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
先是蟬鳴銳減,接著秋草枯黃,草木比人更清楚季節(jié)變化的軌跡。
少了蚊蟲的干擾,生活忽然安靜了許多,安靜得令人內(nèi)心長出了萋萋荒草,豢養(yǎng)無邊的孤獨和寂寥。
北方的冬天就這么殘忍,逼退綠意,擊潰企圖越冬的蟲子,讓一朵花從生到死,讓荒涼更加荒涼。
一場雪后,部分動物從視野中徹底隱退,只留少許鳥類替季節(jié)值守。
土壤深處,有呼吸,有沉睡,被掏空的時間,落光羽毛,除了泥土,似乎再沒有值得托付未來的信物。
大地,是孕育萬物的子宮,也是新生靈魂的訓導師。睡在地下的,行走在地面上的,都被日子推著向前,靜止只是相對的。
一群螞蟻,感受到了地母的溫度,卸下身體里的石頭,汲取沸騰的夢想。為了未來能搬起另一塊巨石,它們需要養(yǎng)精蓄銳,蟄伏待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