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章
大寶一歲時,陳晨又中獎了,得知肚子里是倆寶,她想起了一句話: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
總有意外驚嚇等著你
二孩娃圈的笑談特別多,比如說流行一條鄙視鏈:兒女雙全是頂配,兩個女兒居中,倆兒子是最底層。按照這個規(guī)則,陳晨覺得自己屬于鄙視鏈的負一層:一胎是兒子,二胎還是兒子,并且是雙胞胎兒子。
陳晨從小就生在男人堆里,上面有兩個哥哥,婆家這邊下一代又是清一色的男孩。生女兒的“家族重任”就落在她肩上。2017年大兒子丁丁出生后,陳晨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得拼二孩,“我最大的愿望是生個女兒,給她扎漂亮的小辮子,穿公主裙,等她長大了就處成閨蜜,拉著手一起逛街”。
2018年5月,丁丁剛過完一周歲生日不久,陳晨又懷孕了。好孕連連,陳晨滿懷期待。直到做B超時醫(yī)生告訴她是雙胎,陳晨才有點兒緊張,老公做的酸湯餃子瞬間不香了。
她和老公都是上班族,收入一般,養(yǎng)3個娃聽起來還真有點兒嚇人。婆婆卻挺高興:“多個人多副碗筷,我和你爸退休金花不完,趁著我們年輕,還能幫你們帶。”媽媽也勸她:“多個孩子多條被,當(dāng)初一手帶大你們兄妹仨,放心,媽有經(jīng)驗。”
有了老人的支持,陳晨依然覺得不踏實。女人的直覺就是這么準。2019年3月,陳晨生下一對漂亮的雙胞胎兒子林林和森森??粗鴥蓚€可愛的小生命,陳晨喜憂參半,明明是奔著兒女雙全的大道去的,怎么越跑越偏。老公安慰她:“老婆,你太厲害了,擱古代,你這地位就穩(wěn)了。”陳晨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家是有皇位咋的?”皇位沒有,娃還得帶,陳晨和老公決定,最近幾年男主外,女主內(nèi),一個出去努力掙錢,一個在家用心帶娃。
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挺骨感。一個兩三歲的男娃淘氣時刻要人盯,兩個月子娃嗷嗷待哺更離不了人。夫妻倆加上婆婆3個人忙得團團轉(zhuǎn)。整個月子,陳晨差點兒被整崩潰。出了月子,她只能把大寶交給公婆,帶兩小只暫回娘家。娘家人多,姥姥幫著抱一會兒,舅舅們抱一會兒,稍微輕松了些,但仍然事故不斷。
母親節(jié),陳晨給媽媽買了蛋糕,剛擺上還沒來得及拍照,林林一巴掌呼上去,紅紅的愛心少了半邊。森森也不甘落后,揚著小手躍躍欲試,幸虧老媽眼疾手快,保住了蛋糕。
孩子們在姥姥家待了一年多,眼看丁丁要上幼兒園,陳晨決定帶著倆兒子回家。回城的路上,陳晨想著媽媽的話:“孩子們都會走了,你帶起來也輕松了。”最難熬的日子過去了,從今以后,一拖三生涯正式開啟。
不是養(yǎng)娃是養(yǎng)猴子
陳晨媽猜中了開頭,卻沒猜中結(jié)局。都說3個女人一臺戲,沒想到3個男人也是一臺戲,還是戰(zhàn)爭片加災(zāi)難片。陳晨覺得自己不是在養(yǎng)孩子,而是在養(yǎng)猴子。男孩的世界匪夷所思,上一秒還各玩各的,下一秒就爆發(fā)混戰(zhàn)。丁丁上廁所,還沒上完,淘氣的弟弟就按了沖水鍵。丁丁哭著找媽媽告狀,陳晨問是誰干的,可弟弟們太像了,丁丁壓根分不清。丁丁不依不饒地坐在地上哭,兩小只圍著他一臉無辜,陳晨哭笑不得。
陳晨洗個水果的工夫,衣柜就被清空,衣服丟得滿地都是,再看丁丁正撅著屁股拉柜子的抽屜;林林在刨衣服;再找森森,小家伙得意洋洋地坐在柜子里,沖陳晨擺手,陳晨氣得把他們轟到了客廳。
臥室剛收拾一半,客廳又傳來哭聲。雙人實木沙發(fā),男孩們輕而易舉就給推開一條縫。沙發(fā)罩、沙發(fā)墊子也不能幸免,全被扔在地上。一個娃在倆扶手中間劈叉,動不了,哭著喊媽媽。一個娃蹲在沙發(fā)墊子上,還有一個窩在茶幾邊,手里拿著從抽屜上卸下來的木板。
除了有運動細胞,孩子們還很有藝術(shù)細胞,只要拿到彩筆,不一會兒,床單上、衣服上就充滿藝術(shù)氣息了,林林和森森更是把行為藝術(shù)發(fā)揮到極致,畫了滿身滿臉。
家里撒不開,那就帶出去玩兒?3個風(fēng)一樣的少年,比脫韁的二哈跑得還快,陳晨在后面一邊追一邊喊,不到一上午,步數(shù)準過萬。
陳晨喜歡音樂,過生日時老公送她K歌音響,她覺得不實惠,現(xiàn)在哪有時間唱歌嘛。可是很快,她就明白了老公的苦心,音響變成了擴音器:“不要在沙發(fā)上跳來跳去?!薄安灰獊y丟東西?!睙o限循環(huán)播放,簡直是帶娃神器。
老公知道陳晨不易,回家就搶著做家務(wù)、帶娃。一次,陳晨正洗澡,聽見臥室里動靜特別大,隔著門縫一看,一盞夜燈下,一床男人玩得正嗨。老公裹著一條床單在床上蹦,幾個孩子圍著他齜牙咧嘴。這不就是猴王出山嗎?
看陳晨辛苦,老公偶爾也傳授幾招帶娃心得。一家五口,連大床都是特制加寬的,中間三個娃,夫妻倆睡兩邊。老公躺下裝睡,默念心法口訣:“他強任他強,清風(fēng)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币粋€多小時過去,鬧騰的娃漸漸安靜下來。娃們睡了一個,剩下兩個哈氣連天。老公被壓得胳膊發(fā)麻,大氣不敢喘,此時堅決不能動,否則前功盡棄。
陳晨聽完笑得前仰后合。“我們這樣的三孩家庭,感情特穩(wěn)定,我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怕他跑了不掙錢養(yǎng)娃,他怕我跑了不帶娃。”就這樣,“和你愛的人生一堆猴子”這句浪漫情話在陳晨這里成了真。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別看陳晨是時尚前衛(wèi)的“90后”,卻有一手過硬的廚藝,煎炒烹炸樣樣精通。媽媽的好廚藝和寶貝的好胃口簡直太搭了。3個小家伙吃飯從來不用喂,飯一上桌,各自拿起小碗比著吃。吃著吃著,夫妻倆感覺不對勁兒了,一家人吃快餐,點漢堡一次就要6個;在家吃餃子,一個鍋煮根本供不上吃。
一天,陳晨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進屋一看,四菜一湯只剩盤底了。老公一臉嚴肅,顯然是沒撈著幾口。倆人大眼瞪小眼,陳晨有一瞬間的恍惚:我剛才做的是什么?晚上沒吃飽,夫妻倆偷偷泡個面,3個兒子聞風(fēng)而動,一人一口面一口湯,瞬間吃個干凈。小家伙們吃著還不忘關(guān)心爸媽:“爸爸媽媽,你們怎么不吃呀?”夫妻倆相視苦笑。為了解決吃飯問題,陳晨干脆把盛菜的盤子換成了盆。
去年9月,雙胞胎兒子終于上幼兒園了,陳晨特別舍不得,給兩個寶貝囑咐半天,自己都快感動哭了,倆寶小手一擺:“媽媽,你快走吧?!逼A克啊,真的是皮夾克!陳晨醞釀半天的傷感一下子沒了,扭身大步邁出教室:“難得清靜,回去和老公享受浪漫二人世界去!”
不過,皮夾克雖說硬了點兒,但也能擋風(fēng)。有一天陳晨肚子不舒服,孩子們忙給她倒水,還用小手摸摸她的額頭,圍著她轉(zhuǎn):“媽媽,你好點兒了嗎?”那一刻,陳晨覺得所有的疲憊和不適都消失了。陳晨始終記得某個陽光燦爛的午后,兩個弟弟逗剛睡醒的哥哥,那畫面特別溫馨。孩子的童年這么短,用自己的青春陪他們長大,剛剛好。
陳晨每天忙忙碌碌,接送娃、做飯、做家務(wù),有條不紊。娃睡著了,她和老公還能小酌一杯,追追心儀的劇。姐熬的不是夜,是自由。
有人羨慕陳晨,有人替她發(fā)愁。陳晨說:“我是一個佛系媽媽,雖然帶娃過程很累,但他們帶來的甜會填補一切。”陳晨問老公:“咱們沒女兒會不會有遺憾?”老公秒回答:“這生龍活虎的,多帶勁兒!”雖然有點兒言不由衷,可陳晨信了。一個顧家的女人和一個愛家的男人,一屋五人,三餐四季,日子渺小重復(fù),卻盛滿了幸福。