齋書錄解題》郭祥正《青山集》解題下亦記載道:“李端叔晚寓其鄉(xiāng),祥正與之爭名,未嘗同堂語?!雹庥纱丝梢姡钪畠x晚年比較在意“名”,尤其是“功名”“文名”。
大觀四年(1110),李之儀在《送鄭穎叔入京序》中抒發(fā)了他對“富”與“貴”的看法:
物所聚則為富,富而特異則為貴。天地萃和之氣,無不在也,蓋有所專焉。故四方之產不同,而于其所專,則斯可以貴矣。于其貴又聚而為富,則才一二數,而于其所富之品,卓然絕出者,惟信一州爾。于一州又有所產之比焉,貴溪是也。凡產于其地者,金銀、水晶、空青、石碌、怪奇?zhèn)愔?,是皆得而用之,雖貴則富,茍為所用,則尚安得而貴哉?惟能用其貴,然后為貴,不曰其人歟?子私疑夫明天子在上,辟三舍教養(yǎng)天下士,舉三代之墜典,而嗣成先志,而歲貢特信,未有以異于他州,豈其怪奇?zhèn)愔?,勝而有以掩之邪?蓋怪奇?zhèn)愔铮烊诘亟Y,非一朝夕而成,況人也哉?亦必待時而后出,是不獨貴其富,抑亦貴其貴也。?
這表面上是在談“一州”物產之富貴,最后仍是落實到“人”上。所謂“待時而后出”正可見李之儀認為自己目前處于“士不遇”的境況,之后是能見用、富貴的。并且,這還可以與李之儀作于政和元年(1111)的《跋東坡諸公追和陶淵明歸去來引后》相聯(lián)系:
歐陽文忠公謂詩非能窮人,殆窮而后能工。人知誦此語,而不知其工果何在也。及觀淵明之賦也,其窮可知。皦皦數百年間,如孤云之游太清,見者莫不引睇,將欲與追逐先后,豈復可得?……以是知窮而后工者,不為虛發(fā)。?
以上內容雖然屬于文學批評,但是因為李之儀目前是不遇、貧困的,所以從結局上來說最終會寫出好詩和有一番功名實際上是類似的——詩須“窮而后工”,人(或者說政治前途)也是如此。
最終,李之儀晚年對功名、名聲的追求都會集中到仕途上,因為政治地位的提高自然會為他帶來這些東西。其晚年所作《上宰執(zhí)手簡》《上時宰手簡》,就證明了這一點。但李之儀晚年如此“汲汲于功名”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值得深思的。
首先,當然是因為李之儀常為自己沒有什么功名,生活困頓而感到悲傷、惋惜。除了前面提及的《跋黃擬山所藏劉君錫太尉畫》透露出這一原因之外,李之儀作于政和二年(1112)的《送戴道人序并詩》也說:“汩沒于窮荒以老,良可惜也。”?此序文表面上是在為戴道人常年困守窮荒之地一直到老而感到可惜,其實也是對他自己長期以來的困頓感到悵然萬分。其后詩云:“咫尺京師莫辭遠,有云何患不乘風。”這美好的祝愿乘風而起,入京為官,實際上既是給戴道人,也是給他自己的。此外還有一個更加重要、更深層次的原因,這個原因可以借用張耒的一句詩來闡釋:“門人白首侯芭在,眷戀微官愧昔賢?!保ā都淖佑啥住菲湟唬?侯芭是西漢人,從揚雄學《太玄》《法言》。揚雄死后,侯芭為他起墳,并且持喪三年。?這首詩是建中靖國元年(1101)時張耒寄給蘇轍的?,因此很顯然這句詩借用侯芭的典故是在說自己“愧”對蘇軾。而對于此時的李之儀來說,這些年蘇門四學士、六君子相繼“白首”、離世,自己作為僅剩的門人中的最年長者,他就代表著蘇門文人這個集體,如果他能重返仕途、獲得功名與話語權,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昔年元祐黨人尤其是蘇軾的歷史地位,從而為之揄揚、使之不朽。這也許才是李之儀晚年追求功名真正的原因。
本文如此發(fā)覆李之儀的晚年形象有以下三條依據。首先,晚年的李之儀仍然高度認可蘇軾,并希望揄揚蘇軾及其“蘇門”。自崇寧元年(1102)五月黨禍再起,宋徽宗一直對蘇門文人尤其是蘇軾采取極度排斥的態(tài)度,甚至下詔將其文集連其印板一起焚毀。?因此,如果李之儀真的只是純粹地追求功名,就必須與蘇軾保持距離。但是,李之儀卻常常在詩文中次韻、提及蘇軾,比如崇寧二年(1103)有《次韻子瞻追和歸去來》,崇寧三年(1104)有《次東坡梅花詩韻十絕》,崇寧四年(1105)有《跋東坡玉盤盂詩后》,政和元年(1111)有《跋東坡諸公追和陶淵明歸去來引后》,政和三年(1113)有《仇池翁南浮集序》,在此不一一列舉。?蘇軾去世(建中靖國元年)后,李之儀甚至還與友人多方搜求蘇軾南遷期間所作詩文,以刊行于世。?因此趙鼎臣就曾這樣稱贊過李之儀:“東坡先生既謫儋耳,平日門下客皆諱而自匿,惟恐人知之。如端叔之徒始終不負公者,蓋不過三數人。端叔既窮,故人無與相聞者。今觀其書詞,猶能使之眷眷如此。今固有以得其人,不待相識也?!?并且,李之儀的這些行為其實也正是蘇軾當年所希望的:“異時文章盟主,則在諸君,亦如文忠之付授也?!?此外,在李之儀作于政和五年(1115)的《跋東坡先生書圓覺經十一偈后》中對蘇軾有這樣一條評價:“其尊主愛民之心,篤于誠愨。”?宋神宗就曾因蘇軾“終是愛君”而只將他貶至汝州?,可見李之儀同樣如此評價蘇軾是帶有政治目的的,即希望提高蘇軾以及包括自己在內的蘇門文人的政治地位與聲望。
其次,李之儀認為做官并不會與歸隱的志向相沖突,只要通過修禪讓內心安定即可。他在作于政和五年的《吳思道藏海齋記》中寫道:
余以是泛觀于世,而知隱者之為難也。東坡老人云:“惟有王城最堪隱,萬人如海一身藏?!毙乓?。其能知隱者,嘗試言之。隱無不可也,能定則能隱矣。茍或未定,則巖居穴處,居猿鳥而游糜鹿亦不得而隱。故知是之隱,則知朝市之隱,知朝市之隱,則無所不為隱。要之固有漸焉,既能藏,則能覺,既能覺,則能定,能定則能隱。以都城之浩穰,而寄一身之微渺,初固以是而藏,既藏矣,觸境可覺,既覺矣,則能定,久之自然而隱矣。惟其處之久,而后知其然,則東坡之語,乃吾師也。?
可見李之儀認為“觸境可覺”則“能定”,“能定”則“自然而隱”,且“無所不為隱”。那么入朝為官自然也可以“定”,也可以“隱”。李之儀在崇寧四年(1105)的春天寫作《張氏壁記》時曾自署為“姑溪老農”?,而一個曾經立過志要“隱”或者說思想中帶有歸隱意愿的人卻自己說服、改變了自己,理由恐怕不會僅僅是“汲汲于功名”那么簡單——他一定需要做些什么來讓自己內心“能定”,這不可能僅是“功名”就能帶給他的。
最后,李之儀在政和六年(1116)重返仕途后所寫的《再領玉局,昔東坡翰林作詩送戴蒙,有玉局他年第幾人之句。后自嶺外歸,遂領玉局。予復官亦得之。坡今亡矣,悵然有懷》一詩,充分展示了他的內心世界:
東坡因地宿相親,玉局終為繼戴人。祿仕豈知承末軌,恩光又許襲前塵。青蠅附驥元非緩,白玉無瑕晚更真。泉下有靈應首肯,不隨凡劣易淄磷。?
此詩前四句深情地懷念了蘇軾,感謝他的“恩光”讓自己這“前塵”能有機會“復官”。那么,如果李之儀真的熱衷功名,接著他應該會在詩中表達對“再領玉局”的喜悅之情、對政治前途的憧憬之情。但是,在頸聯(lián)中詩人卻用“青蠅附驥”四個字諷刺了如今或者說整個徽宗朝時期沆瀣一氣的朝堂,同時又以“白玉無瑕晚更真”自勉,表示自己如今雖然年老,但操行應該更加高潔。末句“淄磷”出自《論語·陽貨》:“不曰堅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緇?!币鉃椋骸白顖怨痰臇|西,是磨也磨不薄的;最白的東西,是染也染不黑的。”?那么這首詩所要表達的意思也就非常清楚了:雖然如今的李之儀“如愿”復官,重走仕途,但他對“青蠅附驥”的朝堂其實是深惡痛絕的,他絕不愿意也絕不會隨波逐流。
綜上可知,李之儀表面上的熱衷功名,絕非僅僅為了一己之功名。再結合此詩頷聯(lián)以及他平生對蘇軾的萬分感激之情,可知李之儀是想以功名為助力,從而揄揚乃至重振“蘇門”。也只有這個原因,他才會在這首詩中希望蘇軾“泉下有靈”,“首肯”他表面上卑劣的行為(即其歷來為人所譏的《上宰執(zhí)手簡》《上時宰手簡》),辨明他“晚更真”的正直內心。
宋徽宗向來被視作北宋亡國的罪魁禍首,而其統(tǒng)治下的徽宗朝則被認為是一個黯淡無光的時代。建中靖國元年(1101)李之儀所作《代范忠宣公儀表》即云:
(伏望皇帝陛下)深絕朋黨之論,詳察邪正之歸,搜抉幽隱,以盡人材,屏斥奇巧,以厚風俗。愛惜生靈,而無輕議邊事;包容狂直,而無易逐言官?!謴臀唇饨畧鲋畤?,遂空帑藏之積,有城必守,得地難耕。凡此數端,愿留圣念。?
這段話不僅充分表現(xiàn)了李之儀卓越的政治遠見,其中提及的幾個問題更是北宋最終走向滅亡的幾個內部原因(同時也正是徽宗朝“黯淡”的具體表現(xiàn)):一是朋黨之爭;二是重“奇巧”佞臣;三是“輕議邊事”,即使打了勝仗也只不過得到了一些“難耕”之地,最后甚至做出了聯(lián)金滅遼這樣“驅狼吞虎”的錯誤決定;四是“空帑藏之積”,不管是頻繁、效益極低的軍事行動還是進獻花石綱等事均對國家經濟造成了巨大負擔。
不過徽宗朝時期最令正直的士大夫們感到失望的,還是士風的嚴重頹敗。宋人游酢對此論述得非常透徹:
天下之患,莫大于士大夫至于無恥,則見利而已,不復知有他,如入市而攫金,不復見有人也。始則眾笑之,少則人惑之,久則天下相率而效之,莫知以為非也,士風之壞,一至于此,則錐刀之末,將盡爭之,雖殺人而謀其身,可為也;迷國以成其私,可為也;草竊奸究,奪攘矯虔,何所不至,而人君尚何所賴乎??
本來“白玉無瑕晚更真”的李之儀卻被視作“汲汲于功名”的投機小人,其實正深刻反映了徽宗朝士風的普遍頹廢,而這卻是宋人甚至后人所戴的“有色眼鏡”。因此,發(fā)覆李之儀晚年的“無瑕”形象,乃是發(fā)現(xiàn)更多徽宗朝士風“光亮”之處的一把鑰匙——一朝士大夫不應被籠罩在“士風頹廢”這一歷史迷霧中。
其次,發(fā)覆李之儀的晚年形象還凸顯出了“蘇門”內在精神的可貴。周裕鍇曾指出宋代詩學對于詩本質的認識沒有超越“詩言志”的范圍,而宋人所言之“志”乃是“超越于出世和入世的一種道德實體、思想人格,即士之所以成為士的一種內在精神”?。《再領玉局,昔東坡翰林作詩送戴蒙,有玉局他年第幾人之句。后自嶺外歸,遂領玉局。予復官亦得之。坡今亡矣,悵然有懷》一詩不僅表現(xiàn)出了李之儀的“無瑕”形象,還是他“志”的充分表白,而這“志”正是“蘇門”的內在精神。王水照曾將“蘇門”定義為“政治上自立自斷、學術思想上獨立思考、文學藝術上自由創(chuàng)造的一個集合體”???梢娖鋬仍诰窦词恰蔼毩ⅰ迸c“自由”。而在黯淡的時代下,晚年的李之儀以這樣一種內在精神“獨立”于頹廢士風之外,“自由”地以追求功名的方式不見容于世人,正充分體現(xiàn)了“蘇門”這種內在精神的可貴與永恒魅力。
總而言之,李之儀“白玉無瑕晚更真”的晚年形象乃是“星星之火”,其意義在于驅散了些許歷史迷霧,彰顯出“黯淡無光”的徽宗朝中士風與“蘇門”內在精神的“光亮”之處。
本文重新分析了李之儀的晚年形象,將其向新黨求功名的主要原因歸于想揄揚甚至重振“蘇門”。因此,晚年的李之儀仍無愧于蘇門文人之名,乃是一位“白玉無瑕晚更真”的“士”。
發(fā)覆李之儀的晚年形象不僅是對徽宗朝士風頹廢這一歷史定論的些許矯正,還發(fā)現(xiàn)了黯淡時代下“蘇門”內在精神的光彩。而從詩學的角度看,后者背后還蘊藏著更深層的問題,即時代與詩歌創(chuàng)作之間所具有的張力?!拔淖內竞跏狼?,興廢系乎時序?!?晚年的李之儀在時代黯淡、生活困苦之時卻以剛健之筆寫下“不隨凡劣易淄磷”諸語,體現(xiàn)出的正是有著“獨立”“自由”精神的蘇門詩歌的頑強生命力。正如張明華所說:“江西詩派是徽宗朝詩歌的主流,但‘蘇門’詩人在當時也還有較大的勢力?!?而“蘇門”的影響在徽宗朝變得越來越小,固然與蘇門四學士、六君子等人的陸續(xù)離世有關,但最重要的內在原因是“蘇門”內在精神的消磨,這離不開徽宗朝士風頹廢這一整體環(huán)境的影響。
①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1 冊),《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 年版,卷首。
② 付嘉豪:《李之儀交游考論》,寧夏大學2004年碩士學位論文,第34頁。
③④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4冊,卷四〇),《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313頁,第314頁。
⑤ 湯華泉:《李之儀晚年四事新考》,《滁州學院學報》2008年第1期。
⑥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2 冊,卷二〇、二一),《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 年版,第153—160 頁。
⑦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2冊,(卷二〇),《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156頁。
⑧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4冊,卷四二),《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326頁。
⑨ 〔宋〕王明清:《揮麈后錄》,《文淵閣四庫全書》本,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482頁。
⑩ 〔宋〕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594—595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3冊,卷三五),《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266—267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6冊,后集卷一五),《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91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3冊,卷三五),《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269頁。
? 〔宋〕張耒撰,李逸安等點校:《張耒集》,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397頁。
? 班固:《漢書·揚雄傳》,中華書局1962年版,第3585頁。
? 崔銘:《張耒年譜及作品編年》,同濟大學出版社2019年版,第264頁。
? 〔宋〕楊仲良撰,〔清〕阮元輯:《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一二一),江蘇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13—14頁。
? 曾棗莊:《李之儀年譜》,《宋代文化研究》1994年第1期。
? 孔凡禮:《蘇軾年譜》(卷四十),中華書局1998年版,第1432頁。
? 〔宋〕趙鼎臣:《竹隱畸士集》(卷二十),《文淵閣四庫全書》本,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264頁。
? 〔宋〕李廌:《師友談記》,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44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4冊,卷三八),《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300頁。
? 〔宋〕陳元靚:《歲時廣記》(卷三一),中華書局2020年版,第602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4冊,卷三六),《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286—287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4冊,卷三七),《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295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1冊,卷四),《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39頁。
? 楊伯峻:《論語譯注》,古籍出版社1958年版,第190頁。
? 〔宋〕李之儀:《姑溪居士全集》(第2冊,卷一三),《叢書集成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109頁。
? 〔宋〕游?。骸墩撌匡L》,〔宋〕呂祖謙輯:《宋文鑒》(卷六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第14頁。
? 周裕鍇:《宋代詩學通論》,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19頁。
? 王水照:《蘇軾研究》,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40頁。
? 周振甫:《文心雕龍今譯》,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04頁。
? 張明華:《徽宗朝詩歌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12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